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雲府時,慕含煙的心情明顯好轉,腳步也不由得輕跟在後面抱怨道:“小姐,早知道景公子出馬能讓你高興起來,早先我就不該攔着他。”
慕含煙邊欣賞着夏夜流螢,邊道:“凝霜,並不是景公子出馬就能讓我高興,而是我想通了許多事,人不該爲昨日而活,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在雲家待着還有何意義,在這裡,讓我鼓足勇氣嫁進來的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那麼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慕含煙並沒有看凝霜,所以不知道凝霜身邊已出現一人,凝霜一直對她打手勢她也沒看見,她繼續道:“|:然的離去,多少有我的責任,當初共約白頭,而如今造化弄人,我們永遠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而云桀,他……”慕含煙驀然轉身,在瞧見那抹頎長的身影時,她的聲音猛然頓住,臉色緩緩變得僵硬起來。
凝霜滿臉不自然的向後退,就算離這麼遠,她仍能感覺到雲|:桀周身散發的怒氣,她並不是棄主不顧,而是……,有些事,並不是她能插手干預的,比方說主子之間的事。
慕含煙看着雲桀緩步向自己走來,她很沒出息的向後退去,退了兩步她又站定,心想自己沒做過虧心事,幹嘛心虛。
雲|:桀一臉陰的望着她,剛纔她跟凝霜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一直以爲她消沉是因爲倉瀾山的事,原來竟是爲了雲|:然,當時他讓|然帶她走,她爲何不走,現在又在這裡自怨自艾,她到底在想什麼把他當什麼了?
“…桀……”慕含煙瞧他越走:近,就算之前一直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也沒辦法忽略他強大的存在感,在雲府這麼久見過雲|:桀許多面,可是這樣怒氣勃發的樣子她是真的沒見過,所以不能怪她會害怕。
雲|:桀俯身去,與慕含煙平視,臉繃得死死的,琥珀色的眼眸裡流轉着冰一樣的光華,看得慕含煙心涼,她嚅動了一下嘴脣,想解釋些什麼是大腦一片空白,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你就那麼在乎然,就那願意他離開麼?”冰寒的語氣讓燥熱的氣溫瞬時降至冰點,雲|:桀失控的伸出手緊攥着她瘦弱的雙肩,要不是恰
雖對自己說過要慢慢來是他做她都看不見麼?他那麼努力的爲她停留步伐,難道她一點都沒看進眼裡?
慕含煙被箍難受。她忍了忍還是掙扎道:“桀。你冷靜點。好痛。”
雲|:桀非旦沒鬆手。反而拽更緊低聲吼道:“你痛。痛纔好。痛才知道我比你更痛。”說完一把推開她。大步向府外走去。
慕含煙被他推得踉蹌。待站穩後擡起頭來|:桀地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霧中。她揉着劇痛地肩膀抱怨道:“什麼人啊。說話沒頭沒尾地霜。我們走。”
凝霜這才小跑着跟上來頭看了一眼夜霧漸漸濃重地小徑。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你不覺得今天姑爺很奇怪嗎?”
慕含煙頓住腳步。回望了一眼。怨聲道:“誰知道啊。陰陽怪氣地。高興地時候就拉着你滿大街地跑。不高興地時候連個人影都不見。誰知道他是發什麼失心瘋。走吧。今天累死了。回去要好好睡一覺。”
凝霜跟在她身後猛翻白眼,其實她現在挺同情姑爺的,遇到腦筋這麼不擰的小姐,他註定要吃很多苦,唉,她家聰明的小姐啊,明明已經懂得歡人的感覺,爲什麼還這麼遲鈍的沒發現姑爺在爲她心傷呢,還是說不是沒看見,而是故意不想看見?
回到瀚錦院,麥冬焦急的在院門邊張望,直看到她們二人出現才鬆了口氣,當下腳步也不敢有所停留,快步衝到兩人身邊,急切的道:“大少奶奶,你可總算回來了,老夫人那邊來人傳你過去呢。”
慕含煙揉着肩的手一頓,困惑的道:“這麼晚了老夫人叫我過去幹嘛?”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蘿蘭姐姐匆匆來交代了讓大少奶奶回來了就去一趟惠淨院,其他什麼也沒說。”麥冬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時候叫大少奶奶過去一定沒什麼好事。
慕含煙不再追着問,向院門跨去的腳轉了一個方向,直接向惠淨院走去,心裡一直惑着雲老夫人此時叫她去會有什麼事,兩個丫頭跟在她身後也不敢說什麼,三人很快到了惠淨院。
進了院子,碧珏神色凝重的望了慕含煙一眼,然後向裡通報,“老夫人,大少奶奶來了。”
“讓她進來,其他人就另處招待。”頗具威嚴的聲音自內響起,慕含煙與身後的兩個丫頭對望一眼,然後從容的邁進屋內,凝霜伸手想拉她,但手未伸出就被蘿蘭客氣的請到後院的小屋子裡去了。
“哐啷”一聲
|合上了,慕含煙似受驚般猛然回頭望了一眼,心裡不安,再回過頭來,雲老夫人已被人扶着坐上上首的位置,看着慕含煙的眼神犀利狠辣。
她坐上首位將手中柺杖重重的在地上一拄,慕含煙驚了一跳,下意識的望過去,請安道:“奶奶,這麼晚您怎麼還沒休息?”
