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向來是個強者自強,弱者被欺的地方,何況修仙界是這樣弱肉強食的淨土,白明溪從小受盡別人的白眼,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她纔想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能保護自己,能保護別人。
這些靈墟派的弟子囂張跋扈的樣子實力看似不凡,若是雙方對峙起來,她白明溪以一對五便已失了優勢。只怕這晶瑩透亮的石子是個寶物,否則這些人也不會前來搶奪。
可是那老者被他們爲難也當真可憐,白明溪單是看着也有些於心不忍。
如此她硬聲道:“若是我打贏你們,你們便別在爲難他人。”
那靈墟派的少女嗤笑道:“就憑你一個黃毛丫頭就想打贏我們五人?你有本事打贏我單獨一人便不錯了!”
這少女這般說白明溪她也不逞強,老實點頭道:“我若能打贏你,你便放過這個老大爺。”
靈墟派的少女冷哼一聲道:“你有這個本事再說!”說罷她長指一揮,口中唸唸有詞,白明溪被憑空出現的火焰給團團圍住。
這火焰說來也怪異,平常的火焰都是紅黃色相交,這少女召喚出來的火焰竟然是黑紅色交間,與妖魔地府中的邪火相似。
在仙術上白明溪本就所學不深,如今見到這個奇異的鬼火頓時怔忪着不知如何操辦,若是四周有水還好,如今周圍空空如也,她又被火焰圍困,當真不知如何應對。
焦急之中她展開凝氣修爲將自己保護起來,她縱身一躍想要跳出包圍自己的黑色火焰圈,可試了幾次皆不成功。這黑色的詭異火焰已牢牢地將白明溪圈禁在中間,不管白明溪跳多高,這黑色的燃焰也會隨着白明溪的跳躍而長高。
若是不將它撲滅,白明溪根本無計可施。
只是在洞庭水宮的門外弟子所學之中,大多是淺層了心法,仙術極少涉及。別說白明溪尚未正式入門拜師,即便是水宮中真人的膝下弟子也不見得能將五行術法運用自如。
但她天生是個水靈性的妖異體質,蘇譽曾說她體內的水靈性極純,而且五行之中水性克火性,若是她修爲在這少女之上,她定不會被這邪異的火焰傷到分毫。
靈墟派的弟子看見白明溪在火焰中上躥下跳無招應對,人人皆是捧腹大笑,笑她自不量力,沒本事還充英雄救人。
不過白明溪也不惱,她向來與世無爭,即便被他人恥笑她也不覺丟臉和難爲情。好在靈墟派的少女見白明溪無招應對便只顧着自己得意,也未出其他招數爲難火圈裡的白明溪,只將她當作街邊擺弄雜藝的猴兒看。
這少女不出招數進一步爲難於她,白明溪便有了時間將自己能想到的法子在腦海中仔細斟酌一遍。
細想下來,她決定冒險試試突破火焰。
白明溪靜下心來將凝聚的氣息聚集在自身的周圍,手中半握着拳頭將凝氣轉爲凝力,她向圈外一躍,擦過黑色的火焰躍到了圈外。不過這黑色的火焰也並沒有白明溪想象中的滾燙,也不知是白明溪聚集的氣息起來作用還是如何,白明溪安然無恙的從火圈中躍出,而她手上也不曾閒着,將凝聚好的氣息之力擊向靈墟派的少女。那少女不曾想到她膽敢闖過火焰出來,被白明溪打了個措手不及,不想被白明溪的氣擊到便直接昏了過去。
靈墟派其他四人看見自己的師妹被擊暈,也不曾想到這笨拙的白明溪竟然有這樣的本事,瞬間義憤填膺地將白明溪團團圍住,要替自己的師妹出口惡氣。
楊老一直揪緊了心頭,看着這個爲他出頭的少女。然而靈墟派人多勢衆,白明溪一個瘦小的丫頭如何也敵不過,楊老不曾想自己也會連累他人,急忙將手中的那顆晶瑩透亮的石子塞進靈墟派弟子的手中,將白明溪拉往身後護着道:“這冰玄之鐵隨你們拿去,別在爲難這小姑娘了。”
靈墟派的弟子握着手裡的東西,臉色好看了些,卻不死心道:“傷了我們的師妹,就想如此了斷?”
