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過來。”還不等陶羽瓷說話戚慕便匆忙掛斷了電話,生怕陶羽瓷會拒絕似的。
其實也是會拒絕的,現在處於治療期,但是夏爾若一聽到戚慕要來整個人就興奮了。
她邊給陶羽瓷的胳膊上藥一邊說話,“你說你是上輩子哪裡修來的福氣,可以遇上戚慕這樣的人。”
陶羽瓷喚了一聲“拉登”,直接忽略了夏爾若的話。
自己的感情一塌糊塗,一顆心現在完全沒着落,沒經歷過她這樣的事情,夏爾若肯定不懂。
即使她是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那也不能治療一段感情對一個人帶來的傷害。
蠢薩是想要蹦噠到陶羽瓷的腿上的,結果試探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陶羽瓷心疼的把它抱在了懷裡,夏爾若有意無意地提起過些日子的陶氏集團的週年慶典。
“羽瓷,我知道你不想談感情,那我們談事情。”
“好啊,只要是與愛情無關的,我都可以。”
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心理疏導就提前結束了,你打算怎麼辦?”
陶羽瓷給拉登順着毛,緩緩開口,“什麼怎麼辦,我是時候該給自己制定人生目標,爲之奮鬥了。”
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累贅,害得父親爲了自己的事情操碎了心,這一次換她長大了一些,來爲父親分憂。
“看來你父親這次的決定是對的啊,他狠心也是太瞭解你了。”夏爾若使勁在陶羽瓷的傷口上摁了一下,接着說道:“傷疤就是用來揭開的,要不然你不會麻木的。”
陶羽瓷整個人又陷入到了沉思裡,楚遲鬱這個名字成了她的禁忌,這輩子也不能觸碰的傷疤。
夏爾若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話不該說,又讓陶羽瓷多想了。
門鈴聲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夏爾若積極地站起來,朝着陶羽瓷璀璨地一笑,“我去開門!”
看見夏爾若還可以爲了喜歡的人笑的那麼單純,辦事情那麼積極,陶羽瓷心裡就感傷。
她現在想要爲楚遲鬱做一點什麼都是奢侈的事情。
戚慕手裡提着一個不大不小的袋子,笑容溫暖的都快要把人融化了,夏爾若有點傷心,因爲她知道這樣的笑容不是屬於自己的。
而陶羽瓷看到的恰好是另外一個面,性格再怎麼大大咧咧再怎麼女漢子的女人,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都是會很有女人味的。
戚慕將袋子放在茶几上,看見了陶羽瓷懷裡的小薩摩,“這樣也好,你就有個小夥伴了。”
蠢薩看到了桌子上的袋子,掙扎着不要待在陶羽瓷的懷裡,陶羽瓷就主動開口了:“你帶來的是什麼好吃的?”
“草莓慕斯,我知道你沒吃什麼食物,還被我連累……所以特地買來犒勞你的!”戚慕心裡自責得很,本來把一切都計劃好了,秦邵安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他都要恨死了。
但是一想到羽瓷心裡的人並不是秦邵安,他就能給自己一些安慰,不去計較,繼續做那個溫文爾雅的公子。
“啊哈,我是吃過纔去找你的,夏爾若只給了我三個小時,結果我比想象中速度還高!”陶羽瓷笑的異常開心,說完她也色眯眯地盯着桌上的慕斯,等着戚慕發話了。
她懷裡的小傢伙已經迫不及待了!
戚慕看到了陶羽瓷兩眼放光的樣子,坐到了陶羽瓷的身旁,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我來給你拆吧!”
夏爾若端着茶杯出來看到這一幕,險些將手裡的茶杯扔出去……
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很快便恢復正常,果然看見了陶羽瓷下意識地距離戚慕坐遠了一點。
她心裡有點過意不去,這樣想着擡頭就迎上戚慕警告的眼神,夏爾若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戚慕話裡有話,“有時候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但是有些感情會給人造成負擔,所以就不要執着了……”
這話彷彿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夏爾若卻慘白了臉色。
陶羽瓷深深地表示理解,還替戚慕補充了一句,“你看,我以前還以爲秦邵安就是小鬱,對他百般遷就,萬般卑微地愛着,結果就是狠狠地被踩在腳底下,這種事情勉強不來就順其自然吧……”
說完覺得她這樣好像在勸着夏爾若放棄喜歡戚慕似的,但又不知道作何解釋,只好默默地低着頭,拿着叉子給拉登喂着吃慕斯。
戚慕低頭看見那白色的小肉球正在歡快地享用自己的勞動成果,說不生氣簡直就是假的!
他驚訝地開口:“羽瓷,這個是我給你買來的……”
拉登覺得叉子一口一口喂太慢了,直接一口給吞完了,陶羽瓷看着咯咯地笑了起來。
事後她冒着無辜的眼神問戚慕,“啊,你剛纔說什麼?”
戚慕爲難的搓着手,最後找了個藉口搪塞:“我有事和你說……”
夏爾若以爲是表白的大事,這次成功地將手裡的茶杯打翻了,還把自己的手背燙紅了一片……
陶羽瓷直接把拉登扔在了戚慕的懷裡緊張的就站了起來跑過去看夏爾若的情況,“怎麼樣,快拿涼水衝一衝,走!”
