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急着向我解釋,突然被那人從中打斷,於是集體怒道:“閉嘴亂打岔。”
先前吟詩的聲音在被羣起圍攻之後,滿含委屈道:“知道了,風祭祀您繼續繼續。”
待安靜下來,風祭祀才語氣沉痛地繼續道:“哎嬡自刎之事,讓聖祖陛下性情大變!可能是開國天的無上光環也無法彌補他失去心愛女的遺憾吧,若不是當初曾答應令嬡,會爲她建立一個強大的大齊,陛下恐怕當時就追隨令嬡而去。
陛下忍住思念帶給他的錐心之痛,化悲痛爲力量日理萬機,用十年時間將天下治理得四海昇平、直至萬朝來賀。可是陛下雖是真命天,亦是馬踏疆場的錚錚男兒,但他終究只是個凡人,對往日戀人的苦苦思念,讓他在完成對令嬡的承諾後,不久便鬱鬱而終”。
可以想象一個被世人當神般敬仰着的男人,獨自站在巔峰之上回憶着往昔的崢嶸歲月。
但不能想象的是,大齊的開國皇帝天瑞宗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聖祖陛下,窮其一生都在思念着一個女,而這個女據說還是我與風無涯的女兒。
“陛下生前時常會回憶自己與令嬡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現她只有在想起這一世的家人時,纔會露出自內心的微笑,所以陛下做了一個決定,那決定就是:既然令嬡只有在這裡纔會覺得開心,那就由陛下親自來二百年後的現在,完成兩人那一世未完的情緣吧。”
心道只有用情至深纔會象聖祖陛下那般瘋狂吧。只求對方好就滿足了。
這個決定看似瘋狂,但豈不是與我和風無崖現在地處境類似,相愛卻不能相守!方纔風無涯的那道撕心裂肺的嚎哭,彷佛還在耳邊迴旋,讓我打心裡理解那聖祖陛下的瘋狂,所爲何來。
可是決定簡單,真的要去做卻是難如上青天,那位聖祖陛下又是如何去做的呢?
好奇使我安靜地聽風祭祀繼續說下去:“做了個決定後,陛下派出大批密探在民間尋找到二十位奇人異士,將這二十人安排進當時的二十城主府中擔任宗祠主持。==令他們將這個使命一代一代傳承下去,直到找到您與您的女兒,幫你們母女度過劫難”。
原來是這樣,也只有這樣纔可以解釋去年宗祠中,二十祭祀對我的奇怪態度,繼而想起那次宗祠之行所見到的畫像。忘不掉畫像上像極了我和風無涯地女,更忘不掉我看到畫像時的悸動,不由恍然悟道:“難道,難道那日我於宗祠中見到的畫像,上面繪着的女就是我女兒不成?”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因爲那是二百年前越國長公主殿下的畫像。而您入住宗祠那夜所做的夢,乃是聖祖陛下按照令嬡的回憶,命當年的二十異士鉤織成夢境。施法放入公主畫像之中,希望您在日後得知此事時,不至於受到驚嚇,安心護佑令嬡平安長大。還有當時我們不讓您與外人說起,是恐泄露天機有損您的陽壽”。
聽我沉默不語。一個聲音急切道:“世夫人當明白聖祖陛下的良苦用心,他所做地這一切,全部是爲了可以在今日護佑你們母女二人平安,更是要提醒您,令嬡九歲時的劫難。”
不是我不想說話,實在是聽着這些不可思議的話,心思一時百轉難以回。
將事情從頭到尾又想了一便,驚訝的想起,若等我女兒出生後。肯定得與趙康年結成連理,那豈不是爺爺地孫的孫,娶自己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戀人?
這關係簡直是要讓人想不吐血都不可能,更吐血地是,趙康年如今已然是東宮太,那轉世後的聖祖又要拿什麼與趙康年爭老婆?
同樣被繞暈過去的衆宗祠主持們。明白過來後皆大笑出聲道:“這個您儘管放心。聖祖陛下早已轉世,現在的太殿下就是當年聖祖陛下的轉世。只是陛下要等令嬡之時,纔可以記起前生之事”。
天啊,這個男人比我想象的還要瘋狂,竟然甘願做自己重重重孫的孫,真是問世間最狂之人爲誰?舍聖祖陛下無人能及是也。
“那個是沒問題了,可聖祖陛下難道沒有想到,自己的轉世與我女兒是表兄妹關係嗎?”
“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您與世大人不也是表兄妹關係嗎?對你們夫婦二人的伉儷情深,聖祖陛下可是豔羨許久地!”
