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容雪衣心裡其實是有些害怕的,她怕墨琰這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她坐在他的身邊聽了半晌,聽到他的呼吸聲輕柔錦長,知道他今日應該又安然度過了一次病發。
只是這一次他能平安無事,那麼下次呢?下下次呢?
對於這往後的事情,容雪衣此時其實不敢想。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裡有些無可奈何,頭微微低下,原本應該歡喜無比的洞房花燭夜,對此時的她而言卻變得那麼的沉重。
她的眼裡透出了一分無可奈何,心裡又生出了幾分難過,饒是她的心志再堅定,在這一刻也顯得有那麼幾分軟弱了。
她的手輕輕撫地墨琰的眉眼,她不知道還能這樣撫她的眉眼多少次,但是對她而言,不管往後如何,至少他此時還在她的身邊。
墨琰病發的事情司寇君燁和夏雨也知曉了,兩人站在門外對視了一眼,眼裡都透出了幾分憂傷,天意弄人,那麼相愛的一對壁人,老天爺卻如此折騰他們,實在是讓人心疼。
船行駛的速度非常快,之前容雪衣等人從蒼平山趕到宋秦時走的是天險山脈,當時衆人幾乎走了一個來月,這中間很多時候是山道險阻,他們前行的速度很慢。
而他們這一次從清沅江順流而言,速度比起之前來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僅僅只有三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從天險山脈裡走了出來。
再往前行,河道變得更寬,但是水卻不如在天險山脈中深了,那巨大的潛水艇是不能再潛在水裡了,司寇君燁把船從河裡駛了水面,將帆揚起,船行的速度竟也不慢。
而此時,夜無雨和丁二疤等人只怕還沒有到達這裡。
容雪衣知這裡離蒼平山已經不遠,到了那裡之後,就有墨琰的一衆暗衛接應,就不再怕秦蝶衣來找他們的麻煩了。
她心裡擔心墨琰的病情,於是便讓司寇君燁將船停在岸邊,她和墨琰直接去北燕,所有的東西都由司寇君燁送到蒼平山。
對司寇君燁而言,容雪衣和墨琰的決定就變得極爲信任了,因爲那一船的珍寶實在是寶貴至極,擁有這些,便相當於擁有了一個小型國家的財富,可是此時容雪衣卻如此輕易的就將這些託付於他,這需要極大的胸襟和氣魄。
人和人之間相處是相對的,容雪衣這樣的信任對他而言是極爲難得的,於是他也不推辭,只道:“王爺和王妃這一次去北燕路途遙遠,怕有些兇險,你們千萬要小心。”
容雪衣的嘴角微勾道:“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這所有的一切就拜託你了!”
司冠君燁淺笑道:“王妃放心,燁定不負所托。”
容雪衣輕輕一笑,墨琰淡聲道:“你會傳信給你父親,他應該知道你在這裡,不會爲你擔心。”
這本是極爲簡單的一句話,乍一聽也聽不出太多的端倪來,但是司寇君燁還是愣了一下,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