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還真是好命的女人,不僅娶了個有錢又能幹的男人,這男人還允許她娶小的!你看到沒有,當着呂衣的面,居然對小夫郎寵愛有加,這呂衣居然一點都不介意!”柳媚兒回想剛纔那個叫葉微的女人在席上跟嬌媚的小夫郎眉來眼去,心裡好生羨慕。她自己雖然也娶了幾房小夫郎,但是自己的正夫郎妒性極重,夫家又在武林中頗有威名,是以她總免不了受氣,連帶着幾個受寵的小夫郎都要遭受正夫郎的打罵,平時多陪誰一會兒都不行,更別說在他面前卿卿我我了。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宮主什麼時候到?”她忽然道。
“今晚子時。”
“東西可曾帶來了?”
“自然是帶了的。”
“嗯,那就好。君子莊,就靠它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一身疲憊便去了八分。葉未央穿着便衣,披散着頭髮。律袖上前幫她把溼潤的頭髮擦一擦。
不一會兒,凝霜敲門進來,單膝跪下說:“夫人公子,派去的人都回來了。”
律袖淡淡地問:“如何?”
“沒有任何發現。”
“嗯?”律袖挑眉,精秀的眉毛往上一揚,“可曾仔細?”
“是,早前已將這君子莊的構造研究透徹了,搜索起來不曾有遺漏。”
律袖臉上浮現明顯失望的表情,他靜靜地思索一會兒,才無奈地嘆道:“知道了,下去吧。”
“等等。”葉未央叫住凝霜,“你還有傷在身,好好休息,你家公子已經叫懷恩去照顧你了。”
凝霜一聽,白皙的臉瞬間紅了,正結巴地要拒絕,葉未央卻已不容反抗地說:“下去休息吧。”
凝霜求救般望向律袖,卻遭到她最敬愛的王爺的無情背叛,轉過身,完全不看她。
“還杵在這裡幹什麼?我跟你家公子培養感情的時間到了,你還要耽誤我們多少時間?”
律袖的背明顯一抖,凝霜知道求救無門了,只好委屈地退了下去。
葉未央得逞地奸笑,一轉頭,正好對上律袖準備興師問罪的眼神。
“嘿嘿,袖兒,你看你家倆孩子什麼不好學,學你把什麼事都藏肚子裡。兩個人成天眉來眼去的,偏偏還假裝什麼事都沒有。我不推一把,她們想曖昧到什麼時候。你說是不是?”
律袖不說話,依舊半眯着眼冷冷看她。
“那……那你要是不喜歡她們這一對,我現在就去拆散她們!我把懷恩點給珠簾!”葉未央挽着袖子說。
遠在宮廷裡的珠簾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奇怪地揉着鼻子,誰背後裡說她?
律袖懶得管她,這個沒事都要興起三分浪來的人,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由得她吧,反正,他的確有撮合懷恩和凝霜的意思。
“袖兒,你告訴我,你剛纔跟凝霜說什麼暗語,你們在找什麼嗎?”葉未央見律袖不瞪她了,又嬉皮笑臉地粘過去。
“還有什麼,你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律袖側臉看把下巴擱在他肩上的女人,吐氣若蘭,“趁着那些爭奪盟主之位的武林高手沒進莊之前,趕緊找,否則就不好行動了。”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不許我去看擂臺賽,非要這麼早進莊,原來是這麼回事。”葉未央恍然大悟,難怪不管她怎麼耍賴撒嬌,律袖就是不肯逗留看擂臺賽,非要這麼早進莊。
“後天那些人就要進莊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律袖回想昨晚她因爲他不肯停留看擂臺賽跟他鬧彆扭就忍不住嘆氣,那些個小孩子行徑真是不提也罷。倘若不是目睹過她滿身傷痕,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個連滿地打滾的招數都使出來了的幼稚女人,是讓三千羽林軍命喪黃泉的狠角色!
“那我能幫上什麼忙嗎?擂臺賽不用我打,這暗夜搜索的工作,我很拿手。”葉未央毛遂自薦。
律袖橫她一眼,損她:“可不是,你最會偷偷摸摸了。”
葉未央兩條秀眉大大挑起,不滿地抗議:“什麼偷偷摸摸?真難聽。本夫人偷偷不會,嘿嘿,倒是很會摸摸哦。寶貝,摸摸……”
“少來。呵呵,你這個人,放開我,很癢啊。”
大色心一起,怎麼可能放開呢?袖寶貝,好好伺候吧。
子時時分,夜深人靜,偌大的君子莊在沉沉夜色中猶如衰老的雄獅,疲倦的睡去。巨大的月輪流瀉一地銀光,無邊無際的穹蒼籠罩大地,位於北邊偏僻的一座獨門獨院的小樓突然天降白色飛絮,一頂白紗小轎橫空出現,前後左右無人把持,猶如神仙坐轎,凌空飛來,待到落地前一刻,轎後飛出四名青衣小童,分別飛向小轎前後左右四個方向,拖住柄手,然後穩穩落地,四名小童恭敬地將小轎輕輕落在地上,彎腰躬身,靜待轎中嬌客。
小轎落下不久,從四面八方飛來數十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看似隨意,其實各有規律地落在小樓院內四周,與四名青衣小童一樣,彎腰躬身,靜待嬌客。
時間宛如在這一刻靜止,夜風輕拂着轎子上的白紗,小樓內無聲無息,若站在門外聽,定然想不到此刻樓中竟聚集着數十人。
就在這令人屏住呼吸的一刻,一隻素白的手從轎內伸了出來,撥開白紗,一隻穿着繡鞋,白皙的腳踝上繫着細小鈴鐺的腳輕輕踏在地面,這位令人等候多時的嬌客終於走出了白紗小轎。
嬌客一身白衣,似欲與天上清輝一爭高下,面帶白紗,遮去大半面容,只留一雙靈動盈彩的雙眼,清冷地掃過眼前一切,後背青絲如瀑,僅用一根髮帶鬆鬆綁住。
在他踏出小轎的那一瞬間,樓內彎腰躬身等候的衆人齊齊跪下,恭敬道:“宮主。”
嬌客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一手橫前,一手負背,慢慢往小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