“……”默了底默了!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做了不良榜樣。
“世夫人若是沒有其它問題,我們就開始做法了”。
隱約的走動聲讓我忽然記起另外兩個心結,猶豫片刻後問道:“既然你們知道這麼多,那能不能讓我知道當年的小相思怎麼樣了?還有我前世的家人還好嗎?”
“對不起,我們只負責當年陛下留下的使命,別的事都與我們無關。”
被凌然拒絕地我還不死心,心想我是你們昔日陛下,與這個國家下一任皇帝地準丈母孃,我怕什麼。
壯起鼠膽,狐假虎威地威脅那些怪人道:“若是你們不告訴我,那我就待在這裡,不回魂了。”
“靠之……”空中同時傳來十幾人的怪叫聲。
然後就是一陣竊竊私語,最後終於由一人作爲代表說道:“當年地小相思早已投胎轉世了,生活的很好,至於地點我們不能告訴你,因爲這些都是要損我們陽壽的。而您前世家人因爲與我們處的是兩個平行空間,我們地能力還達不到那一步。”
聽他們提及這些會損他們陽壽,惋惜之餘也只好無奈放棄。至少知道小相思確實是投胎了,至於前世家人權當他們一切都好了。
怕我再提別的問題般,幾個人拼命催促道:“世夫人快站到流光溢彩邊上,我們準備施法了,要不你家相公真的要變成曠世怨男了。”
被這羣老頭給嚇到的我,趕緊飛飛到“流光溢彩”下乖乖站好,催促他們快點。
懸在半空的“流光溢彩”急旋轉起來時,我纔有空腹誹道“靠之,你們聖祖陛下才是真正的曠世怨男!”
伴隨着我的腹誹,“流光溢彩”極膨脹開來。四射的光芒將整個房間照射得如同豔陽天。
心裡既歡喜又緊張便沒話找話說,對着半空問道:“請問,你們爲什麼會說靠之?”
一羣小氣老頭都不肯回答我這個問題,猜想這個應該也會損他們陽壽,只好安下心來靜等神奇生。
哪知在“流光溢彩”緩緩將我包裹起來後,便如了瘋的過山車般滿房間亂竄,許久之後才包裹着被轉暈的我,飛向我地肉身。
“好玩不?讓您有那麼問題!哈哈……最後告訴您,那句靠之是聖祖陛下向長公主殿下學來的,然後陛下傳給二十異士。言道來日見您之時,若是您不信我們所言,就讓我們對您說這句靠之。哈哈……”
哈哈個屁怎麼會教我女兒說這麼粗魯的話?
在靈魂開始慢慢融入**之時聽到如許答案,讓頭暈不止的我黑線掛滿頭。先前對那位聖祖陛下的好感頓時如那飛流瀑布,直下三千尺!
暗罵道:“好你個小兔崽,不尊重長輩就罷了,還敢拐彎抹角的罵你家丈母孃,管你是聖祖陛下還是東宮太。等着被丈母孃我收拾吧。嘿嘿……若是收拾不了,就讓我家閨女上”。
此後我即陷入無邊的黑暗,在浮浮沉沉之中突然感覺到一陣陣真實的劇痛,不由呻吟出聲。
“思兒?思兒……快醒醒……”耳邊傳來風無涯大喜過望的呼喚聲,不由忍痛張目。
“無涯……啊……好痛啊……”實實在在的懷抱讓我們熱淚盈眶,這淚水是失而復得是開心是幸福,我本想說點經典臺詞,譬如“我胡漢三又回來了”什麼地等等,但抽痛卻不容許我揮自己的幽默細胞。
“啊……”得一聲呼痛出來。誰叫自己腹中還有個寶貝女兒等着出生呢。“思兒不痛不痛!別怕,我馬上叫人來!大夫快進來,思兒醒了……”驚喜過度的風無涯沒注意自己先前將門反關了起來,聽到我呼痛之後,便不管不顧地大聲呼換着讓大夫快進來。
“嘭”一聲門被撞開,當蜂擁而入的衆人見到甦醒過來地我時。皆驚恐地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只有大姨丈象早知會如此般,沒事人一樣讓衆人趕快行動起來。
老大夫顫抖着爲我診完脈。一直抱着我不肯鬆手的風無涯,立刻就被大姨娘踢出門去。直到剛出生的小女娃被倒拎着拍完屁股,出了她生平的一聲啼哭後,衆多婆丫頭將一切收拾妥當,風無涯才被允許進來探望與我。
無力躺在熱炕上的我,笑望着站在門邊眉目含笑卻紅了眼眶地風無涯,此時此刻,互相凝望的兩人,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再也容不下這世間的任何人,包括我們那對剛剛出生的嬌兒。
我們的孩子,就允許你們的父母自私這一回吧,誰叫他們剛經歷了生與死的離別呢。
九卷?無盡相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