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燕一臉青澀,象邁阿密的葡萄汁;一副黑色邊框眼鏡,像是深洞吹出的陰風;一身學生裝,象是牛咀嚼的草的味道;身材卻十分標緻,象是夜晚的星空;一路上哼唱着周杰倫的歌,來來回回就是一首《菊花臺》。
周志高覺得這個姜瑜格的堂妹,無論姿色還是氣質都比姜瑜格好多了,他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樓玉白絲毫不理會姜小燕對周志高的熱情,一個小屁孩,還能怎樣?她主動拉着周志高的手,像情侶一樣,希望這種難得的如雲雨層一樣的時光能多停留片刻。
她突然一指前方,大叫:“竹筏!”
一條清澈的河流上,許多竹筏排列成排,像是肉鋪上的一根根排骨,許多遊人正爭相上去,竹排上固定有十幾個竹椅,供遊客坐着欣賞美景。
樓玉白突然想到了南京長江大橋上週志高抱着自己踏水而行的情景,一股幸福如哈密瓜的味道涌進腦海,不知道這次殺妥雲飛還能不能生還。不知道這樣的時光還能不能享有。
她放開周志高的手,自己跑過去,來到河邊,許多人排隊等待坐竹筏。
姜小燕突然神神秘秘地靠近周志高,小聲說道:“她是你的MM?”
周志高笑而不答。
姜小燕一直看着樓玉白的後背,嘴巴一突,哼一聲,說道:“前面是神女,後面是恐龍,屁股那麼大,要生多少個孩子?”
周志高哈哈大笑。
姜小燕又悄悄說道:“你愛她嗎?”
周志高搖搖頭,突然瞪一眼,說道:
“我愛你。”
然後大步而去。
姜小燕一呆,立在原地,看着周志高,臉紅撲撲。
“你想坐竹筏去哪裡?”周志高看到樓玉白開心的樣子,站在她身邊,笑道。
“我問了,他們說有一個百魔洞,裡面黑乎乎,伸手不見五指,坐着竹筏進去,會聽到魔鬼的叫魂聲,光怪陸離,陰森森,我就喜歡這種刺激的事,走,上竹船!”樓玉白跟着人羣,上了竹筏。
一個管理人員卻伸手攔住周志高和姜小燕,說道:“下一趟,滿員了。”
周志高急忙說道:“我朋友在上面呢?”
那管理人員伸出戴着紅袖章的左手,一推周志高,笑道:“你怕她被魔鬼看中?捉去當小四?一會回到這裡,在這裡等她就行。”
樓玉白卻已經擠到前面,伸手進入清澈的河水中劃拔,開心地大笑,轉頭看到周志高還沒上來,頓時站起來,大叫道:“你喜新厭舊啊?”
周志高一指管理員,大聲說道:“他說滿員了,我在這等你!”
樓玉白大失所望,所有興致如斷斷續續的竹笛聲,漸漸遠去。
竹筏一撐,飄了出去,留下一片白光閃閃的波紋,象天上的雲。
樓玉白看着周志高漸漸變小,心中悵然若失,難道,這就是天意?那小姑娘竟然可以那麼幸運,竟然可以陪着他。
周志高看着樓玉白站在竹筏前面,第一個進入了一個漆黑的深洞裡,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周志高沒想到,這竟然是他和樓玉白的最後一面。
永別,有時候就從無聲無息的分開開始的。
周志高有時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俯視着每一個人,用手輕輕拔動他們的行動,讓他們沿着他的想法走向他們該去的地方。這雙眼睛,是上帝的眼睛,這雙手,是上帝的手。而我們,只是一隻只在光滑的面盆裡不停掙扎的螞蟻。
“哥哥,我們不坐竹筏,有一條小路,可以節省一半路程,直接到我們家。”姜小燕神秘地笑道。
“我們在這等她回來先。”周志高看着漆黑的洞口,如一隻老虎的嘴巴,張開,吞噬。
“不會吧,你知道進去一趟要多久嗎?來回四個小
時,我先帶你去我們那裡認個路,來回不到兩個小時,我還要回學校呢!”姜小燕大叫。
周志高想想也對,當即便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走!”
