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看到任雪傷心欲絕的樣子,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感動,這個女人,對自己當真是如魚對水,如風對雨,如白雲對天空一般,一片癡情,一顆癡心,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到世間還會有如此癡情女子,不知道愛一個人竟會可以癡迷到這種程度,唉,可惜自己的心,之前不知道歸屬於誰,現在知道了,它屬於姬雨菲,因此更不能接受任雪的一絲一毫的感情,否則,自己便是與那豬狗沒有什麼區別了。
他還想再說什麼,卻沒有機會了,二十幾把刀再次刺向自己,這回,連同姜瑜格、姬雨菲看來也難逃一劫了。但無論如何,自己絕對不可能讓姬雨菲受到一點點傷害,除非自己死了。
周志高左手拉姬雨菲,右手拉姜瑜格,退到一個窗臺前,窗戶敞開,窗外迷朦,似有云霧從窗口飄過,竟是看不清三米之外的東西,想必是此處太高了。
三人背靠着窗臺,陣陣輕風從後背吹進,姜瑜格暗自盤算如何才能脫身,是硬拼還是投降?她自己如果想離開這裡,倒是一點也不難,但把周志高和姬雨菲留下,似乎不夠朋友,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走這一步,況且,周志高有乾龍鞭法,對付這些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自己絕對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得太強大,否則,他的心便會偏向姬雨菲,男人總是喜歡柔弱的女人,這一點,她十分清楚。何況還可以藉此機會學一學那乾龍鞭法。想到此,她更裝成十分害怕的樣子,面帶懼色。她偷偷看了一眼姬雨菲,她似乎真是瘋了,獨自在那傻笑,似乎對外面的危險沒有絲毫感受,她如果真瘋了,那倒是好了,自己便少了一個情敵,任憑她再漂亮,也不可能得到周志高的心,有誰會瞎着眼去愛一個瘋子而放棄一個貌美如花,既有武功在身,又有智慧在腦的一個美女?哼哼,不足爲慮了。
“你別得意太早,賤人,你以爲周志高會是你想像中的男人嗎?他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他絕對不會因爲雨菲現在有點糊塗就會放棄她,而你,哼哼,或許一會兒就會有一刀過來,哦一聲就死了,哪輪到你!”吳晴莨聽到姜瑜格的內心思想,生氣地罵道。如今她和姜瑜格一人一鬼同用一心,共用一腦,兩人之間的交流都可以在大腦裡完成。外人卻哪裡看得出來?
姜瑜格冷笑一下,突然聽到周志高手一揮,朗聲念道:
“號令風霆迅!”
面對二十幾個大漢,周志高心氣高昂地念出一句詩,這是岳飛的《送紫巖張先生北伐》的第一句,同時揚起乾龍鞭在空中一抖,發出清脆的擊空聲,當真如驅馬上戰場的感覺。
周志高自從練成絕技以來,從未敢與人動手,一來是師命難違,二來確實也沒什麼機會,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本以爲此生再無機會顯露自己的本事,今天既然破了師命,索性大破,再鬧他個天翻地覆!想到此,他突然想起一首詩,膽氣頓時大盛。
周志高還沒念完這一句,兩個大漢已經舞動白晃晃的長刀分從左右兩邊刺向兩個女子,無論他怎樣救,都只能救一個。
“天聲動北陬”周志高往前一步,擋在兩個女子前面,揮動乾龍鞭,左擊右卷,將二人的刀擊打在地。
兩個大漢大驚,當即飛掠後撤,這時又攻上來四個人,兩個擊中,攻周志高正面,兩個繞過側面,直取那兩個女孩。
“長驅渡河洛”周志高邊念邊主動出擊,不等四人形成合圍,手中的乾龍鞭已經打在四人手中,四把長刀紛紛掉落,四人啊啊慘叫,握刀的手已經破裂流血,再也不能握刀了。
姜瑜格暗暗驚心,這乾龍鞭法當真神鬼莫測,舞動起來,招招制敵,而且動作迅捷無比,令對手在沒有反應之前便已經中招了,最關鍵在一個“巧”字,只取要害,一擊而中,如此便可省下許多氣力,用乾龍鞭法來對付比自己多的敵人,真是再恰當不過了,似乎戰鬥尚未開始,一切就可以結束了。她看到周志高竟然是在念着詩出擊的,這首詩她從來沒聽過,但似乎從他嘴裡念出來,配合他的動作,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如同聽一首歌,有曲有詞,實在太妙了。她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周志高教自己這套真正的乾龍鞭法。
老者突然怒吼一聲:“廢物!”
