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惜其實在剛纔被迫躺下後就已經面紅如血,不管是在蘇已面前和小白一起躺在牀上,還是相反,她的小心臟都承受不起,“後宮三千是真的嗎?”
白千湖壓住了她的努力撲騰想要坐起身,“那是蘇已給我們妖界的公務員們取的代號吧,他的腦子不好使,你隨便聽聽就算了。”
“好吧……聽櫻的意思,我不是第一次來妖界?”玉惜努力試圖找點正常話題,否則這樣躺着還被半壓住的姿勢,怎麼想怎麼不妙。
“我第一次見你時就想要帶你回來,我記得我說過,而且我確實做了。”白千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目前只摸得到剛吃飽的微微隆起。
“不過那時候櫻還沒有成妖,她見你應該是上回我帶你回來的時候,大概兩三百年前吧。”
玉惜點頭放輕鬆,她覺得她不反抗,他應該就會放鬆對她的壓制。
“那次我帶了那個小道士跟你一起回來,因爲需要一個會除魔的人。”白千湖繼續了這個故事,“現在想來,他會願意跟來,應該是想對妖界有所瞭解,他一直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玉惜能知道他口裡的小道士指的是蘇已,沒有去追問,“所以那一世我們在一起了,是嗎?”
白千湖從回憶裡走出來,凝神看着他身側的人,湊過去親吻了他愛的人,這還是她孕後他第一次替她做檢查,體內探尋這種無聊的能力,在這種時候還蠻管用。
玉惜試圖抵抗,然而手臂真的是自己有意識一樣配合了他,她想起上回以爲是錯覺的事,看來並不是,那應該是什麼妖術吧?
白千湖結束探尋後又吻了玉惜許久,身下的人都只是睜大了眼環抱着他的後頸毫無招架之力。其實他想要得到她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單方面的自我滿足並沒有什麼意思,她心裡總是放着一個別的人,讓他很鬱悶。
“我好想睡在這裡。”替她解除束縛後,白千湖就着把人壓在身下的姿勢抱着她說了這樣的話,“變成狐狸也可以。”
玉惜既不認爲他和蘇已能和平共處,也不認爲以他的職位適合住在這裡,她和蘇已應該是要避世,他經常往這裡跑已經很不安全了吧?
“我很喜歡你變的小狐狸,抱着軟軟的,不過以後機會還多,暫時的忍耐是爲了更長久的相守,對不對?”玉惜抱着身上的人,順着他的背,“還有,我知道你吻我是爲了替我做檢查,我會配合你,下次不要像剛纔那樣……”
白千湖稍微撐起身看着她,而後低頭湊近去吻了她,雖然這次完全不是爲了檢查。玉惜放下手抓住了身下的牀單,並沒有抵抗,也沒有閉眼,放任他而已。
“不用刻意強迫自己,我不會對蘇已怎麼樣,他不是我的人質,更何況,真要動手,他未必會落下風。”下牀後,白千湖定睛看了她身下的牀單,難得有一次對玉惜是人類這件事感到不悅,她很少是個想這麼多的人。
玉惜坐起身鬆開了手,“對不起。”
“沒關係。”白千湖收起了嚴肅認真的表情,只是暫時沒法露出笑容,“之前跟你說的事有記住嗎,對不起我不要緊,不要總是對不起你自己。”
玉惜看着他眼裡的光芒,點了頭。
門外,蘇已跟前不久纔對他動了殺機的人搭了話,“你不是第一次見我,是吧?你們是怎麼判別輪迴之後的人和前世的人是同一人的呢?”
櫻轉頭擡高了頭瞪着他,“別的人就算了,只有你,輪迴一萬次,我也不會搞錯。”
“看來你對我印象深刻,上次你見到我時,我也做了過分的事嗎?比如……”蘇已沒有接着往下說,他是很喜歡挑釁白千湖,那是因爲他覺得對方自制力還可以,至於面前這個,還是早點收手爲好。如果他把“給你們妖王戴綠帽子”這句話說出來,對方或許會回去叫上一團的人來滅他,風險太高。
“我只能說,你那次是該死。”櫻說完這句回頭看着房子方向,而後補了一句,“這次也是。”
蘇已苦笑着搖頭,“看來我如果受了傷,你是絕對不會替我治療的,感覺存活機率又下降了幾層。”
雖然他覺得櫻在正事上不含糊,芸則過於放縱白千湖,可仔細想來,他如果要在這裡提高生存率,還必須得依靠他不太能接受的芸梯隊佔比高才行,正經人多的地方,他都會容易早死。這樣說起來,人界難道是正經人太多,所以他才經常成爲衆矢之的的嗎?
“妖后姐姐一定是瞎了眼,這幾百年我一直努力在眼科上有突破,相信這一世我能治好她。”櫻沒有說會不會替他治傷,而是轉了個方向。
蘇已點頭,他和她有同感,“對比起來,還是你們家妖王大人要比我好,大概不需要對比,就能清楚得出這個結論。”
櫻愣了一下,轉頭看着他,而後哼了一聲偏開頭,“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人貴自知,至於妖,”蘇已伸手摸了下小孩子頭頂,“活得開心就好。”
櫻沒有躲開他,在蘇已抽回手後,才又偏頭看了看他,之前那一世他也給她這種感覺,這一世更加強烈。她搞不懂這個人類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有時候他一味挑釁,有時候他又似乎無比溫柔。
白千湖出來時,他倆的互動已經演完,蘇已看他神色不太好看,給了他一個保證,“我想要的是她肚子裡的東西,以策安全,我不會做什麼,你把心放回本體肚子裡,別再帶什麼人過來了。”
白千湖沒有答話,看他回了房子裡,對櫻點了個頭,就走了。
蘇已進房後,倒是問了之前櫻問過的同樣的問題,“要泡熱水澡嗎,我去給你燒水?”
