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一聽到藍音的名字頓時怒了,本來上次藍音非要讓慕含煙讓出正妻之位她就惱火她,現在又來綁架慕含煙,她更是氣得不得了,“她怎麼能這樣,當初逼得含煙寫下和離書,現在又來綁架含煙,她還要不要臉啊,做爲她的朋友,我都替她羞愧。”
無痕掃了她一眼,“別家恩怨別家知,你不準去摻和,要不然你就跟追影在這裡等着,我跟景去就好。”
“不要不要,我要去,我要去看看藍音那張無恥的臉有多讓人倒胃口,真是可氣又可恨,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再遲了她肯定就將兩個給折騰死了。”雪蓮一副她不去天就要塌的模樣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無痕苦笑一聲,然後快步跟了出去,景公子也不再停留,快步跟了了去,雲灝然見他們都走了,自己也連忙跟着向外走,可是等他跑到門前時,只來得及看到無痕與景公子騎着馬快速穿過街角,消失在轉彎處,他連忙讓人備了馬車,然後追了上去。
…………
雲灝桀坐在圓桌前,靜靜的看着手中書冊,可是隻要細心去看,還是看得出他連書都拿倒了,自從得知慕含煙被綁架的消息到今天,已經三天了,他派無塵去查,可是到現在都沒有迴響,他心裡越來越急躁,可是越急躁他就越冷靜,他知道在此時自己若慌了,救慕含煙就沒人可指望了。
等待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慢,但云灝桀卻淡定異常,只可惜了手中那本精裝《金剛經》,無塵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雲灝桀津津有味的看着書,卻渾然不知書已拿倒,他低垂了眼眸掩飾住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經的道:“主上,有消息了。”
“說。”雲灝桀擡起頭來言簡意賅的.道,表情雖淡定,可是那雙俊目中卻流動着緊張。
“是藍音藍姑娘所爲,此番將夫.人囚禁在黃土坡的別院內,主上,我們是要立即去搭救夫人嗎?”無塵瞧他並沒有動作,猶豫的問道。
“不可,等她使人來傳信再說,無塵,先派人去將別院.監視住,且莫讓半隻蒼蠅飛出。”雲灝桀冷酷的道,既然敢動他的人,那就要有承擔他的怒氣的心裡準備。
“是,屬下這就去辦。”無塵急忙退了出去,雲灝桀復又.埋下頭去看手中的《金剛經》,可此時他才發現書拿倒了,怪不得剛纔無塵的臉色那麼奇怪,他將書放到桌上,負手站起來,他心裡焦躁極了,想立即飛奔到別院去救慕含煙,可是他亦知如果他不顧後果的去了,慕含煙會更危險。
藍音此番這樣做怕也是要報復自己,只要自己.表現得不存乎,她是否就會放過慕含煙了?
雲灝桀又在屋.中走了幾圈,坐下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坐下,如此坐立難安幾回,才終得見無塵來到房內,無塵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雲灝桀,“主上,這是剛纔有人送來指名交給你的。”
雲灝桀快速的接過紙條閱讀一遍,然後將紙條遞給無塵,無塵看着紙條上的字,驚慌的擡起頭來,“主上,不准你帶人,也不准你帶任何兵器去,這怎麼行?”