整個大廳迴響着這兩個字,嗡嗡嗡響。
十幾個大漢同時向他們三人圍攏過來,十幾把寒光刺眼的刀從上中下左中右六個方向一齊進攻,而且分成兩個層次,每個層次六個人,躲得過第一波,也無法躲得過第二波。
姜瑜格伸手入包裹裡握住另一條乾龍鞭,雖然她的功夫比起周志高來實在不值一提,但至少能保護自己不受攻擊,這樣就可以讓周志高集中全力保護姬雨菲了。她的手握到乾龍鞭的一瞬間,突然又猶豫了,此時如果借這些人的手殺了姬雨菲,豈不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否則以後自己想再殺她,周志高定然不許,想到此,又把手放開,故意揮動手臂,向前一衝,大罵道:“我跟你們拼了!”
周志高大吃一驚,這樣一來,他就只能保護一個人,要麼是姜瑜格,要麼是姬雨菲,而此時最危險的卻是已經衝在前面的姜瑜格,周志高大喝一聲,念道:“直搗向燕幽!”,身體前掠,舞動乾龍鞭法,把攻擊姜瑜格那三個人的刀打落,並迅速地回身一鞭,打向企圖去捉姬雨菲的那三人,只是鞭長莫及,只打中了其中兩個,有一個的刀赫然已經橫放在姬雨
菲的脖子處,拉着姬雨菲飛快地退後,退到了老者面前,並且馬上捆綁起來。
“唸啊,繼續念你的破詩啊!”老者哈哈大笑,伸手往姬雨菲的胸部一摸,淫笑道:“這麼嫩,賞了!”立刻有兩個大漢把姬雨菲押往後面,徑直走進了一間房間裡,關上門。
上萬名老者的“朋友”頓時發出興奮的尖叫聲,還有口哨聲,以示對老者行爲的肯定和羨慕。
周志高想過去救雨菲,突然聽到姜瑜格啊一聲尖叫,整個人蹲着,頭頂上掠過一把寒光閃閃的刀片,險象環生,當下只好先行救下她,乾龍鞭一打,把那個大漢手裡的刀打掉在地,然後掠過去,拉着姜瑜格退後到窗臺前,以免腹背受敵。再擡頭看時,哪裡還見雨菲。頓時心智大亂。
任雪看到父親竟然當着她的面,當着上萬人的面做出這種齷齪的“襲胸”行爲,而且竟然還能得到那些人十分興奮的迴應,頓時覺得羞愧難當,無地自容,何況,還當着周志高的面,並且這個女人還和周志高有着某種特殊的關係,這不僅是丟她的臉面,更是對她作爲女人的極大污辱!在父親眼裡,女人果然只是一個玩物而已!她突然走上前,揚起手,一抽,狠狠抽打在父親的臉上。她咬牙切齒道:“這是替媽媽抽的!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媽媽告訴我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你根本就是個流氓!是你害死了媽媽!是你逼死了媽媽!”
老者摸了摸臉,瞪着任雪,突然笑了笑,看了一眼周志高,陰陰冷笑一聲,說道:“周志高,這一掌,算在你頭上,今天,你必須留下一隻手臂,否則,別想離開這裡,上!”
那些大漢又再度向周志高進攻,刀光劍影,乾龍鞭法,鬥得是難分難解。但幾十回合過後,周志高明顯險象環生起來,一來他幾乎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二來在墳墓裡纔剛剛死裡逃生,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雖然有幸吃下優曇婆羅花增強了功力,但畢竟剛中了巨毒,不死已經是個奇蹟了,之後又從車上跳車,摔得幾乎散了骨架,又被他們塞進尾箱裡,這一路而來,本來應該好好修養,沒想到遇到這種事,逼得自己不得不出手,哪想到又是一場遊戲而已。現在這情勢,完全是拼命,自己死了不要緊,雨菲如今還在他們手上,說不定會受到怎樣的折磨,這是自己絕對不想看到的。
周志高邊打邊想,漸漸覺得力不從心,一步步被逼到姜瑜格身邊,回頭一看,窗外飛過一隻飛鳥,嗚呀一聲,驚恐萬狀地飛掠而去。
實在不行,就只能往下跳了。他看了一眼姜瑜格,眼中充滿愧疚。姜瑜格也正看着他,估計到他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心中盤算着如何才能出手幫他一把,既不讓他責怪自己一直不出手,也讓他能減輕些壓力,最終反敗爲勝。
“賤人,你整天搗鼓些什麼?想打就打,淨瞎想,等你想好了,周志高早就敗了!”吳晴莨在姜瑜格心裡罵道。
姜瑜格不理她,自己悄悄伸手到包裹中,拿起另一條乾龍鞭。
任雪也看到周志高的險象環生,手中全是汗水,心中又實在不想周志高受到傷害,加上父親的無恥行爲讓自己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當即撿起一把刀,把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叫一聲:
“住手!”
