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掉下來了?!
我驚訝地盯着窗口,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似乎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於是就急忙帶上了口罩。
“我,我殺人了。”跟我一模一樣的聲音從窗戶傳了出來。
緊接着似乎有打鬥的聲音,我就聽見薇薇的聲音緊接着也傳了出來:“你們兩個讓我好找啊。”
惡狠狠的聲音,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來了,正是我被看成是瘋女人的那次,我帶着另一個我躲避薇薇,最後無奈從窗戶跳了下來。
這會兒薇薇拼命想要殺掉另一個我重置,而我卻拼命阻止。
奇怪了,我怎麼會回到這個時候?而不是我跳樓之前所想的,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
看來回到什麼時候並不是我想想就可以的,我曾經後悔過從這裡跳下來,應該就是因爲這個纔回到了這個時間點。
而且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我是站在窗戶下面的,也就是說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廢城。
似乎是爲了證實我的想法,黑色霧團一下子就圍了過來,跌下來的呂子皓瞬間就不見了,然後散開在我旁邊轉悠了一會兒,又回到角落裡去了。
我鬆了口氣,這時候樓上已經有窗簾順了下來,差不多到一樓的位置。
糟了,不能讓他們下來!
“輪到你們了。”薇薇的聲音傳了出來。
跟當時一模一樣的對話,這句話之後另一個我和被看成是瘋女人的我就會跳下來,那我應該怎麼辦?
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我直接跳起來抓住了窗簾,然後用力向上爬,同時大喊:“別跳下來!”
我的力氣比我想象中要充足很多,爬上來沒費太大力氣,正看見薇薇拿着刀子一步步逼近。
我身上沒有合適的武器,就順手把手機砸了出去。
手機正中薇薇的鼻樑,頓時鮮血就下來了,我翻身上來,看着瘋女人和另一個我,果然跟我那個時候一樣。
“你……”他們三人同時開口問道。
現在我也不打算跟他們解釋,直接朝着薇薇衝了過去,雖然不忍心,但我還是要這麼做。
薇薇似乎認出了我是誰,愣在那裡,結結實實捱了我一下才回過神兒來。
薇薇咳嗽了幾下,看着我又看了看旁邊的另一個我:“你,你也是張小灑?”
這個名字一出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就算扮成瘋女人的我不說,我也知道我們三個都是張小灑,也只有我和他知道目前有三個張小灑。
沒有回答薇薇的話,我扭頭看向他們兩個:“我是來幫你們的,相信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耳邊有聲音,心裡暗叫不妙的同時,身體向旁邊本能地躲了一下,可肩膀還是捱了一下子。
輕微的疼痛傳來,我低頭才發現自己肩膀上被刺了一刀,刀子還紮在上面。
我拔出刀子,上面沒有太多血,也沒有流很多血。
“怎麼可能……”薇薇驚訝地看着我。
我這纔想起來,我是跟他們不一樣的,那個我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當時沒感覺有什麼不同,可這幾次的經歷才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一樣了。
拔掉了刀子扔在地上,我看着前面的薇薇:“如果不重置會怎麼樣?”
“到時候我們都要死。”薇薇用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那語氣像是威脅,卻又不甘心,還盯着另一個我想要動手。
“所以你就一直讓他保持在重置當中?”我現在終於能正面問薇薇這個問題了,還以爲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
薇薇有些驚訝地看着我,似乎沒想到我會知道這麼多,點了點頭:“對,就算是我一直重複着這種枯燥的日子也沒關係,畢竟重置之後他不會記得。”
我輕輕點了點頭,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她的想法。
薇薇這麼做都是爲了我,不管是爲了哪一個我,在“我們”從酒店中醒過來的那一刻,都有一個薇薇陪伴着。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多麼愜意,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自己的結果,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謝謝你。”我笑着說道。
她驚訝地看着我,不明白我爲什麼這麼說,剛要開口,我便攔在前面說道:“但不重置我們會死掉這個結論,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我這麼一說,她整個人滯了一下,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不管,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不能……”薇薇蠻橫地看着我。
“不能打破是不是?”
