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給我看看嗎?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鐲子。”陶羽瓷怕今天是把她這輩子的卑微諂媚都用出來了,爲了以最安全的方式,拿回鐲子。
可謝小婉也不是吃素的,她認識陶羽瓷也有幾年了,怎會不知道陶羽瓷有多驕傲,對這麼好言好語一臉討好的模樣倒是沒見過。
“你不會想要吧?”謝小婉輕蔑瞥了一眼陶羽瓷的臉,畢竟陶羽瓷對秦邵安的感情那麼深,說不準是眼紅自己想要搶也不一定。
“怎麼會呢,這是秦先生送給你的東西,我真的只是看看,屆時喜歡也可以讓人買個類似的不是?”陶羽瓷不厭其煩貢獻自己的諂媚,臉部肌肉繃的都快抽筋了。
“既然那麼喜歡,讓你看看也可以,反正邵安已經在鐲子內部找專人刻了我的名字,‘愛小婉一萬年’你搶走了才膈應呢。”謝小婉見到陶羽瓷這麼討好她的模樣,不由得得意不已。
陶羽瓷你也有今天。
“什麼!”陶羽瓷神色大變,內心的膈應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遞飛速躥升,無數遍重複可刻了我的名字這句話。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做!秦邵安憑什麼這麼做。
憑什麼拿着她母親的遺物,去刻字,刻愛別的女人一萬年,然後送給別的女人說這是從國外特別帶來的禮物。
這是報復嗎?爲什麼明明她都已經想釋懷了,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來傷害她,觸碰她的底線。
不是說好互不相欠,再不用見面嗎!
爲何還要傷她,她的心已經傷痕累累滿目瘡痍,冷血的他都看不見嗎。
陶羽瓷面如死灰。
都是她的錯,都怪她沒有第一時間帶走媽媽的鐲子,讓它落入了秦邵安那個魔頭的手裡,做了這麼畜生的事情!
陶羽瓷眸中諂媚頃刻間全然退卻,胸腔中滾滾怒意一波接着一波往外涌動。
謝小婉幾乎都能看到陶羽瓷身邊冒出的怒火。
她都答應給陶羽瓷看看了,陶羽瓷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謝小婉下意識後退幾步。
秦邵安出去了不在家,在他和陶羽瓷離婚後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動,陶羽瓷也不會再爲了很多事情隱忍,很可能會爆發動手,她必須和陶羽瓷保持安全距離。
“畜生!”陶羽瓷捏緊了拳頭,這麼兩個字音幾乎用盡她所有的理智,隨後整個人極其瘋狂朝着謝小婉衝過去。
“啊,你要做什麼!”謝小婉被陶羽瓷突然的瘋狂舉動嚇的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什麼淑女形象,什麼高貴氣質都見鬼了。
期間謝小婉還大聲喊叫着,“來人來人!快來人啊!殺人了!陳媽快來!”
聞訊趕來的傭人們一個個站在原地卻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幫忙,一個是前夫人,待她們很好,一個是天天計較,摳的要死的未來夫人。
“陳媽!陳媽!”謝小婉體力不算太好,圍着客廳炮了兩圈都快跑不動了,一個勁的求救。
這些該死的下人,居然一個個冷眼旁觀,等邵安回來,一定讓他把他們全部都炒了!
人羣中有人小聲迴應,“陳媽請假回鄉去了,還沒回來。”
謝小婉氣的嘴巴都歪了,“能聽到人話還不上來把這瘋女人控制起來!”
傭人們不得已想要上來。
陶羽瓷眸色一暗,“過來者死。”
誰不怕死?一個個傭人面面相窺。
陶羽瓷更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水果刀,刀尖的鋒利在晶瑩的水晶燈下印照出別樣冷厲的光芒。
“陶羽瓷!你做什麼!殺人是犯法的!我沒有惹你吧!”謝小婉連連後退,一張精緻的小臉都被汗水浸溼。
“毀了我母親的東西,還說沒有做錯,呵呵你們這對狗男女。”陶羽瓷右腳跟一用力,猛然跳躍。
頃刻間,出現在謝小婉面前。
謝小婉瞳孔一怔,整個人朝身後的沙發摔去,陶羽瓷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狠狠將鐲子拿下來。
巨大物體落地的聲音在客廳響起,陶羽瓷手握那隻瓷白色的鐲子,僅僅是一眼就確定是媽媽的那隻,而鐲子內部,真的被刻了字。
那一刻的她真的很想把鐲子摔碎。
被討厭的人戴過沒關係,可以洗乾淨,但是刻上了討厭的人的名字,還是自己愛人刻的,心中的痛苦無以言表。
這是她媽媽唯一留給她的遺物,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那麼殘忍!陶羽瓷胸腔中堵着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呼吸逐漸困難。
那麼一瞬間她的刀子就這麼直直的朝着自己的心臟紮下去。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刀子是扎向自己。
僅僅0.1秒的失控,陶羽瓷忽然放開手,手中的匕首隨之掉落在地。
她在做什麼!她怎能會想自殺,她是父親的獨女,父親年紀那麼大了,怎麼可以讓他老年喪女,白髮人送黑髮人。
她怎麼能想自殺呢,陶羽瓷抓着鐲子就要奪門而逃。
“嘭咚。”劇烈的聲響傳來。
陶羽瓷腳步下意識一頓,空氣中瀰漫的冷意,明顯來自於秦邵安。
他回來了!陶羽瓷抓緊手中的鐲子,加快腳步往外衝。
果然,在玄關處,陶羽瓷看到了秦邵安。
“陶羽瓷!”秦邵安的表情很冷很憤怒,一字一句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眼神恐怖的像要吃人。
陶羽瓷沒有理會秦邵安,只一個閃身繞開秦邵安往外逃。
“動手打了我的女人,就想逃?”秦邵安一把抓住陶羽瓷運動衣的領子,將她強勢領回客廳。
謝小婉哭哭啼啼正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四處輕柔,好像全身骨頭都被摔散架似的。
果然是個‘脆弱’的人兒,自己摔倒都能摔成這幅摸樣。
“你怎麼會知道?”陶羽瓷捏緊拳頭,他不是已經出去了,就算是她動手的時候有人告密,也不應該回來的這麼早。
“陶羽瓷,我倒是小瞧你了。”秦邵安將陶羽瓷摔在地上,一勾身撿起地上那把陶羽瓷帶來的鋒利匕首。
他那麼清楚知道家裡有匕首,難道……陶羽瓷猛地擡頭,看見客廳的角落裡,一處詭異的紅點忽明忽暗。
他裝了監控!
