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安,你……”陶羽瓷望着那條微博的內容,心頭猛烈地一跳,“你怎麼能夠這麼做?”
秦邵安滿不在乎地將手機丟在一邊,說道:“現在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想做什麼,都與你無關。”
陶羽瓷不明白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到底也按照他的意願簽下了離婚協議,但他就非得這麼急不可耐地與她撇開關係麼?
可是現在不是她跟他爭論的時候,微博一發出去,轉發評論眼看着就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漲起來。
“秦邵安,既然離婚的事情已經蓋棺定論,你爲什麼還非得這麼做?”陶羽瓷隱忍地朝他吼道,“只要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你想怎麼做我都不會阻止,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秦邵安比起情緒起伏波動的陶羽瓷,冷靜得讓人心驚,他站起身,留給她一個漠不關心的背影,丟下一句:“我不想再說第二次,今後我跟你之間,再無瓜葛,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陶羽瓷徹底心冷。
原來她的一切努力,在他眼裡,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無用功,於他秦邵安而言,過去所有的冷言冷語,都已經是隱忍到極致的表現,如今沒有了婚姻的束縛,他連一句嘲諷都不屑施捨。
原來不愛,真的可以這麼殘忍。
陶羽瓷不再卑微地祈求他,轉身離開。
路上她給父親的助理打了一個電話,助理接到她電話的瞬間,比她還着急地開了口:“小姐,你和秦先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我看到網上鋪天蓋地都是你們離婚的消息?”
陶羽瓷沒想到消息傳得比她相像得還要快得多,她忙問助理:“父親在哪裡,他也已經知道了麼?”
“還沒有。”助理嘆了口氣,“好在陶總不喜歡上網,所以暫時還不知道這個事情。不過小姐,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離婚的消息,難道是真的?”
“我現在沒辦法跟你細說,你先幫我瞞着父親,千萬別讓他知道。”陶羽瓷覺得自己快被接踵而來的各種麻煩給打趴下,她卻找不到任何一個人可以傾述。
助理很爲難:“這種事情怎麼能夠瞞得住,陶總再怎麼不問世事,也很快會知道的。畢竟網絡上的消息傳得那麼快,總有一些人不懷好心。”
“你盡力吧。”
“好吧。小姐,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陶羽瓷低聲說,“我想先一個人靜靜,如果父親問起,你就說我回家了。”
助理再一次嘆氣:“事情總要解決的,小姐,你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扛着,陶氏永遠是你的家,陶總不是你想的那麼脆弱的人。”
“謝謝你。”
掛了電話,陶羽瓷才發現自己已經無處可去,她和秦邵安的那個家,她是必然不能再回去,現在也不能回父親那裡,自己的那些個閨蜜,現在沒準還在拿她取樂。
哪裡纔是她的歸宿。
陶羽瓷只能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閒逛,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個酒吧,現在時間還早,酒吧裡沒什麼人,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坐在那裡,聽着酒吧的駐唱歌手悠悠地唱着情歌。
她走進吧檯,調酒師見是新面孔,立刻殷勤的走過來問她:“美女,第一次來吧,想喝點什麼?”
“你們這都有些什麼?”陶羽瓷搖晃着腦袋,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在搖曳的霓虹燈下顯得既魅惑又無辜。
調酒師也是個年輕的小帥哥,看見是真美女態度立馬更積極,一邊向她介紹着酒的品種一邊跟她扯談:“美女你看這個,叫做七色彩虹之光,是我的新作,總有一種顏色符合你的心情,就是後勁有點足,第一次喝一定要小心噢。”
陶羽瓷附和地笑笑:“那給我每樣來一杯。”
“好的!”調酒師見她這般大方,也樂得不行。
不一會七杯酒就一一擺在了她面前,奼紫嫣紅,煞是好看。
陶羽瓷端起最前面紅色的一杯,問道:“這杯是叫熱情似火嗎?”
“哈哈,美女你真懂我!”小帥哥興奮地朝她點頭。
陶羽瓷沒什麼反應,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辛辣的味道立馬充斥了口腔,而原本縈繞在心頭散不去的結此時竟好像真的緩解了一點。
“美女,這酒度數高,不能這麼喝!”調酒師想要阻止她。
陶羽瓷不聽,揮開他的手,端起另一杯再次喝下,原本酒量一般的她,瞬間覺得頭暈目眩。
眼前的人影開始重疊,她晃晃悠悠地指着調酒師笑:“你看你,怎麼變成了兩個人。”
調酒師無奈地笑。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似乎有些猶豫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羽瓷?”