玉惜搖了頭,她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沒怎麼動,這裡並不熱,感覺要燒一池水好麻煩,“你呢?”
“既然你不洗,我去水潭洗,你待在這裡未必安全,跟我一起去。”蘇已主動邀請了她去旁觀。他今天跑了一趟上山下山,而且是非常規速度,出了一身汗,才休息一會又幹了幾個小時體力活,不洗個澡實在沒法躺牀上。
往潭邊走去的路上,玉惜告訴了他潭水很深的事,還問了他,“剛纔小白有說什麼關於孩子的事嗎?”
蘇已搖頭,“大概是沒有發現什麼,所以他沒說。”
玉惜沒好意思繼續說這個事,因爲對方心知肚明要怎麼樣做檢查。蘇已則是覺得姓白的有些多餘,現在按時間來算就將將好一個月,因爲按檢查報告上推斷的懷孕時間來看,玉惜極有可能是在他今年第一次做那件事時,就懷上了,當時是五月下旬,大概是二十三四號左右。
如今想來,她會這麼巧合在這個時間有孕,或許是因爲他去年那個結界的關係,她有半年多沒有遭到陰氣侵擾,因而體質變得與正常人相近,纔有了現在的機緣。這也要歸功於玉惜自己,是她爲了那樣一個無聊的夢境甩了他,才產生了之後這大半年的空白期。
到潭邊後,玉惜還是有些擔心,“現在這麼黑,潭水又深,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
“放心,我沒指望你能救我。”蘇已大方地脫了衣服,想起上次遇到芙草的時候,她愣在一米之外的舉動,他覺得指望誰也比指望這個喜歡他的白癡要希望大,那次就是和他毫無關係的小蝶從樓上衝下來救了他。
玉惜尷尬坐下來望着潭水,然後聽到咚的一聲,只看到水花,人已經扎進去了。
她想了下剛纔和小白的事,又有些糾結起來,爲什麼她覺得他什麼都好,卻就是無法讓自己喜歡他?另一個人在她面前把所有缺陷卑劣展露無遺,她卻總是無法說服自己放棄,這到底是種什麼病?
蘇已很快就上來了,換上了白千湖之前帶來的背心短褲,這品味,和他師父有的一拼,他很想問白千湖自己怎麼不穿成這樣去上工,與其去另外弄,把他自己的衣服拿兩件給他不就好了嗎?看來並不是富有妖山,就會變成慷慨大方的人,這個妖王超級小氣,不知道上一任是不是也是這樣。
“有被蚊蟲叮咬嗎?”看玉惜兀自陷入沉思,蘇已叫醒了她,提示她該走了。
玉惜這才發現這個事,“對喲,好像沒有。”
“也不算白來一趟。”蘇已往前走時,隨口跟她搭了話。
“是說小櫻嗎?辛苦她帶了好多東西來,都還沒道謝她就回去了,你剛纔在外面有幫我道謝嗎?”玉惜果然順着他聊了下去。
“缸裡有水,你不是有帶生活用品,要洗漱的話我陪你。”蘇已猜測玉惜有幫他帶多一份的毛巾牙刷,果不其然。
“是誰打的水?你嗎?”玉惜洗漱前擡頭看了看天,黑色幕布黑得特別純粹,只是這一晚沒有星星。
他哪有這個本事,他剛纔出來時那個小孩子已經打好了,“明天我會負責打水還有生火做飯,你只要待在我三米左右的地方就好。”
“我又不是殘疾,現在剛懷孕完全有自理能力好不好?”漱完口玉惜反駁了他。
蘇已拿洗過的毛巾替她隨便擦了臉,拿開毛巾後就拉過人吻了上去,好一會之後才鬆開她,“我說什麼,你聽着就是。”
這是什麼道理?!玉惜還想爭論,但不知爲何喉嚨裡發不出正常的聲音,最後只是默默跟了他回房。
蘇已看了眼玉惜拿上牀的枕頭和薄被,她的行李箱剛纔打開拿了東西,裡面整齊疊放着衣服,隨手拿起多餘的被子,他準確把東西扔到了她還打開着的箱子上。
“你…要…要跟我蓋一牀嗎?”這裡晚上還真有點冷,剛纔出去走一圈,穿着短袖都有點起雞皮疙瘩。所以玉惜並沒有打算讓蘇已鋪褥子睡地上,但她想着至少要分開蓋被子。
“你睡裡面。”蘇已沒有跟她討論這個問題,再說她應該早就習慣了,畢竟他們談了六七年朋友,她又經常睡在他家。
“不…不會做什麼吧?”玉惜一邊往裡爬,一邊抖抖索索地聲音問。
蘇已跟着上牀,很快就像往常一樣從她身後抱住了人,“不會。”他回答得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