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翊眼睛一亮,語氣卻是淡淡問道:“不知這位是······”
宋歌此時已經單膝跪地微垂眼簾道:“兒臣參見父皇母后。”她看似恭謹,實則內心無奈地譏諷着自己。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後者臉色不是很好看,但卻端着一副慈母之態,頻頻微笑。
皇帝示意宋歌起身,隨即答道:“這便是朕的安······”一個暢字差點脫口而出,皇帝一頓,“······宋······安頌,安頌公主!”
官員們面面相覷,他們是極少數知情者,也是皇帝的心腹重臣,此時不免偷偷打量這個“和親公主”。
司空翊“唔”了一聲,將宋歌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不說滿意,倒也不至於太失望了去。
“安頌公主,”他低低重複一聲,似在品味些什麼,末了擡頭朗笑道:“真是像極了皇后娘娘啊。”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神色都有些古怪。
宋歌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不曾見過如此大場面的她甚至有些小小慌亂,幾乎木訥地在皇帝安排下入了座。她在皇后下首第一位,與司空翊面對面。
國宴這時纔算正式開始,宮女陸陸續續進殿侍膳。以清豆腐配尾蝦製作的“火鳳朝天”,以新鮮荷葉包裹豬糜軟米油炸而成的“碧玉妝成”,以蛋清澆裹配牡丹果鯉魚而命名的“龍戲珠”等等,還有各種宋歌見都沒見過的傳說中的魚翅、雪蓮、燕窩。
一時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皇帝不時和司空翊交談幾句,愈發覺得這個大皇子殿下風采不凡。
宋歌狀似無意地瞥了座上的皇后一眼,而皇后也有意無意注意着宋歌。當她看到宋歌的示意時,立即不動聲色地淡淡掃了眼身側服侍的墨荷。後者一凜,無聲告退。
此幕沒有落到任何人眼裡,只有司空翊瞥了瞥,復又轉過頭去。
“聽聞貴國公主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知小王能否有幸一睹?”司空翊玩味地盯着宋歌看,眼神毫不客氣。
宋歌一怔,又是一個馬屁精,你什麼時候聽說我如此多才多藝了?
皇帝倒是微有驚色。想到宋歌不過一個奴婢,哪會什麼高雅的才藝,萬一在這時出了醜,那可丟盡了東衡顏面!
下座一干大臣也是暗自捏了一把汗:這西庭大殿下是在考驗和親公主夠不夠格嗎?
宋歌低眉溫婉回道:“殿下謬讚,宋——安、頌不敢當。”老皇帝起得一個好名字,把她的姓都給換了!
司空翊搖搖頭,扯扯嘴角泛起一個狡黠的笑:“是不是謬讚公主展示一下便知。”
宋歌不說話了,她看向皇帝與皇后,畢竟這還得他們說了算。
皇帝面上嚴肅了許多,而皇后看起來卻似乎在走神,八成想着漣妃一事。
“既然如此,朕也不能拂了大殿下的面子。”皇帝想了想,目光落在宋歌身上,有擔憂,更多的卻是壓迫。
宋歌心底裡嘆口氣,上位者自尊心作祟後就是她來買單。
“不知殿下想考安頌什麼呢?”宋歌簡直不喜歡這個名字,怎麼念怎麼拗口。
“公主既然賞臉,琴棋書畫選一,小王已是榮幸之至。”司空翊似笑非笑,把玩着手裡精緻的酒盅。
孟學士這次倒沒有覺得世子在胡鬧,他認爲很有必要看看這神似國母的公主會不會是個繡花枕頭
宋歌看着對面那個慵懶卻又不失禮儀的殿下,面容姣好風華無雙,可是爲什麼要刁難她呢?琴棋書畫,前面兩個她連摸都沒摸過,後者雖然更容易些,但用毛筆又另當別論了。
至於刁難的原因嘛,世子覺得自己的未婚妻顏值還過得去,但是配不配得上自己總得當場驗驗貨,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考什麼琴棋書畫實際上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但國宴場合非同一般,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才適合拿出來比比。
司空翊看宋歌糾結的模樣,一時興趣上來含笑道:“光教公主展示才藝多不好,小王奉陪。”
殿上除了孟學士,其餘人面色又差了幾分。這個西庭大皇子也太腹黑了吧?字面上聽去彷彿一派君子之風不忍讓宋歌一個人尷尬秀藝,其實卻是把對宋歌的考驗又提升了一個階級!
試想兩國國宴,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皇子,比拼才藝的誰輸誰贏不單單只是個人榮譽,已經慢慢上升到了國家層面。而對於主辦方的宋歌來說,贏還是輸都是不行的,贏的話等於打了遠道之賓西庭一巴掌,輸的話又丟了自己東衡的國威。這樣的比試,其實最好的結果是打平局,但這比單純的贏或輸更難!
宋歌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她沒太在意,因爲首先,她什麼才藝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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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兒們猜猜看會比試什麼捏?小歌兒怎麼巧妙應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