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惜本以爲朔狐剛纔只是替小白說的獎勵條款,他自己並不會做什麼,看其他人都散了,就想說兩句話打個馬虎跳過這個事。
朔狐卻在抱住人之後,俯身將就了玉惜的身高,很乾脆就領取了獎勵。
玉惜睜大了眼,而後慢慢閉上了。
蘇已聽到玉惜哼了一聲,回頭就看到那一幕,當頭一棒不說,她竟然會在接吻時閉眼,這件事讓他特別在意。
然而朔狐的獎勵沒有能領取太久,他突然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推開玉惜退後了兩步,而後捂着頭開始了輪播——芙草在試圖和他交換身體,兩個人的影像交替了一小會。
蘇已警覺,扔開手裡的東西過去護着玉惜退後了兩步,還叫了小白。
白千湖起身回頭立刻衝上去,恰好徒手和芙草對了一個交臂,兩人都退了一步沒有再動手。
“我還說他過了一千年能有點長進,原來只是沒找到機會。”以往她都是和朔狐輪流更替,這次才答應讓他一口氣多出來幾天,立刻就原形畢露了,他是以爲她睡着了嗎?
玉惜傻掉了,蘇已在她身前,更前面是小白,剛纔如果不是小白攔住,芙草是要殺她嗎?剛纔那個就是殺氣嗎?
“那你呢?一直沒有動手是沒找到藉口,還是沒找到機會?”小白把這句話還給了她。
芙草冷哼一聲,轉眼間把身體還給了朔狐。
“看來答應別人的事,還是該做到。”朔狐無奈嘆了口氣。
蘇已讓開了,今天的午飯要泡湯了,再過會都趕上晚飯的點了。
小白松了口氣,退回去寬慰了玉惜兩句。
“小道士,雖然你沒有贏,但我要告訴你一個真相。”朔狐原地坐下後,這樣開了頭,“最初,螢喜歡的人是你,這件事沒錯。”
蘇已停住了,這是要推翻原始設定的節奏嗎?
“但她是爲了我,纔會變成人。”朔狐盯住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人,“也是爲了我,她纔會遭逢不測,我救她並不只是單方面的單戀,我們是相愛的,剛纔的事也證明了這件事。”
“雖然輪迴的緣故,她似乎只記得之前和你那段情,但也是因爲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都是你,而非我。”
方蝶從漂浮在半空中直接砸在了地板上,四腳朝天,四仰八叉,可惜沒有聲音。
蘇已現在知道了朔狐要玩剛纔那個遊戲的原因,而之前的疑惑也一一解除了。他的猜測和懷疑都是對的,螢怎麼可能會在他和朔狐之間選擇他,或許一開始她是有些被矇蔽,後來果然回到了正途。那他爲什麼會介入這些事?
從一開始,單戀的人就是他嗎?
小白默默不言。
玉惜聽完後走回了朔狐身前,坐下後她開了口,“我無法否認我是螢,如果你們都這樣想,但我只想做玉惜,至少這一世此時此刻,我並不愛你。”
她說完後看了還呆站在那裡的蘇已一眼,他恰好也看過來。
朔狐點點頭,“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玉惜就是玉惜,只要你高興,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是你自己決定的事。”他沒有硬是要她繼承螢的遺志。
玉惜鬆了口氣,“對不起,剛纔的話還請你不要介意。”
她只是覺得如果不說點什麼,心裡有些情緒翻涌着無法平息,她仍舊認爲,不論千年前螢和長生還有朔狐之間發生了什麼,都和她無關,她就是她自己,就算最後她會愛上朔狐,她也不認爲和千年前的選擇有關。
“介意不會,我會記住,正因爲你是玉惜,你纔會說那種話,我很喜歡。”朔狐口氣磊落,一點都不勉強。
小蝶在地上滾了一下趴在那裡看着朔狐,感覺這個男人簡直高杆,小玉遲早會淪陷。
接下來的時間頗爲沉默,蘇已在不上不下的時間上了不中不晚的餐點,玉惜感覺鬆了口氣一樣吃了不少,倒是蘇已難得的食慾不好。
餐後玉惜起身跟了蘇已收東西,“我想單獨跟你聊一聊。”
蘇已放下東西后,看了朔狐一眼,就帶了玉惜下樓。
“我要跟芙草聊一下,你今天先回去。”樓上朔狐順着趕了小白帶方蝶先走。
方蝶還想去樓下看熱鬧,小白心緒煩亂,沒有管她。
“要說什麼?”進了樓下房間後,蘇已先開了口,他腦子裡紛雜的東西更多,真相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還包括原本清晰的感情線。
玉惜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還在組織語言。
“是要補償我?”
在玉惜反應過來之前,蘇已伸手扣住她後腦勺,乾脆果斷吻了上去,看她果然一直睜着眼,心煩意亂結束了。
“剛纔…朔狐好像有給我做孕檢。”玉惜在他鬆手後終於說出了口。
蘇已腦子發熱還沒接收到她話裡的信息,“這是你閉眼的原因嗎?”
