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們確定要聽?”
這明明是一句極度帶有恐嚇韻味的組合,從陶羽瓷嘴裡吐出來,卻充滿了嘲諷。
有的記者被吊的不耐煩了,“要說就快點說,我們時間有限呢。”
其他記者紛紛附和。
陶羽瓷勾脣,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我看見了秦邵安,我的前夫。”
全場寂靜,包括陶父,都有些咋舌,這些先前他並沒有聽陶羽瓷說過。
“我無助的想要叫他救我,可我的嘴巴被捂住了,當我幾近絕望的時候,他卻好像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回頭……卻僅僅只是看了我一眼,揚長而去。”陶羽瓷知道秦邵安要毀了她,一定會在電視前面看着她自亂陣腳的狡辯,心聲快感。
於是,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刻意掩飾了自己傷痕累累的心,讓她在鏡頭下的面容絲毫沒有痛心疾首的表情,相反的,多了一些決然。
“畜生!”陶父站在一旁忍不住咒罵一聲,將陶羽瓷攬入懷中,“囡囡,這一年多來,你怎麼什麼都不說,他對你這麼無情惡劣,你怎麼自己忍着不告訴爸爸。”
電視那頭,秦邵安正在悠閒喝紅酒,卻在聽完陶羽瓷言論後,頓時捏緊指頭,脆弱的紅酒杯頓時四分五裂。
他根本不知道,昨天那個被私人保鏢挾持到月色二樓的女人,竟然是陶羽瓷,而陶羽瓷卻清清楚楚看到了他,想必陶羽瓷當時心裡是恨的要命吧。
想到陶羽瓷當時心裡承受的痛苦,秦邵安胸腔中才燃起的內疚的小火苗迅速被報復的快感澆滅。
誰讓她心懷不軌,死纏爛打都要留在他身邊,膈應了他那麼多年!有今天的下場,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只短短一分鐘,秦邵安總裁辦的電話被打爆了。
記者會那頭正漸漸步入高潮。
“爸爸,都過去了,現在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以後我不會在做這樣的傻事了,我會嫁一個愛我疼我的人,不會再嫁給一個沒有心的人。”陶羽瓷一字一句,都衝着秦邵安。
他對她殘忍,要害的她父親的公司再次瀕臨被收購,她還有什麼理由,忍讓?
曾經以爲沒有秦邵安就活不了的陶羽瓷,已經死了,現在的她離開了秦邵安,還活得好好的,以後她要爲自己的父親而活!
記者們一個個臉色比豬肝還難看,原本是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態來的,最後被陶羽瓷一字一句的重磅炸彈雷的體無完膚。
陶羽瓷沒有管記者們心裡是如何想的,繼續開口,“後來一個不知名的好心人救了我,戚先生也終於制服可那幾個黑衣保鏢,在一個沒有人的包廂找到了我,而我意識已經不清楚了,戚先生不知道我家在哪裡,只能送我去酒店,當晚我受到很大的打擊,將戚先生當成了我的一個故人,纔會在大廳做出那樣的事情,而回到房間後,戚先生準備離開,精神受到打擊的我死死抓着戚先生的手不放,戚先生無奈才留下,當晚戚先生是開了兩間房的,爲我們開房的前臺,和幫我換衣服的客房服務都可以爲我作證。”
說了這麼多,都是空口白話,而幕後的證人,纔是堅定她說辭的王牌,但這一刻,陶羽瓷的眼皮劇烈跳動起來。
臺後,兩個身着傾慕大酒店工作服的年輕女人緩緩走出來,陶羽瓷捏緊了拳頭,脊背處密密麻麻冒冷汗,怎麼感覺她們的表情不對,是她太緊張了嗎?
兩名年輕女人一走到臺前忽然便跪下了,“陶小姐,求求你不要爲難我們家人,我們真的不能爲你做僞證!”
陶羽瓷心裡一根線砰然斷裂,果然她們最後,都反咬她一口了。
劇情反轉,所有記者的眼睛都亮了。
陶羽瓷緊抿嘴脣,將憤怒壓回心底,很好很好,對秦邵安妥協,而誹謗她,她就算拼盡所有都會讓她們知道,誹謗別人的代價。
陶父不知道這一出是怎麼回事,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女兒,始終握着陶羽瓷的手,給予她力量。
側門再次打開,一名年輕帥氣的男子走了進來。
陶羽瓷牙關緊咬,此人正是月色酒吧的調酒師,看錶情,無非又是一個落井下石的人。
果然,下一秒,年輕帥氣的男人便撲通跪下,甚至還拿出一張支票來說,“對不起陶小姐,思來想去,這支票我不能要,我不想昧着良心說話,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怎麼可以說發生過呢,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你是自己玩到很晚,然後直接跟戚前生走的。”
又一個重磅炸彈空投下來,下面的記者已然亂成一團,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問題。
電視機前面的一干人等,氣的,就差沒對電視扔雞蛋爛菜葉子了,有錢了不起?