衆人大驚,那些漢子猶猶豫豫,看到老者着急地一揮手,頓時撤出包圍圈,站立一旁,看着任雪。
老者驚慌失措,看着任雪,說道:“雪兒,你可別亂來,放下,放下刀,有事,爸爸答應你便是。”
任雪哼一聲,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向周志高走來。
周志高拉着姜瑜格的手,把她護在身後,赤裸的上半身已經是熱汗淋淋,那充滿誘*的古胴色皮膚上閃着迷人的光澤,每一縷光澤如絲絲的閃電電到了姜瑜格的每一寸肌膚上,讓她全身亢奮起來,如同飢渴的喉嚨期盼清涼的泉水,她的身體隨時等候周志高的到來。
“放開,放開那個女人的手!”任雪盯着周志高拉着姜瑜格的手,憤然說道。
周志高放開姜瑜格,姜瑜格卻又馬上捉住他的手,並且故意將身體靠到周志高熱汗淋淋的身上,頓時聞到了一股男人濃烈的氣息,當即用充滿挑逗的語氣問任雪道:
“我就捉他的手了,你想什麼樣?!”
任雪的心如同被巴西鱷魚的牙齒咬了一口,痛得全身幾乎無法站立,她曾無數次幻想自己也能這樣依偎在周志高身上,聞着他身上的男人味道,可無論她怎樣做,卻連周志高的手都沒有機會拉過一次。她流着淚,盯着周志高的雙眼,一字一淚,說道:“今天,是我二十歲的生日,我想,我本來想,在這個令我十分期盼的日子裡,聽到,聽到你一句,哪怕是一句關心,或者是祝福的話,爲了聽到你的一句話,我費盡心機,動用所有能用的手段,方法,甚至是冒着巨大的風險,就爲了在今天能看你一眼!”
周志高的心突然被抽了一下,如同他的乾龍鞭握在任雪的手裡,狠狠地抽中了他深藏的心。看着淚流滿面的任雪,一字一淚的斷斷續續地說着話,他的心突然如中了燃燒彈,熊熊燃燒起來。
姜瑜格的手此時正握着周志高的手,從他微微顫動的手臂傳來的信息令她心慌意亂,她也是女人,她知道任雪做的事,說的話對一個男人的殺傷力有多大,換成是她,早就把任雪擁抱在懷裡了。姜瑜格知道,周志高此時正在自我抵抗,他正壓着漸漸燃燒的
情感。她突然大笑一聲,說道:“你明明是設下圈套捉我們兩人回來,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還說得溫情脈脈,哼哼,哼哼,你當我們倆人都是傻瓜嗎?
姜瑜格明顯感到周志高的手已經退去了溫度,心中暗暗一喜。
任雪一呆,看到姜瑜格眼神中充滿得意之色,再看周志高,原來堆積起來的一點點感動又消失貽盡了,頓時萬念俱灰,手中加重了力氣,刀刃已經在她的脖子處割出一絲血印,淒涼地說道:“周志高,你難道不相信我嗎?她是誰?你就信她的話?你說啊!”
周志高看到任雪手中的刀劃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知道任雪什麼事都會做出來,當即看了一眼任雪的父親,見他正胸有成竹地看着他們,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周志高迅速地回想起整個事件,果然如姜瑜格所說,他們派人到處尋找自己和姜老怪,並且發出了所謂的“五星級尋人令”,怎麼可能僅僅如任雪說的,爲了在她生日這一天見他一面?那又何必連同姜老怪一起尋找?這可是上億人民幣,誰,哪個老闆會傻到爲了女兒生日時見到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朋友而花費上億?況且,姜老怪呢?又該如何解釋?周志高突然明白了,也許這一切的表象後面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只是,這是個什麼陰謀,現在還不得而知。
周志高知道憑藉自己的力量今天想全身而退,估計比較困難,而且姬雨菲現在還在他們手裡,他們目前還只是用威脅的手段,下一步,他們想真正殺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到時可不是什麼演戲之類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任雪看到周志高沉吟不語,知道姜瑜格的話讓他徹底相信了,本來自己一片苦心,沒想到卻遭到猜忌,而所有的事情都是這個姜老怪的女兒引起的,哼,姜老怪強姦了自己,她女兒又來破壞自己的好事,這回,別怪我不客氣了。
任雪用刀一指姜瑜格,刀尖逼到姜瑜格的咽喉處,咬牙切齒道:“賤人,胡說八道,找死!來人,把她的衣服扒了!”
