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白身體一軟,雙膝跪倒在地上。
二十個女孩,二十個如花似玉的女大學生,集體自殺!!出大事了!向太山,國華,你們不是剛被救下來嗎?集體自殺?那場面豈不是十分的悲涼?爲什麼沒有人來阻止呢?又是如何發生的?
此事雖然不是因自己而起,自己卻也是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自己對田泊江宣佈兩人感情從此結束,如果不是自己和周志高那一次在浴室被田泊江看到,田泊江不會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報復自己和周志高!天啊,二十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集體自殺?!全國轟動,自己這個警界之花估計也難於獨善其身了。江局一定會K死自己,罵死自己,天啊,怎麼辦?
自己也許從此身敗名裂,而周志高從此就罪孽深重了:強姦二十個處女,導致二十個受害女孩集體自殺,外加殺人罪,擾亂社會秩序罪,從此變成了全民公敵!
周志高對這個信息似乎無動於衷,不但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閉上雙眼,如同入靜的僧人。
樓玉白本以爲他會馬上帶着她再飛一次,馬上趕赴浙江大學瞭解情況,沒料想他卻表現得如此淡定和無所謂,頓時大失所望,暗下決心今天一定要給她們一個交待,當即站起來,拔出白玉手槍,對準周志高,大聲吼道:“你這個強姦犯,害人精!她們全讓你害死了!強姦犯,跟我回去,否則我殺了你!”
周志高漠漠地看了樓玉白一眼,說道:“不愧是警察,動不動就拔槍,你明知道殺不了我的,只有我能征服你,嘿嘿——那些女孩子已經送到醫院搶救了,走,我們去醫院!”
樓玉白不敢相信周志高,況且他們一起在這裡,他怎麼只閉上一會眼,便知道了她們已經送到醫院?哼哼,想借機逃跑嗎?
“別動!你這一次不可能再跑了,你如果還有點良心,你就跟我回去!我不想親自殺了你!”樓玉白下定決心,必須爲她們討個公道。
周志高嘻嘻一笑,看着樓玉白,一動不動。
只見樓玉白握槍的手竟然慢慢向自己的身體扣回去,對準自己的下巴,而無論她想怎樣把手拿開,卻是不能,似乎有一雙大力士的手壓迫自己的雙手。
樓玉白頓時大駭,難道周志高已經擁有傳說中的特異功能?只憑心念就可以控制他人的言行?之前他其實已經顯示過這一方面的奇能,能讓別人的意識改變從而讓對方自相殘殺,在南京長江大橋上就出現過,在鎮江收費站也出現過。
“你想、、、殺人滅口嗎?”她艱難地說道。
她的手槍突然從她的手掌之間慢慢抽出,似乎有一個人正用手抽走她的槍,而事實上,周志高還離她有幾米遠。
槍脫手而去,劃一個弧線,落到了周志高的手中。
樓玉白呆呆地看着自己握槍的手。
周志高把玩了一下白玉手槍,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扔給樓玉白,說道:“你不去,我可走了。”
樓玉白接過槍,看着這個無所不能的男子,擦掉淚水,說道:“好,你的本領我領教了,我跟你去醫院。”話聲一落,舉槍就射出一粒子彈。
兩人距離太近了,周志高根本無法反應。子彈頓時射進了他的胸部,一股鮮紅的血頓時滲透他的衣服。
周志高右手虛空往上一提,樓玉白的手槍飛上半空。
樓玉白猛然看到周志高胸前的血,知
道自己又錯了,後悔莫及,竟不知要做些什麼。
周志高伸開手掌在彈眼上一晃,手中已經多了一粒小小的彈頭,還帶着鮮紅的血跡。左手伸手往空中一接,接住掉落下來的手槍。
“嗨,我沒事,你別這樣,不用內疚,職責所在。”他把子彈頭和手槍還給樓玉白,胸前的血竟然停了。
樓玉白眼淚一滑,突然一拉周志高的手,說道:“你不能去。”
周志高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樓玉白抱住周志高,哭道:“這是陰謀!他們一定會在醫院裡佈下天羅地網。”
周志高颳了一下樓玉白的鼻子,笑道:“你可是警察,你可是在奉命捉我的,你還有四發子彈。”
樓玉白一驚,這一路的追捕,卻追出一段豔遇,難道,自己還要繼續錯下去,繼續放縱自己的感情,置法律於不顧?
四發子彈,在醫院裡埋伏的,豈止四發?
一定不能讓他去醫院!
周志高伸出手,道:“拿你的手機給我。”
樓玉白遞給他,他看了剛纔的信息,眉頭一皺,道:“我怎麼看不懂?是你們警察的暗語?”
樓玉白點點頭,道:“他們知道我會和你在一起,怎麼可能明言,這是情報專用語。”
周志高伸出兩隻手,道:“把我銬了,送到醫院,我要去救她們。”
樓玉白搖搖頭,道:“我不!你更不能去!”
周志高輕輕一抱樓玉白,道:“你捨不得?”
樓玉白盯着周志高的眼睛,一眨眼,淚水又流了下來。女人的愛本來就是盲目的。愛上一個罪犯,又有什麼錯呢?