“無塵,去查查黃土坡與藥王谷可有秘道通往?”雲灝桀神色驟然陰沉,藍音不會那麼蠢將人藏在別院中,何況還不准他帶兵器,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藥王谷其實就在附近,傳說中的藥王谷一直了無蹤跡,說不定就在黃土波。
“是。”無塵雖然不解雲灝桀爲何不立即衝去救人,而讓他去查藥王谷,但跟隨雲灝桀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此事怕是不簡單,於是連忙轉身出去查消息去了,不過片刻功夫,他又急急的走了進來。
“主上,不出你所料,藥王谷果然就在附近,聽說藥王谷瘴氣中含有劇毒,主上要隻身前往,怕是不妥。”無塵擔憂的道,雲灝桀雖身有武功,可是與天然瘴氣相比,畢竟也只是凡體肉身。
“我不去還有什麼辦法,這是我的家事,因此連累了長公主,你我都擔不起這大罪。”雲灝桀心知無塵是替他考慮,可是慕含煙一則是他的妻子,二則是他的君,於情於理他都不能不出面救她,而且如果她死了,自己活着也沒有意思了。
“主上,我們從未到過藥王谷,誰也不知裡面有多兇險,如果你孤身前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也照樣救不了長公主,不如這樣,我們先讓太子殿下與鳳淵國新皇去打頭陣,想來藍音也會念着幾分舊情不會與之爲難,如此我們再暗中救人,主上看如何?”無塵對將景公子推去作箭耙可是一點罪惡感都沒有,他跟隨雲灝桀多年,雲灝桀早已民他的主子他的兄弟,他不能看着他去送死,那麼就將別人送去做出頭鳥。
“無塵,可是忘記了太子殿下是君我們是臣,我們豈能爲了保全自己將君送到刀尖上,這種行爲可有違忠君之道啊。”雲灝桀淡淡的笑道,卻一點斥責的意思都沒有,藥王谷再怎麼樣也受命於鳳淵國,所以由景公子與無痕了面,她是絕不會爲難他們的。
“那麼屬下立即去安排。”無塵心知雲灝桀已經同意了,他作了一揖快步走出房間,雲灝桀看着無塵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跟隨他三年有餘,從一個青澀的少年日益長成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心腹大將,或許他該考慮泄下肩上的重擔了。
…………
藍音坐在正堂中,眼含冷光的盯着突然闖進來的三人,雪蓮見到她立即沒了好臉色,“藍音,枉費我對你推心置腹,沒想到你卻是如此心思狠辣之人,我真是瞎了眼纔沒看清楚你的居心叵測。”一想到慕含煙此時不定在什麼地方受着苦難呢。
藍音冷冷的看着雪蓮,她涼幽幽的道:“公主此言差異,我如何居心叵測了,你對我好我不一樣對你掏心掏肺嗎,哪一次你闖了禍不是我替你擔下的,現在爲了個外人就這樣怒斥我,公主不覺得有失原則嗎,您要搞清楚,我纔是您的好友。”
“好友?哼哼,本姑娘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小三,你是我的朋友,奈何你做了我生平最討厭之事,藍音,如果你還有點羞恥心,就將含煙放了,對不起你的人是雲灝桀,你有什麼資格拿含煙做報復的工具?”雪蓮嫌惡的看着她,她不是沒想過自己的立場,可是慕含煙何其無辜,成全了她,她竟還這樣對待她,真是罪不可恕。
“我拿她當報復工具又怎麼着,你咬我兩口啊。”藍音不以爲然,她現在已經是一個被嫉妒扭曲了的人,她不能接受雲灝桀愛的人不是她這個事實,所以必須要拿慕含煙當釣餌,她就不信她得不到雲灝桀的心,只要慕含煙在他面前死了,從此以後他就會看見她了,沒有愛至少有恨,這樣她就會永遠在他心裡存在着。