“休息?你都做出如此有違婦德的事,我還能指望我能睡得着?”雲老夫人目光凌厲的瞪着慕含煙,若不是顧忌她的身份,她這柺杖就不是拄在地上,而是直接掄上她的身了。
慕含煙莫明其妙的道:“奶奶,我什麼時候做了有違婦德的事了?”
“什麼時候?你竟然來問我什麼時候?今天下午你可在攬月樓裡?”雲老夫人氣得全身發顫,慕含煙的表現似乎在說她的指控屬無稽之談,若不是親眼瞧見她並不在攬月樓,若不是親耳聽到攬月樓的管事們說慕含煙是同一名長相俊美的男子出門了,她又豈會半夜來問她的罪!
慕含煙搖搖頭,是不在“可是奶奶,我不在攬月樓內就能說明我不守婦道麼?”
“那麼你是否跟一名白衣子獨自坐馬車離去,你是否又是深夜才歸?”雲老夫人越問聲音越寒,她付她信任想到她卻在她眼皮子底下幹出這等勾當,她以爲她這老婆子真是眼瞎了看不到不成?
“是,奶奶,可我跟景公子之間清清白白的,是誰造謠說的?”慕含煙眉頭緊皺,瞧雲老夫人的神情,似乎已經認定她紅杏出牆了,可是她跟景公子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
“清清白白?清清白白的你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的,你不要臉雲家還要這個臉呢。”雲老夫人抿着脣怒斥道,陪在一旁的碧珏瞧雲老夫人動氣成這樣,連忙傾過身去幫她順氣。
“老夫人,您不是答應奴婢不動氣麼,少奶奶年紀尚輕,可能是受了不良分子的拐騙好說,大少奶奶會知道該怎麼做的。”碧珏一邊撫雲老夫人,一邊嚮慕含煙使眼色,示意她先認錯。
但慕含煙卻是那麼軟弱的人,她認爲自己沒錯就是沒錯,“奶奶沒有與景公子牽扯不清,在大堂時我不小心撞到展示臺,所以他扶我一把,而且我也沒有丟了雲家的臉面,奶奶且不要胡亂給我扣罪名。”
雲老夫人剛有些緩和的心因她的話又急劇起伏起來顫着手指着慕含煙,“我亂給你扣罪名?慕含煙自己做了何事你自己清楚,你敢說你無愧於天地愧於你慕家的列祖列宗,自婚事錯了那時起就對你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想你也算是個懂事的孩子,認清了現實就會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同桀兒過日子,可是你……,你莫以爲你背後有慕家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今兒你若不將事情源源本本的說清楚,休想自惠淨院離去。”
慕含煙悲哀的笑了,她看着雲老夫人,腰身挺得直直的,她說:“我行事無愧於天地,無愧於我的祖先,沒有的事奶奶您硬要說有我也沒辦法,反正你都不相信我,我還說什麼?”
“慕含煙……”雲老夫人瞧她的神色,氣得渾身血液逆流,“你以爲是我冤枉你,好,你都不要臉了,我索性就把今兒這事明明白白的辦清楚,也免得今後落人口實說我冤枉你,蘿蘭,帶凝霜上來。”
半刻功夫,凝霜一臉委屈的出現在門口,瞧見慕含煙時她頓時哭喊道:“小姐……”
慕含煙就着昏暗的光線看清了凝霜臉上突現的紅掌印,她連忙蹲下托起她的臉,驚聲道:“凝霜,誰打你了?”
凝霜委屈的直掉淚,一聽慕含煙問起卻閉了嘴,低泣着望向屋外,不只她捱了打,就是麥冬也被蘿蘭教訓了一頓。
慕含煙瞧凝霜的動作,當下便甩開她要出門去將人揪出來,背後卻傳來涼涼的聲音,“是我吩咐的。”
慕含煙止住腳步回望着上首,雲老夫人的臉在光線下忽明忽暗,但眼中的厲色卻越加濃重,慕含煙氣得雙手緊握成拳,她寒聲道:“奶奶,爲什麼要打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你的貼身丫頭,主子犯了事還有奴婢不知道的,我教訓她不僅是因爲她知情不報,還有是警告你,慕含煙,雲家並不是你想爲所欲爲的慕家,你最好給我看清楚這個事實。”雲老夫人一掌拍在桌上,發出好大的聲響,碧珏與凝霜都被驚了一跳,只有慕含煙仍沉靜的望着雲老夫人,心思百轉千繞,原來竟是如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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