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向前走了兩步,秦邵安的手機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隨即掛掉了電話。
陶羽瓷嘴角帶着隱隱的笑意,她還以爲感情就可以那麼永遠細水長流下去。
到底是不夠愛還是厭倦了?
打電話的人似乎比較執着,不厭其煩地又撥打了一遍,這次秦邵安直接關機了。
陶羽瓷站定腳步,背對着秦邵安,“怎麼不接電話?”
秦邵安饒有興致地盯着陶羽瓷的背影,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聲音可以分辨的出來,她此刻根本不在乎是誰給他鍥而不捨的打電話。
“推銷業務的詐騙電話。”秦邵安雲淡風輕地應了那麼一句之後,向前兩步與陶羽瓷並肩站在那裡。
有工作人員上來詢問,“請問二位是要蹦極嗎?”
“嗯啊,你們這裡幾點下班?”
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還有一個小時。”
陶羽瓷拍了拍秦邵安的肩膀,眼睛裡好像盛着星光,“剛好來得及吧?”
秦邵安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倒是陶羽瓷白了他一眼,“你矯情個什麼勁啊!去還是不去,乾脆點!”
她從小到大從沒幹過任何出格過分刺激讓父親擔心的事情,今天她想通過蹦極來把自己緊繃的情緒放鬆放鬆……
秦邵安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可以。”
工作人員以爲兩個人是情侶,便開口建議道:“我們這裡有適合情侶蹦極的一種模式,同生共死,二位要不要試一試?”
陶羽瓷下意識準備開口否認,想要嘗試單人蹦極就好。
沒想到秦邵安率先開口:“好。”
她想努力避免和秦邵安一起相處,或者不想做任何可以把他們捆綁在一起的事情。
秦邵安臉上是得意的表情,被陶羽瓷瞬間抓包,“你剛纔那個表情是你開心,對嗎?”
“恩?”
秦邵安一臉茫然……
陶羽瓷心裡腹誹,你就裝吧!
“沒事。”陶羽瓷看了工作人員一眼,“我們就嘗試一下你說的那種模式,叫什麼來着?”
“同生共死。”
陶羽瓷想盡力克服自己心裡對所有事情的恐懼,那樣她以後就可以輕鬆自如的獨當一面。
不再因爲外界的風風雨雨過得膽戰心驚,不再因爲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膽戰心驚,不再因爲一雙很像小鬱的眼睛她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秦邵安不知道陶羽瓷心中的千迴百轉,待他將安全帶捆在陶羽瓷的身上時,陶羽瓷才拉回自己的思緒,不在狀態地大吼道:“幹什麼!”
“你帶我來的,就乖乖乖閉嘴!”秦邵安眉毛挑了挑。
這個蠢女人難道不知道這個蹦極的含義嗎,還是不知道同生共死的含義?
陶羽瓷在聽到秦邵安的一聲低吼之後立馬禁了聲,只是心裡還是有點異樣,這個該死的男人分明在她的腰上摸來摸去!
她本身沒有多大抗拒,因爲在她生病的那段時間裡,她以爲秦邵安就是楚遲鬱,所以對他的觸碰根本談不上敏感甚至是一種習慣?
陶羽瓷心裡有點異樣,最終還是強行使自己甩去那種情緒,臉上掛着淡然的笑意。
她低頭提醒秦邵安,“一會害怕了不要連累我,我一定會把你踹下去。”
秦邵安是努力忍着纔沒笑出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單純啊,同生共死這種蹦極法,就是兩個人捆綁在一起,要麼在一起生,要麼一起死……
“準備好了沒?”
“恩。”陶羽瓷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就看見秦邵安朝着工作人員做了個手勢,他瞬間抱着她便跳了下去……
風在耳邊呼呼地響,陶羽瓷眼睛都不敢睜開,一隻手只能緊緊地抓着秦邵安的胳膊,秦邵安嘴角帶着笑意,故意鬆開了兩隻手。
陶羽瓷有點害怕,差點叫出聲來,秦邵安則是特別輕鬆,開口調笑道:“你害怕了嗎?”
“你混蛋!”
秦邵安說:“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陶羽瓷哪裡有時間聽他瞎掰,而且她害怕起來一隻手都在輕微的顫抖。
秦邵安注意到了這點,伸出手將陶羽瓷抱緊在了懷裡,她的頭緊緊挨着他的下巴,髮絲間有股淡淡的香味,說不上來的熟悉……
陶羽瓷好似找回來一份安穩,秦邵安的聲音雄厚而有力量,“下面是巨大的水潭,水面是碧綠色的,這個月份來蹦極溫度是有點低了,不過四周的景色很宜人……”
他看着陶羽瓷微微顫抖的睫毛,接着說道:“邊上是已經快落葉的柳樹,那層碧綠的水面上飄着零零散散許多樹葉,有黃的,有綠的,很漂亮……威風拂過,水面泛起層層漣漪,你要不要看看?”
陶羽瓷試圖睜開眼看看秦邵安所說的景色,但是她真的很怕掉下去,就短短的這麼一些時間,她卻彷彿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秦邵安一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不用怕,有我在。”
陶羽瓷猛的渾身都僵了一下,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楚遲鬱,楚遲鬱對她說過!
