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天邊突然爆出幾聲驚雷,將慕中拉了回來,她擡頭望着烏雲密佈的天際,心裡漸漸的慌亂起來。
“不行,我要親自去看看。”慕含煙如是道,剛要向前走,卻看到院門處有人提着燈籠緩緩的靠近。
慕含煙驚不定,待看清了走在前頭的年輕女子時,才恍然明白過來。
籮蘭進了院子,一眼就看到慕含煙站在門口,她連忙過來嚮慕含煙請了安,然後揚手,身後一名綠衣女子手持托盤走了過來,與慕含煙錯身而過時,慕含煙瞧見了上面之物,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碧珏姑姑,這是您要的東西。”碧珏瞧了一眼,卻並未接過,她擡頭悵然的望了一眼慕含煙,輕聲道:“大少奶奶,結果已出,那麼奴婢們先告辭了,老夫人還等着奴婢回去回話呢。”
慕含煙呆呆愣愣的靠在廳門上,她認得盤中之物,女子破身之時都會留下此物以作見證,那麼……
不,不,不,她不信,不信:然會這樣對她,幾個時辰前,他溫柔的向她保證,他的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她的,所以那是錯覺,:然沒有背叛她,他沒有與琳兒同房。
思及此,慕含煙倉皇的向院子裡奔去,凝霜瞧她瘋狂的模樣,大駭之下連忙追上去,邊追邊道:“小姐,你不能去。”
慕含煙卻充耳不聞,不能去?她還有什麼不能的,自己最心愛的男子正與別的女子同房,她爲什麼不能去?慕含煙心緒大亂,連帶腳下步子也不穩,狂風襲捲而來,她一時不察,竟踩中自己的裙角,狼狽的跌倒在地。
凝霜此時方纔追上她。瞧她摔倒在地半天沒有動靜。駭得停了半天才敢向前走去。待走得近了。才發現慕含煙雙肩不停地抖動。她忽爾鼻頭一酸。兩滴淚就順着眼角滑了下來。
“小姐。你不要這樣子。”凝霜勸了兩句。卻是再不能言。此時她才明白世間地語言有多空洞。
慕含煙趴在地上。雙肩抖動地速度越來越快。沉沉地啜泣聲漸漸地轉大。最後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凝霜跪在她身邊。也泣不成聲。“小姐。你…你要哭就痛快地哭吧…。凝霜會一直…一直陪着你。”凝霜說着再也忍不住。抱着慕含煙大聲哭起來。
天邊有響雷滾過。聲聲震顫人心。沒過一會兒。便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雨中相擁地兩人誰也沒動。盡情地哭着。彷彿要將心中地委屈及不甘借這一哭來全部發泄出來。
遠處。雲桀撐着傘靜靜地站着。就如寺廟入定地老僧般紋絲不動。靜靜地瞅着那對主僕在雨中肆意地痛哭。
雨越下越大,沉鬱的痛哭聲漸漸被雨聲淹沒,風雨中,似乎飄來一聲嘆息聲,命已由天定。
一夜雨過,空氣中多了股溼潤,本是大晴天,奈何瀚錦院中所有下人在行動間都多了抹小心翼翼。
慕含煙靜靜的倚靠在牀側,從昨夜被雲:桀強制的自雨幕中抱回來,強制的換下衣服到現在,她都是這副毫無生氣地模樣,雨中那一哭,不僅哭掉了她的愛情,更哭掉了她地靈魂,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又怎會注意到外界所發生的一切。
凝霜端着薑湯站在門前,躊躇了一下才走了進來,看慕含煙面無表情的坐在牀上,她心中酸澀,一股熱流急速涌上眼眶,但她仍強自笑道:“小姐,昨晚淋了雨,要多喝薑湯纔不會感冒,我記得小姐最怕吃藥了,呵呵,所以現在要先預防,省得等下你感冒了,我又要做壞人逼你喝藥。”
凝霜邊說邊從碗裡舀了一勺薑湯餵給她,但是慕含煙卻瞧都沒瞧她一眼,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凝霜更加心痛,手抖了抖,滾燙的薑湯便滴落在慕含煙地手上,凝霜連忙取出手絹替她擦拭,邊擦邊罵自己,“我真是笨手笨腳的,小姐,燙着你了吧,那你罰我吧,不管你是罰我洗衣服還是打掃屋子院子,我都毫無怨言地。”
慕含煙仍是沒動,眼中空空洞洞的,對外界地一切都充耳不聞。
凝霜越說越喪氣,瞧慕含煙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才止住的淚又撲簌簌地掉下來,“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以前只要我做錯了事,你都會罰我去掃地的,現在你也罰我去掃地吧。”
慕含煙依舊沒有動,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凝霜瞧她的樣子,心止不住的下沉,從昨夜至今,小姐不吃不喝不睡,那模樣真像書裡寫的活死人,明明還有心跳,明明還能感覺到外界的一切,但是她就是將自己封閉在那狹小的空間裡不肯走出來,這可怎麼辦?小姐要變成了癡兒可怎麼辦?
凝霜越想越害怕,連忙迴轉身來與慕含煙面對面,“小姐,你理我一下吧,哪怕是眨眨眼睛也好,要不動動手指,你不要這樣,我不要你成了書中的活死人,小姐。”
空蕩的屋子裡只餘下凝霜焦急的呼喚聲,可那個惹得旁人人心惶惶的罪魁禍首卻一點自覺都沒有,仍是不動,就連呼吸聲都淺淺的幾不可聞。
凝霜急了,站起身來將裝有薑湯的碗猛得擲向地面,發出的巨響驚動了屋子外走過的丫頭們,她們急忙走進屋裡來,“凝霜姐姐,出了什麼事?”
