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刺耳的琴聲從三院,折磨着多少人的耳朵,卻沒有一個人敢制止。無他,教琴的是朝暮樓的主人——鳳羽,學琴的是朝暮樓的樂師——葉未央。
“便宜那死女人了!”梅寒兩手抱胸,忿忿地說,但到底,眼中還是有些愉悅的。在他看來,葉未央早已是自家人了,但願她能儘早想通,加入他們,一起爲公子的復國大業奮鬥。
“唉,這種水平,怕是真沒學過琴,否則怎麼裝也裝不出來的啊。”蘭臻一直懷疑葉未央是爲了掩飾什麼而故意說自己不會彈琴,畢竟,有誰會相信,一個樂師,一個擅長音波功的樂師居然不會彈琴。但是從那刺耳的琴聲來聽,她的確不會!
“嘣~~~”
唉,又斷絃了!人家說斷絃不吉利,真要是如此,這些日子以來斷的弦,足夠葉未央死無葬身之地!
竹雅冷淡地說:“我早說過,她根本就是不學無術的人,那些什麼詩歌,肯定是她抄襲來的。”要他承認她這樣吊兒郎當的人會作出“無竹使人俗”的詩句,不如給他一刀更乾脆。
梅寒一聽不耐煩了,正要反駁他,卻聽見二院門口有人跌跌撞撞衝進來,後面跟進來幾個樓裡的打手護院,一邊咒罵着一邊要去捉那人,可那人拼命掙扎,嘴裡呼喊着:“放開我!不要捉我,放開我!”
竹雅眉頭擰了起來,原本淡漠的臉顯出一絲不悅,他走過去呵斥道:“誰讓你們進來的,不知道二院不能隨便進來嗎?”
梅蘭竹三大公子中,梅寒雖傲,卻是刀子嘴豆腐心,蘭臻生性柔和,待人親切,而竹雅總是冷淡着臉,對人淡漠疏遠,說話也是一板一眼,少與一般孌寵或是其他樓裡的侍從接觸,是以樓裡的人除了敬畏鳳公子外,最怕的便是這位竹雅公子了。
護院們見竹雅公子怪罪了,都更加賣力地去抓那掙扎的人,唯恐遭到責罵。好不容易抓住了,竹雅也看清了那人的臉容,算得上清秀的一個男人,臉漲得通紅,眼中充滿了恐懼,卻還強撐着恐嚇他們:“你們這些王八蛋,快放開我,居然敢這樣對我,你們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快放開我,你們把我家公子弄到哪裡去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等我家夫人回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竹雅安靜地聽完他的恐嚇,連眉毛都不擡一下,轉而看向門邊一直安靜等着的人,問:“聲曼,怎麼回事?”
梅蘭竹之下,還有四大寵倌,分別是金衍、聲曼、玉音、韻瑞,分管樓裡各項瑣事。聲曼恭敬地對竹雅欠欠身:“回竹公子,他是剛從牙子手裡買來的,欠缺些管教,驚擾了三位公子,是聲曼失職,請公子原諒。”
“嗯,好好管教,如果真不願賣身,就讓他做個樂妓吧,別太逼迫人家了。”竹雅淡然地掃了清秀男子一眼,交代一下便揚手叫他們出去。
抓着清秀男子的護院們忙不迭地答應着,正要押着男子出去,卻不料漸漸安靜下來的男子突然發難,掙脫出桎梏往二院裡衝。
竹雅原本就沒把人放在心上,這種事時有發生,雖然鬧進二院來是頭一次,但也不大放在心上,根本沒料到此人竟能掙脫出桎梏,還一徑往裡衝。
竹雅是什麼人?身手了得,敏捷迅速地抓住男人的衣領往後一扯,男人便直直地往後甩去,袖子一揮,一道勁風呼嘯而去。兩人隔着十幾米,男人的臉卻結結實實地被甩了一巴掌,打得臉一偏,一道血絲順着嘴角流下,男人捂着火辣辣的臉頰,痛苦地伏在地上發抖。
竹雅轉身,嘴角抿緊,冷然看一眼呆愣在一邊的護院們,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頓時打了個激靈,趕忙上前去架起男人,正待要走,卻聽二院裡有個女人厲聲喝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