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慕搖頭否定了夏爾若的看法,一個女人若是放了狠招,那麼只能說明對手要麼拿着她想要的東西,要麼就是幹了同等過分的事情。
但是這二者都是陶羽瓷與謝小婉之間不可能的,除非誤會……
戚慕看着陶羽瓷的眼神發生了變化,這其中還有陶羽瓷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謝小婉接受了秦父的錢去了英國,比如謝小婉在那之前被人輪……比如謝小婉懷孕了。
“羽瓷,你在想什麼?”夏爾若拍了陶羽瓷一下,她纔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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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羽瓷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我出去一下。”
接着她拿起包就衝出了別墅,而且隨手“啪”地一聲甩上了門。
夏爾若緊跟在後面愣是沒追上,她咆哮了一句:“跑步不是你的強項嗎!”
事實證明真的不是的!
陶羽瓷爲了防止戚慕追出來,所以藏在了別墅的邊上,看着戚慕焦急地從一邊追過去,她才小心翼翼地出來從相反的方向跑過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終於跑不動了,才蹲在路邊伸手搖搖晃晃地擋出租車。
她想去一次小鬱的墓地。
每一次在夢裡無論自己多用力,都是追不上的。那就,不追了吧。
在花店精心挑選了一束百合之後,自己親手包起來,才滿意地出門。
上了出租車司機問了三次陶羽瓷才應聲:“去墓園。”
司機看着陶羽瓷慘白的臉色便不再多言語,這金主心情不大好啊!
要是多廢話兩三句,可能到手的微薄的收入就又飛了,得不償失啊。
在她的記憶裡,小鬱被葬在這個市裡最大的墓園,但是由於過世時年齡太小,所以根本沒有墓碑。
可她卻清楚地記得地點在哪裡,就好像,她來過這裡一樣……
綠色的柔軟的青草被她踩在腳下,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這裡特別安靜,所以適合累了的人長眠。
她連一張小鬱的照片都沒有,念想都被生生地剝奪了,因爲陶父可能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真的會明白所有的事實,坦然地帶着小鬱給她的這條命頑強地活下去。
來墓園的人特別少,可能人們都怕勾起自己不好的回憶吧。
陶羽瓷越往裡面走就越覺得自己心口壓抑,天空變臉比翻書還快,這會兒雲層又厚重了許多,好像還原那一日的場景。
好不容易來到了小鬱的墓前,但是旁邊的墓地卻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秦邵安。
陶羽瓷張大嘴巴失聲,隨後極其冷靜地向前又走了兩步,就假裝沒有看到秦邵安似得。
她將手裡的花束放在了楚遲鬱的墓前,再低頭時,便有冰涼的液體一直流到脖頸裡,透心涼……
秦邵安好像說着些什麼話,聲音並不大,完全被陶羽瓷隔離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她喃喃自語,小鬱……
秦邵安被吸引了注意力,轉頭便看見了陶羽瓷哭的那麼傷心,肩膀一顫一顫地蹲在一個並沒有墓碑的墳冗前。
起初他以爲是陶羽瓷來錯了地方,要麼就是又在跟蹤自己,所以毫不客氣地站起來諷刺了陶羽瓷一句:“這裡也是你可以跟蹤進來的嗎?”
陶羽瓷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秦邵安還差點誤認爲自己認錯了人,所以還特意俯身看了一眼,果然是陶羽瓷!
但是她哭什麼!
自己在奶奶的墓前也沒見流淚,她來一個陌生人的墓前有什麼好哭的!
秦邵安輕輕地拍了拍陶羽瓷的背,結果被陶羽瓷猛的轉身就來了一巴掌,她臉上掛着淚珠,“你能不能讓我安靜會?”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有點生氣,“我都沒說你讓我安靜會你倒狗咬呂洞賓了?”
陶羽瓷呆滯的目光看着秦邵安,淚水流的更加兇猛了,“我沒有跟你,我沒有……”
秦邵安最怕女人哭了,他手足無措像個大男孩一樣,繳械投降,“好好好,你沒跟我,你別哭了吧!”
他嫌棄地看着陶羽瓷,最終還是從兜裡拿出了自己的手帕遞給了陶羽瓷,“呶,別哭了。”
他不會安慰別人,所以說的話比較生硬,陶羽瓷愣了一下,接過了秦邵安的手帕,哽咽着發出沙啞的聲音:“謝謝!”
然後她繼續轉身旁若無人的哭,秦邵安默默退出了一些距離,靜靜地看着這個女人在那裡發神經。
大概有一個多小時,陶羽瓷蹲在那裡腳都麻了,也沒有要動的意思,秦邵安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無能爲力。
天空更加陰沉,已經飄起了細雨絲,大有停不下來的架勢。
之後他鑽進自己的車裡,下一刻天空突降一場大雨,將陶羽瓷澆成落湯雞。
秦邵安遲遲沒有開走車子,見那個瘋女人還是蹲在雨裡時,他終於忍耐不了下車,將陶羽瓷打橫抱起來不顧她的掙扎放進了車裡。
“你有病是不是!”
陶羽瓷不說話,眼神呆滯地看着那個沒有墓碑的方向,她的頭髮上在滴水,渾身都溼透了。
秦邵安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不要和我爸說我碰見過你!但願我這輩子從來都不認識你!”
