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給駙馬府的賞賜多不勝數,大嫂沒事就派人送些補品到舍人府來,其中還送了孃親一大包燕窩中的極品血燕。孃親不捨得吃,將那血燕交給豆蔻,讓她每日都用這個煮上一碗粥給我做早餐。
我得了這極品血燕實在是苦笑不得,血燕與白燕其實之差在了一個顏色上而已。在這個不瞭解維生素爲何物的年代,血燕被誤傳爲金絲鳥吐血造的窩,是其精華所在,營養要比普通的白燕多上許多,因此血燕的價格格外昂貴,基本屬於有價無市的情況。在這裡即使你是富可敵國也別想買到血燕,因爲私藏血燕爲重罪,每年南方採摘的少量血燕都會全部被集中送進宮中,就是剩餘一點散碎的也讓人做成燕條送進宮。
平日裡就連宮中多有賞賜的衛府也只吃白燕盞,只有外婆一個人可以偶爾吃上一碗血燕。我與孃親平日吃的粥裡放的則是白燕條,雖然外形上有些許差別,其實營養價值都是一樣的。因此在我幫孃親打理府中事務後,就將白燕盞改成白燕條,着實省掉一大筆銀子,畢竟白燕盞雖然可以買到,但價格實在比黃金還高,而白燕條則相對要便宜許多。
拿着手中的血燕盞體會到美人孃的一片心意,親自來到孃親房裡與孃親說:“娘,這極品血燕是大嫂對您的一片孝敬之心,若是知道您給了女兒,怕是會傷心呢。”
孃親訕笑道:“你不去說你大嫂如何會知曉?娘看着思兒吃,比娘自個吃還要高興。”
“娘。難道您真認爲女兒會吃的下去?”孃親看我心意已絕,只好點着頭將那血燕留下,又分出一半包起來。說是留給過段時間就會進京的大姨娘,知道孃親也是爲了我日後能更好,只好抱抱孃親表示感謝。
百日宴上。皇帝搶了我家老爹給孫子起名地權利,下旨賜小侄子正名爲“常延瑞”,同時還封小侄子爲“寶善侯”,賜府邸一座錢財若干,僕役一百。父憑子貴,大哥官升從四品,與我家老爹只差幾步之遙。
得了這麼大的喜事。就連身子一直違和的大姨娘也從山州趕來道喜,風無涯因爲雙親地入京搬回城主府去,我與新嘉表妹也應大姨娘邀請進城主府小住了幾日。
之前無論風無涯如何邀請我,我也沒答應他到城主府中參觀,所以這也是我頭一次進京城的城主府。宅子大小與青州的府邸完全不能相比,裝修卻也是富麗堂皇,美輪美奐。
我與新嘉兩人各居一院,兩座院落緊挨着,倒也方便我們兩人整日裡湊一起說笑。大姨丈在覈查過府內賬冊等事務後,就誇風無涯將整座府邸都打理地不錯,然後開始準備返回青州。
大姨娘這幾年可能日夜牽掛獨自在京的風無涯,看上去消瘦了若干,不復當年一次見面時的豐腴之姿。整日都將風無涯留自己房裡。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一樣。
這日我與新嘉兩人陪大姨娘在花園裡散步說話,三人並肩慢慢走着,幾個丫頭則抱着被我帶來的天天遠遠跟在後頭。
大姨娘今日着一身橘紅華服,外罩同色繡花披肩,臉色在橘紅的襯托下倒也顯紅暈。左右看看我與新嘉兩人後就笑道:“看你們這些小輩們都已經長成花一樣的人兒。也都到了即將嫁人地年齡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服老也不行了。”
新嘉被自己大舅母一句即將嫁人的話給羞了個大紅臉,搭拉着腦袋不敢回話。我在感嘆時光無情帶走了多少人的青春之餘。只低頭笑上兩下後就勸慰大姨娘道:“在咱們心中大姨娘您永遠都是一樣年輕漂亮。”
哪個女人不愛被別人說年輕漂亮,大姨娘聞言也是欣慰,笑着拍拍我的手道:“思兒嘴巴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甜。想當年姨娘一次抱你時,你砸吧着小嘴瞪着一雙大眼睛望着我時,姨娘當真喜歡極了,當時抱着你啊都捨不得鬆手了。這一轉眼想抱你都抱不動了,姨娘現在就盼着你與無涯能早日成親,到時候給姨娘生個大胖孫子抱抱了。”
“姨娘……”我也跟新嘉一樣招架不住了,臉紅地跟個關公一樣抿嘴低頭,笑也不敢笑一聲。看我完全沒了平日的大方,姨娘呵呵笑個沒完,身後幾個城主府的丫頭也是捂嘴偷笑。
三人在花園裡走走說說不知不覺就逛了大半個花園,見大姨娘有點勞累的樣子,自己也感覺腰痠的有點不正常,以爲是走路走的太多了,就與新嘉兩人將姨娘攙扶着送回屋。
新嘉又纏着我說要下棋,沒法只好拉她到我住的院子又下了一會棋。直到傍晚時才累的不行站起身來,旁邊秀蔓開始收拾棋盤,新嘉還在那裡沉思剛纔是怎楊敗給我時,邊上的月綰一聲驚呼,秀蔓順她眼望過去後,就用手捂住她地嘴將她拖下去,之後回來就滿臉古怪之色,似乎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遂問她生什麼事情了?
