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醫生將拉登放在了陶羽瓷的懷裡,提醒了她一句:“好好賠禮道歉,已經發生了。”
陶羽瓷都來不及點頭就被秦邵安拽着走出了寵物醫院,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秦邵安卻更加用力。
接着轉頭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道:“和我去重新買一隻波斯貓!”
陶羽瓷忽然間停止了掙扎,這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她看到貓那雙綠油油的眼睛,就覺得甚得慌。
很顯然秦邵安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只是粗暴地拽着她向前繼續走。
陶羽瓷遠遠盯着一隻波斯貓,另一隻手輕輕拽住了秦邵安的袖口,“那隻貓和謝小婉的長得一模一樣……”
秦邵安看過去,隨即收回視線掃了一眼陶羽瓷,“過去把那隻貓買回來!”
他看了一眼陶羽瓷懷裡的小薩摩,竟然睡着了!
陶羽瓷遲遲邁不開步伐,秦邵安諷刺了一句:“怎麼,害怕貓啊?”
陶羽瓷點頭,她是真的有點害怕貓。
而且那裡有一堆,都快形成密集恐懼症了。
秦邵安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想要拉着陶羽瓷繼續向前走,卻被陶羽瓷猛的甩開,激動地朝着他吼了一聲:“我不去!”
然後她就像受了驚嚇的孩子一般,微微向後面退縮。
秦邵安看着自己空蕩蕩的雙手稍微有些不自然,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學會反抗自己了?
而且還是這麼不遺餘力!
壓下去心頭怪異的想法,秦邵安獨自向前去挑波斯貓。
挑完之後他眼神示意陶羽瓷過去,陶羽瓷還是站在原地不動彈。
一想到秦邵安可能是需要她付錢的意思,於是在包裡翻了半天,把自己的銀行卡撇了過去。
秦邵安的臉都綠了,這個女人無時無刻不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
而且臉上那一副特別無辜的表情做什麼!
陶羽瓷聲音拔高了許多,對秦邵安說道:“密碼是……”
說了一半她就頓住了,密碼是秦邵安的生日,她一直都沒來得及換過來……
秦邵安皺着眉頭,貓兒的主人笑着對他說道:“你女朋友好像很怕貓。”
“恩,是很怕。”他臉上帶着些許溫柔,目光灼灼朝着陶羽瓷投過來,“密碼是什麼?”
他從來不屑用女人的錢,但是今天,他心情已經很糟糕了,如果再不找個出口發泄一番,就可能會憋死的。
陶羽瓷低下頭,用盡可能小的聲音說道:“你生日。”
但是秦邵安並沒有聽到……
他恨不得過去把那個女人撕碎,結果賣貓兒的主人提醒他:“你女朋友說密碼是你的生日!”
秦邵安難得沒有反駁,其實這樣聽上去也不錯,至少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對恩愛的……
想到哪裡去了!
秦邵安煩躁地輸了一堆數字,最後將卡丟進陶羽瓷的懷裡,若有所思地看着陶羽瓷,“你這是想和我玩迂迴戰術?”
陶羽瓷沒聽明白,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如果她剛纔沒有看錯的話,秦邵安的眼底有笑意。
良久,他才笑了一聲,“像你這麼笨的女人,以後怎麼嫁的出去!”
陶羽瓷腹誹,今天的秦邵安到底是有哪些地方不一樣,搞得好像他就是香餑餑一樣。
“那是我的事……”陶羽瓷嘀咕了一句,接着兩人的視線裡就看見了朝着這邊奔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夏爾若。
她猛的一手搭在陶羽瓷的肩膀上,“怎麼一轉身你就不見了,你的腿上有馬達嗎?”
她看了一眼陶羽瓷身後的男人,“怎麼又和他勾搭到一塊去了?你前天不是才說,就算天下男人死絕,你也不會看秦邵安一眼了嗎?出爾反爾倒是乾的麻溜啊……”
夏爾若擠着眼睛說瞎話,說完就看見秦邵安的臉黑的像沒洗,她一陣嘚瑟,忽略掉秦邵安臉上吃味的表情,狠狠地拽了一下陶羽瓷,拉回她的思緒。
“你走還是不走啊!”
兩人才邁出一步就被秦邵安喝住了,“站住!”
夏爾若倒還輕鬆,嬉皮笑臉地看着陶羽瓷,而陶羽瓷就好像是孫悟空給她施了定身術……
秦邵安眸子裡迸發出危險的光芒,一步一步靠近陶羽瓷,他拍了一下陶羽瓷的背,“我現在站在你面前,把你所說的都重複一遍給我聽。”
陶羽瓷真想一巴掌拍死夏爾若啊,天地可鑑,就算秦邵安對她的態度再怎麼惡劣,她也絕對沒說過這樣的話,好嗎!
夏爾若掐了陶羽瓷一把,“說啊!”
陶羽瓷僵硬地轉身,看見秦邵安因爲生氣而皺起的眉頭以及繃緊的臉,她驀地覺得秦邵安完全就沒有生氣的必要啊!
他不是最不在乎自己的人嗎,現在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所以那一刻她心裡下定了某種決心,信誓旦旦地開口,一字一句說的無比清晰,“秦邵安,我說,從今以後,就算全天下只有你一個男人,我也絕不多看你一眼!”
因爲她不稀罕!
