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週過得很順遂,除了蘇已同學以外。
每逢朔狐出場時,小白就會來,發現新的牀後,點了頭表示,“蘇已你還能新蓋一間木屋嗎?”
蘇已無視了他。
芙草在時,玉惜問了不少仙界的事,雖說還是沒什麼概念,但對於自己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充滿了憧憬,感覺應該是和這個妖山差不多漂亮的地方。
這一週小白都沒有給玉惜做過孕檢,其實以前他佔便宜的心理居多,可現在不太方便,而且朔狐從來不會對玉惜動手動腳,這似乎也讓玉惜頗有好感,他決定效仿。
二十六號芙草說了她想動身回仙界,畢竟離崗這麼多年,不說房子年久失修,房子還有沒有都是兩說,她也該去請個罪,趕在仙界大會之前先把一些麻煩事處理掉。
因而隔天小白來時,玉惜轉達了這個事。小白的意見是,他最早可以在這月底的三十一號或是下月初的一號出發,難道就這麼兩天時間差,不能跟他同行嗎?
朔狐替芙草拒絕了,“玉惜不能跟你同行。”
“你們三個人要怎麼渡海?我可以不隨部下一同前往,先跟你們去怎麼樣?”
“放心,拿麻袋一捆,再重的東西拎着不過都是行李。”朔狐豪言壯語。
玉惜呵呵苦笑,原來是這樣。
蘇已好像也沒料到行程會提前,略微苦惱後還是在隔天跟了芙草上路。她採用了朔狐的提議,真心把他們裝進了袋子裡,至於玉惜的行李,她留給了小白。
“你穿衣服的品味有待提高,這麼保守怎麼能吸引到好男人。”芙草這話讓玉惜甚至想起了彤彤,她都沒好意思問她既然喜歡朔狐,又要吸引什麼人?
“朔狐,這麼跟你說的嗎?”她反而問了這樣的事。
這段對話發生在他們跨海前的海灘上,因爲時間走到了臨近午夜,在海上突然變更性別身體這種事,不嘗試爲好。因而芙草放他們出來,讓蘇已去抓了點海魚,在海灘上烤魚順便休整。
“他和白狐大概都不會直說,不過心裡應該多少會希望,你偶爾穿成我這樣,讓他們養養眼。”芙草直言不諱。
玉惜倒是沒有接芙草的話,而是看了蘇已一眼。
蘇已默默給烤魚翻面,連抗議芙草虐待他都省了,因爲抓魚這個活,明顯芙草比他更有優勢。關於玉惜第一次地關注到衣着問題,並且在意的原因是朔狐,他更加沒有想法。接收到玉惜的目光時,他意識到女生可能是想從他這裡獲得某種參考意見。
雖然很想直接讓她在午夜後問朔狐本人,蘇已還是回答了,“狐妖隨着妖力提升,樣貌能變得更夢幻,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應該是對美有某種程度的追求。”
芙草對這樣官方的一段話很無語,看來這個小道士真的被朔狐打擊得夠嗆,完全沒意識到玉惜是想問他本人的意見。
玉惜若有所思後換了話題,“烤魚好香,能吃了嗎?”
蘇已兩面仔細看了看,遞到了玉惜口邊,女生配合地嚐了一下,點了頭,而後就自然而然地接了過來。
“同居過很長時間?”這默契可不是兩個月能培養出來的。
玉惜吃着烤魚回過頭,“談過幾年朋友。”
“原來這一世,你已經追到他了。小道士,得到過的東西就不再看重,這可是我們女人的通病,你怎麼會犯這種錯誤。”芙草假意關心了蘇已。
“原來如此。”蘇已感覺很受教。
“別告訴我你們還結了婚,這個孩子是婚後孕育的?”芙草發現她的固有思維被打亂,急欲瞭解更多。
蘇已拒絕回答,芙草目光轉向玉惜,玉惜勉強搖了頭。
“什麼嘛,那不還是偷情的產物。”
玉惜滿臉通紅,口裡的烤魚都變了味。
蘇已本來不以爲意,不過稍微有些聽不過去,“什麼叫偷情?她未婚我未娶,大家你情我願。”
芙草失笑,她還是第一次把蘇已惹到說出這種話,感覺非常有成就感,“那就是有人難忘舊情,跟前男友或是前女友私通不幸中獎?”
蘇已放棄了,他剛纔就不該上她的當,說多錯多,再說他本身就有要做調和的必要性,除非他想死否則她口裡那個私通遲早還會發生。看一眼旁邊想要把頭埋到沙子裡的人,蘇已忽然有些擔心,他不會成爲這麼多世,唯一一個因爲對方拒絕調和而死的白癡吧?
看來有必要找個機會試一試,這樣的死法他無法接受,至少暫時不行。
接下來芙草追問了玉惜細節,例如關於蘇已答應她交往的事,玉惜都是簡短作答,比如,是我表白的,他說可以,類似這樣兩句。最終芙草興趣缺缺了,吃完烤魚坐等時間到了和朔狐做交換。
玉惜不想再說話,看着黑色的大海發呆,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海,可惜到的時間太晚,什麼都看不到,除了一望無際的遼闊,只有一片黑。
差不多就在她走神時,明顯感覺身邊的人變了,一偏頭就看到了朔狐,“誒,好神奇。”
朔狐露出笑容,“會困嗎?”