她點點頭。
周志高沒想到這個警界之花竟然真愛上自己,她堅定不移的點點頭讓他心潮澎湃,當下輕輕幫她擦拭臉上的淚水,笑道:“天下有誰能捉我?天下又有誰能困住我?”
樓玉白搖搖頭,把頭埋進周志高的胸膛上,聞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味道,心神一晃,突然擡起嘴脣,輕輕張開,渴望着他的嘴脣強烈地壓迫下來。
周志高心神一蕩,眼前浮現任雪的樣子,又把火滅掉,用手指在她的嘴脣上輕輕一抹,笑道:“淫蕩!”
樓玉白臉一紅,一推,氣道:“你走吧!逃得遠遠的,別再回來了。”
周志高笑着又把樓玉白抱在懷裡,緊緊抱着,笑道:“又說捨不得,又趕我走。”
樓玉白心中流過一股暖流,心怦怦怦跳,擡頭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周志高捧起樓玉白的臉,“我一定要去救她們。而你,也必須要向局裡交差。”
樓玉白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心中的情感澎湃如潮,她最清楚如果周志高到了田泊江的手裡會發生什麼,她怎麼捨得讓他死在田泊江的手裡。
樓玉白搖搖頭,哭道:“不,我不要你死,我不能沒有你!”
周志高一呆,他從來沒想到樓玉白對他的情感已經深到這種程度,他對她,至今爲止,還只是逢場作戲,他十分清楚,他是老鼠,而她是捉老鼠的貓王。
當初在浴室裡,他是情不自禁,剛纔他還想殺了她,而她還打了自己一槍,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已經脫胎換骨,早就死在她手裡了。這個奇怪的警界之花,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自己的?
“你不會真的
愛上我了吧?”他忍不住問道。
樓玉白眼睛一眨,兩滴淚水滑落下來,將頭埋進周志高的身體裡,伸出雙手緊緊地抱着他。是的,她已經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一個罪犯。
周志高得意地笑了,能征服一個警花,其實不是什麼問題,而能征服一個漂亮優秀如樓玉白一樣的警花,實在是該偷偷樂一下,道:“你不想當警察了?你跟了我,只能浪跡天涯,還可能死於非命。”
樓玉白擦掉眼淚,在他臉上一吻,咬了他的耳垂一下,撒嬌道:“我願意,只要有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周志高心中浮現出任雪的影子,這個女人,怎麼和任雪一樣,爲了愛自己,連命都可以放棄。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這樣一個女人有可能爲了自己再次重複任雪的命運,這對她太不公平了,自己的生死就由自己來承受吧,決不能再連累別人,特別是愛自己的女人,絕不能讓她們的愛化成生命的隕落。
他推開樓玉白,冷笑道:“你太自作多情了吧,我有說過我愛你嗎?你算什麼東西?你比任雪差遠了,我一點都不愛你,甚至十分的討厭你!你這個臭警察!”
樓玉白感到一盆冰水嘩啦一下淋到自己頭上,盯着周志高的眼睛,搜尋着虛假的痕跡。搜尋着這些如刀一樣的話語下面的真相。
可是,她有些絕望了,冰,就是冰,冰的後面是冰山,冰山後面,是冰川!
她覺得空空落落,突然失去了方向……
“拿出手銬!”一個男人大喝一聲,不知道是誰,局長?田泊江?
樓玉白本能地掏出鎖銬,對着伸過來的一雙手熟練地一扣,突然,她感到身體騰空而起,眼前呼呼掠過無數的樓房、樹木、人羣,一路飛着,卻沒有了一絲興奮。
“好嚴密的佈防,連直升飛機都出動了,哼!”周志高掠過醫院上空,冷笑道。
樓玉白這才注意到醫院的樓頂上,附近的樓頂上,無數的阻擊手和兩架直升飛機正嚴陣以待,當真是插翅難飛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周志高,這個男人,難道今天就這樣死在這裡嗎?他本來可以逃走的,本來可以如神仙一樣飛翔着在空中、山林,卻非要來救那二十個女孩子。他能救嗎?她們已經死了,人死、、、不好,不對,如果人死了,爲何還要這樣嚴密的佈防?如果人死了,周志高爲何還會來救?難道,難道--她恍然大悟。
“你走吧,一下去,你就死定了,田泊江不是爲了要捉你,是要殺你!”樓玉白終究不忍心他就這樣飛蛾撲火。
“誰殺誰還說不定呢,走,閉上眼睛,下去了!”周志高一掠。
樓玉白急忙閉上雙眼,只覺風聲呼呼,臉龐火辣,耳朵頓時聽不到任何東西,突然雙腳一站,睜開眼睛,卻已在醫院裡一處垃圾處理房後面,陣陣惡臭,陣陣蒸汽。
“舉起手來,別動!”她突然聽到四周一片槍膛上膛的聲音,眼光一掃,一大羣戰友拿着槍對着自己,而周志高卻不見蹤影。
樓玉白竟然不知道周志高何時離開了自己,手銬,反而是鎖在自己的手上。
她看到所有的警察如水池裡的螞蟥,水一動,紛紛揚揚浮出水面。
她緩緩閉上眼睛,周志高,我不會讓他們殺你的,周志高,我愛你!
她掏出手槍,對準那些戰友,砰一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