姜小燕神秘莫測地笑了。
兩人離開小河,走上一個山坡,沿着山脊,往北而去。
樓玉白進入百魔洞,一股陰涼頓時襲來,身上似乎倒滿了那些爬滿細菌的冰塊,竹筏破水的聲音格外響亮,嘩嘩譁,如西瓜的味道。突然響起一聲聲冷笑: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哼哼哼、、、反反覆覆,似乎從左邊山壁裡傳出,又似乎從右邊山壁裡傳出,眼前一片黑暗,聲音陰森森,如鬼如魑,如點着的昏暗的桐油燈。
竹筏上尖叫聲四起,幾乎所有女孩子都大聲尖叫起來,只有樓玉白卻聽得十分享受,還伸手到水中,似乎從黑暗的水裡撈起一隻野鬼才罷休。
妥雲飛突然舉起手,金剛黑奔馳頓時停下,妥雲飛一指山下一條河,說道:“下車,順河而下,直接到山谷中。”
小黑驚訝地說道:“哪有船?”
妥雲飛冷笑一聲,瞪了他一眼,冷然道:“那是你們的事。”
小黑一驚,頓時下車,叫上兩三個人,徑直穿越山林,一路往河邊走去,身上,臉上,手上,滿是荊棘刮出的血糟。
小黑站在河邊,東張西望,卻哪裡有船出沒?心中十分着急。
孟喬喬小心翼翼地走在池林淺道上,腳下是水,水中是樹,一棵棵杉樹在水中,如青澀的少女站立着迎接客人一樣,這種感覺真是太奇妙了。
何況這天氣那麼鬼熱,穿梭在水林中,既陰涼又神秘,孟喬喬笑着向不遠處的一個木亭走去。
口中木優雅地跟在後面,不急不躁,欣賞着難得一見的風景。
右邊一個小木屋裡有一對男女正打“野槍”,口中木說道:“孟總,那邊不好玩,我帶你去一處地方,包你看了就不想走。”
孟喬喬回頭看了口中木一眼,咯咯笑道:“哪有這種地方?”
口中木一指東面一處小木屋,說道:“過來,那邊纔好玩。”
孟喬喬急忙轉身,來到口中木身邊,順着他的手一看,頓時臉一紅,手卻被他捉住了,半拉半跟地向那小木屋悄悄走去。
周志高跟着姜小燕,一路聽她唱歌,倒也是歡喜開心。
姜小燕走入一個山坳,一指下面嫋嫋青煙的小村莊,說道:“志高哥哥,你知道下面那村是個怎麼村嗎?”
周志高望一眼,幾間平房,紅磚紅瓦,樹木鬱鬱蔥蔥,黃紅花參差其間,寧靜安祥,一條溪水橫穿東西,於南北處分流成兩條小河,猶如世外桃源。
“桃花源。”周志高笑道。
姜小燕瞪大眼睛,說道:“你怎麼知道?你來過?”
周志高點點頭,道:“這麼個仙鏡,除了桃花源,還能用什麼來形容嗎?”
姜小燕突然說道:“我帶你下去喝些水吧,這天氣太熱了,我朋友阿柔在這個村裡,和我很好的。”
周志高一指,發出指令:“衝!”,跟着小山路,跑下去。
姜小燕跟在他身後,哈哈大笑。
周志高感覺和這個姜小燕相處十分輕鬆,似乎回到了高中時代。
姜小燕拉着周志高,往一個小房子走去,臉紅撲撲,象野菜的味道。
小房子是間單間,孤獨地靠在一棵老榕樹下,象一個掛在藤縵上的苦瓜。
姜小燕上前敲開門,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小女孩打開門,看到周志高,瞪大眼睛,說道:“小燕子,你成功了?!”
