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秦邵安帶着私人秘書也從酒店門口走進來,他在這有一筆不小的生意需要談。
只一眼,他便看到了戚慕和陶羽瓷,若只是輕然一瞥,他不會認出那個被他一直忽視,討厭入骨的女人。
可好死不死,他正要和戚慕與陶羽瓷乘坐同一個電梯,行走的路線都是一致的。
一步一步靠近,陶羽瓷的臉映照在漆黑冰冷的瞳孔中,越發清晰,秦邵安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哄的一下涌到頭頂。
不過剛簽署了離婚協議,具體離婚手續還沒有落實下來,這個女人就有這麼迫不及待撲進別人的懷抱?跑到酒店開房還公然在大廳擁吻?
秦邵安只覺得自己的頭頂上被嚴嚴實實扣了一個綠帽子,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整個人籠罩在黑色的暴戾氣體中。
一旁的秘書感覺到老闆的強大不爽氣場,不明所以,嚇得走路都不敢發出聲音來。
“不談了。”秦邵安從牙齒縫間擠出這麼一句話來,甩手離開。
秘書哪敢質疑自家總裁的命令,屁顛屁顛跟着自家總裁往門外走。
走到酒店門口,秦邵安,掏出手機撥通電話,簡單對電話裡的人吩咐了幾句,這才驅車離去。
敢讓他戴綠帽子,就該知道讓他戴綠帽子需要承擔什麼樣的代價!
好不容易把陶羽瓷弄到大牀上,戚慕想要離開,卻不想陶羽瓷在昏睡中依然緊緊抓着他的手腕喃喃着,“不要走,不要走。”
戚慕有些無奈,只得在牀邊坐下輕拍陶羽瓷肩膀,“好,我不走,你安心睡覺吧。”
等陶羽瓷睡熟了一些,戚慕想要離開,卻不想陶羽瓷還是牢牢抓着他的手腕,只能放棄離開的想法,給前臺打電話,要人送一些藥膏來處理他手上的傷,順便給陶羽瓷擦身體把髒衣服換下來。
全過程陶羽瓷都不肯鬆開戚慕的手腕,戚慕只能拿一塊浴巾將自己的眼睛蒙起來,避免無意間看到不該看到的。
客房服務煞費苦心動用剪子才把陶羽瓷的衣服脫下來。
而要給陶羽瓷穿上浴袍,也是很不方便,客房服務獲得了戚慕的肯定,心一橫再次動剪卡卡卡剪了一通,才勉強給陶羽瓷穿上。
而戚慕也只能效仿這樣才把沾了鮮血的衣服換下來,隨便用溼毛巾擦拭了一下,剪了浴袍再穿上。
次日八點,陶羽瓷還在熟睡中,戚慕坐在牀邊微微有些撐不住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
酒店房門卻忽然被大力撞開了,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陶羽瓷直接被驚醒,頭痛的要命,張開眼睛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清。
戚慕本就沒敢睡着,被這麼大的動靜一驚,也是擡頭看去。
只見一大波記者衝進門來,扛着大大小小的攝影機,拿着各式各樣的錄音筆,閃光燈閃個不停,生怕錯過什麼限制級的畫面。
然而卻沒想到一開始戚慕就只是好好坐在牀邊,就像陶羽瓷是睡美人,而戚慕是陶羽瓷的騎士,安靜的守護着她一般,唯美和諧。
一羣記者都愣神了,不該是拍到兩人同牀共枕衣不遮體的畫面?
陶羽瓷腦袋有些斷片,下意識撲進戚慕懷裡,低聲問道,“邵安,他們是誰。”
就這麼一個陶羽瓷宿醉斷片的舉動,記者們和打了雞血似的都雀躍起來拍個不停。
戚慕輕拍陶羽瓷的肩膀,清秀的眉頭微微皺起。
而眼尖的記者更是發現了戚慕和陶羽瓷的浴袍有異常,就好像是經過了世界大戰般殘破的不像樣子!
“陶小姐您和這位先生的浴袍如此殘破,是因爲昨夜太過激情嗎?”
而後有了一個帶頭,後面的記者更是前仆後繼問問題,根本不給陶羽瓷反應過來回答的機會。
“陶小姐,您和秦先生離婚是因爲您有了新歡嗎?”
“陶小姐,您公然和新歡在酒店大廳擁吻,是否想過會對陶氏集團造成負面影響?”
……
記者們七嘴八舌開啓炮轟模式。
戚慕這才確定這羣記者根本是衝着陶羽瓷來的。
陶羽瓷原本腦子裡還混沌不清,以爲身邊的男人是秦邵安,而聽到記者的問話猛然間整個人從戚慕懷中掙脫出來,視線也清晰了。
“你……你……”陶羽瓷一時激動,指着戚慕的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戚慕眼神有些心虛,微微低下頭去。
而陶羽瓷靜下心來,才發現面前的人正是那天送他去醫院的戚慕,而他的臉上手上,滿是傷!
青的紫的還有破皮的,一張俊秀乾淨的臉狼狽不堪。
陶羽瓷仔細回憶,卻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和戚慕在一起,戚慕怎麼會傷成這樣?
記者們見陶羽瓷一副‘吃驚’的模樣更加毒舌。
“陶小姐,你這副表情是要和新歡撇清關係嗎!”
“陶小姐您的演技這麼好,是您父親教導的嗎?”