“你瘋了,我現在就替天行道滅了你。”雪蓮被刺激得咬牙切齒,挽着衣袖就想衝過去與藍音大幹一架,可是她還沒行動就被無痕拽住。“哥,你放開我,我要滅了她,省得再禍害人間。”
“雪蓮,不許胡鬧,如果你再胡鬧我就撒手不管了。”無痕陰沉的瞪着雪蓮,沒想到她生起氣來就像一頭蠻牛一樣橫衝直撞的,拽都拽不住。
雪蓮聞言頓時安靜下來,她不依的撇撇嘴,咕噥道:“我怎麼就跟這種女人做了朋友,真是奇恥大辱啊。”
無痕卻不再理她,而是對着藍音道:“藍音,我好歹也還是你的君主,豈有君主入屋不讓座的道理?”無痕此話說得就似在與她打商量,可是藍音卻聽得心裡發怵,她連忙站起來道:“是藍音不懂禮節了,陛下請上座。”
無痕卻只是笑了笑並不入座,他打量着這一間佔地頗廣的別院,嘆道:“好一座藥王谷,好一座別院,我竟不知藥王谷其實是在金臨境內。”
藍音半垂了眸,她道:“藥王谷世代隱居在黃土坡,此番若非因我受私事所累,怕仍無人得知藥王谷的具體位置,陛下,你到藥王谷做客,藍音自是歡迎,可如果你是要救走慕含煙,抱歉,我辦不到,這是我與雲灝桀的私人恩怨,請陛下不要插手。”
“如果我非要插手不可呢?”無痕嘴角噙着一抹笑,他可非善類,會那麼乖的聽話,再說自己不想管,身邊還有一個不依不饒的主呢,再怎麼樣他也要先安撫了她才行啊。
藍音扯了扯脣角,她擡頭堅定的看着無痕,“如果陛下非要插手,那隻能恕藍音目無君上了。”
無痕揚睫大笑起來,“好一句目無君上,藍音,你的膽子當真是越來越大了,也罷,既然你稱之爲私事,那麼朕到要問問,你攜了朕的皇后又是何意?”無痕早就知道慕含煙的身份,在景公子幾度欲言又止的情況下他猜了出來,若不是要向藍音討人,他絕不會這麼快的說出這件事來。
“皇后?陛下後位虛懸無人不知,何時竟跳出一位皇后來?”藍音冷笑,若是爲了救慕含煙就扯下這瞞天大謊,那也當真可笑了點。
不僅藍音吃驚,雪蓮也驚詫,她回頭望着無痕的臉,“哥,什麼皇后啊,你不是要娶長公主爲後麼,而長公主不是還在金臨皇宮裡待着嗎,藍音又怎麼可能將她挾持了?”
無痕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景公子,“景,你來向她們解釋解釋吧。”
景公子早就知道自己難以瞞過無痕,他走上前一步笑了笑道:“沒錯,慕含煙確實是我的親妹妹,金羽長公主,她自小便被人偷出了宮,我也是近日才尋到她的蹤影,不料她竟會是雲灝桀的妻子,只不過他們的婚姻有名無實。”
藍音大受打擊,而雪蓮更是被打擊得連連後退,她望着景公子的眼中還是不信,“景哥哥,不,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含煙是慕家三小姐,怎麼可能會是長公主?”
景公子伸手攀上雪蓮的肩頭,他充滿歉意的道:“雪蓮,我也想我的妹妹是在宮裡平平安安長大的,可是她不是,這些日子她不斷的受刺殺,如果是一個普通商家的小姐,誰人會去暗害她?這都是有心人不想金臨與風淵締結婚姻所設的計謀,不過因此也讓我找到了我失散十六年的妹妹。”
“不,我不相信,含煙就是慕三小姐,她不是公主。”雪蓮搖頭,她以爲她與慕含煙那麼親密,她會對自己說實話,可是沒想到,她還是瞞了自己,一想到她會成爲自己的嫂嫂,她心裡就難受,這種難受不是因爲她瞞着自己,而是她要嫁的是她的二哥,從小到大對自己寵溺的二哥。
無痕擔憂的看着她,他扶着雪蓮的肩道:“雪蓮,這事先放一邊,等我們先把人救出去再說。”無痕說完又回頭看着藍音,“藍音,你既然知道她是長公主,朕未來的皇后,是否該放人了?”
