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雅自然知道蘭臻的意思,他點頭,不再說下去了。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說:“梅寒他,還存那心思?”
蘭臻嘆了口氣,無能爲力地說:“我問過他了,他嘴上說是死心了,可我想,怕也是很難。你看他,天天往西苑跑,比公子還緊張。不過,他知道分寸的,給他些時間吧,總會忘記的。”
竹雅點頭,也只能這樣了。畢竟,感情的事,實在不是外人能夠插手的。
“等等,于歸,我有話對你說!”慕容姍姍在半路攔下了興沖沖往西苑去的鳳羽,大力拉住他,憤怒和嫉妒已經讓她無法再假裝爲溫柔下去了。
鳳羽皺眉,他頗有些不耐煩地說:“姍姍,你這是幹什麼?有話等我回來再說吧。”
慕容姍姍咬牙,心中恨道:你就那麼迫不及待要去那個狐狸精身邊嗎?!
她忍住一腔妒火,沉聲道:“你要去哪裡?是去葉未央那邊嗎?于歸,難道你還對她餘情未了?你醒醒吧,你們倆已經不可能了,你已經嫁給我了,她也娶了重華王爺爲夫,你跟她之間再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鳳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撇開臉,淡道:“我明白。”
“既然明白,爲何還要去找她?于歸,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好,做了讓你委屈的事,可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的,是葉未央不該半路殺出來破壞我們。于歸,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幫你復國,爲你生兒育女,一同重整慕容家的聲威!”
鳳羽閉上眼,眉頭緊皺,並沒有因爲慕容姍姍的話感到半分欣喜。若是從前,他會爲了這些話感動不已,但是現在,他卻越發的不耐煩。
這麼明顯的不耐煩,慕容姍姍怎麼會看不出,只是她可以忽略不計,鳳羽沒有駁斥,說明他還是認同的,也還是願意接受她的。這讓她稍微感到滿意,她冷冷地斜了一眼多事的梅寒,正要斥退他,卻不料聽見鳳羽開口說道:“這些事,以後再說。我現在要去看看未央,好歹之前她盡心盡力幫過我們,上次我們去天牢救你,她也有份幫忙阻擋追兵。如今她大病初癒,不去探望,實在說不過去。”
“說來說去,你就是放不下她!慕容於歸,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是慕容家的長子,身上揹負着光復慕容的艱鉅任務。而她呢,她是重華王爺的王妃!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三番五次跟她糾纏不清,是想給我丟臉,想給慕容家丟臉嗎?!”慕容姍姍終於撕下了最後一份僞裝,歇斯底里地咆哮。
梅寒看得直皺眉,這個女人性格簡直扭曲到不行。從前的她到底去了哪裡?那個文質彬彬,能文能武,丰神俊逸的女人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個歇斯底里,令人生厭的女人?!
鳳羽的目光冷了下來,雖然他常年顛沛流離,但畢竟掛着前朝慕容長皇子的頭銜,從小被慕容家的人奉爲主人,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如此大吼大叫。即便是嫁給了慕容姍姍,他也沒有覺得必須比她矮一截,從前那是因爲傾慕,所以願意忍受她偶爾的霸道和,但是如今,他越來越不耐煩慕容姍姍。尤其是在她對他下藥,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他,逼得他不得不嫁給她以後,他對慕容姍姍一天比一天厭惡,連同房這種事都能免則免。
“如果你覺得我給慕容家丟臉了,可以遠離我,或者休了我。別拿復國的事來壓我,雖然你我同姓慕容,但你不過是外戚,即便你我已經成親,也輪不到你對我指手畫腳!”鳳羽冷冷地說,神情倨傲冷漠,猶如一隻驕傲的鳳凰,狹長的眼中盛滿銳利的光。
慕容姍姍心下一冷,被他酷冷的氣勢嚇住,定在原地。但是很快,當着下人的面被說的羞辱感令她着惱,惱羞成怒的她陰冷狠戾地笑了起來:“真是個表子!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在朝暮樓裡待了那麼久怎麼可能還保持乾淨,我能要你就偷笑了,裝什麼清高!你以爲葉未央很了不起嗎?她很快就會被人殺死,到時,我看你還有什麼指望!你這個敗壞我慕容家門風的臭爛貨!”
梅寒大怒,他怎麼能容許有人在他面前侮辱公子!他拔出佩劍,夾帶着十二分的怒火刺嚮慕容姍姍。慕容姍姍雖然令人討厭,但她的確有些真材實料。面對着來勢洶洶的劍勢,她往側一退,快速抽出腰間佩劍,迎上梅寒。
梅蘭竹菊四人的武功均是慕容家的武師所教,學的是慕容家次等的功夫,而慕容姍姍和鳳羽作爲慕容家的小主人,學的自然要比他們的更高級,威力更猛。
於是,幾個回合下來,慕容姍姍越打越順,而梅寒卻已有些力不從心。鳳羽看了一陣,眼見慕容姍姍殺氣愈重,大有一份不殺梅寒不罷休的陣勢,暗道不好,便也跳入了戰圈。他手中無任何兵器,空手與慕容姍姍搏鬥。幸而慕容姍姍對鳳羽還有些忌憚,不敢真傷了他,出招處處受肘制。鳳羽左掌拍嚮慕容姍姍,她向右躲避,卻不料這只是鳳羽的虛晃一招,接下來的右手成拳,斜向上一拳擊中慕容姍姍的右臉頰。
慕容姍姍“啊”一聲捂着受傷的臉頰,不斷後退,好不容易止住腳步,不可置信地瞪着鳳羽:“于歸,你對我出手?!”
鳳羽冷哼道:“等這裡的事一了,我們回慕容家,我會向長老們好好說明,然後跟你解除婚約。”
慕容姍姍驀然睜大雙眼,眸子微微發顫:“于歸,你……你真的要離我而去?”
鳳羽再也不願跟她說一句話,甩袖而去。
梅寒冷瞥了她一眼,也面無表情地追隨公子而去。
慕容姍姍氣得渾身發抖,惡狠狠地笑起來:“好!好得很!既然這樣,我也不用再念舊情!你去吧,去吧!去送死吧!你這個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