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怎麼是這個形狀的?好奇怪哦!”白嫩的小手握上了石桌上的小箭,好奇地在上邊兒摩挲。
“我這個比尋常的箭頭好看吧,尋常的三菱形看上去太一般了。”紫袍羅帶的少年拍了拍只及石桌高的粉娃娃,笑嘻嘻地炫耀道:“這可是我特意讓人去制的呢,沒有其他人再有了。”
粉娃娃小心地把剛做成的小箭抱在懷裡,攏緊了箭袋的束線,仰起小臉兒,“哥,給我一支好嗎?”
陽光在少年的英俊臉龐上投下了淺淺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哥,給我一支好嗎……
哥,給我一支好嗎……
稚嫩的嗓音透過遙遠的時空,一直盤旋。
頭好痛,像即將要裂開了一樣……
一支六菱形箭頭從樹林裡射出,伴着乎乎風聲和斷腸花特有的馨香,直直地指向那個穿白色綢衣的人。
頎長的身子半沒在深草中,白色的綢衣反射着清淺的月輝,一塊黑布遮住了他的容顏,唯留一雙鳳目。
細長微揚的鳳目在箭頭指來的一瞬間亮起銳利的光,右手迅速而準確地伸向羽箭射來的方向,似乎只要微微用力便能將它穩穩地接住。
不要……不要……不要碰它……
好難受……喉嚨裡彷彿點着一把火,火烤得喉嚨乾澀辣痛,擠不出一個字,可羽箭離他愈來愈近了,眼看着他就要接住它了。
不要……碰它!
我猛地睜開眼睛,白色的紗簾輕輕地垂着,一雙黑亮如玉的眸子映入我的眼簾,瞳孔四周沁出了絲絲血痕,剛毅的面龐上露着憔悴,幾縷散着的黑髮胡亂地垂下來。
那樣的憔悴憂傷,刺得我心疼。
“你終於醒了。”乾裂的薄脣啓開,嗓音已有些嘶啞,“我去叫大夫。”
黑色的身影說完起身便要出去,我妄圖伸手拉他,可背上一道裂痛襲來,痛得我重噓一聲,只見已到門邊的黑影一閃,又回到了牀邊,“你怎麼了?”
我忍住背後的疼痛,一手抓住他的衣角,“我沒事,你不要走。”
黑眸緊緊地凝着我,他沒有說話,滿滿的憂傷灼得我快要窒息了。
回鎖住他幽深的目光,我心裡一緊,莫名地不想傷害他,嘴脣動了動,我最終還是問道:“你是誰?我又是誰?”
凝望着我的目光頓時散開,高大的肩膀有些輕顫,不置信的神情寫滿了他憔悴的容顏,“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搖搖頭,“不記得了,我發生了什麼事?”
須臾,大掌覆上了我的臉頰,“有人要搶我們的東西,山寨裡很亂,你被誤傷到了。”
“山寨?”
“對,山寨,”大掌安撫着我,他仔細地看着我,神色正凜,“這裡是九山十八寨的總盟,我是這裡當家的,而你,是我的女人。”
眉心攏起,我看着他,“你的女人?”
他點點頭,“對,不要再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山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