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荷捶了幾下,手指都發紅了,裡面卻沒有半點動靜。
她靠在門上喘了幾口氣,想起來林樂會不會已經下班走人了。看着眼前空蕩蕩的走廊,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白蘇荷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有手機這個東西。
她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樂的號碼。
許峻已經跟着過來了,看見她在打電話,嘴角動了動,什麼都沒說。
他們兩個人之間,因爲林樂引起的爭吵已經夠多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做這種把小荷往林樂那邊推的蠢事了。
“喂,哪位?”
手機裡傳來的是林樂的聲音沒有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竟然不知道這是自己的號碼!白蘇荷不安地想着,難道他已經刪除了她的號碼?
“是我……”白蘇荷沮喪地小聲說話了,希望林樂給點面子,可別說聽不出來她是誰了。
那邊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後傳來冷冷的聲音:“我說過了,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干。”
“林樂,對不起,我知道我誤會你了,我知道我錯了,你要打要罰我都認了,你別這樣好不好?中午你故意讓許峻誤會的事情,我也不怪你了,你就原諒我吧,我們扯平好不好?”
白蘇荷覺得自己真是把自己兩輩子求人的本事都給用出來了,要知道上輩子她可是出了名的不善言辭。
聽白蘇荷提起中午發生的事情,電話那邊傳來一聲輕笑,然後電話就被直接掛斷了。
白蘇荷覺得自己像是在對着空氣說話一樣,感覺無比地挫敗!
她繼續打過去,關機。這傢伙關機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林樂這樣的態度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她說得那麼難聽,他肯定不會輕易原諒她了!
許峻這纔有機會問白蘇荷:“衛燕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荷,她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你原原本本來告訴我吧。”
白蘇荷這纔想起來,許峻也跟着自己莫名其妙地一路跑回來,他會不會又誤會啊?
所以才她還是原原本本把這件事的起因和結果詳細說給許峻聽。
許峻聽完之後。面色很複雜。林樂這樣的手段。算不得什麼光明磊落,但是,確實有效。對付衛燕這樣的人。道理良知什麼的是完全沒有用處的,只有這樣的方法纔會死死掐住她的七寸,讓她不敢妄動,只不過看樣子。衛燕還是沒有足夠地認識到她自己的危險,還敢不知死活地出來找事兒。
“小荷。委屈你了,你怎麼不跟我說呢?”許峻並不誤會白蘇荷對林樂有什麼想法,最多也就是那個混蛋一廂情願罷了,只是。他纔是小荷的男朋友,她有了事情,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這件事情還跟他有莫大的關係。
“我知道的那天,葛羽和林樂已經開始幫我解決了。許峻,你相信我,在我心裡,林樂就和葛羽是一樣的,我們真的什麼也沒有!”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許峻不由地攬住了一臉委屈的白蘇荷,安慰她:“放心吧,我再也不會吃這種飛醋了,既然林樂今天不想理你,以後再說好不好?我們先回家。”
許峻很想讓白蘇荷再也不要理林樂了,可是現在的情況和多年前驚人相似,他剛剛幫白蘇荷解決了麻煩,他既要白蘇荷跟他劃清界限,那樣只會引來白蘇荷的反彈。他已經吃夠了林樂帶來的苦頭,這一次,還是慢慢來吧。
白蘇荷無言地同意了。林樂的氣性還是很大的,這事情一時半會兒算是擱在他心裡了。
許峻再一次揹着白蘇荷回家了,白蘇荷白皙細嫩的腳丫子上沾滿了灰塵,有的地方都磨破了皮,許峻一邊心疼一邊驚醒,小荷她,何曾這樣衝動過?
林樂其實就坐在五樓的大陽臺上,俯視着寶樂宮的大門口。
白蘇荷像個傻瓜一樣拎着鞋子跑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看見了,現在許峻揹着她漸漸遠去,他也同樣看得見。
他似乎有些無聊地轉動着手裡的手機,覺得自己還是心太軟了,因爲這個不起眼的白癡變得面目全非了。
剛纔屏幕上明明閃爍着她的名字,自己卻要那麼彆扭地裝作不知道是誰,難道就爲了讓她更愧疚一點嗎?
她其實說的沒錯,他本身就是一個惡毒的人,但是面對她那樣的指責,他卻最終連一個“滾”字都沒捨得對她說。
她剛剛說“我們扯平好不好”,他可以想象得出她焦急的神情和委屈的嘴角弧度,差一點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還好,他當機立斷掐掉了電話。
他覺得自己變了,不像自己了。從前還可以接受她和許峻天長地久,祝福他們有個幸福的結局,可是現在,他看見許峻就忍不住心裡百般的不舒服……
他不想再這樣了,他得好好想想才行……
接下來的幾天,林樂繼續玩失蹤,白蘇荷竟然想盡各種辦法都逮不到他的人,這件事情遲遲沒有解決。
而另一件她沒想過能很快解決的事情卻找上了門來。
寶樂宮附近的咖啡廳,李月很是優雅地坐在卡座裡,看到白蘇荷出現的時候,還很禮貌地招呼她:“你來了。”
如果從來沒見過李月對她破口大罵的刻薄樣子,沒有體會過李月的跋扈囂張,她一定會以爲這只是一個慈和的長輩想要跟她來一個溫馨的聚會。
白蘇荷看了看四周,許家其他的人一個都沒有,只有李月一個人。
李月約她出來,說要把訂婚那天樊康康胡說的那些事情說明白,她以爲許家的人都會來,沒想到竟然連許恆志都沒有來。
等白蘇荷坐下來,李月醞釀了一下,很快開門見山地說了:“小荷,你在我們家生活了十年,你也知道,我們是你的監護人。”
白蘇荷很敏銳地發現,李月不再口口聲聲地說“我們許家養了你十年”了,而是成了“在我們家生活了十年”。這兩句話乍一聽意思是差不多的,但是對於凡事較真的李月來說,可絕對是天差地別的。
“當初,你的爸媽確實是留下了一些財產,但是並不多,而且,要等到你成年以後纔可以交給你。”
李月的解釋很正常,但是最不正常的卻是白蘇荷這十年的待遇。按照道理說,沒有哪個做父母的會在自己過世的情況下,有心力去叮囑這些,卻沒有心力去安排好孩子的生活,讓別人白白養她十年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