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眼中的陳笑是什麼樣子的?
天天無所事事閒不住,一有機會就賣力作大死,賣賣萌,搞搞事,總之,就是沒有目標,也沒有夢想,哪裡好玩就去哪裡......相比於智商,情商和社會經驗都低的像是個孩子。再加上不愛用血清,所以身體素質弱的一批,除了對槍械瞭解一點之外,其餘的作戰武器也最多就停留在“知道是幹什麼的”這個階段。
這樣的一個人,相比與基金會重點培養的白熊,或者是被神秘組織賦予了重要使命的林凡,都差的老遠,簡直就像是一個故事中的配角一樣......
而真正的陳笑......他也真的就是這個B樣。
他似乎對大多數故事中的人所追求的東西都毫不在意,他也不想去尋找那些超越常人的力量,也不樂意去追求更高的生命意義,拯救世界或者尋求真理這種事情更是讓他提不起一丁點的興趣,就彷彿那些東西,他早已厭倦了一樣。
呵,這麼一個讓人一巴掌就能拍牆裡扣都扣不下來的人,竟然厭倦了這些?
簡直就是笑話。
嗯……誰知道呢。
……
不過說回來,他也並不是無聊到喝涼水等尿的地步,他也有在做一些事情。
就像是白熊所說的,陳笑在查。查自己,查過去,查那些消失的記憶。
“我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對於一個記憶一片空白的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他當然會查,雖然他的腦子裡有一塊禁區……讓他無法觸碰,無法思考。
但是,那並不能隱藏什麼。
就像是黑洞一樣……我們無法看到它,因爲它連光線都會吞噬,但卻還是能看到它……因爲,我們能看到它之外的東西。
陳笑也是如此,他雖然看不到那些被封印的東西,但是,他已經從很多其他的事情中,勾勒出了禁區的輪廓。
……
……
陳笑的記憶,起始於半年前……在一個精神病院裡醒來,猶如一個生而知之的新鮮生命剛剛孵化出來,沒有以往的任何記憶,卻擁有無數正常人永遠不會擁有的知識。
這些知識太過雜亂,沒有任何的關聯,就像是胡亂從知識的海洋中抽出幾灘水,之後灌進一個大鋼裡一頓攪和一樣。
他知道怎麼用一次性吸管和衛生紙去殺一個人並且僞裝成自殺,也知道剖開將死之人的胸膛後,如何擠壓心臟纔會讓其重新跳動。他能清晰的從一個人的毛髮推斷出他的家庭住址,也能只靠感知測算出交通工具的行進距離和速度。他腦子裡有極其精細的各個大陸板塊模版,還有鐘錶構架的手工安裝流程。他能分辨出各種系列口紅的色號,也可以從本子的畫風辨識出它們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總之,這些亂七八糟的知識,對於一個長期穿着束縛衣,被關在單人病房裡十多年未見過外面世界的重症精神病患者來說,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陳笑看過自己的病例檔案。也追查過很多相關的線索,這些事情在一個基金會外勤人員的權限眼中,簡直易如反掌,但是他所得到的答案也和白熊得到的一樣。
那就是……順理成章,毫無疑點,細緻入微,像是故意擺在那裡等着人去挖掘一樣。所以陳笑也沒有再追查下去,他知道那已經沒有絲毫意義了,這一切只會越查越真實
而他所懷疑的,已經是真實本身了。
那麼,這種細微到極點的真實性就像是一道道圍牆,將陳笑牢牢的封鎖在了既定的故事之中,所以他只能放棄,轉而將視線投向了自己。
……
那麼就說說陳笑本身吧,前面已經說了他那個包羅萬象卻極不實用的腦袋,我們再來說說這具身體……這身體可真是和“新鮮”這個詞一點不沾邊。瘦弱,蒼白,萎縮的肌肉和彎曲的脊柱,堆砌成一個削瘦,佝僂的形象,甚至不如那些食不果腹的乞討者。
但是,陳笑對這具身體並不反感……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一個失去了記憶的人才會對此有體會,很舒服的視野高低,很熟悉的步伐寬度,每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每一個下意識的指令,都和自己的身體極爲配套。他能模擬出奔跑時迎着風的感覺,也能想象到捱揍時保護關鍵部位時的肢體動作。伸出胳膊就應該是那麼遠,跳起來就應該是那麼高,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融在意識的深處,不會隨着記憶的消失而有多大的改變。
這說明,此刻的自己,應該就是自己。這是句很彆扭的話,但是大家應該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但是,也有不同
比如嘴角的那兩道疤痕......
從嘴角,一直延伸到腮邊,隨着肌肉的拉抻甚至能直達耳根。這兩道疤痕......很彆扭,很難受,說話,吃飯,照鏡子,反正它根本不應該屬於自己的身體,卻不知爲何,與自己緊密的融合在了一起,像是某種無法扔掉的圖騰,烙印在了臉上,連修復倉強大的治癒能力都無法消除它。
同樣彆扭的,還有舔舐嘴脣的動作,偶爾下意識的尖笑,還有閒着無聊是總莫名其妙的嚼幾下自己的舌頭......等等,這些動作他雖然做起來也沒有任何的違和感......但是,他知道這些不屬於自己,而是一個看不見的力量,偷偷的滲入自己的靈魂之中所遺留下的痕跡。
“我......到底是誰?”
或者說
“我......還是不是隻是我?”
陳笑在這個問題上,已經探索了有一段距離了。
第一次......自己還是一個所謂的“志願者”的時候,在孤兒院門口......那是一個記憶的缺口,一陣恍惚感之前,自己一切都很正常,而那之後,自己的手已經幾近骨折的狀態,當時,他把這個歸結爲自己的精神病發作。
接下來,在基金會的D級收容區裡,那個再也沒有露過面的吃記憶老頭,還有急劇減少的警衛數量,這些細節陳笑不可能沒有注意到,而且他現在已經很確信,這些......都和自己有關。
金鼎大廈頂層那被炸開的牆面,漫天血肉之中睜開的巨眼,收容C-207送往異常研究所的路上,每個無法探知的思維禁區內,似乎都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這些事情......都和自己有關。
所以......我在那些恍惚之間到底幹了什麼?他不論如何都沒有查到,那些記錄被更高層層次的力量隱藏的嚴嚴實實。
......有人不想讓自己知道,
這是很容易就能猜到的事情~
但是,似乎還有人想告訴自己真相。
比如那個很久沒有露過面的,自稱爲作家的女人。
陳笑很確信,當她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很多謎題就都會解開了。
嘿嘿嘿......
他輕聲的笑了笑,這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再等等,再等等......誰都知道,忍耐的越久,快感就會越強烈。
突然!
“嗡”
陳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緊接着
又震動了一下
“嗡嗡嗡嗡嗡——————”
震動開始一下接着一下的持續,震得陳笑的褲襠發麻~
“搞什麼啊?”陳笑嘟囔着,他可不會沉浸在這種異樣的感覺之中,趕緊掏出了手機。
緊接着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