新嘉還當她有重要事情要和我回稟呢,就說自己先回院子去了,晚上用餐時再見。想出門送送新嘉,卻被秀蔓給拉住。問她到底爲什麼這樣墨跡,秀蔓磨蹭了半天后纔在我耳邊耳語幾句,她的話讓我臉一下了變成豬肝色,忍不住有吐血的衝動。
剛想拉裙查看時,風無涯屁顛屁顛的跑來,來不及躲起來只好一屁股坐下。他見這幾日一直與我形影不離地新嘉不在,就開心地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飲起來。
又見我神色詭異,完全沒有平日見到他時的從容笑容,就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我身邊問道:“怎麼臉色怪怪地,哪兒不舒服嗎?讓我看看”。
欲哭無淚的我如何肯起身,旁邊着急萬分的秀蔓又害怕風無涯不敢上前勸說,三個人就這樣保持着拉鋸戰。
越是僵持,風無涯的彆扭勁就犯的越是厲害,還以爲我有什麼事情瞞着不肯告訴他,我這個冤枉啊。
花了好大力氣軟聲軟語求他走後,才一把抓起長裙察看。
天啊,真的是葵水了。幸虧現在是在屋子裡,若是在花園子裡被人現還不糗大了。怪不得今天這腰痠的感覺這麼熟悉,原來竟然是來月事的前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連這個都沒及時察覺。
我也不知道在這裡到底要用什麼代替衛生巾,只好向秀蔓求救,見秀蔓取出自己用過的一個月事帶,我滿頭黑線,如何肯用。
秀蔓說要不自己回府去拿一個新的?可見天又要黑下來,不放心讓她一人跑回去,就這樣磨蹭到吃晚飯時也不敢去前廳,只說自己身子不適,不想吃晚飯了。大姨娘還當我真病了,就帶着風無涯前來探望,我躲在牀上蓋着大厚被子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好小聲向大姨娘解釋清楚。
大姨娘被我的窘迫給逗的大笑起來,遂將還一臉擔憂的風無涯打走,見他出門後就站在院子裡不肯離開,就笑着說:“放心吧,你的思兒沒事,相反還好着呢。”
風無涯自然不會輕易就信,不過礙於大姨娘的話,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大姨娘讓貼身小丫頭爲我取來新月事帶,裡面放上新的香爐灰,又教導我如何使用,說了幾句恭喜我成*人的話後就笑着離開了。
換好衣裳後的我感覺無比彆扭,多麼懷念以前使用“衛生巾”的日子啊。心不在焉吃完廚房送來的晚飯,早早就上牀歇息。
半夜被肚子疼醒過來,只感覺全身冰涼的沒有一絲熱度,小腹更是漲的厲害。感覺自己熬不下去時就大聲叫秀蔓進來,秀蔓見我疼的滿頭冷汗,急的團團轉。只好吩咐她去廚房看看還有人在不,若是有人就讓人做碗熱薑湯送過來。
實在疼的厲害,感覺身子都開始輕飄飄的了,也沒等到那碗熱薑湯。
之後什麼事都不知道了,只在迷糊中聽風無涯大聲質問道:“不是說沒事嗎?怎麼會疼的人都昏厥過去了,有你們這麼伺候主子的嗎?是不是都想去死?想和他說我真的沒事,只是疼經而已。努力了半天才睜開眼睛,然後就是翻身嘔吐起來,秀蔓被我的模樣給嚇的哭叫起來。
早已經要瘋的風無涯將她一腳踹開,跑到我身邊抱起我,連平日裡的潔癖也顧不上了,連連問道:“思兒,怎麼會這樣?你哪兒不舒服和我說說,我去給你找最好的藥來。”
大姨娘端過丫頭送進來的熱薑湯,用眼睛警告風無涯安分點。
努力忍住疼,無力地露出個難看的笑容道:“我真的沒事,你別怪罪大家。”
顫抖的用手接過大姨娘手中的熱薑湯,風無涯見我疼的脣色已無,就一把搶奪過去,不顧人多眼雜就用勺子喂起我來。
守着諸人自然不好意思喝他親手餵食的薑湯,只好低頭不語。大姨娘咳嗽一聲讓丫頭們全部下去,才自己接過那薑湯喂起我來。
喝完後便覺渾身虛脫,蓋着厚厚的被子開始出汗。直到我慢慢睡過去時,大姨娘與風無涯還守在我身邊。
四卷?再進京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