紫霄宮東畔的那間小小屋室中騰起嫋嫋不散的薰香味道,輕輕吸一口都彷彿能氤氳的迷醉了進去。
少女臉色緋紅的躺在牀沿,將頭側過去,細細打量着對面側臥的男子的眉梢眼角,幾乎是帶了欣賞的意味去觀摩、品味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次呼吸,甚至於每一根鬍渣。
她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撫上他的臉頰,感覺頗有些燙手,她心裡暗暗擔憂,不是受了風寒吧?順着脖頸滑了下去,冰涼的素手感覺到一片溫熱以及胸前強有力的跳動,周芷若白嫩的臉龐漲得通紅通紅:“我糊塗了麼,他內功那般高,早就寒暑不侵了……哎呀,周芷若,你真不害臊!”抽出手來,忍不住急促的喘了幾口氣。
酒味混着濃濃的男子氣息入鼻,周芷若猛然一陣暈眩。
她忽然感覺幸福來臨的如此之快,快到讓她就要窒息過去。
“你,你真不知羞!”她心裡暗暗罵道,但卻終究忍不住伸臂攬住對面那個男子,臉色酡紅:“睡……睡一會兒就好。就睡一會兒……”
想着想着,好像被那上等的龍涎香薰的頗是疲累,周芷若眼皮子漸漸重了起來,俄頃,終於睡去。
夜漸漸深了,山上甚涼,晚風嗚嗚,吹得門窗吱呀吱呀的響動。周芷若原本就要睡去,卻被涼風吹醒。少女頗爲惱怒地起身。將門窗橫閂鎖好,躡手躡腳的躺回原處,她頗覺得有些涼意,看了一旁蓋得嚴嚴實實的被子,似乎還有老大空隙。
方纔被風吹得瑟瑟的嬌軀在這一刻又火熱起來,少女一邊暗罵,一邊卻忍不住的想:“就一會兒,就一會兒……”
掀開被子一角,像只受驚的兔子般鑽了進去。
他的身子好熱。
周芷若心口噗噗的跳着,閉上眼睛。竭力想要睡去,但那個男子的平穩呼吸近在咫尺,又怎麼讓人能睡得着?
真該死。這冤家真是要人命的。
周芷若忍不住輕輕捶了他胸口一下。
臉上火熱火熱。漸漸地猶如蛛網般蔓延到全身,她水汪汪的眼睛含了一溪迷醉,瞧見那冤家輕輕抿起薄薄的脣。她腦中迷亂,將兩瓣柔脣貼了上去。
東風甚急。呼嘯而過。青書漸漸醒了過來,他這兩日刻意不運內功,只想着宿醉一番,忘卻一切煩憂,這般固然容易醉去,但醒來之時,也最爲難過。
頭疼欲裂,口脣乾澀,全身都彷彿不是自己地似地。昏沉沉的想要喝水。
他輕輕的低呼一聲。
這一開口。他腦中猛然一清。
好似噙住了什麼,香滑溼嫩。一泓清冽透過他舌尖迅速蔓延到全身。但只一瞬間,好似受了驚一般,那滑嫩香滑地物事又消失不見。
他茫然若失的擡頭向窗外望去,卻象盲人地眼那麼的黑。好象沒有帷幕,又象扯了無數重帷幕。青書一愣,他什麼也看不到了,但知覺卻在慢慢恢復着。緊接着,有一張脣印到了自己的脣上。
一切都那麼的安靜,只有脣齒呷咬的輕微聲音不斷迴響。
香爐裡的煙在輕輕的飄着,如同一場迷迭,一場幻夢……
交頸頡頏,交頸頡頏……宋青書只覺渾身都要爆開一般,身上裹着的一切都是多餘的,都是他媽地累贅。
燥熱難當,他伸手一扯,將身上衣物皆盡褪去,一個側身壓了上去,狂蜂浪蝶般地吻了又吻。
周芷若頗有些驚慌失措,但不過頃刻就迷失在脣齒之間的噬咬纏綿。
原來,舌頭還可以這樣地交纏。她舒展貝齒,輕輕咬着對方探進來時軟時硬的舌。
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嗅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雙手忍不住環上他脖頸,往下撫去。觸手光滑,滾燙滾燙。她愕然一怔。
他,他竟然什麼都給脫去了。
身上的羅衫榴裙飛快的被褪盡,周芷若反應過來,忍不住伸手去推他,檀口輕呼:“不……”那個“要”字還未出口,便被青書用口封住。