他一說還真有點,玉惜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我揹着你,讓玉惜在袋子裡睡一會,可以嗎?”朔狐對蘇已提出了這個問題。這和之前小白的做法完全相反。
白天的時候是不太方便,他倆裝一個袋子裡,除了被抱住的姿勢方便,就只剩下互相抱住這種姿勢比較合適。這次朔狐揹着蘇已,把袋子抱在了懷裡,因而玉惜安安穩穩在袋子裡一個人睡着了,並沒有藉助外力。
蘇已發現這個對手比白千湖高明瞭無數倍,或許該說是心意不同,喜歡人的方式不一樣。他沒有弄暈玉惜,而是讓她自己睡着,在袋子裡能更好地隔風所以對方纔做這個安排的。總體來說,他萬事都是發自內心從玉惜的角度在考慮,並沒有爲了自己的私慾而借用現場形勢,就像白千湖曾經做的那樣。
甚至爲了讓玉惜睡得更安穩,朔狐走得速度並不快,讓蘇已有種悠哉的感覺。
這個人如果不是真的這麼完美,大概就是根本不喜歡玉惜。綜合考慮,蘇已還是認爲答案偏向於前者,他再次感覺慚愧。和對白千湖說的不一樣,他感覺就算他全力以赴,也未見的能贏得了這個人。
朔狐很顯然對仙界不陌生,到地方後,他找了個隱蔽處讓蘇已看着玉惜,自行出外去打探情況同時獲取食物。
對於對方這樣勇於承擔責任的行爲,蘇已發自內心道了歉,他曾經懷疑過朔狐是個和白千湖一樣,滿腦子只有女人的昏庸之徒,他錯得太徹底了。
他們的旅途暫告一段落,安頓的事容後再敘,先把故事帶回妖山那邊。
“道士哥哥你這個比時空隧道還深的坑!”這個是辛苦一趟回妖山的小蝶,回了谷裡發現人去樓空,這一聲因爲除了仙妖和道士,其他人和物都聽不見,樹上棲息的小鳥紋絲不動繼續停腳歇息。
她去天師門跑了一圈,又去道家各個門派串了個門子,花了兩週時間做完這些回來,就只發現給她派任務的人已經不見了。
好在妖山到處都在大動工的感覺,小蝶很快找到了似乎在尋寶的一些妖,問了小白在哪裡。
“小白是誰?我們這裡有很多小白。”回答她的松鼠妖齜着牙直笑。
小蝶揮了揮手打掉煩悶,“我問的是你們現在的妖王大人,他不是隻白狐嗎?”
幾個人嘰嘰喳喳罵了她好一頓,小蝶抱頭鼠竄,要不是她現在還沒有復生,估計又要被殺一回。
“就憑你,還想見代妖王大人,滾——!”最後她被這樣氣力十足地話裡攜帶的氣吹到了十米之外。
在妖山晃盪的小蝶最後還是找到了頭緒,她遇到了那兩個之前在她租房的妖,這可真是他鄉遇故知,對方認出了她,沒有爲難就告訴了她去哪裡可以找到白千湖。
“什麼?去了仙界?”小蝶獲知此事,咬着手指甲驚訝,“你也要去嗎?能帶我去嗎?”
白千湖看了身側的芸一眼,小蝶也隨着他看過去,而後稍微躲到了他身後,她有些怕這種冷冰冰的美人,而且看起來小白似乎要聽這個人的意見,一定是舉足輕重的人。
芸並沒有回話。
“可以,不過要再過幾天我纔會出發。”白千湖也沒指望芸回話的樣子。其實他剛纔是在想,跟芸同行是有些沉悶,帶着小蝶熱鬧些,而且到時候能給玉惜找個伴。
他指派了所有人在妖山尋找封印,說法是前代妖王朔狐大人爲他們留了重要的寶藏在妖山,尋找到的人第一時間回報到他這裡,不得擅動。白千湖並不確信找不找得到,找到的會是什麼,是不是就是蘇已所謂的媒介,即便是,他還不知曉朔狐大人隱瞞此事的原因,也不打算誠實告知蘇已。
如果朔狐大人有不能打開結界的原因,那一定是跟玉惜有關,他更願意信任自己追隨多年的人。
小蝶接下來發現,小白的工作很多,但他只有一份是特別認真在看,就是芸遞給他的一份仙界大會發言內容整理。小蝶偷偷瞟過幾眼,感覺裡面列滿了天師門的惡行,通篇都是譴責之詞,不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公報私仇?
不喜歡道士哥哥,所以卯足了勁要在會上攻擊他的師門?這做法是不是太low了,萬一被知情人士拆穿不是超級不好下臺嗎?
不過她再想想自己前兩週做的事,又有些懷疑,這該不會是道士哥哥的主意吧?因爲她也做了類似的事,去天師門攪了一圈之後,她去其他同行那裡潑了髒水給天師門,成功挑起了他們的不滿和怒火,雖然小蝶覺得他們似乎都太容易被挑撥了,她根本都沒有多費力氣。
這樣想完,小蝶無聊趴在了白千湖辦公椅的扶手上,道士哥哥到底是要幹什麼,對自己師門很不滿?那爲什麼又讓她去給師門的人傳那些話?
她這個小腦袋就是太笨了,當時應該仔細問他的,怎麼會輕易被騙,他說等她回來告訴她,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