凝霜理都不理她們,徑直觀察着慕含煙,發現她除了被響聲驚
睫跳了一下之後,便完全沒了反應,她不由得懊惱,誰能救救小姐?
凝霜焦急的在屋裡不停的走動着,想到小姐是因爲誰而變成這樣,她腦中靈光一現,對,二少,只要將二少叫來這裡就行,凝霜興沖沖的推開丫頭們向院子裡衝去。也顧不得屋裡的丫頭們怪異的眼神了。
銘泓院內東廂主屋,雲:然靜靜的躺在牀上,濃密的睫毛在眼圈下投射出一道弧形來,他脣角掛着一抹滿足的微笑,仿若多年的心願總算得以實現。
突然似夢到什麼,他張開眼睫,迅速的翻身坐起來,**地上身在略顯冰冷的空氣中微微一縮,他下意識的埋下頭來一看,頓時大驚失色,腦中如走馬燈般翻過一頁頁畫面。
昨天他跟慕含煙和好後便心滿意足的回了府,剛踏進院子裡,就有奶奶身邊的得力丫頭蘿蘭來向他請安,他正納悶蘿蘭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時,籮蘭已道明來意。
“二少,奴婢是奉老夫人之命特來給二少送補湯的,老夫人說,雲家有今天的成就,多虧了二少在裡外打點,這麼多年來,老夫人沒有盡到關心你呵護你的責任,所以現在想多多補償你,還望二少能接受。”籮蘭地聲音又輕又緩,明明幾句簡單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讓人特別感動。
雲:然雖覺得蘿蘭神情有異,但因先前地喜悅而讓他沒有太多的防心,他笑道:“今兒是***大壽,本是我們做孫兒的去侍候孝敬她,怎麼還讓奶奶爲了這點小事操心。”
“二少的心意老夫人明白,剛纔老夫人看完戲回到院子裡就睡下了,臨睡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奴婢將這碗蔘湯送來,二少還是趁熱喝了吧,奴婢也好早早回去侍候老夫人。”籮蘭瞧云然沒有意思端起蔘湯,不由得急了。
雲:然也不疑有他,端起碗來就要喝下,可是臨到嘴邊他似乎想起什麼似地又將碗放回托盤上,輕聲道:“蘿蘭,你把這碗蔘湯端去給大少奶奶喝吧,她這些日子爲了壽宴的事身體差了很多。”
籮蘭一聽,險些將托盤打翻,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二少,您不用擔心,您想到地老夫人早已想到了,這會兒蔘湯怕是已經送去瀚錦院了,您快喝吧,涼了可就不補了。”
云然這才端起碗,咕嚕嚕幾口便將碗裡的蔘湯喝得一乾二淨,籮蘭瞧他喝完,暗吁了口氣,然後才向左右的丫頭使眼色,“二少,您也累了一天了,就讓丫頭們扶您去歇下吧。”
云然只覺得那碗蔘湯下肚,全身就起了躁熱之意,任他如何壓抑都壓抑不住,那股火慢慢的燃燒起來,直襲向他小腹。
好在房門已在眼前,他被兩個丫頭攙扶着進了房,來到牀邊,卻見一位穿着大紅衣服的女子端坐在牀邊上,那雙手瑩白小巧,卻緊緊的絞纏在一起,就如他心裡地那團火一樣,攪得他不得安寧。
他不知道那兩個丫頭是何時離開的,只知道自己眼神越來越瘓散,但那女子仍是垂首靜坐着,半分擡起頭來地意思都沒有,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那碗蔘湯有問題,可是現在卻不是他想那碗湯爲什麼有問題的時候,因爲那個一直靜靜垂着頭地女子擡起頭來,朝他淺笑着,笑容中還帶着幾分緊張與不安。
就那一眼,他深深的迷醉了,是煙兒,煙兒來了,他來不及想她爲何會出現在自己地屋裡,還是這種打扮,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差了火,而且這火越燒越大,他必須要找人滅火,而眼前是他深愛的女子,他渴望着與她合二爲一、抵死纏綿。
回憶起那一幕幕,雲:然嘴角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昨天晚上那美妙**的魚水之歡讓他整顆心都要甜膩了,但是煙兒去哪裡了?難道是害羞得躲起來了?
雲:然擡起頭四處顧盼,卻仍沒瞧見那熟悉的身影,他彎脣一笑,這個害羞的小女子,昨天下午抵死都要拒絕他,沒想到夜裡膽子那麼大……,不對,有哪個地方不對?
云然剛揚起的笑容立刻僵在脣邊,他們現在還在雲家,縱使慕含煙的膽子再大,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雲:然瞪着牀帳,昨夜他不是眼花,那人確實是煙兒,可是煙兒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那麼……
雲:然還在驚不定,房門已被人從外推開,雲:然反射性的朝房門處望去,那女子身姿曼妙,卻背光而立,讓他看不清容貌。
琳兒推門而入,卻在瞧見雲:然赤着上身坐在牀上瞪着自己,心裡一陣不安,但仍邁着堅定的步子向他走去,再怎麼說,她已是他的人了,“…然。”
雲:然瞧着她慢慢的靠近自己,心思百轉,她爲何直呼自己的名字,她是誰,他記得銘泓院裡沒有這樣一個丫頭,可是待得她走近了瞧清楚了她的長相,他的心頓時坍塌,她,她,她,原來昨夜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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