本能的握住少女胸前的滑膩,細細把玩,宋青書腦中愈發迷亂,什麼理智什麼現實都被他拋去一邊,只有最原始的**並着荷爾蒙的味道還有龍涎香霧在室中不斷盤旋,不斷氤氳。
兩具**的軀體在榻上翻翻滾滾的糾結纏綿,周芷若緊閉着雙眼,胸口**漸漸燃起,一隻玉手按住在她胸前肆意輕薄的腦袋,另一隻小手緊緊抓住被褥,生怕一不小心,那牀厚厚的被褥會禁不住這個男子如狂蜂浪蝶般的動作,掀了開去。
古人說的軟玉溫香抱滿懷絕然不是隻人高馬大的女人,別看周芷若骨架子小,肌肉卻豐滿而富彈性。宋青書此刻深有體會。
簡直讓人**蝕骨呢。
只是他快要爆炸的腦袋裡來不及轉這些念頭而已。
月光如水,透過薄薄的窗紗投射進來,周芷若睜開眼睛,徹徹底底仔仔細細地凝視着在她身上聳動着的男子,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髮絲都帶着獨特的味道。
她闔上眼睛,十指緊緊扣入他的背部,輕輕呻吟起來,眼角有晶瑩跌落。
在男人的魔力面前,再害羞青澀的女孩兒終究也不得不放下矜持的面紗,變得千嬌百媚風情萬種了。
這會不會太匆忙,會不會太隨便,會不會太無恥……
周芷若來不及考慮這些問題,一頭烏黑的秀髮散在軟軟的茶葉枕頭上邊,眉眼間一片迷亂。
屋內溢着絲絲**的氣息,月牙彎彎,好似在若有意味的笑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將在這一夜徹底蛻變成爲風姿楚楚的女人。
來來回回,男人漸漸要攀上**的巔峰,只是在最後一刻,他才隱隱有一點清醒,他聽到自己模模糊糊地問:“你,你是誰?”
那聲音有着一點驚亂。可接着一陣強烈的快感釋放出來,生命的精華噴薄而出,他腦中一昏,人就昏昏地側過身去了,伸手摟住旁邊努力平息着連連嬌喘的女子,摩挲着滑膩誘人的嬌嫩肌膚,沉沉睡去。沒聽到身邊輕輕的響起一聲嘆息。
夜涼如水,牀榻上的溫度漸漸也冷了下來,女人緊緊摟着身旁的男人,湊頭過去,狠狠的在他肩頭咬了一口,然後靜悄悄的睡着了。
這算是荒唐,還是任妄?
不知道。
**是歡樂和痛苦到了極致的混合。
睜開迷離鳳眼,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依舊閉着眼睛緩緩呼吸着。窗外,天已矇矇亮了。周芷若撫了撫青書的臉龐,嘴角含着笑意,披上羅衫,遮上白皙完美的嬌軀,身下還自隱隱作痛,她怔忡了好一會兒,坐起身來。
昨夜紅香付予,在她看來,她的命運已經牢牢的跟他連在一起,別無選擇了。
想到昨晚一夜瘋狂,周芷若又不由臉頰發燙,輕手輕腳的穿上衣物,她想要思考些什麼,但又不知所措起來。
桌上紙筆俱在,還有着些許殘墨,周芷若取了茶壺倒了些水進去,不敢去看躺在榻上的男子,提筆想寫點什麼將昨夜的荒唐事給說清楚,但幾番躊躇,終究是不知云何。她腦子裡一片混亂:“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
“他,他不是那種負心郎的。”周芷若有些羞澀的想道,緊握着的狼毫筆也終是落下,她初嘗禁果,腦中紛亂不休,只想着郎情妾意,巫山**的滋味,至於寫了什麼,卻是絲毫不知。
最後一筆劃下,留下濃墨重彩的一滴墨漬,蔓延開來。周芷若怔怔出神,再看紙時,不由輕掩檀口,低聲嬌呼。
這是一闋《虞美人》的格調:
東風薄劣疾如許,一夜飛紅雨。因情花共葉飄零,不解春心瓣瓣爲誰馨。
雲深羞展鴛鴦被,好夢人常醉。問君何事最**?撿取落英數點畫榴裙。
最後這個裙字的“口”被染成一團墨色,正是她出神時候筆未離紙所遺下的。還來不及瞧自己詞作如何的她不由微微失落,哎,總是會有瑕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