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辯論結束後,蘇已就帶了玉惜從後門離開,既沒有給她剝芒果,也沒有讓她去找彤彤聊賽後感想,直接帶了她去自己那裡。
玉惜想了下,昨天她好像是住在這邊,今天應該回宿舍住吧?雖然同寢的會幫她和彤彤打掩護,查寢也沒有那麼勤,總是夜不歸宿也不太好。
“蘇已,昨天我來過了。”她覺得他應該是忘記了,雖說今早才一起從這裡出發去的學校,想忘記還真是有點難。
蘇已推開了房門帶她進去,“昨天來過今天就不能來住?”
玉惜不是這個意思,越發意識到他是在生氣,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蘇已在牀上坐了下來,“我倒是想問你,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
玉惜聽起來覺得今晚很不妙,在旁邊坐下來思索到底要怎麼辦,“沒有的事,我看你什麼都很好。”她最終只能如實說了,聽起來這像是要分手的潛臺詞,她害怕得腸子都絞住了。
“沒有嫌我寡言少語不跟你說話嗎?”那剛纔跟別人聊得那麼熱火朝天是爲哪般?蘇已勉強把後面這句話吞了回去。
玉惜搖頭,這才意識到他在生什麼氣,這在以前是沒有過,可她能理解他不高興的點了,她是有些得意忘形,雖說並沒有其他意思,可是拋下他跟別的男生聊天是有不對的地方,“沒有。蘇已,我喜歡你,你不要不要我。”
“學長不過是巧遇,而且我們總共就見過三次,你都看到了,對不對?我們沒有什麼,你誤會了。”
蘇已看她急紅了雙眼,一口氣還是悶在胸前,“見過三次人家就把你叫小玉?”
玉惜說不清楚,那是董畢生自來熟,和她沒有關係,她總不能讓別人不要那樣叫吧?
“蘇已……”
蘇已試着壓下那股莫名的火氣,不知爲何總想起臨走時董畢生挑釁的目光,怎麼都冷靜不下來。
“自己男朋友是叫全名,那巧遇的學長呢,你是怎麼稱呼他的?”
玉惜難受得胃疼,眼淚忍不住已經落下來,總覺得他就要宣判她的死刑,她無力挽回,“沒有,學長就是叫學長,你……不喜歡我叫你名字的話,那……我叫你什麼?”
玉惜腦子裡跑過無數亂七八糟的內容,親愛的肯定不行,在班裡怎麼可能叫的了,小蘇也不太對,感覺是什麼長輩對晚輩的叫法,最後她抓住了那個可行的方案。
“蘇蘇可以嗎?蘇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他聊天,你能原諒我這次嗎,我保證不會再犯了。”玉惜伸手抱住了旁邊的人,就算他推開她,她也不要放手。
蘇蘇?蘇已思考了下這個叫法,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看她哭成那樣,腦子裡被燒熱的一部分終於降了溫,回想下自己剛纔做的蠢事,蘇已對自己非常失望。
“那我叫你什麼?”
玉惜朦朧的雙眼裡看到蘇已認真詢問的目光,“都可以,隨你。”
蘇已推倒了她,“那我對你做什麼,也都是隨我嗎?”
玉惜毫不猶豫就點了頭,配合他把還有些厚的衣服快速脫掉。
那時蘇已第一次對她說了,“多少也考慮下你自己的意願,好嗎?”
當時玉惜沒有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迴應他,她覺得那些都不要緊,只要不會失去他,她願意什麼都聽他的,什麼都隨他的意。
行程過半時,蘇已笑着問了身下的人,“惜兒怎麼樣?一般人不會這麼叫吧。”
剛纔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玉惜沒有特別理解,但這個稱呼讓她紅了臉,微微點了個頭表示贊同。
“平時還是算了,偶爾在牀上的時候這麼叫,怎麼樣?”
玉惜除了答好,回答不出其他。
隔天彤彤很生氣,後果並不特別嚴重。
“昨天怎麼回事?開場沒見着你們就算了,結束之後竟然丟下我跑掉了?還沒有回宿舍,現在是春天所以有個人進入了發情期?”
玉惜拼命示意她小點聲,最終無力垂下了肩,她這個朋友稍微看下場合好不好,而且蘇已就坐在她右邊好不好。
“不行嗎?”和以往不同的是,蘇已回答了彤彤。
彤彤看他滿臉不在意,而後看看中間石化並且整張臉都達到沸點的人,“服。”
至少坐在前後排的同學,認識到了,蘇已是一個坦誠沒心機的耿直boy。
唯獨那晚的事,玉惜沒有跟彤彤提起過,關於那兩個暱稱,就更加沒有。
彤彤聽到玉惜那麼叫蘇已,已經是很久後的暑假,她過去強行當燈泡陪睡時,蘇已叫玉惜起牀,她迷迷糊糊那麼叫了句,被彤彤半夢半醒聽進了耳朵裡,後來當然是拿來取笑了玉惜好久。
時間繼續推回到辯論賽結束後,四月的芳菲很快就盡了,而玉惜的生日又來到了,十九歲生日。
五月初是個好時間,蘇已帶她去完成了之前說過的賞花,雖然起因讓人不悅,但事情本身還是很美好。彤彤沒有去湊熱鬧,晚飯慶生時才帶了新男友過去。
蛋糕是之前彤彤硬攛掇着蘇已去訂的,彤彤的男朋友極其熱情幫忙插了蠟燭唱了生日歌,而後要求玉惜許願。
玉惜當時看了看坐身邊,和對面的男生比起來有些沉默呆板的人,閉眼認真說了,“希望我永遠都能和蘇已在一起。”
彤彤無語,起鬨鄙視了她。蘇已還是沒有說什麼,他覺得她這個願望很多餘,因爲那是個既定事項,他早就知道自己每一世都會和她扯在一起。
“喂,再蠢也該說點什麼吧?”彤彤鬧完玉惜,看蘇已還是點不着的木頭一樣,強烈要求他發言。
蘇已看她一眼,被一個人說蠢之後,再說點什麼能挽回嗎?“這個願望會實現。”這樣說可以嗎?