……
又是噼裡啪啦一頓,陶羽瓷只覺得頭都要被吵瘋了,“你們愛怎麼寫怎麼寫,滾出去。”
頓時,整個房間安靜了,一羣記者倒抽一口冷氣,她以爲她還是秦氏集團的少奶奶?竟然敢對他們如此大言不慚?
記者們緩回神來紛紛表示不服,更有記者直接上前去扒陶羽瓷和戚慕的浴袍,想拍點更勁爆的,反正他們是授權而來的,對方放話寫的越狠越好,他們什麼都不怕。
戚慕一雙乾淨的眼睛染上濃濃的怒意,擋在陶羽瓷面前,將陶羽瓷護的嚴嚴實實,自己的浴袍卻被扒開了。
“你們做什麼!你們這樣侵犯了別人的名譽權了知道嗎!怎麼能隨便扒別人的衣服!”儘管浴袍被扒,只剩一件貼身布料,戚慕護着陶羽瓷的眼神卻依然還是那麼堅定,雷打不動。
陶羽瓷的眼睛竟是溼潤了,爲什麼他從戚慕的身上,感覺到了秦邵安曾經對她的袒護?那雙鑑定溫潤的眸子,一模一樣。
“戚慕……”陶羽瓷抿脣,強忍眼眶中的淚意。
戚慕抵擋瘋狂的記者,自顧不暇,沒有聽到陶羽瓷這麼一聲低低的呼喚。
這時酒店的保安才接到消息匆匆趕來,記者們見來了外人,急忙住手,拍下一張張戚慕裸露身體,護着陶羽瓷的照片,怎麼看怎麼像是抓姦後用身體擋住女方身體的畫面。
“你們怎麼能隨便闖進住客的房間,還不快點出去!”畢竟是五星級大酒店,保安一點面子也不給這些記者們,紛紛把記者往門外推。
記者們拍到了想要的照片,錄下了想要聽的片段,滿意而歸,幾個保安對自己的疏忽十分抱歉連連和戚慕以及陶羽瓷道歉。
陶羽瓷擺擺手,示意她沒關係,讓保安離開了。
房門關上,只剩下戚慕和陶羽瓷兩人。
陶羽瓷心煩意亂,昨天她還在心煩怎麼和父親說她離婚的事情,今天就發生這種事情。
想必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在電視報紙上報道出來,陶氏的股票,也會因爲這件事受到牽連一落千丈。
她真該死,竟然又一次害的陶氏陷入危機,她該怎麼辦。
陶羽瓷縮在牀頭,眼底滿是陰霾。
“羽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戚慕內疚不已,若是昨天強硬抽出自己的手臂,恐怕就不會讓她陷入這般兩難的境地了。
聞言,陶羽瓷從陰霾中擡起頭來,“我和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臉上的傷是我弄的嗎?”
陶羽瓷沒怎麼喝過酒,不知道自己喝酒以後是不是會和那些喝醉的女人一樣耍酒瘋,逮着人就一頓打抓撓。
也許戚慕只是好意送她來酒店,甚至臉上的傷都是因爲她……還拼死保護她不讓記者扒她衣服,她有什麼理由怪他?
“你都不記得了?”戚慕訕訕。
“我只記得昨天我喝醉了,然後被別人帶到了包廂裡,之後有個人拿着槍出現了,打倒了那個挾持我的人……”陶羽瓷選擇性道出一些片段,說着攸的頓住。
難道她一開始在吧檯喝醉,遇到的就是戚慕而不是幻覺?
當她被帶走,戚慕爲了救她和幾個保鏢打在一起,所以臉上才帶滿了傷?
想到這裡,陶羽瓷的視線落到戚慕的手上,戚慕下意識將受傷的手收回藏到身後。
只是一眼,陶羽瓷便看到了,戚慕的手也傷的狠嚴重,手臂上也散落着幾處青紫,不過身上倒是沒什麼傷痕。
再後來她失去了意識,醒來以後感覺看到了秦邵安,可如今的局勢,恐怕出現的不是秦邵安,而是戚慕,她錯把戚慕當成了秦邵安……
這讓她怎麼說的出口?
那個冷血的男人,如果記憶沒有出錯,他眼看着她被人挾持進包廂,卻依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想到這裡陶羽瓷倒抽一口涼氣,岔開話題,“是你從那個老男人手裡救了我?”
戚慕微微皺眉,搖搖頭,“我找到你的時候,你一個人躺靠坐在包廂的沙發上,衣裳也是整齊的。”
不是戚慕,那那個高大的男人是誰?
陶羽瓷用力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頭痛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只知道那個人的身形和秦邵安一般高大,渾身散發嗜血的氣息。
也對,戚慕這麼溫潤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散發出嗜血的氣息。
半晌,陶羽瓷纔開口,“謝謝你,保護我。”
戚慕抿脣,抓抓自己頭髮,不好意思笑了,“看到你,我都不知道爲什麼,情不自禁就想要保護你了。”
陶羽瓷一瞬間呆厄住,這句話,她怎麼覺得這麼熟悉?
看到你,不知道爲什麼,情不自禁就想保護你了……
這句話她怎麼覺得那麼熟悉,腦海中無數次回放這段話,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個聲音的主人。
是秦邵安嗎?是秦邵安說過嗎?
爲什麼聲音好像根本不是秦邵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