藍音定定的看着無痕,神色無畏無懼,片刻後她突然笑了,“陛下,爲了救人你連這種謊也能說,看來真是救人心切啊,不過我藍音是什麼人,又豈會上你的當,你不要再說了,我不信,就算慕含煙是長公主,她也只是金臨的長公主,還不是鳳淵的皇后,我不會放人,除非雲灝桀拿命來贖。”
“藍音,如果你執意枉爲,休怪我不客氣。”無痕也急了,沒想到說出慕含煙的身份,藍音還是不放人,那麼他是再無辦法了。
“陛下,如果你是以鳳淵國的君主在此說話,那麼藍音會對你禮遇有加,如果你只是來救人,那麼藍音不能遵旨。”藍音固執的道,她本就是帶着一死的決心,又何懼皇威。
“你!”無痕技無可施,又不能學雪蓮一樣謾罵,只能將這口氣嚥了下去。
景公子卻不會就此罷休,“藍音,你扣了煙兒就是與整個金臨皇朝做對,我勸你聰明點立即放人,我可以既往不咎,若你執意如此,那就休怪我大兵壓境,剿了你藥王谷。”
藍音無畏的盯着景公子,“我藥王谷於金臨的鐵騎隊不過是小小的一隻螞蟻,今日我既然敢做出這種事,就不怕你宣兵來圍剿,我就算是死拖上了金臨朝的長公主也算是值得了。”
“你。”景公子沒想到藍音並不受威脅,還將了自己一軍,他氣得握緊拳頭,“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看我今天不拿下你。”說完已經比劃着招式要衝過去,無痕適時的拉住衝動的景公子,勸道:“景,別衝動,現在慕小姐在藍音手上,如果藍音被擒,依她剛烈的性子必會拿慕小姐陪葬,藍音死不足惜,搭上慕小姐的命可就虧大了。”
景公子這才斂了怒氣,狠狠的一甩袖,他看着藍音不痛不癢的神情,打算動之以情,“藍音,認識你這麼多年,你並不是一個不懂事理的人,爲何此次在這事上犯了傻,你恨的人是雲灝桀,當然就該找雲灝桀報復,又何苦拿煙兒的性命與整個金臨與鳳淵做對,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莫不是要爲了兒女私情就將你祖上幾百年的基業毀之於旦,這樣你下了黃泉又有何面目面對你的列祖列宗?”
藍音也當真是被景公子的一番話說得愧疚萬分,她的表情有些鬆動,但一想到雲灝桀,她又冷笑起來,“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們有空在這裡磨嘴皮子,不如將雲灝桀叫來與我當面談,談得好,興許我一高興就放了慕含煙,談得不好,那我們就同歸於盡,有一個身份如此尊貴的人給我陪葬,我死亦足矣。”
“藍音,你怎麼就在這節骨眼上犯傻呢,雲灝桀不愛你,你就要尋死覓活?我認識的藍音可不是這樣的,她敢愛敢恨,她拿得起放得下,何苦來,賠上自己一條性命只爲了讓對方半輩子都活在痛苦中,可你卻不知男人生生是寡情薄義之人,你這廂取了慕含煙的性命,說不定雲灝桀還會感激你替他除了一大障礙,到頭來你什麼都沒得到,又何苦來哉?”景公子繼續道,他知道現在不宜與藍音再起爭執,所以儘量就雲灝桀說得絕情絕義。
藍音也當真開始猶豫了,她早已派人去通知了雲灝桀,可是到現在雲灝桀都沒出現,怕是他真對慕含煙無心,可是回想起那日的對談,雲灝桀分明是對慕含煙有情有義的,說不定他故意讓景公子與無痕前來說服自己,他卻已經去救人了。一想到這裡,她猛然警醒。是了,雲灝桀那麼狡猾的人,又怎麼會真的依約前來找她,怕是現在已經救走了慕含煙。
想到這裡,藍音腳步匆匆向外走去,剛走到門前便見一人飛奔而來,見到她時便倉皇跪了下來,“谷主,慕含煙已被人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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