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你終於醒了。”貝爾微笑的侍弄着桌上的花瓶,花瓶裡盛開着鮮紅如血的紅玫瑰,“你昏迷了十天了, 坦奇爾老師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船上, 不過他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我打斷她:“我們現在在哪裡?”看着四周金燦燦的牆壁, 造價不菲的雕花大牀, 還有精緻的擺設, 肯定不會在船上。
“現在在凡爾賽宮的王后宮的右翼裡,”貝爾笑道:“最近希斯塔陛下對您格外照顧,就算卡蒙斯達殿下回來了, 他也沒有對您不聞不問呢,還吩咐了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您休息。”
王后的宮殿?把我扔這裡做什麼, 起身沐浴更衣, 隨便披了一件衣服便走了出去, 走廊裡的牆壁上掛着很多大幅的壁畫,全部是卡蒙斯達, 不同的神態不同的裝扮,更多的是她臉上帶黑紋時的壁畫,來不及細看,匆匆下樓。貝爾在前面帶路,邊走邊道:“這幾日連日大捷, 你的母后帶着二十萬人去支援法國南部的戰場, 和安妮塔以及埃塞俄比亞皇帝一起阻擊南面來自意大利方面軍, 希斯塔陛下帶領人奪回了好些個傳送陣, 英軍可以東渡了。”
“很好。”我點了點頭, “那些海盜呢?”
“劫持我們船隻的海盜是整個英吉利海峽的海盜頭頭,不知道希斯塔陛下用了什麼方法可以讓他們俯首稱臣, 甘願幫助我們,他們十天前去了埃塞俄比亞,切斷了意大利和德國的魔晶石補給,原先那些想要聯合叛亂的和中立的國家都加入了我們的陣營。現在反德意的勢力空前壯大,這些都是希斯塔陛下的功勞。”頓了頓,又道:“當然,最應當感謝的是小姐,如果沒有小姐,安妮塔小姐和埃塞俄比亞皇帝就不會去伏擊意大利軍,那麼德意軍隊得以聯合,後果將不堪設想。”
“真的嗎?太好了,才十天,改變居然如此之快?”雖然快,但也是意料之中的,德意的軍隊畢竟是以寡敵衆,並且師出無名,頂多在大家沒有防範之際貿然出兵,打我們個措手不及,等正義之師回過神來,他們是註定會失敗的,只是沒想到,變化如此之快。
“小姐,您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消失,然後昏倒,”貝爾擔心道:“我檢查過您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是您‘自己’想要昏迷的,發生什麼事情了您消失之後去了哪裡?”心頭一涼,回想起這些天發生的過往,那些慘痛的經歷仍歷歷在目,“貝爾,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等我平復了,我會告訴你的,好麼?”貝爾停下來看着我,過了一會,點頭,回報給我一個大大的微笑:“小姐什麼時候想說了,我就什麼時候聽。”
“……”看着貝爾溫潤的眉眼,長久以來默默陪伴我的她,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我的苦我的樂她都看在眼裡,只是無聲的陪伴,這比千言萬語給予我的更多,我摟住貝爾,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抱着,她楞了一會,回抱住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她極溫柔的說道:“走吧,去晚了,希斯塔陛下又不知道傳送到哪裡去了,我們快走吧……”轉過頭,卡蒙斯達一身華服站在樹蔭底下,樹蔭擋住了她的面容,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走過我身邊,沒有說話。
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她的聲音,“你怎麼會住在王后宮裡?”
我沒有停下腳步,輕笑道:“去問你的夫君吧。”
“……”
她沒有再說話,我也沒有再理她。
來到大殿,還沒進門,遠遠便聽到希斯塔的大笑聲,他斜靠在軟榻上,右手搭在椅背上,左手拿着一疊公文,對幾個信使道:“連國王都被俘了,這場仗還用打下去麼?通知盟軍,我軍已俘獲德國國王斯亞迪,發公函給意大利國王休斯,讓他早早投降吧。”
“陛下,您怎麼俘虜他的?”
他轉而輕笑道:“雖然他給大陸帶來了這麼大的災難,但好歹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同意了和我單打獨鬥,可惜不是我的對手……”
“國王陛下,這真是我醒來後聽到的最好的一個好消息,”我笑着走進去,“斯亞迪被俘獲了,那麼德國投降了麼?”
他愣了愣,隨道:“女王陛下,很抱歉,德軍並沒有放棄抵抗,反而要求我們釋放斯亞迪,您醒了,那麼您覺得我們該如何?”
我沉聲,一字一頓道:“絞刑,當着全巴黎的民衆的面,並且影音傳送給各個軍隊,殺一儆百,打壓叛軍士氣。”
“你……”希斯塔很明顯吃了一驚,隨後搖搖頭,笑道:“您說的不錯,不過可惜,他似乎擁有對劍術師行會的絕對控制權,沒有他的命令,他們會浴血奮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我們需要的是讓他投降,不是死亡。”
“……”
“我想見見斯亞迪。”
“當然可以,女王陛下隨時可以去,就在巴士底獄裡。”希斯塔站起身,“需要我陪同嗎?”
“不用了,陛下公務繁忙,不勞煩您了。”說着,和貝爾走出門去,希斯塔在後面笑着說了句什麼,沒有聽見。
“對了,陛下,”我返回去,道:“卡蒙斯達王后回來了,我怕她會誤會,所以,今晚我會回西班牙。”
“……”希斯塔看着我,沒有說話,氣氛相當尷尬,周圍都沒有人敢喘粗氣。良久,他鄭重道:“特蕾莎,我要告訴你,我的王后只有一位,好了,我該去前線了,再見,女王陛下。”說完,給了我一個傾倒衆生的微笑,然後帶着四個侍衛官離開了。
走在去巴士底獄的路上,我的心沉澱沉澱的,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想了不想了,心煩。
“貝爾,怎麼沒有見到王太后?”
“王太后一直昏迷,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貝爾不無擔心道,“還有,古拉小少爺的身體不見了。”
“……”古拉的身體被我收在我獨立的空間裡,在我的身上,想着想着,我念動咒語,感受到坦奇爾的存在,將他也收到自己的空間裡,我要將古拉帶回他的家。
談話間我們到達了巴士底,門口停放了一輛鍍金的馬車,這個規格……我不動聲色的打了一個隱身符在我和貝爾身上,示意貝爾不要出聲,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乖乖的跟在我身後,大氣也不敢出。那輛馬車,是卡蒙斯達的,她怎麼會到巴士底監獄來?難不成也是來勸降的?監獄裡的守衛全都軟倒在地上,應當是中毒了。
“我放你走,”監獄深處傳來卡蒙斯達的聲音,她緩緩道:“我跟你回德國,我要成爲德國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