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明溪越發冰冷的眼神,閻肅又大笑起來,似乎捉弄她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他道:“別露出這樣一副表情,明明是你會錯了我的意思不是?怎麼樣?你是先讓我帶你去這裡的出口,還是先讓我去處理本族的事物?”
“既然是你們的內部的事情緊急,你便隨這個女子去看看吧。”白明溪推開閻肅的手,這個閻肅性情古怪,白明溪對他沒有什麼好感。
“哦?”白明溪的回答似乎有些出乎閻肅的意料,“人向來都是自私的,你竟然讓我先去處理本族事物,不怕會錯過離開這裡的時機,從此被困在這裡嗎?”
白明溪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道:“既然你說是靠我自己的力量出去,那又分什麼時機不時機。”
閻肅這次沒作弄她成功,不甘心地“切”了一聲,隨即拽過她的手臂,對身邊的女子吩咐吼道:“看什麼,還不帶路?”
女孩子被他粗暴地聲音吼回了神,連忙點頭垂手走在前面,眼神卻時不時地看向被閻肅拉着的白明溪。
白明溪想要掙開閻肅的手,誰知道他拽得很用力,她問道:“你要將我帶去何處?”
閻肅頭也不回地說道:“你身上那麼重的燒傷,自然是帶你去給大長老那裡看看是不是有治療的方法。我是這裡的主子,你是我的客人,總不能讓你帶着一身爛皮爛肉離開這裡。”
……爛皮爛肉什麼的,不能換個好聽點的詞麼?
白明溪靜靜地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閻肅,他似乎對她並沒有敵意,這倒是讓她微微放鬆了一些戒心。雖然言語傲慢而且不大中聽,但這個人卻給她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們離開屋子,在迴廊裡轉了幾圈,然後又進了一個大院。
白明溪趁此機會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卻發現此處異常之大,一個院落接着一個院落,所謂的皇宮大概就是如此。只是這裡與凡界不同,到處都被燒得熱烘烘的,而且寸草不生,因此顯得格外的荒涼。
他們又進了一個院子,那個院子很大里裡外外都佔滿了人,雖說是人形,可是他們的眼睛與人類是不同。
因爲人多,所以非常的混亂,老遠就能聽見議論不停的說話聲。
閻肅走進皺起了眉宇,揚聲道:“吵什麼!都給我閉嘴!”
他一開口院子裡頓時安靜得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這樣的威勢倒讓他看起來像一個主子,白明溪下意識地多看了他兩眼,然而卻撞見另一個女子的目光。白明溪順着視線望過去,看見正是那個給他們帶路的少女。那女孩子看見白明溪望過來,顯然被驚了一下,瞬間收回了目光低下頭去。
看見她眼睛的剎那,白明溪露出詫異的神情,與這裡秘妖的眼睛不同,那個女子是一個人類,有着和白明溪一樣的黑瞳黑眸。
給他們帶路的女子走進了人羣裡,院子裡的人給閻肅讓出了一條通往房間的路。房間的大門敞開着,閻肅拉着白明溪走了進去。一路上她能感到這些秘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火辣辣地又帶着無比的好奇與探究的意味。
他們走進去,房間裡的牀上躺着一個眼睛緊閉的年輕人,他頭髮的髮色與閻肅一樣都是耀眼的豔紅,只是一張臉慘白的可怕,看模樣應該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重病。
牀邊站着一個髮色微紅的老者,身上裹着長袍,一張臉躲在袍子下面,讓人看不清面容。
老者向閻肅行了個禮,“少主。”
只是閻肅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往牀上的人瞧了幾眼,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說道:“給他準備祭天大典。”
短短几個字卻嚇得老者跪在了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倒是門外的人聽見閻肅如此說,齊齊跪在了地上,口中喃喃地道:“大王子死了,大王子死了!”
似乎是在歡呼,又似乎是在悲慟,場面有些混亂讓白明溪搞不明白。
那給白明溪他們帶路的女子忽然跑出來跪在閻肅的面前,嚷求道:“少主,求你救救琢玉啊,琢玉現在還有着氣息,只是昏迷了過去。”
閻肅看見她顯然怒火中燒,冷聲道:“你不是會醫術嗎,這麼有能耐,你去救啊!若不是爲了找你,他現在也不是這一副鬼樣子。本少主又不是神仙,將死的人我可救不活!”
那女子頓時臉色慘白,眼眶裡溢滿了淚水,神情異常悲傷。
看見她眼裡的淚水,閻肅更是惱火道:“要哭滾到他身邊哭,明日就準備祭天!”
聽到這個結論,裡外一片悲慟的慟鳴聲,這吵鬧的場面讓白明溪有些頭痛。現在閻肅被一個女人和一個老人纏着也沒心情理會她,看着牀上那躺着的人,她一時好奇走了過去。
雖然五官面容與閻肅不太相似,但是白明溪還是猜測他大約是閻肅的什麼人。她碰了碰他的手,竟然是十分溫暖的。驚訝間擡手去探他的鼻息,果然還有氣息。也不知閻肅爲何斷定他已經沒救了。再將手搭載男子的脈搏上,奇怪的是這個男子的脈搏十分的微弱。白明溪在凝氣去探他的靈識,卻感覺不到他任何的氣息。
好怪的病。
白明溪靜靜地盯着那眼睛緊閉的男子好一會兒,心想也看了不少蘇譽的醫書,卻看不出這個男子的病狀。
若是蘇譽師兄在就好了。
她這麼想着,閻肅就走到了她的身邊,問道:“你懂醫術?”
她搖頭回答,道:“不懂,略知些皮毛而已。”
記得從前蘇譽師兄曾給過她幾粒丹藥,他說對她療傷治病、增進修爲很有幫助,只是她靠着《河圖》神兵修煉一直未曾用到。她在身上翻了翻,果然從懷裡的小錦囊中掏出一個異常精緻的小藥瓶。她扯掉塞蓋,裡面還能倒出幾粒玲瓏剔透的丹丸。順着丹丸還飄出一股清香的香氣,閻肅聞了聞,便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