陶羽瓷說:“我也是。”
秦邵安氣的差點踹一腳車子,雨珠噼裡啪啦地打在車窗上,彷彿要摧毀整個世界的節奏。
秦邵安不再說話,徑直將車子開到了距離墓園比較近的酒店,直接將陶羽瓷扔進了浴室。
“淋了雨彆着涼了!”
陶羽瓷這纔看了秦邵安一眼,心裡苦笑,若不是你這麼玩世不恭,肯像現在這樣關心我及十分之一的話,她也不至於會認清楚真相,或許會糊塗地幸福一輩子。
但是這世間的事情哪有自己想的那麼完美,人生本來就是跌宕起伏的,沒有幹過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沒有過一段蕩氣迴腸的感情,那肯定是白來一遭。
陶羽瓷覺得自己圓滿了,卻少了那個肯一直陪自己走下去的人。
她呆呆地沉在整個浴缸裡,直到身體上所有的衣物都貼在肌膚上面,她難受地皺了皺眉頭。
心裡下意識地想,這樣沉下去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小鬱了?
抱着一絲希望,兩隻手緊緊地貼着浴缸壁,身體緩緩地滑下去……
秦邵安爆了句粗口,換上了酒店提供的睡衣,見浴室遲遲沒有什麼動靜,開門想要看看的時候,浴缸里根本沒有陶羽瓷的身影!
那一刻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靠近浴缸之後才發現這個女人已經不要命似的沉在了下面,水面上泛起幾個氣泡……
秦邵安一拳砸在浴缸上面,咬牙切齒地說道:“女人,你竟然敢當着我的面玩自殺!這輩子都不打算放過我了?”
他提着陶羽瓷出來,陶羽瓷還是有知覺的,疼的皺了皺眉頭,很快便癱軟在秦邵安的懷裡。
放在酒店桌子上秦邵安的電話不停地閃動,秦邵安煩躁地真想一腳踹了。
極其不情願地給陶羽瓷做人工呼吸,結果她的脣軟軟的,涼涼的,他有種怎麼也停不下來的感覺!
意識到這個問題時,他猛的站起來,陶羽瓷的眼睫毛微微動了動,秦邵安才躺去了沙發上。
手機裡是好幾通小婉打來的未接來電,秦邵安點了一根菸,也沒有要回撥的意思。
一整天發生了這麼些事,也着實夠累了,掐滅菸頭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再醒來已是第二日,陶羽瓷還沉沉地睡着,秦邵安到窗前探了一下她的鼻息,下一瞬間陶羽瓷就醒了……
盯着秦邵安的手,垂下眸子看了眼她的狀態,“你……”
秦邵安好像知道陶羽瓷想要我問什麼,回答道:“恩,衣服是我換的!”
陶羽瓷整個人直接軟軟的縮進了被子裡,秦邵安的聲音又傳了進來,“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
她還聽見秦邵安低低的笑聲,好像不是諷刺也不是嘲笑。
見陶羽瓷沒有下一步動作,秦邵安伸手想要拉開被子,卻被陶羽瓷緊緊拽着,秦邵安冷冷地開口:“打算在被子裡悶死你嗎?”
陶羽瓷直接想咬舌自盡,一想到要與秦邵安有關聯,她心裡就悲傷的不能自己。
於是悶聲悶氣地開口:“我有個條件……”
秦邵安抓着被子的手僵了一下,還從來沒有過女人敢和自己談條件,陶羽瓷是第一個!
“說。”
陶羽瓷說:“好。一,以後遇見我就當不認識我吧。二,對謝小婉好一點。”
她說完便大大方方地從被子裡鑽出來,忽略掉秦邵安臉上怪異的表情,洗漱,穿衣,吃早餐,拿包準備撤離。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找不到任何破綻,秦邵安卻急了,拽住陶羽瓷的胳膊就說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
這四個字在陶羽瓷的腦海裡反覆循環,她猛的抓上自己的頭,差點尖叫出來,這樣的舉動讓秦邵安也意外。
原本冷靜的他分分鐘慌了神,“陶羽瓷,你怎麼了!”接着又吼了一聲:“你冷靜點!”
陶羽瓷整個人癱軟了下去,整個人好像才被劫匪搶劫過一樣。
秦邵安不忘打趣陶羽瓷,“你看看你,總有這樣的本事,把自己可以搞得這麼狼狽!”
陶羽瓷直切主題,“你想讓我怎麼報答你,救命之恩?”
她把最後四個字咬的特別重,爲什麼看到秦邵安就覺得厭惡!
秦邵安看了眼桌上狼藉的早餐,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請我吃一頓飯,一筆勾銷!”
陶羽瓷站起來,“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
秦邵安不拘束地拍了一下陶羽瓷的肩膀,“你有這個覺悟,可真是不容易!”
酒店的工作人員將他乾洗的衣服送過來,秦邵安迅速地換上,還問了句:“你沒發燒吧?”
沒有迴應,他轉身,哪裡還有陶羽瓷的影子!
秦邵安憤恨地將牀踹了一腳,快速地追了出去。
她對這裡肯定不熟悉,換衣服的空擋,諒她也不可能走多遠……
馬上看到陶羽瓷的背影時,秦邵安被酒店的前臺纏住了,“先生,您還沒有退還房卡呢!”
秦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