她刷地睜開眼睛,緊張地看着秦邵安,迷離地叫了兩個字,“小鬱……”
秦邵安眉毛皺成了毛毛蟲,“你說什麼?”
由於陶羽瓷不安分地動彈了幾下,原本秦邵安搭在她肩頭的手,就那樣滑過來落在了陶羽瓷的胸前,陶羽瓷臉瞬間像熟透的西紅柿……
“流氓!”
不知秦邵安是否真的是故意的,還是後知後覺,反而真誠的看着陶羽瓷,“怎麼了?”
接着他湊近陶羽瓷的耳邊,熱氣噴薄在她的耳朵上,陶羽瓷癢癢的,一下直擊到心底。
秦邵安說:“別忘了,我們還沒徹底離婚,所以我就算對你做了什麼,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陶羽瓷擡頭,惡狠狠地盯着秦邵安,“你……”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適合她的下一句臺詞該是什麼。
不得不承認秦邵安是個很優秀的演員,因爲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秦邵安又說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話不是鬧着玩的!”說着一手還輕佻地捏了一下陶羽瓷的胸。
陶羽瓷要不是手緊緊抱着秦邵安害怕她掉下去,現在又怎會受制於人,這麼被人輕薄!
她真想給秦邵安一巴掌!
想了想她還是不能這般輕舉妄動,因爲她還有股權沒拿到手,還有離婚協議書沒有籤成,她怎麼能徹底惹毛這個惡魔。
要是按着她的內心去走,那豈不是早就沒路了?
陶羽瓷思索了半天,才提醒秦邵安,“秦總,你的手可以挪個地方嗎?”
她只覺得臉火辣辣的,說實在的,秦邵安是唯一一個她這麼接觸過的男人……
秦邵安假裝聽不懂,“手感不錯。”
陶羽瓷:“……”
她又動了幾下,結果秦邵安的臉都黑了,“女人,你要是再亂動,我不介意把你辦了!”
陶羽瓷急忙又閉上眼睛,瞬間從陀螺變成了木乃伊。
因爲在秦邵安說那句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頂在她的*……
這丫的根本沒打算談合作吧,是來找茬的!
正想着等安全着陸了看她怎麼收拾秦邵安,結果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整個人好像壓在了什麼硬物身上……
她聽見秦邵安一聲悶哼,原來這座專門設計用來山崖的下面,他們根本不會落進水裡……而是落在了秦邵安所說的潭邊……
陶羽瓷猛的站了起來,就差扇秦邵安一巴掌了,但是卻看到了秦邵安的臉色幾乎是慘白的,而且剛纔還生龍活虎的樣子,現在怎麼好像讓蜂蟄了?
她拍了拍秦邵安的臉,“喂,你怎麼了?”
秦邵安悠悠睜開眼睛,“我不叫喂。”
這個樣子還是很欠揍!
“你起來吧,我們把該談的事情談完,以後互不相欠,天各一方!”
秦邵安的肩膀被磕在了一塊石頭上面,他想要坐起來,但是胳膊無論如何也沒使上力氣……
他看了眼陶羽瓷,伸出另一隻手,“你拉我起來。”
陶羽瓷很想拒絕,但是擡頭看了眼天空便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小心翼翼地拉他起來,秦邵安一瞬間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剛纔蹦極的時候你很享受啊?”
他邊說邊往前面走,不想讓陶羽瓷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陶羽瓷憤恨地跟上去,很快便超過了秦邵安,她有點生氣,坐進車裡,也沒打算開車門。
兩個人就那樣僵持着,秦邵安敲了下車窗,“你不開耍脾氣所有事情都沒的說。”
陶羽瓷用一副你是大爺的表情看着秦邵安,立即打開了車門,“上車吧!”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陶羽瓷都對自己的行爲咋舌,這好像是秦邵安的車,也好像是她來找秦邵安辦事的……
秦邵安並沒有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而是側着身子目光灼灼盯着陶羽瓷。
“看什麼!”
秦邵安道:“沒什麼,看窗外。”
陶羽瓷心想,你還真會爲自己找藉口!
她猛的踩油門,看準秦邵安並沒有要系安全帶的意思,結果秦邵安就那樣撞上了車前面……
放着抽紙的地方竟然隱隱地還有些血跡,陶羽瓷這才發現了異樣。
她穩穩地停車,焦急地抓住秦邵安的胳膊,“你沒事吧?”
“死不了,走吧!”
“我送你去醫院?”
陶羽瓷徵求秦邵安的意見,秦邵安厭煩地看了她一眼,“回你家!”
陶羽瓷:“……”
他肩膀上受傷大抵是剛纔蹦極的時候吧,因爲自己在中間不安分的老動彈,他沒掌握好落地時的姿勢和角度……
難怪他臉色那麼難看。
陶羽瓷一聽秦邵安說話的這口氣,以爲秦邵安不會和她談股權轉讓書和離婚協議的事情了,她糾結的還不知道如何開口。
秦邵安把這些都看在眼裡,車子行駛了一段路,陶羽瓷才把斷電的大腦重新連接上。
沒頭沒腦地問了秦邵安一句:“車裡有沒有急救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