在謝小婉來了以後爲了保護她特別裝了監控,好時時刻刻可以看到她是嗎?陶羽瓷嘲諷。
“邵安……嗚嗚嗚……”謝小婉看見秦邵安回來了,哭哭啼啼跑到秦邵安身邊抱住他的手臂。
“我回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秦邵安眼裡的心疼絲毫沒有掩藏,流露於表,
陶羽瓷的心就好像是被撕成了好幾塊。
既然他裝了監控,又怎麼會看不到她根本沒有實質性的去傷害謝小婉,就算拿刀也只是虛張聲勢,謝小婉是自己摔倒的。
“秦邵安,人在做天在看,你這麼對我,你遲早會有報應!”陶羽瓷這是赤裸裸的詛咒。
“報應?”秦邵安倒是笑了,“你現在的處境纔是報應!可憐到一天到晚除了到別人家裡撒潑找存在感,一無是處。”
謝小婉可憐巴巴拉拉秦邵安的袖子,“邵安,不要怪她了,是我自己不好,自己摔倒了,她也沒動手。”
“小婉,你不用替她求情,不讓她長點記性,還是會陰魂不散。”秦邵安的溫柔,全部給了謝小婉。
前一秒還嘲諷冰冷,下一秒就可以溫柔蝕骨。
“你爲我差點死過一次,但這次,你和我扯平了。”陶羽瓷驕傲從地上爬起拍拍身子,眼裡除了冰冷還是冰冷,“今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麼,就當我們是陌生人,不要再相互折磨。”
什麼差點死過一次?
秦邵安秦邵安差點問出口,但看想到陶羽瓷向來是個心機重的人,想必這也是個套吧,何必再問,他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爲別人做過什麼危險的事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要走可以,鐲子,拿過來。”秦邵安並沒有意識到陶羽瓷對這個鐲子的特殊表情,只以爲她是嫉妒他送謝小婉這隻鐲子。
“不可能!”陶羽瓷斬釘截鐵。
秦邵安看向陶羽瓷,眸光一冷,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陶羽瓷握着鐲子的手腕,強勢將鐲子搶下,“這個鐲子不屬於你。”
謝小婉眼圈紅紅的,一雙大大的眼睛水汪汪也望向陶羽瓷,“是啊,這個鐲子畢竟是邵安送給我的,你如果想要可以說,我讓邵安告訴你這鐲子是哪裡買的就是了。”
謝小婉雖然深得秦邵安的寵愛,卻一點都沒有因爲這個而恃寵而驕,大手大腳,相反的,依舊保持那種小家女孩摳門愛貪小便宜的個性。
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討好秦邵安而裝的,就從未見過她買過貴的東西,平時秦邵安送她什麼貴的東西也總是會說道他鋪張浪費。
所以這一看就知道名貴的鐲子,自然不可能說讓秦邵安白送給陶羽瓷,哪怕陶羽瓷曾經仗着是秦家少奶奶的身份,已經揮霍了不少錢。
眼看着秦邵安把鐲子拿走,陶羽瓷的心裡就像是被挖走一塊,冷風嗖嗖往裡灌。
“它本來就屬於我!”陶羽瓷這句話是面對秦邵安說的。
“呵呵,買,你以爲有錢就可以買到一切嗎!真可笑!”這句話,是對謝小婉說的。
但她不想對兩人解釋這個鐲子的意義,這樣會讓人覺得她在博取別人的同情,她不想。
秦邵安皺眉,難道他給謝小婉買的這個禮物,和陶羽瓷的鐲子很像?看陶羽瓷的表情那麼篤定說是她的,不禁有些頭疼。
但,不管如何,秦邵安都不會把這個鐲子給陶羽瓷。
“現在立刻滾出去,我還能不追究你私闖民宅。”秦邵安放下最後通牒。
“鐲子是我的,把鐲子還我,我便永遠都不會踏進秦家一步。”陶羽瓷依舊執着。
哪怕她明明知道她越是想要,越是在乎的東西,秦邵安都不會順她心意,她還是想要爭取。
“滾!”秦邵安不想和陶羽瓷糾纏,緊接着對着旁邊的傭人吼道,“愣着做什麼,還不把這個瘋女人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