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溪待在自己的識海中,從未覺自己如此虛弱過,身上的能量彷彿被抽走一般,就連呼吸都覺得十分的費力。
她知道自己天生水體,只是單一的靈根,不似別人能同時修習多種靈性的內丹,其他屬性的術法也只能修習淺層,修爲雖然比別人高出許多,但平心而論,她自己的力量與同輩的弟子相差甚遠。自己的戰鬥力多半靠着劍靈與驅動《河圖》那不爲人知的怪異力量。白明溪的單一靈根修爲與五行靈根的君扶蘇相比差得太遠太遠。
白明溪坐在自己識海中的那座孤島上,周圍平靜而安寧,只是風輕雲淡的藍天白雲下,那座孤島已經被深藍色的海水淹沒。海水漫過了她的細腰,她只覺得渾身僵硬,四肢卻無法動彈,若她不動,這漫無邊際的海水便會一點一滴將她淹沒。
也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久,渾身冰涼的她睜開了眼睛,面前那一望無際的藍色世界讓她覺得異常的恐懼。
身體內再也凝聚不起一絲仙氣,她皺着眉宇而發力,可是卻使不出一絲力氣。
海水忽然又漲了一寸,漫到了她的胸口。
她又閉上眼睛,皺着眉宇念口訣,心領神會道:“一與六共宗居北方,因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二與七同道居南方,因地二生炎,天七成之;三與八爲朋居東方,因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四與九爲友居西方,因地四生金,天九成之;五與十同途,居中央,因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應她的召喚,五緯之星閃現在識海的空中,五行以軌道而行,木曰歲星,火曰熒惑星,土曰鎮星,金曰太白星,水曰辰星。按着《河圖》中的修法她陰陽八段次中坎段修爲已經盈*滿,按理不會出現氣虛的狀況。
只是她自己只知凡人修煉的修爲初級有七層,她雖然已經突破“凝”層,想要邁入“融”層,必須築基,卻不知自己如今遲遲未能邁進中級修爲,便是尚未築基成功。雖然是靠着《河圖》上的修煉之法穩紮穩打聚攏了靈氣,助她層層進階修爲,可要衝破進階“融”層,她丹田中的氣亦是不夠。
白明溪眉宇間深深地陷了下去,只感覺識海中的海水又悄然漲高了一層,已經漫延過她的下頷即將逼近她的鼻息。
她不知道這些海水從哪裡而來,當她第一次踏進識海中的時候,這片寧靜的天空下就有一片浩瀚無邊的海洋,海水時而拍浪,時而潮退,白明溪在修煉是看着潮起潮落煞爲平靜。
可如今這海水卻層層地吞噬着她,似乎要將她完全的淹沒。
她本是靈性水體,竟不能操縱這識海中的海水,甚至不能感到這海水中的水靈息,她不能調轉水中的靈氣,而自己的氣息卻不停地被它給吞噬。
海水又漲高了一層,終於將她徹底地淹沒。
“咕嚕。”她在海水中難受地吐出一口氣,腳下竟然一懸,身體只往下沉。
白明溪因爲無法呼吸而難受至極,身體卻猶如千斤重,不管自己如何掙扎只能看着自己裡那光鮮的海面越來越遠。
她心中一直反覆默唸着口訣,努力地用念力驅動着四周的水靈息。
黑暗的深海中忽然有藍光閃耀,白明溪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腳下竟然有一塊小小的藍色玉石,她伸手去捧起,那眼珠子般大小的玉石在海水中升起輝光。白明溪捧在眼前細看,那藍色的透明玉石上映出了她自己的眼睛。
那玉石被白明溪握在手中能感到它散發出來的暖意。微光一閃,白明溪冰涼的身體被暖意充盈,空空如也的丹田中竟重新充盈了氣息。
“內丹”兩個詞從白明溪的腦海中劃過。
白明溪默默閉上的雙眼,潛心運氣,果然感覺十分不同。丹田之內有暖流溢出,她稍微運氣便能充盈整個身體,僵硬的身體也變得靈活起來。
從前修煉時多半隻感到有冰涼之意從識海中流出,如今這暖意讓人感到格外的舒服。
白明溪驅動內力召喚方纔出現的玉石,那藍色的玉石閃過一陣藍光又驟然出現在她的手中,她運氣凝聚這海水的水靈,手中的玉石光芒一閃,四周出現了幾個巨大的漩渦,這廣闊無際的海水竟被玉石吸進了它那小小石體中。
周遭的海水皆備吸進,白明溪身子輕飄飄地落在了一塊巨石之上。
放眼望去,她的識海竟然是萬般嶙峋山崖絕壁。她閉上眼睛凝想,再次睜開時周圍又恢復了那孤島海水的景象。
她覺得十分神奇,盤腿坐下而息,那玉石卻浮進了她的眉心。白明溪覺得眉心間一陣滾燙,細細一碰,那感覺卻又消失了,只是丹田能充滿了力量。
靜下心來調息,平復那丹田內盈*滿的仙氣。
此時她終於完成了築基,邁進了“融身”一層,開始漫長的築丹修煉。
白明溪睜開眼睛時,覺得自己睡了一個飽覺,此時她的精神大好,擡起頭才發現自己在一個男子的背上。
玄日鬱悶地拖着被縛妖索束縛的沈鴻影氣道:“好狡猾的狐狸!你竟敢騙我?!”
他們本是要到山林境地中一處水靈息鼎盛的水源的,這沈鴻影帶的好路,竟把他們帶進了一個沼澤之地。沼澤不說,此處泥地怪異得很,生長的都是些奇樹異草。
玄日揹着白明溪不能在樹林中騰雲駕霧,那沈鴻影將他帶到了這個地方,眼見他身陷下去卻跑得比老鼠還快。幸好玄日扯住了縛妖索,將他一同拖下了沼澤。
沈鴻影見勢不妙狐狸身子趴着玄日的長腿,害怕自己也陷下去,他道:“這兒從前便是你說的水源之地,我離開山林境地千年,又怎會知它變得如何?”
玄日怒道:“那你跑那麼快?!”
沈鴻影翻着它的狐狸眼說道:“不跑跟着你一起陷下去嗎?”說着又伸出爪子扒着玄日的道袍往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