現在只覺得自己蠢,幼稚,髒。
一顆心早已經隨着小鬱埋進黃土,秦邵安有着一雙與小鬱相像的眼睛又如何!
秦邵安握緊了拳頭,在自己眼前的人還是陶羽瓷嗎?
爲什麼不過就是半個月不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夏爾若給陶羽瓷鼓掌,“秦總裁,沒其他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秦邵安可是看的真切,夏爾若臉上的表情那不是挑釁是什麼!
不過還是任由她們兩人走了,他沒記錯的話,過幾日就是陶氏集團的週年慶典,他就不相信遇不到陶羽瓷了!
要不是被陶羽瓷那女人影響心情,他也不至於一路把貓給提回去,謝小婉看到可心疼死了。
還責備了一番,還好,她沒發現異樣……
夏爾若送陶羽瓷回別墅的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問着:“你是打算清醒着痛苦啊!”
陶羽瓷給拉登順毛,“我纔不會那麼蠢……”
“我就沒遇見過比你還蠢的人!”夏爾若看着前方,嘆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地說道:“你爸剛纔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在你們陶氏集團週年慶典之前就把你放出去。”
陶羽瓷眼睛睜大了一個度,“什麼叫放出去?我現在很好,好嗎!”
夏爾若嗤之以鼻,很好是你這個樣子的話全天下的人對着秦邵安都倒貼了。
自從買了一隻蠢薩回別墅之後,陶羽瓷竟然沒有閒時間發呆了,她已經非常榮幸地升級成了一名鏟屎官……
夏爾若看着她忙前忙後,給蠢薩琢磨什麼牌子的狗糧,給搭建什麼樣的窩,給買什麼樣的狗繩,如何教會它一些技能,然後心裡忍不住讚歎,這可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難得清閒,夏爾若突然問了陶羽瓷一句,“你之所以這麼喜歡一隻狗,這麼用心,是因爲與小鬱有關吧?”
陶羽瓷點頭,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遇見一個拿命愛她的人……
“我爸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把保鏢撤了啊?”陶羽瓷真想自由一把。
夏爾若:“那你得問你爸,你問我幹嘛?”
陶羽瓷:“……”
現在終於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她如果和夏爾若是朋友的話,那麼夏爾若一定是最佳損友。
因爲她從來都是毫不客氣地把你的缺點暴露在陽光之下暴曬,然後眼睜睜看着你不知悔改一腳把你踹醒的人……
“我可提醒你,該做的你都做了,現在剩下的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配合我進行心理疏導!”
否則她還真怕某一天,她醒來時,陶羽瓷因爲抑鬱症又自尋短見了,那麼她這個醫生就太失敗了。
人生總會遇到很多意外,她來給陶羽瓷治病認識戚慕是個意外。
陶羽瓷好像直接自動屏蔽了夏爾若的話,“那我每天還要遛狗呢,怎麼遛?”
“別墅這麼大,就你拉着那隻小短腿夠遛了!”
陶羽瓷:“……”
什麼叫小短腿,明明就是還沒長大!
趴在籠子裡的拉登好像聽明白了夏爾若的話,拿着爪子在籠子上蹭了蹭,那可愛的舉動都快把陶羽瓷的心融化了。
夏爾若竟然無言以對……
這日晚上落起了瓢潑大雨,陶羽瓷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
拉登縮在籠子的角落裡,陶羽瓷連忙下牀將拉登抱在了自己的懷裡,轉身電閃雷鳴的瞬間她看見窗前有一個身影……
嚇得她差點尖叫起來,銀色的面具在冰冷的夜裡泛出孤獨的光,陶羽瓷找回一絲冷靜才說道:“銀狼?”
男人微微俯身靠近了一些陶羽瓷,聲音有點沙啞,“是我。”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沒危險……”
在她的潛意識裡,每一次都是有生命危險或者需要幫助的時候,纔會看見這個神秘的男人,這一次有點異乎尋常。
銀狼頓了一下說道:“很長時間沒見你,我想你了。”
陶羽瓷在黑夜裡臉有些發熱,“謝謝你對我的保護和關心。”
她能說的只有這麼多,然後下一刻銀狼眼神變得落寞,好像自言自語,“你是不是大半個月沒見到戚慕了?”
陶羽瓷並不訝異銀狼會知道自己的近況,所以如實點點頭。
銀狼開口:“他最近被家裡老頭子逼着相親,沒時間來找你。”
這怎麼聽上去都好像一句解釋的話?而且似乎是擔心她生氣的話?
陶羽瓷笑的雲淡風輕,“這樣也挺好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銀狼忽然沉默了,陶羽瓷好像並不知道戚慕的真實身份,他看了眼窗外,準備開窗就走。
陶羽瓷伸手抓住了他的一隻胳膊,“雨這麼大,你現在離開會感冒的。”
銀狼玩味地看了陶羽瓷一眼,“你這是在關心我?”
陶羽瓷窘迫,並沒有承認,“在我心裡你是一個沒有見過面的朋友,即使是陌生人,我也會幫的。”
銀狼掙開自己的胳膊,“那就給我找一把傘。”
陶羽瓷想,這個男人可真是奇怪,在她把傘遞到他手裡時,他就那樣消失在了窗外的雨幕裡。
要不是自己懷裡的拉登在不安分地動彈了一下,她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