陶羽瓷猛地轉過身,看見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男人朝她走過來,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真的是你,羽瓷,我還以爲認錯人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的病好些了麼?”這個男人赫然是前不久遇到的戚慕。
然而此時陶羽瓷已經醉得有些迷迷糊糊,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硬是沒認出來,然而當她對上那一雙熟悉的眼睛,才恍然大叫:“邵安!”
戚慕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陶羽瓷卻突然朝他撲過去,放聲大哭:“邵安,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
戚慕慌忙接過陶羽瓷,燈光下,她的眼裡含着欲落未落的淚水,亮得不可思議,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卻只覺得心疼,攬過她溫聲安慰。
“我知道錯了,邵安。”陶羽瓷埋在他懷裡抽泣,“帶我回家好不好,不要跟我分開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到從前好不好……”
戚慕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眼神在搖曳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複雜難言。
“你喝醉了。”戚慕輕聲說着,朝着調酒師招了招手。
戚慕是這家酒吧的常客,調酒師第一時間便明白了戚慕的手勢,迅速將一杯溫水遞到戚慕手邊。
戚慕端着溫水,半晌不確定是不是要糾正陶羽瓷他不是邵安。
她很愛她口中的那個男人嗎?
這時,陶羽瓷好像忽然想起來什麼,一瞬間從戚慕懷裡退出,幽怨而帶有些許迷離的水眸對上戚慕的眼。
戚慕以爲她感覺到他不是秦邵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陶羽瓷卻先一步啓脣,“邵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碰酒,我沒喝醉,真的沒喝醉,我就只喝了兩杯。”
戚慕反而鬆了口氣,將手中的溫水遞到陶羽瓷面前,“喝了這杯溫水,我們就回家。”
陶羽瓷聞言整個人一怔,一雙迷離的眼睛霎時間亮起,光芒四射,“真的嗎?那我馬上喝完!”
說幹就幹,陶羽瓷迫不及待將水杯拿走,仰起頭咕嘟咕嘟一口乾完,根本不想她小小的肚子裡能不能一下接受那麼一大杯清水。
“我喝完了,我們回家把。”陶羽瓷把杯子放到一旁吧檯上,緊緊挽住面前的人,深怕她一眨眼,對方就消失了。
看到陶羽瓷臉頰還未乾透的淚痕,以及聽到他說帶她回家嘴角洋溢的幸福弧度,戚慕胸越發心疼這個笨女人。
“好,我們回家。”戚慕自然攬着陶羽瓷的肩膀,就要帶着陶羽瓷離開這個酒吧,卻不想前面忽然出現了幾個五大三粗的黑西裝男人。
沒猜錯的話,這陣勢應該是私人保鏢,來酒吧消費的大人物總是會帶些個保鏢,用處顯而易見。
帶頭的是個理了寸頭的男人,往前進了一步,“我們先生說了,這個女人你不能帶走!”
戚慕微怒,一雙溫潤如玉的眸子染上些許怒火,“你們先生是誰!”
“你沒資格聽到我們先生的名字,識相的,就把這位小姐留下。”寸頭男明擺着是要強留下陶羽瓷。
戚慕不知道陶羽瓷和黑衣人口中的先生是否有關係,亦或者是否就是她口中的邵安,若都不是那便是被盯上了。
如果今天他沒來,沒看見陶羽瓷……
他不敢想象這樣一個已經失了三魂七魄的女人,被陌生男人帶走以後會怎麼樣。
“既然連姓甚名誰都不敢說,我就更沒必要把她留下。”戚慕握緊了拳頭,眸中滿是鑑定,就算死也不會把陶羽瓷一個人留在這酒吧裡。
寸頭男見戚慕不到黃河心不死,手一揮,身後的幾名黑衣人便涌了上來,想要用強。
陶羽瓷原本已昏昏欲睡,感覺到身旁的人忽然猛烈倒退幾步,才緩緩恢復了些許理智。
一張開眼睛,便看到幾個不懷好意的黑衣人朝着她們靠過來。
陶羽瓷下意識從戚慕懷中掙脫,身子擋到戚慕身前,“你們是什麼人!”
戚慕的心猶如被什麼紮了一下一般疼痛,就要將陶羽瓷攬回懷中,卻被寸頭男搶先一步。
“啊!你幹什麼,放開我。”陶羽瓷的手腕被寸頭男抓着,整個人昏昏沉沉卻依然極力反抗。
她的邵安在看着,她怎麼能被別的男人觸碰呢!她的邵安會不高興的,不高興了,就不會帶她回家了。
“你放開她!”戚慕上前一步,寸頭男迅速後退兩步,餘下的四個黑衣男人第一時間擋到寸頭男面前,生生插在寸頭男和戚慕中間。
“邵安!邵安!救我!”陶羽瓷被寸頭男抓着,害怕極了,慌忙開口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