楊老道:“這小姑娘一看便知是洞庭水宮初出茅廬的小弟子,各位又何必與一個小丫頭計較。她不知分寸出手重了點,你們大人有大量,這東西將當是給各位賠罪的吧……”
靈墟派弟子聽了楊老的話,很是受用面容上當即放寬了些,可口氣裡依然冷冰冰地道:“既當如此,那我們便大人有大量的放過你們。”說着便狠狠瞪了白明溪一眼,“下次再見小心點,得罪了我們靈墟派,便要將你們洞庭水宮夷爲平地。”
他們口出惡言,白明溪心中氣憤,想要回話卻又怕滋生事端。老人似乎也怕她氣不過說出什麼再得罪靈墟派的話來,拉着白明溪低聲囑咐道:“莫要逞口舌之快。”
靈墟派量白明溪也不敢得罪他們,便心滿意足地拿着東西離開了小茶館。
白明溪見他們已走,心裡萬分懊悔,她成事不足反而弄巧成拙,本想讓他們別爲難老人,最後卻是老人將東西送出替她賠罪。
白明溪抱歉道:“老人家真是對不住……”
楊老卻道:“姑娘莫要自責,我與這玄鐵本就緣淺,如今被人搶奪而去,此乃天意而爲。若是沒有你替老夫出頭,這東西遲早也會被搶走的。”
這老人說的都是寬慰白明溪話,只是白明溪本就對那玄鐵大有興趣,可如今已被搶奪而去,心中不大是滋味。
白明溪問:“老人家,那是個什麼寶物,那些人爲什麼來搶?”
老人道:“它是水靈石,天帶水性,這對常人來說也不算是個寶物,只是凡界少有,卻對修仙之人大有所用。這水靈石,又名冰玄之鐵,是一種奇異的鐵礦,仙家多用它來鑄煉兵器。”
兵器?
說起兵器,白明溪想起那日龍馬叼着這玄鐵來給她,莫不就是想要提點她鑄煉兵刃的?
白明溪問道:“老人家,這玄鐵在別處不能尋到了嗎?”
老人道:“此物本就稀少,老夫活了那麼久也僅見過三回。你若是問老夫何處找尋,這問題老夫回答不上來。姑娘可是想尋找這玄鐵?”
白明溪道:“我也從未見過這個東西,一時好奇而已。我今日來荊棘城只是想要尋個合手的兵器,方纔與我一同來的師兄走散了,被人羣擠到這裡才進來的。”
老人道:“姑娘若是要找尋兵器便到前方的匠鋪去,這荊棘城裡最出名的便是匠鋪,姑娘若是能找到上好礦石,找隨便一家鋪子便能給你打出上好的兵器出來。”
又說了兩三句話,白明溪便與楊老道別,自己往主街市前去。
這熱鬧的荊棘城裡隨意都能見到身穿道服的弟子,白明溪怕在街上又遇上靈墟派的弟子,盡選偏僻的小道走。
可她未走多久,前方一男一女的道服分外刺眼,古殤與尹天冰就在前方,只是魚龍混雜的街道上,他們也未能發現到白明溪。
她倒頭轉身就走,匆忙間也未看到身後的人,便與身後的人撞個滿懷。
她捂着鼻子急忙道歉說:“實在對不住……”擡頭一看,竟發現這男子有些眼熟,再看多幾眼,她驚訝道:“你是那個……”
玄日一身紫色布衣,穿在他的身上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拙劣之氣,反而顯得貴胄一身。
玄日打量了她幾眼,敲着她腦袋道:“你這小丫頭多日不見竟然變得如此毛躁,路也不看,這裡人來人往那麼多人,豈不是都要被你撞翻了?”
“我……”
玄日擺手道:“罷了罷了,不與你這小丫頭計較。幾月不見,你可還好?如何來到了這荊棘城的?”
白明溪回答道:“我今日與我師兄一同來的,不想與他走散了。”
玄日打量着她一身衣服,恍然道:“你已經是洞庭水宮的小弟子了,那日扶桑仙子告訴我們宮主你的去向,我纔好生鬆一口氣。”
白明溪擔憂道:“那日我被水流沖走,還擔心你的安危,方纔聽說靈墟派在青嶼幻宮找了不少麻煩,心裡一直在打鼓,如今看見你安好,我就放心了。”
玄日哼了一聲道:“靈墟派的小伎倆也不能奈我何,你這小丫頭的擔心是多餘的。”
白明溪看玄日遊刃有餘的樣子也不似在說大話,憑他是青嶼幻宮的大師兄,向來修爲也定是不弱。她還要說話,卻看見玄日警惕着周圍的動靜對她做了一個靜聲的手勢,便道:“這裡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罷便將白明溪帶進了一個茶樓,他找了一個偏僻、四周又無人的座位,讓茶小二上了兩壺茶,兩人也算敘敘舊。
玄日懶散的玩弄着茶杯,道:“你方纔說與你師兄來着荊棘城是爲了何事?”
白明溪將她在洞庭水宮的幾月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將方纔遇上幾個靈墟派的弟子的事情說了。
玄日看了看她竟笑道:“如此你便是想要這找冰玄之鐵作兵刃了?”
白明溪點點頭。
玄日不以爲然地道:“這好辦,我再替你從那靈墟派弟子的手裡將東西搶回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