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大風浪在雲:桀的解釋下很快消匿於無形,但存在的不安卻日漸變大,那種不安不僅來源於府中的不安寧,更來源於他手上正在查的幾個案子。
金臨皇朝長公主於十六前失蹤,至今仍未尋獲,皇上當年於皇后的病榻前承諾傾其一生的精力都要把長公主找回來,所以在雲:桀接手暗衛首領之初,在皇上手中接過的第一個案子便是長公主失蹤案。
一晃眼三年時間過去了,似真似假的消息讓他在各個州府奔波,終於找到了一個形似長公主的女子,她就是柳月泉,柳月泉的出現讓他欣喜若狂,以爲終於找到了長公主,但事實再次證明他高興得太早了。
那夜酷暑難耐,他奉命進宮,皇上坐於龍案之上,眼中閃現着急迫,逼問他:“愛卿,當年你在朕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說給你四年時間,你一定能從千萬人海中找回長公主,而今三年又一半過去了,你卻連進展到哪裡了都說不出,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雲:桀單膝跪於龍案之下不驚不懼,拱手道:“陛下,臣正在急力追查,一旦找到長公主,臣立即將長公主送入宮中,讓陛下得已相見。”
“啪”一聲巨響,冒熱氣的茶杯在雲:桀面前摔碎,“愛卿啊,你可別忘了你可是跟朕立了軍令狀的,倘若在規定期限內你不能找回長公主,那雲家的一切朕可是要收回的。”
雲桀略微仰起了頭,但是低眉垂目,他鄭重的道:“臣一定竭盡所能在期限內尋回長公主,請陛下放心。”
“好好好!”皇上道三個好字,然後垂睫望着跪在地上的一動不動的雲:桀,他手一擡,“起來吧相信你能圓滿完成此次任務,但還有一事,朕要你去查。”
:桀站起身來,恭敬道:“陛下請說。”
“近臨國異動甚大關時時傳來戰報,北方韃靼國屢次宣戰挑釁,朕連發三道軍令都被敵人先行得知其中的玄機你怕也知道,我要你查明泄密者是誰,查獲之後無論是誰,皆先斬後奏,食君之祿,不爲君分憂者朕棄之也罷。”皇上龍顏微怒,一想到這朝廷中有蛀蟲,他就食不下咽、夜不安寢。
“臣謹遵聖上旨意。”雲桀再次單膝着:領了口諭。
雲桀獨倚廊柱上想事情含煙推窗便看到他出神地模樣。屋外風大。雲:桀地衣角隨着狂風飛舞。慕含煙回身拿起一旁地披風。開門走出去。將披風披到他身上。她輕聲問道:“在想什麼這麼專注?”
雲:桀早在她走出屋子時便知道了。他轉身將她摟入懷中巴擱在她瘦削地肩膀上。眉頭緊皺。“含煙。我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思索良久。他才下定決心日一早便收到無塵傳來地消息。說在清風鎮見到似當年看護長公主地老嬤嬤此事事關重大。他非得親自去一趟不可雲家……。他不放心慕含煙。
“哦放心地去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慕含煙漫應道。側頭瞧他凝重地神情。她伸手撫了撫他緊皺地眉峰。雲:桀伸手拉住了她地手。舉在脣邊輕輕印下一吻。“就這麼放心我出門?不怕我花天酒地?”
慕含煙地手指被他溫熱地呼吸吹拂着。麻麻癢癢地。她輕笑着掙開。“我有什麼不放心地。你是去辦正事地不是嗎?”
雲:桀低低嘆息了一聲,擡頭時目光已經飄得很遠,遠到穿過了宇宙浩渺,他的聲音輕飄的,彷彿來自很遠的地方,“是辦正事,但我也希望你會流露一點點的不捨,那樣我才能知道你的心中還有我的一席之地。”
慕含煙聞言心酸,她並不是一個木頭人,雲:桀所做的一切她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從在梨花渠他不顧性命的撲向她到昨日他在她的爹孃面前下跪乞求他們讓她留下,她就無法控制的爲他動了心,但現在:然生死不明,她又如何能在這時放開心胸接受他。
“:桀,我……”慕含煙張嘴欲言,嘴卻被一雙大手掩住,雲:桀低頭望着她的目光深情不悔,他輕聲道:“含煙,我不想勉強你,我們之間的事等我從外面回來再說,你答應我,在府裡要好好照顧自己,對身邊的人也要多加防範,要不明日我去請奶奶準你回孃家住上一段時間,留你在雲府中我心難安。”
慕含煙聽他這樣說,知道他是擔心她的安危,怕她再被什麼人陷害,但她又豈是這種軟弱的人,她搖頭道:“桀,昨天才鬧了那麼一出,我在這時回孃家有些不妥,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我向你保證,等你回
定會看到一個平平安安的我。”
雲:桀點點頭,將她擁得緊了些,“我此去可能會很久,早的話八月底便能回來,遲的話也要到中秋了,這段時間你要乖乖的在雲家等着我,千萬別再出狀況了,知道嗎?”