玉惜不明所以,努力回想,“那個……”
“你在生氣嗎?”玉惜忽然有些似曾相似感,他剛纔做的事雖說不算奇怪,可他問的問題,分明和大一那次一樣,似乎前天灼走後他也是這個狀態。
蘇已想去淋個雨冷靜一下,但丟她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尤其是剛纔芙草和朔狐那一出內亂,今晚讓她睡在樓下更合適。這樣想着他坐到了牀上,試圖找回理智。
“爲什麼覺得他做了體內探尋?”
玉惜看他好像好些了,走過去牀邊蹲下身看着他,“…跟小白做過的很像…我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好,但我感覺他好像想做什麼,而不僅僅是做孕檢…我說不清,難道朔狐會對這個孩子有惡意嗎?”
蘇已稍微皺了眉,看來朔狐和芙草同樣危險,朔狐不想要這個孩子,芙草情緒上來可能會對玉惜動手。“就算有也不奇怪,畢竟是我的孩子。”
“誒?”玉惜沒想到他突然說出這種話,雖說沒什麼不對,她還是稍微紅了臉。
“後悔了嗎?”蘇已拉了她坐在牀邊,他當時勸過她,後來的情況,她或許是來不及做決定。
玉惜沒有立刻作答,考慮一刻之後搖了頭,“我上次也這麼說過,我想給你生孩子,而且那麼難得,聽起來這是第一次,我很開心。”
“是嗎?”蘇已不知道她這個想法還會持續多久,摸了摸她的臉。
“對了,關於剛纔閉眼的事,我只是覺得撞天昏的時候,閉着眼似乎感覺更靈敏一點,因爲朔狐他有些深入,就像小白以前做的那樣,我有些擔心所以……”玉惜接下來努力組織了語言想表述清楚她當時的想法,可惜能力有限還是說得亂七八糟。
蘇已聽了這樣雜亂無章的解釋後,還是冷靜了些,把人推倒在牀上後,他瞟了眼窗外看熱鬧的人,還是說了,“閉眼。”
玉惜沒有反對,堅持閉着眼接受了一個親吻,感覺不止比剛纔要溫柔,似乎比以前都要更溫柔,這難道是閉眼導致的錯覺嗎?
“感覺到什麼?”蘇已結束後開口問了她,並沒有打算繼續做什麼。
玉惜看他已經坐起來,想了下還是說了,“感覺蘇蘇很愛我。”
蘇已把故意傷害的話吞了回去,“看來你的感覺不怎麼靈,朔狐可能只是順便做個孕檢,不要想太多。”
“哦。”玉惜慢慢坐起身,把不高興壓下去之後繼續說,“還有,關於我會三次都撞上朔狐的事……”
她剛說到這裡蘇已就轉回了頭盯着她,看起來是很不高興,玉惜吐槽,不就是讓他失去了一個提問的機會嗎,最後朔狐不是也說了一個事,雖然聽起來更加讓他不高興了。
“之前芙草不是說過,我體內有朔狐的血,而她體內有朔狐的本體,所以她最容易能在我輪迴後找到我嗎?”玉惜堅持講了下去,“會不會是同樣的道理,我只是跟隨了自己體內的血在尋找本體?”
蘇已這次真的醒神了,他剛纔腦子到底是有多充血,纔會連這麼簡單的理由都沒想到,連這個笨蛋都記起來的事,他竟然一點沒過腦子。說什麼沒有人可以作弊的遊戲,從一開始這個遊戲就註定了結局吧?
朔狐這麼做的原因很顯然,就是爲了玉惜口裡的孕檢,可能附帶的以絕後患,以及他後來說的那個真相,爲了證明他說的屬實,這個佐證讓蘇已毫不懷疑就相信了朔狐後來說的事。
差點就上當了,而且完全就是因爲頭腦發熱導致的上當,騙局一點都不高明,不高明到玉惜都察覺到了真相。蘇已更加想出去淋個雨,他主觀意識對朔狐產生了說不清的排斥和信任感,排斥帶來了不清醒,信任感則帶來了對他所說內容最少量的懷疑。
“怎麼了,我猜的有道理嗎?還是有一點點關係的吧?”玉惜看他半天不說話,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很有道理,惜兒。”蘇已回神抱住了人,在她身後接着說,“我很想要這個孩子,無論你之後選擇了誰,之後發生了什麼,你都能爲我生下這個孩子嗎?”
玉惜忍不住勾起了笑,又覺得這樣不太好,可是壓不下去,抱着蘇已點了頭,“我自己也想要這個孩子,我…都有偷偷在給他取名字。”
這種事蘇已就不在意了,“就算我以後改口,說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你也不要信我,好嗎?那種時候的我一定是不正常,懂了嗎?”
“好。”玉惜答應後,就被人鬆開了,讓她有些後悔答應得太快。
他差點被層出不窮的事情弄暈頭,不管真相如何,他的初衷不改,這個孩子一定是個突破口,不管是分離,還是重返現世,還是其他,他都要抓住這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