“對。”
一直以來我堅持到了現在,又來到了這裡,就是不斷打破既定規律的結果,那麼多規律都打破了,就更別說薇薇剛說的了。
薇薇眯着眼睛:“你要阻止我?”
“對。”我自信地看着她。
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兒了,驚訝地看着我:“你都幹了什麼?”
“是不是‘製造’不出來了?”我得意地看着她,其實我早就在門口各處“製造”了人守在那裡,因爲有人的關係,所以薇薇是“製造”不出來人的。
她驚訝地看着我:“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還知道如何破解。”我聳了聳肩膀,示意她這就是我破解的結果。
知道自己一個人對付不了我們三個,薇薇也不打算再爭什麼了,其實這在我看來聽明智的,保全自己,不用吃苦頭,還可以找機會偷襲我們。
在我們四個的協商之下,我們打算先回到那十六天的城市當中,因爲這裡破破爛爛,一看就是當時扮成瘋女人的我,把另一個我拉進來的重疊空間。
可當我們出來之後,發現已經是白天了,而樓下的車已經不見了,似乎是被人給開走了,原地還空出來一塊沒有炮皮紙屑。
我一下子就想起來我是從廢城中回來的,不僅是因爲從廢城回來改變了所回到的“城市”,就連我經歷第一次重置的時候,從破舊屋子裡回到的時候,都回到的不是一個“城市”。
那會還看到了另外一個張小灑和薇薇,還有在機場的爸媽,而我們幾個被看成了老年人。
“怎麼回事兒?”薇薇率先說道。
這下糟糕了,我完全忽略了這個事情,現在回到了哪個“城市”也說不準,就問了一下時間。
當我被告知是第十六天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一下,“製造”了一輛車載着他們直接去了機場,果然在那裡看到了另外一個我和薇薇,還有爸媽。
這一切都是我經歷過的,但我卻沒有辦法改變什麼,頓時被一股無力感籠罩起來。
他們三個也看到了這個情況,其中知道“瘋女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因爲她也是張小灑,而且是經歷過了一次的張小灑。
另一個我和薇薇都完全驚呆了,指着那邊問我:“怎麼回事兒?”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你們只要知道這不是你們原來所在的‘城市’就可以了。而這個城市裡,原本就有一個張小灑和薇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腦子亂的很,但大體意思就是這樣,聽不聽得懂我就不管了。
我讓他們待在這裡,我走過去跟那個張小灑打了一個招呼。
“老,老大爺,您有什麼事兒嗎?”他驚訝地打量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眉頭一皺:“怎麼這麼看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視線看着我的眼睛說道:“啊不是,我是好奇您多大歲數了,身體還這麼硬朗。”
果然我又被看成是老頭了,只不過因爲我存在的時間比較常,估計他看我應該有一百多歲的樣子了吧。
在這個十六天的“小環”當中,凡是誤闖這裡的人都會改變樣子,第一次我見到瘋女人其實是另一個“城市”的薇薇。
而我誤闖了以後就被看成了“瘋女人”,後來我們幾個又被看成了老人,這似乎是一個慣例。
“您有什麼事兒嗎?”這個張小灑不解地看着我,他身後的爸媽和薇薇也都奇怪地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回來。
不等薇薇她們三個問我,我就直接看着“瘋女人”說道:“別人看我們的樣子是老人,其中我年紀最大。”
“那現在怎麼辦?”瘋女人問道。
其實我也沒有主意了,無奈地說道:“等。”
很快那個張小灑一行人就消失在了航站樓門口,隱約能聽見廣播在說登機的事情,其中我發現“瘋女人”和薇薇都神情緊張,只有另一個我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見我們都不說話,另一個我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就問我們是不是有什麼瞞着他的。
沒人給他解釋,我只好安撫他說道:“跟你說過不讓做飛機了吧?”
“說了,爲什麼?”他看了一眼薇薇。
“因爲會墜機。”我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說完薇薇和“瘋女人”都看了我一眼,沒有反駁,然後不到十秒鐘就看見飛機慢慢升空,發出了很大的轟鳴聲。
砰地一聲,機翼着火,飛機直接朝我們這邊傾斜下來,眼前的畫面變得越來越大,最後甚至能看到引擎裡面的風扇還夾帶着火焰,不斷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