這時陶父的助理匆匆端着筆記本衝進會場,“小姐,忽然有人匿名發表了一封郵件到公司的郵箱裡,指名要您立刻看。”
陶羽瓷緊緊撰着拳頭,牙齒緊緊咬着愣是沒讓自己露出任何受打擊的表情,把電腦穩穩接過。
郵件的標題是‘這是驚喜’,五分鐘前發過來的。
指尖輕輕劃過平滑的觸摸板,雙擊,竟然是一封幾個G的郵件,陶羽瓷想不到會是誰會在這個時候發這種郵件過來。
再點開一看,郵件正文寫着,我的女人我不容許別人誹謗,下不爲例。
點下載,會場網速十分好,僅僅幾秒鐘壓縮文件就下載就被打開了,再解壓,不消半分鐘文件夾完全呈現。
裡面竟然是一個一個的視頻,光看封面圖就知道,這些全部都是監控拍到的畫面。
陶羽瓷呼吸微微顫抖起來,這個霸道的言辭,好像在什麼地方有聽到過,好像是那天在包廂裡舉槍打死人那個救她的神秘人?
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管她的事情?陶羽瓷端着筆記本的手微微顫抖着。
這些證明她清白的視頻不是全部都被秦邵安清理掉了嗎?爲什麼忽然會出現,難道是秦邵安故意這麼做的嗎?
亦或者秦邵安就是那個拿槍救下她把她一個人丟在包廂裡的人?
是不是他終於看不下去她被記者炮轟,被羣衆誤解,所以良心發現了?
陶羽瓷的腦海裡一瞬間閃過很多種可能,卻終究還是化作了嘲諷,的確很像那個人的行事作風。
對討厭的人,除了忽視,就喜歡虐的對方死去活來。
結婚的時候她以爲忽視就是對她最殘忍的傷害,誰知道那可能只是爲了避嫌,而現在離婚了,纔是他報復的開始。
“囡囡,這些是什麼?”陶父湊過來也看到了這些視頻。
陶羽瓷忽然笑了,笑的蒼白,嘴巴里吐出來的話也是那麼諷刺,“證據。”
很快,再次有郵件發過來,陶羽瓷做好心理準備,抿緊脣瓣打開,內容卻出乎她意料,“我永遠是你背後守護你的那個人。”
和證據發表的人是同一個id,言論卻溫和了許多,陶羽瓷這才確定這些,根本就不是秦邵安發來的。
也對,那種人,怎麼可能會良心發現,
原本不甘示弱想放棄出示這些證據的陶羽瓷忽然改變了想法。
秦邵安,接招吧。
簡單吩咐幾句,大熒幕上出現一幕幕監控畫面。
有在酒吧被帶走的,有戚慕一個人打四個保鏢的,有在走廊遇到秦邵安的,有被拖到包廂裡被毆打灌酒的,有她被救的,不過槍擊的畫面被刪掉了。
還有面帶鮮血的戚慕出現抱着她離開的,以及酒店大廳的。
甚至連酒店房間裡的視頻都有,全程十幾個小時的監控,完全記錄下了兩個人在房間裡做了什麼!
當然重點畫面打了馬賽克,但也不影響觀看。
後面更讓人噴血的是,記者上去扒戚慕衣服拍照的畫面也有,所有在場拍攝的記者倒抽一口涼氣。
誰也不知道這些視頻是誰拍的,震憾之餘不由得唏噓記者行業裡怎麼會有這些敗類。
“兩位小姐,這位先生不知道想要惡意誹謗我的人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現在所有監控擺在這裡,請問你們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陶羽瓷宛如高高在上的審判者,自信站在發言臺上,雙臂自然抱在身前。
她沒想到這麼快,這三個惡意反咬她的人就會受到這麼嚴厲的打擊,不管那個神秘人是誰,等事情結束了,她都該好好謝謝他。
三個跪倒在地上裝可憐裝良心發現的人兒都懵了,均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會有這些視頻,不是說全部丟失了嗎?
還有房間裡的視頻是怎麼來的?明明裡面沒有監控的!
“怎麼,無言以對了?在你們選擇誹謗別人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怎麼爲自己開脫麼?還是……指使你的那個人後臺大到讓你們認爲永遠不可能有這一天?”陶羽瓷步步緊逼,一句比一句犀利。
三人渾身顫抖,眼珠子轉來轉去,卻怎麼也想不出爲自己開脫的好辦法,她們是斷不敢在大衆面前供出那個人的,她們還想在沁安市立足。
“既然沒有解釋的,保安,送他們去公安局。”陶羽瓷沒有絲毫的婦人之心,立刻做出決定。
三人終於在保安的拉扯上開口求饒。
“陶小姐,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知道錯了。”
“陶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要養,求求你不要送我們去公安局。”
“陶小姐我們是有苦衷的。”
“哼。”陶羽瓷冷笑,“放過你們誰來放過我?倘若我沒有這些視頻,現在哭的人應該是我吧。”
“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陶小姐,我們知道你是好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們一馬好嗎?”前臺的那個姑娘不顧記者那麼多太攝影機實時直播,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爬到陶羽瓷腳邊抱住陶羽瓷的小腿哭的梨花帶雨。
那個客房服務姑娘見到自己同伴這麼做也是立刻效仿跪着爬到陶羽瓷腳邊抱住她的另一條小腿哭着求饒。
落下的調酒師眼看大腿已經被搶了,連忙爬過去抓住陶羽瓷的手腕,可憐巴巴講訴自己重重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