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算命先生用頭拼命地撞棺材,一下、一下,沒有幾下他已是血流滿面,聲音傳得很遠,老人說回家後,村裡人問是不是放炮了(因爲當時有勘探地質的經常鑽眼,拿炸彈炸),而在周圍的人聽到的卻是很輕的聲音,但是很清晰。
大家都嚇呆了,沒有人想到去拉住先生。附體了?不能,但凡附體的都會自報家門。只有在過年請神的時候纔有可能出現附體的,如突然有人大喊一聲“俺是七仙女”就見一個老爺們在扭捏作態,給他一根繡花針和線,竟然能鏽出很高水平的花來。突然有人喊:“棺材裂開了!“是的!棺材裂開了,並且有水向外流,算命先生滿臉是血地大聲喊:”都趕緊上岸!“大家爬出了大坑,就見棺材裡向外噴水,就這樣,在大家的注視下,水漸漸地把棺材給沒了,有細心人看到,棺材裡的水根本就沒有少!大家不再說話,幹活去了。
算命先生被他叔叔帶走了,後來就聽說算命先生瞎了。第二天一早,人們驚奇的發現,昨天還滿是水的坑裡一點水也沒有了,也沒有棺材,什麼都沒有,先生流在地上的血跡卻沒有被水沖走,有人去那個大院裡看水缸裡面的水也沒有了。過了大約有半個月,那裡開始地震,家家戶戶貼黑狗,還流傳着一個怪怪的順口溜.天終於亮了,還是個晴天,一些人簇擁着算命先生來到棺材旁,這時候,棺材中的魚遊動的越發頻繁了。大家總覺得不安,原來是棺材它自己長高了,挖出來的棺體都被農民擦拭乾淨了,明顯多出二十釐米左右帶着泥巴的棺體。
算命先生指着西北角說:“挖!挖到挖不動!”河道還有挖不動的時候,莫名其妙,先生是不是嚇糊塗了。人們一直盯着棺材裡的小魚,小魚就是小魚,很普通的草魚,屍體已經升到人的腰的高度了,還是模糊不清,突然,咔嚓一聲,兩根挖泥的木鍬同時折斷。兩個半截的木鍬插在泥裡。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人猛一激靈,這就是挖不動的時候,兩隻木鍬的面都陷在泥裡,好像有什麼硬物將鍬卡斷。
算命先生用手往外挖泥,漸漸露出了一個鐵墩,有普通圓凳面那麼大,上面刻着一些圖案,先生在四周摸索,慢慢抽出一截生鏽的鐵鏈。突然有人喊:“棺材裂開了!”是的,棺材裂開了,並且有水向外流出,算命先生大聲喊:“都趕緊上岸!”大家爬出了大坑,就見棺材裡向外噴水,就這樣,在大家的注視下,水漸漸的把棺材給淹沒了,有細心人看到,棺材裡的水根本就沒有少!大家不再說話,幹活去了。第二天一早,人們驚奇的發現,昨天還滿是水的坑裡一點水也沒
有了,也沒有棺材,什麼都沒有。之後人們去找那算命先生問個究竟,算命先生說:“我不可說破,我若說破,會折我陽壽四十年,更會給本地帶來災難,你等不必多問了,把這事兒忘了吧!”
說到這裡她的眼眶上出現了兩顆晶瑩的淚珠,但她很迅速的把它擦去了。我再次打斷她的話問她說:‘聽說他們奪了你的錢,又把你推到遠海去了,所以後來他們全家都死光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患神經病的孩子,是不是您......。’沒等我說完她就搶着說:‘唉!你也聽到這話了,其實這是誤會,船上那些黃金並不全是我的,而是許多逃難的人帶出來的,他們奪了黃金,全家死了是事實,我雖然覺得他們沒有良心,但我是信佛的人,我不願結仇,那是與我同船的人抱不平的!’我又問她,‘那麼,你還沒有來到吳先生家裡以前一直是住在那裡的?’提到這問題,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終於說:‘我一直是在臺西鄉的海豐島,那裡都是綠色的樹木和綠色的海,很美!’‘你喜歡那地方嗎?’‘嗯!我在那裡住了不少年。’我想,那裡的不只是她一個孤魂,一定還有許多鬼魂在那裡,我想問她,可是我想她一定是不願意提到那些事,所以我另外又換了一個話題,我說:‘麥寮有沒有金門好?’‘麥寮?這兒怎能和金門相比,金門的房子都是用紅磚建造的樓房,街道也相當整齊,我們住的那條街都是生意人住的,熱鬧極了,麥寮的房子和那兒一比,實在顯得太亂了。’熊居士同意了她的話。根據熊居士的揣測,朱秀華是民國四十三年逃難的,因爲在那次曾有許多人看到軍隊在運火藥箱到海濱,所以他們就糊里糊塗的在共匪的炮轟中冒險逃出金門。