“我去,肉麻,我的雞皮疙瘩。”彤彤發現這木魚疙瘩從去年底遇見那個奇怪的學長疑似吃醋後,有時候挺會講話的,而且心境好像又起了變化。
蘇已就知道會這樣,說不說她都是不滿意。不過玉惜很開心,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感謝了他。
彤彤只能搖頭,他倆這關係她真的搞不清,玉惜主動過頭,蘇已貌似有些投入,卻總是若有若無,一定要人硬逼着纔會說出口的承諾,怎麼聽都無法讓人開心,可有個傻丫頭還就真的滿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許願的力量,接下來的日子他倆都相處融洽,班裡同學漸漸不再認爲蘇已是個陰沉的人,至少他身上還貼了專情男友的標籤,他對玉惜很用心,大部分時候都陪着她,對其他女人都是敬而遠之。
那年暑假,彤彤除了強勢插入去蘇已那裡當燈泡留宿外,還約了他倆去外地旅遊一次,因爲她實在受不了蘇已那種缺乏生活情趣的暑假度過方式。當然她也帶了男朋友,基本費用和旅遊行程都由那位男朋友承擔。
那是一次三天兩晚的旅遊行程,住宿是提前訂好的,兩間房挨着在,而且並沒有遵循男女同房的原則,這種時候情侶同房纔是王道。
但是旅店隔音效果很差,差到什麼程度?如果你想知道,玉惜就會告訴你,她聽到了彤彤在隔壁房間說話的聲音,聽得還算清楚,她說的內容是,再來嘛……
第一晚就這樣度過了,玉惜很顯然不怎麼想發出和隔壁類似的聲音,然而第二晚蘇已沒有配合她的內心OS,他執意要向鄰間的人學習。
玉惜憋紅了雙眼,捂着口很想用些什麼惡毒的話罵他,最終也沒想出來什麼,反而在結束後想着,算了,他也很難,畢竟隔壁兩晚都持續在騷擾他們,他昨天能忍住就已經不錯了。
更悲慘的是,第二天坐着等兩位男士去買冷飲時,彤彤問了她,“昨晚蘇已做了幾次?”
玉惜對這種提問,只想把頭扎到土裡,接受沒完沒了的逼問時,最後還是擡手給了她答案。
彤彤露出羨慕的表情,“看來還是蘇已比較厲害,能借我用一次嗎?”
玉惜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是堅定不移搖了頭。
彤彤猜到了她不會答應,不過她已經計劃一定要試一試,畢竟她前兩晚都盡了力,可是那個男朋友就是最多兩次,昨晚他們結束後,她還隱約聽到了隔壁的動靜。而玉惜的答案是一根食指,這怎麼說都只能證明蘇已在牀上絕對有一套,她非常感興趣。
玉惜當時看着自己好友的表情,看出了她對蘇已感了興趣,不過她倒並不特別擔心,不知爲何就覺得蘇已不會對彤彤做什麼。
冷飲來了之後她一口氣喝了一大口,冰的牙疼也沒有鬆開吸管。
倒是蘇已從她手裡拿開了冷飲,“不要暴飲暴食。”
他懂什麼,玉惜想嘆氣都嘆不出來。
因爲玉惜的關係,暑假之後,他們大二學校舉行的秋季運動會上,蘇已去參賽了,不過這一次就沒有什麼奇蹟,平平淡淡拿到了第二名。
班裡聚會玉惜也會拉着蘇已參加,其他娛樂活動也是,唱歌之類的,蘇已雖說不開口,但都會陪玉惜參加到最後。至於大家不清楚的,大概是這種時候他會拉玉惜到隱蔽處吻她,因爲那種地方魚龍混雜很多髒東西,他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因而這類活動結束後他都額外帶了玉惜回自己那邊住,無論此前一天是否已經做過,他都會再做一次。
蘇已不知道只靠這樣的調和,還能維持多久,但他還沒有感覺力不從心,平時晚上會抽空去處理稍高等級的魔物。如果這一世她就這樣一無所知地活下去,他覺得也不錯,他並不一定要弄清什麼真相,相守下去如果是註定,有什麼問題留給下一世的自己,這樣也行。
這不是推卸責任,蘇已只是沒有特別積極想要打破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