姜小燕一推那女子,那女子哈哈大笑,打開門,說道:“帥哥,快點進來,蠻帥的,象毛毛蟲。”
邊說邊蕩笑着。
姜小燕拉周志高進去,輕輕關上門,扣住門口,擡起頭,紅着臉,說道
:“志高哥哥,我,你,這裡,你坐。”
周志高一看,這裡只有一張牀,一個綠色的小電風扇放在牀頭,正呼呼地吹風。牀上的席子,有許多黑點。
姜小燕拉過那開門的小女子,介紹道:“阿柔。”
周志高點點頭,這個阿柔象雪菜的味道。
阿柔盯着周志高上下看着,象在煮豬蹄。
這兩個妹子,難道是想、、、那個?
周志高假裝不知道,說道:“你帶我來這裡,要幹什麼?”
姜小燕臉刷地紅了,手擰着衣角,低頭不語。
周志高暗暗開心,卻道:“好熱,要不,把門打開?”
姜小燕慢慢靠近周志高,欲言又止,終於自己往牀上一躺,手腳平整地靠在身邊,拿開眼鏡,放在牀頭,靜靜地閉上眼睛。
周志高看到她的胸脯高高凸起,最高點竟然形成一個尖角,兩個最高點連成一線,說不出的炙熱。這與樓玉白和孟喬喬的平滑完全不一樣,定然是從來沒有人撫摸過的。
周志高慢慢靠近姜小燕,看着她俊美的臉,高高的胸脯,纖細的腰身,那雙小小的腳板,簡單樸素的衣衫,整個人就是一瓶二窩頭,他還沒喝下,心中卻漸漸燃燒起來。
小柔蕩笑一聲,說道:“帥哥,你不會也是處男吧?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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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玉白興致勃勃地聽着那些膽小鬼的尖叫聲和怪異的鬼叫聲,漸漸看清了洞裡的情形:洞高至少十五米,兩邊掛滿雪白的鐘乳石,一條地下河緩緩流淌。那些聲音其實是從洞外的風口吹進來,經過洞裡的迴音壁反彈形成的。鬼聲,其實就是風聲。
樓玉白想明白了這層,頓時了無情趣,看看周圍一個熟人都沒有,頓時覺得十分的無聊。
她問撐船的大叔:“還有多久可以出去?”
大叔笑道:“到另一座山洞出口,要兩個小時,再回來,再要兩個半小時。”
樓玉白大吃一驚:“來回要四個半小時?!”
大叔笑道:“划得來了,你們每人才交二十塊錢。”
樓玉白一想到周志高和那個“開朗”過頭的姜小燕在一起四個半小時,心中頓時格登一下,而且自己本來是要去殺妥雲飛的,就在這個黑乎乎的洞裡四個半小時,豈不是悶都要悶死了?
樓玉白突然對大叔說道:“大叔,我有急事,要回去,你看,能不能先劃回去?”
衆人一陣大叫:“不行,我們要走。”“憑什麼爲你一個人害我們一羣人?”“你自己跳到河裡,游回去就行了。”、、、、、、
大叔道:“你聽見了,其實外面那麼熱,在這裡比在空調房舒服多了。”
樓玉白突然看到左邊有一條河道,有一絲亮光透過來,似乎距離外面很近,一指,說道:“那邊是怎麼?”
大叔道:“通往山谷的一條支流。”
樓玉白突然一搖身,整個竹筏頓時晃動起來,衆人紛紛大叫。
大叔驚叫道:“你要幹什麼?這水有三米深,掉下去就死了!”
樓玉白一指左邊那條河道,說道:“從這裡出去!要不然大家一起掉到水裡,全死光,反正我是癌症晚期,死就死了,有你們陪着,值了。”
所有人紛紛說道:“那走這邊,走這邊!”
樓玉白得意一笑。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念之想竟把這些人帶到了閻王爺那裡。
這竟然是一條通向鬼門關的河道。
大叔急忙一打竹竿,掉頭往左邊走。
竹筏上的人再也沒人敢出聲。
竹筏不一會,便來到了洞口,忽一下,衝出山洞,眼前豁然開朗,一個世外桃源躍然而現。
小黑正自着急,突然看到一個黑點遠遠而來,頓時大喜,指揮那三個人,做好準備,一定要把竹筏弄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