原來跟着她一路過來的幾個大漢立刻衝上來,不等周志高反抗,兩人一拉姜瑜格,三人將周志高圍起來,硬生生把周志高和姜瑜格拉開了。
這一下變化之快,連周志高都沒有料想得到,誰也不知道任雪心裡怎麼想的,怎麼會突然改變方向攻擊姜瑜格?
只見姜瑜格身上的衣服譁拉一下,從脖子處往腳面一扯,白色的連衣裙頓時破碎,露出潔白豐滿的身體,只留下一件內衣和一件紅色的短褲。
上萬人頓時大笑,對着姜瑜格指指點點,如同在動物園看一隻母猩猩。
姜瑜格的雙手還被兩個大漢分別捉着,根本無法遮擋,她的眼光看到人羣如炙熱燈泡一樣的目光掃射向她,頓時整個人的思想全迷糊了,只知道掙扎,哭叫,只覺得一種深深的恥辱和無地自容。
周志高揮動手中的乾龍鞭抵擋那幾個人的攻擊,看到此景,頓時內心大亂,雖然姜瑜格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但畢竟曾經在墳墓裡共同呆了幾天,況且,她也曾經令自己心動過,而且還是自己鳳嗚軒裡那部小說《井》的忠實粉絲,這一切一切,都不可能讓自己熟視無睹,何況,這種極端對女人的污辱方式,令人不齒!他大吼一聲,口中念道:“馬蹀閼氏血,旗梟可汗頭!”使出乾龍鞭法最厲害的兩招殺招,化鞭爲劍,一一刺入幾個大漢的手腕之中,穿透而過,那幾個大漢頓時鬼哭狼嚎,丟下手中長刀,抱住手腕大叫。
周志高本可以結果了他們的性命,但師訓有言在先:萬不得已不得出手,即使出手,也儘量不取人性命。他牢記着師父臨終時的教悔——這乾龍鞭法是華夏先祖神農氏爲降伏害人的河龍而創,本意是爲保百姓之命,現在的後人,多是神農氏之後裔,若輕易殺掉,等於用神農氏創下的鞭法來殺其後人,豈非人間慘劇,切記,切記。
周志高一晃,一條長長的鞭變成一根似箭非箭,似棍非棍的東西,直指那幾個捉着姜瑜格的大漢,那兩人看到周志高動了殺機,頓時放開姜瑜格,看了老者一眼,退到一邊,假裝去扶那幾個受傷的兄弟。
“好鞭法,好,不愧是姜神通的關門弟子!全都退下!拿一件新衣服過來給這位美女穿上!”老者神秘地一笑,突然,他面對那上萬名“朋友”,說道:“今天是小女的二十歲生日,特意請大家參與了十分刺激,十分難忘的生日遊戲,我任某十分感激,現在請大家跟我上到八十八層,隨意用餐,隨意品嚐,小女的朋友任由她來招待了,哈哈,哈哈哈,有請!”
上萬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跟着老者走向電梯屋,那種電梯屋一次可以裝載上千人,不一會,上萬人便走得乾乾淨淨,整個空曠的禮堂只剩下周志高、任雪、姜瑜格三人,連同那些保鏢都不見了。
老者這一招倒讓依然還想奮力一斗的周志高大惑不解,一頭獅子眼看着就要撲到羊了,卻突然自行離開了,這豈不是十分不正常?這頭老獅子究竟是何打算?
周志高百思不解,看到一個女生拿來一套女人衣服,當即接過,剛想幫姜瑜格穿上,任雪突然一把搶過衣服,自己給姜瑜格穿上,還故意用身體擋住周志高的視線,眼淚汪汪。
周志高內心有些愧疚,低頭不語,突然聽到姬雨菲傳來一聲尖叫,擡頭一看,兩個大漢正追着姬雨菲從房間裡跑出來,兩人下身竟然是鮮血淋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