慕含煙無奈的點頭,雲桀現在是將她當成小孩子了,她有這麼柔弱嗎?
“我明白,你什麼時候走,需要我爲你餞行嗎?”
雲:桀搖頭,如果她爲他餞行,他一定會捨不得丟下她一個人面對雲家裡未知的變數的,唉,雲桀在心裡低嘆,雲桀啊雲:桀,你這輩子的剋星怕就是眼前這個女子了。
“風大了,我們進休息吧。”雲桀攬着慕含煙的肩向屋裡走去,獨留一地銀輝與暗影處那雙帶着怨懟的眸子。
雲:桀走了,雖然已經有理準備,但當慕含煙第二日醒來看到身邊空空的牀位時,還是難以抑制心裡的失落,怔愣了好半晌,直到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她才爬坐起來,擡眸看去,屏風後面露出一顆着來。
“小姐,這都日三竿了還不起牀?”凝霜嚮慕含煙眨眨眼睛,打趣道,再看慕含煙身上整整齊齊的睡衣,她眼中閃過失望,繞過屏風走到牀側。
煙瞧她古怪的動作,心有慼慼的道:“凝霜,你別這樣看着我,大熱天的就讓人身上竄起一股涼氣。”
凝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慕含煙一遍,連發髻都沒亂,她嘆道:“完了完了,咱們大少是不是有龍陽之好啊,這都跟小姐如膠似膝的了,美美的大餐擺在眼前都沒動一口,這…這可怎麼辦啊?”
慕含煙聽她叫完了完了時還驚了一,聽到後面就忍不住臉紅心跳了,凝霜什麼時候說話如此大膽了啊,她輕斥道:“凝霜,瞧你這話,你害不害臊啊?”
凝霜瞪大黑明的雙眸,理直氣壯的道:“小姐,這有什麼害臊的,這可是事關小姐一輩子的‘幸福’啊。”凝霜特別咬重幸福二字的音,就是要看慕含煙的反應的。
“你這死丫頭,竟敢調侃起你家小姐我了,看我不打你。”慕含煙說着自牀上跳下來,光着腳追着凝霜滿屋子亂竄,直到兩人都累得慘兮兮的才停下動作,慕含煙坐在桌子旁,拎着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招手示意凝霜過去喝,凝霜乖乖的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小姐,昨兒的事你可想好了怎麼應對,這老夫人說是二房那邊傳出的話頭,依我看這二房也是受人撩拔的,那個唐姨娘嘴巴大,聽風就是雨的,若我們這次不徹查出那個人,以後的日子怕是永無安寧了。”凝霜待氣喘勻了才分析道。
慕含煙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昨日奶奶雖說最後找證據的人是籮蘭,但她卻不認爲那些話是籮蘭放出去的,因爲沒有人會笨到把自己曝光出去還去找證據的,那麼這雲府中還會有誰會故意針對她呢,先誣陷她有失婦道,然後再冤枉她私自墮胎,這計謀使得真毒!
“凝霜,你說這府中有誰看我最不順眼的?我又是擋了誰的路?”慕含煙這樣問時心裡已經明確的冒出一個人來,但是她卻不說,只想看看凝霜的反應力快不快。
“當然是那邊院子裡的那人乾的,昨前天那樣驚天動地的事兒她都沒來摻和看戲,想來一定是心虛做樂,昨天昨上我聽綠應說,老夫人派人去那邊院子請她過去,她推說生病了便沒去,其實她身體可好着呢,若不是心虛,幹嘛怕出來見人。”凝霜一臉的厭惡,自從她家小姐新婚第二日見到惡毒的蓮巧後,她就對那主僕兩沒好觀感,凡是自家小姐出了事,就必定不會同她們脫了干係。
慕含煙知道她的心態,她也懷她們,但懷歸懷,沒有證據她也不能將她們怎麼着,所以現在得沉住氣,“凝霜,我們去會會唐姨娘,這話是從她嘴裡吐出來的,平白無故的辱我名聲,我們又豈可這樣輕輕鬆鬆的放過她。”
凝霜低頭望着慕含煙臉上閃過的一抹厲色,她道:“小姐,你可不能亂來,唐姨娘是二房老太爺最寵的姨娘了,你將她怎麼着的話,二房老太爺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慕含煙翻了翻白眼,“我是那麼衝動的人嗎?好了,收拾一下我們就去會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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