她扶着夏爾若去了廚房,偌大的大廳裡剩下戚慕一個人欲言又止。
“家裡有沒有燙傷膏?”夏爾若咬牙忍着疼痛,她纔不會告訴單純的陶羽瓷,這一系列動作她是故意的。
如果戚慕沒有戳破那層紙,那麼陶羽瓷和戚慕就只是朋友,如果真的捅破了,那麼她根本就沒了機會。
她不想一段感情還沒有開始就被殘忍的判了死刑,她還想給自己和戚慕一次機會,好好嘗試一下,說不定就是一輩子的良人了呢!
“沒有。”夏爾若回答的心不在焉。
她以前心比天高,怎麼就喜歡了一個與自己想象中完全南轅北轍的人?
看來感情這種事,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
陶羽瓷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盯着夏爾若受傷的手自言自語,“千萬別起泡,我這就讓戚慕去買藥。”
夏爾若一手拽住了半截身子即將走出去的陶羽瓷,逞強地說道:“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不敷藥肯定會留疤的,你乖啊!”
那一刻陶羽瓷對待夏爾若就好像對待一個孩子,溫柔輕聲細語,夏爾若想,她要是個男人,或許也會愛上陶羽瓷吧。
眨眼的功夫陶羽瓷已經溜出去了,看了眼還在發呆的戚慕說道:“幫個忙唄!”
她笑嘻嘻的,特別不好意思。
搞得好像戚慕欠她的一樣……
“你說。”
戚慕慢慢地將拉登放在沙發上,找回了自己平日裡的狀態,冷靜地說道。
“幫忙買個燙傷膏吧,感激不盡!”陶羽瓷說着兩隻手就並在一塊,做出了祈禱的樣子。
戚慕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了,決定再捉弄一下陶羽瓷,“怎麼個感激法?”
陶羽瓷想了半天戚慕好像什麼都不缺啊……
然後她就特別委屈地開口,“你什麼都不缺,你說我怎麼報答你?”
戚慕眼裡有陶羽瓷的倒影,也只有陶羽瓷的倒影,他真想把自己心底歇斯底里的想法告訴陶羽瓷。
那就是——玩笑話其實是自己的真心話……
他眉眼彎彎完全一副開玩笑的樣子,“你以身相許!”
陶羽瓷“切”了一聲,認爲戚慕是開玩笑的。
再說了,她一個已經離了婚的女人,沒想那麼多。
她將戚慕直接推到門外,“好啦,我自己琢磨如何報答你!”
戚慕說道:“好。”
剛說完陶羽瓷就毫不留情地連門縫都沒給他留下。
不過他驀地想起有一次,他好像和陶羽瓷有個約定。
陶羽瓷會答應自己一個條件,至於什麼條件,那得等到自己快憋不住時再使用吧。
也算是一張通行證吧。
陶羽瓷完全沒想到夏爾若和戚慕心裡會想那麼多,所以不辭辛勞地給夏爾若的手上一直換毛巾之外,還樂呵呵地給夏爾若講故事。
夏爾若冷不丁地開口:“我怎麼覺着咱兩的身份好像反過來了?”
“哪有,我這樣說話你可以轉移注意力,那樣就不會很疼了。”
陶羽瓷輕輕地吹了吹夏爾若的傷口,調皮地解釋着。
戚慕買了燙傷膏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陶羽瓷並沒有注意到。
直到她像個陀螺一樣轉動終於慢下來時,戚慕才說道:“我有事要和你說。”
夏爾若早就注意到了戚慕手裡的文件,想着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白了,徹底鬆了一口氣,便想開口試試水的深淺。
“是不是與陶氏地下停車場的縱火案有關?”
戚慕點頭,將文件打開,裡面有一堆照片,還有一張CD。
陶羽瓷誇讚道:“你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戚慕和夏爾若異口同聲地回答道:“不是!”
陶羽瓷鼓掌道:“都知道對方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了,還不是嗎!”
戚慕白了陶羽瓷一眼,“她的專業是心理學的,你覺得呢?”
然後夏爾若就差說陶羽瓷蠢了……
“縱火案不是已經過了嗎?”陶羽瓷好奇地拿過照片看了看。
照片裡是謝小婉和一個男人,給男人遞錢的畫面。
“你被釋放是因爲你父親拿了你的病例,因爲你有抑鬱症病史,所以這個罪名還是你的!”
陶羽瓷愣了,她是個法盲,根本就不懂這些,所以說,只是因爲她是一個病人才讓她免了牢獄之災?
心裡好像萬馬奔騰而過,呼嘯着怎麼也停不下來激烈的風,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夏爾若另一隻完好的手把玩着那張CD,“你拿來的這些都是證據?”
“恩。”
戚慕看見陶羽瓷的狀態有點不對勁,所以就在琢磨要不要就這樣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陶羽瓷,夏爾若卻開口了……
“這整件事情是謝小婉策劃的?目的就是讓羽瓷坐牢?”
幸好沒有傷及到無辜的性命,要不然就算陶羽瓷有什麼病史,可能現在還在監獄裡。
好狠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