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幾乎下意識就脫口而出道:“什麼事?”
她只是擔憂之前皇后的手腳露出破綻從而牽扯到她,但這在司空翊看來,卻到底是一個公主該有的正常反應,畢竟那可是她的母后呢。所以司空翊斂眉示意陸蒙說下去,因爲看陸蒙的神色,事情怕是不小。
陸蒙張嘴剛想繼續,司空翊突然伸手做了個停的動作,隨即看着樂明夏反問陸蒙:“姑娘不用迴避嗎?”
陸蒙苦笑:“盤問官兵的時候她就在旁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樂明夏吸吸鼻子,明白自己的處境很是尷尬,乾脆自覺起身走出了屋子,孤零零等在外頭樓道里。
司空翊有些不滿,畢竟一個陌生女子清楚太多他們的情況,對雙方來說都不是好事。
陸蒙看了宋歌一眼,有些猶豫。宋歌心下奇怪,卻還是很冷靜道:“你說。”
陸蒙呼一口氣,停了片刻才接道:“東衡的皇后,薨了。”
司空翊怔在當場,愣了一會兒功夫才轉頭去看宋歌。她整個人僵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應該先表現得像一個亡母的可憐女兒樣。
然後演技派宋歌眨了眨眸子,瞬間落下一滴淚。雖然表情依舊平靜,可在司空翊看來,這已經是這個素來寡淡的女子情緒最起伏的一次了。他想安慰幾句,卻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靜靜看着她。
宋歌面上彷彿如遭雷劈的驚駭模樣,實則大腦轉得飛快。薨了?什麼原因?怎麼會突然發生?跟之前的事有沒有關係?
“還有——”陸蒙又頓了頓,大概是看到宋歌面色不佳,不知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司空翊抿脣看宋歌,擡手輕輕搭在她纖瘦的肩膀上,無聲給她一絲安慰。宋歌身子晃了晃,垂着頭一聲不吭,耳鬢的碎髮遮擋了她此刻的表情,只留下淡淡的陰影灑在光潔的側臉上。
其實宋歌只是在思考,皇后如果不是病薨,那十有*就跟尹公公一事有關,莫非是人皮假扮被發現了?這樣不就等於,安暢也舉步維艱了嗎?再推敲下去,自己也是有麻煩了······
“還有什麼。”宋歌故意壓低了嗓音悶悶道,好佯裝自己是嚴重受了打擊。
陸蒙看司空翊示意他可以說,才緩緩道:“聽說皇后一薨,東衡皇帝就把後宮事宜全權交給一個寵妃負責,而他自己······”陸蒙糾結了一下措辭,接道,“一反常態將後宮所有太監婢女一個個審問了遍,然後下令,全國追緝西庭來使。”
司空翊聽到最後,目光有些深邃:“噢?西庭來使?那不是我們嗎?”
陸蒙點點頭,複道:“那一隊官兵就是皇帝派出的先發軍,聽說下了大命令,必須將甩開東衡和親隊伍、意圖不軌的西庭來使攔住。”
司空翊的關注點在後半句,而宋歌卻只聽到了前半句。
“寵妃?皇后一薨就把後宮掌權事宜交給了寵妃?”宋歌終於擡起了頭,目光幽幽瞪着陸蒙,雖有微紅但着實嚇人,“哪個寵妃?”
司空翊權以爲宋歌是接受不了自己母后剛病逝皇帝就迫不及待將權利交給別的女人,所以並未多想,反而默默在心底唸叨:自己纔不要小妾,絕對不要小妾,一個女人就夠折騰了。
陸蒙嚥了口唾沫,再回憶了下官兵的話,似乎自己並沒有問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吧?他剛想回答不清楚,宋歌已經搶先開口道:“漣妃,是不是?”
陸蒙皺皺眉,想了想還是沒印象,又覺得宋歌是公主,後宮哪個女人和皇后爭寵她絕對是清楚的,所以模棱兩可回道:“大抵是的。”
宋歌冷笑一聲,在兩個男人看來,這就是一個被自己母親喪亡消息震駭,然後又因父親寵幸其他女子消息而感到憤恨的姑娘。
宋歌凜眉,果然啊······那日漣妃大殿之上雖頹廢,卻最終沒有消沉下去。皇帝如今下令追緝司空等人,明面上似乎在追究他把東衡的隊伍給甩開了,誰知道真正的用意,是不是要把她宋歌給抓回去呢?
“此地不宜久留,明日一早就走。”司空翊當機立斷,吩咐陸蒙將去煮餃子的三個人叫回來。
宋歌偏頭看他,司空翊卻只是回以一個寬慰暖心的笑:“想哭不要憋着。”
宋歌一愣,撲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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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熱鬧了,和親之路有五股勢力:東衡衛隊——追,大皇子——搶,襲城——殺,世子——護,歌兒——逃。
讓我把腦袋搖一搖,搖清楚接下去要怎麼把情節理順嚶嚶嚶。
姑娘們晚上還有一更不要忘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