我向朱秀華描敘着熊居士告訴我的情景,她說:‘我就是在那種情形下逃出來的。’接着,我又問了許多金門的風俗民情,想不到她講出來的竟然和熊居士所說的完全相同。在第一次我到麥寮時就聽說過,吳秋得先生和以前的太太林罔腰感情並不太好,可是自從換了朱秀華女士後,他們的感情非常不錯。而且她對林罔腰所生的孩子也像母親照顧親生的兒子一樣的照顧着他,不但如此,吳家自從朱秀華來了之後一直是在賺錢,如果她認爲不可做的生意一做準會虧本,這是屢試不爽的!除此,她還會下田耕作,甚至於晚上看田水都是她一個人去,有時候建材行裡搬水泥包或是整理許多粗重的建築材料這些吃力的工作她是照樣的去做,只是她不願意下廚房去料理炊事,這是她不願意去摸葷腥東西的緣故。
我又問她:‘你在麥寮已住了近兩年了,現在慣了吧?’她的臉上呈現了一片莫可奈何的神色,深深嘆息了一聲:‘唉!您想,我現在借到的這個房屋(指身體)是個舊房子,我住起來實在很不自然,況且,爲了借人家的身還要替人挑起料理家庭的擔子,我真有點懊悔我不該來!’她的聲音是夠悽楚的。‘我已告訴過你,我是信佛的,在我沒到吳家之前,我還是姑娘,我很厭倦現在的生活(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她現在的名義是人家的太太)!我曾經要求吳先生讓我
住到佛堂去,可是他不肯,我心裡實在難過,可是他們一家人都對我不錯,所以我只好代人擔起家庭的擔子,不過,如果他以後要是肯答應的話,我還是住到佛堂裡去比較清靜些。’我說:‘聽說你對你的兒子和婆婆都很好,大家都在誇讚你呢!’‘那裡,那是他們對我好,就是說勝彥,雖然他不是我所生的孩子,可是他很懂事,他對我很好,我怎能對他壞呢?有時候,他父親常常喜歡說他,我總會告訴他:“孩子還小,有事也不必大聲呵責他,應該好好的解釋給他知道,我想他一定會接受的。”當然,我也會勸勝彥聽父親的話,我既然住在人家家裡,我就希望這家庭能很相樂。’說到他兒子的事,她臉紅了,當然,如果依着她現在的年齡來計算,她還是十分年輕的,驟然間有一個與她年歲彷彿的年青人叫她媽媽,她一定會感到不慣的!珍重道別攝影留念不知不覺間,我們已聊了一個多鐘頭,我想,我們也該走了,所以我站了起來,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說:‘既然大家對你都很好,你也應該放下心來,佛教說一切都是因緣所成,也許你是和吳家有緣,所以纔會從老遠的金門來這裡和他們住在一起。’她點了頭,我又說:‘反正你每天都很誠心的在念佛,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並不一定要住到佛堂裡去,佛菩薩還是一樣的會保佑你,況且,佛教徒的精神還是要有利他然後再求自利,你幫忙了他們一家人,使他們都能過得很好,這也是很有功德的呀!’她還是默然,我又告訴她:‘如果你想去佛堂,以後我有空的話,我可以來帶你到虎尾去玩玩的,我希望你從此安下心來,不要常常覺得難過!她感激的握着我的手,一直向我道謝。臨走,我請她和我合拍一幀照片留念,她好像有些爲難,後來還是吳勝彥先生把她勸動了,她才點首同意。脫胎換骨似假真實我們告辭時,吳勝彥先生特別把我們送出來,在路上我曾問他,關於他母親的事,他說:‘我媽媽從小就生長在麥寮,從來也沒去過臺西或金門,當她病後,已完全換了一個人,我實在有些不相信,可是身體仍然是媽媽的,她卻堅說她不是阿罔,親戚朋友們來探望她,她都不認識,連外婆和姨媽她都不承認她們,這事大家都感到很吃驚,我的心裡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我真不知我該怎麼叫她!’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我問他說:‘那麼現在呢?’他苦笑了一下說:‘當然我還是叫她媽媽。’
‘你相信“借屍還魂”這件事嗎?’‘以前我是全不相信,媽媽從來沒有去過海豐島,可是現在她能說出海豐島的情景,而且就在那年(民國四十八年)我曾經參加了在菲律賓舉行的童軍露營,在我們隊上,有個金門人,他講話是另一種腔調,我回來後,媽正生病,後來她病好了,講話的口音和那金門人一樣,而且她還能說出許多有關金門的事,所以,我相信她是金門人也是事實!’我所以願意告訴各位這個故事,並不是希望各位抱着好奇心去看她,而是以這個故事來說明佛教所說的六道輪迴,因果報應這些道理確確實實是存在的!末了,在這裡,讓我們共同爲她祝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