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收拾一下壞情緒,走到梧桐樹前,伸手摘了一枚嫩嫩的葉子,把它夾到日記裡。記住這個美麗的春天。
欣然站在那裡,看着重淡然地離開,沒有說再見,她從那緩緩的身影裡,看到一個男孩綿綿的憂傷。
重越是恨,越是證明他放不下,在心靈的深處,一直記憶着那愛情的起點。那段青春年少的中學歲月,是落紅這美麗的女神,吸引着他不懈努力。一直走進大學,走到今天。
落紅只一句,無法想象我們的未來。卻深深地刺傷了重的心,只是一封信,都讓他這麼瘋狂,那不是恨,是愛呀!這種奇怪的心裡有誰知曉?
可是,這斷裂的情絲,是不可能修復的。這份最漫長,最堅實的愛,就是自己的影子,永遠也不會消失。但影子終究是影子,永遠也不會變成真正的自己。所以不管你去塵封,還是去焚燒,他都以灰色的調子,瀰漫在你的生命裡。
重趴在牀上,癡癡地望着窗外。聽着那傷感音樂:
“天使也一樣也一樣會受傷
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來扛
某年某月的傷此時此刻遺忘
我會在你身旁到地老天荒
天使和你一樣也一樣會受傷
看着你的淚光痛在我胸膛
不管風雨多狂我是你溫柔的避風港
我的愛只因爲你而發光”
突然,一陣敲門聲過後,奇爬到了康的牀上道:“教授,把美拿下了?”
重從朦朧裡清醒過來,笑笑道:“拿下,她差點把我吃了。”
奇來了神道:“怎麼,她太猛烈吃不消了?”
重道:“她上來就要吻我,可把我嚇壞了。”
奇道:“她那是嚇你的,逗你玩哪!這回知道啥叫辣妹了吧!”
重道:“她應該很愛你的,只是埋藏在心底,不能說。”
奇道:“不會,她可是最瘋狂的,沒有她不敢說的。”
重道:“我覺得她很孤獨,又不敢愛,所以用表面的瘋狂,掩飾自己的懦弱。”
奇道:“看來你這一面沒白見呀?”
重道:“我覺得你該善待她,如果不是愛,你就遠離她吧!”
奇道:“我們沒有傷害。”
重道:“你想,你有女朋友。她在你身邊,算什麼,能得到什麼?”
奇道:“她也很開心呀,我也很開心呀!”
重道:“你得到的開心,是路過時,輕撫一下路邊的小花,茶餘飯後的潤色。而小花,卻是一生的凝望。你不能分給她愛,就不要招惹人家,留給人家的是奢望與無奈。”
奇道:“我說教授,看來你對愛情的理解有一套呀!咱哥倆得好好聊聊。”
重道:“是人之常情。”
奇道:“你談過戀愛嗎?”
重道:“初級階段,害怕傷害,沒有大的發展。談戀愛,就是一生一世的不離不棄。我不想把最珍貴的情感,輕易地說出口。”
奇道:“教授,我沒別的,我跟你觀點不同。我覺得這個愛吧,就得說。是愛,就要大膽地表達,要不人家哪知道呀?現在生活節奏多快呀,你說出來,節省多少時間?”
重道:“愛情能搞快節奏嗎?你看現在的閃婚閃離,這就是快節奏的結果。我覺得這談戀愛就是釀酒,時間越長,就越香醇。”
奇道:“我不同意你的比喻,我覺得愛情應該如釣魚,你掛上香餌,同意就咬鉤,不同意一邊去。哪有兜來兜去的,一天沒釣到一條,耗了時間,浪費了機會。”
重道:“我覺得咱們的立場,不一樣。你是站在男生的立場,我是站在女生的立場。所以觀點就不同。我給你講兩個故事,是我在雜誌上看的。第一個故事,一個女孩考驗男孩有多愛她,就問男孩有一個饅頭,怎麼辦?男孩說,一人一半。女孩有些失望,就接着問他,假如只有半個饅頭呢?男孩沒有思索道,一人一半。女孩更加失望了,但不甘心,就繼續問,那只有一小塊饅頭呢?男孩說,我吃。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女孩非常生氣,站在那裡哭泣。過了半個小時,男孩一瘸一拐地回來了,把一塊熱騰騰的烤肉,送到女孩手裡。女孩笑了,正要追問男孩哪來的肉。男孩說,是自己抓了一條狗,砍了一塊肉。
女孩就信了,挽着男孩的手臂,放心地離開了。你知道肉是哪來的嗎?”
奇笑着說:“是男孩自己腿上的肉。”
重道:“不愧是戀愛高手。我們可以看出女孩很關心男孩有多愛她,但是最終她不知道男孩愛他超過了自己的生命。但這一切,女孩恐怕一生都不可能懂。但是男孩讓女孩這樣幸福地活過一生。這就是戀愛中的犧牲精神。第二個故事,就有些誇張了,一對戀人去雪山旅行,遇到了雪崩,被埋到了冰洞裡。女孩幾乎被凍僵了,男孩脫了外衣給女孩蓋在了身上,女孩溫暖地笑了。女孩說餓了,男孩說你好好睡一覺我給你找吃的。女孩醒來時,男孩把香噴噴的烤肉送到了她嘴邊。女孩幸福地笑了。不知過了幾個小時,女孩說我又餓了。男孩還是讓女孩先睡,女孩很聽話,因爲有了男孩在身邊她不怕。醒來時,男孩又給她拿來了美味的烤肉。女孩在男孩的鼓勵照顧下,活到了營救人員的到來。男孩朝女孩笑笑跟着營救隊出了冰洞。女孩高興地哭了因爲他們得救了。可是營救隊員掀開女孩的衣服時,驚呆了,衣服下竟是一副白骨。女孩沒有了之前的幸福,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後,死去了。冰冷而孤獨的死去。你覺得這個故事如何?”
奇道:“教授,你講得太恐怖了。我不懂。”
重道:“這雖然只是個故事,但是揭示出當今一種錯誤的愛情觀,就是索取主義。等到被索取的一方一無所有時,就是他離開時。”
奇點點頭,道:“這麼說,我就是後者,索取主義。”
重道:“沒有那麼嚴重,但是你有在美身上索取的傾向,等美想在你這裡得到愛的時候,你就會離開。”
奇道:“你說得都有道理,只是現在是個開放的社會,你看這些女生,大一時,天然淳樸,大二時,蠢蠢欲動,大三時,百花齊放,大四時,瘋狂亂愛。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論,還是順其自然吧!”
重道:“我說不過你,還一套一套的。”
語聲剛畢,傳來了急速的敲門聲,重打開門時,豪氣喘吁吁地道:“大事不好了,有三個小混混,把俊給打了,毅抓住了一個,正糾纏呢!快叫些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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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叫奇和豪先幫毅周旋,然後衝到樓道里,大喊道:“中文系的兄弟們,把馬紮拿出來,集合了。”
瞬間,整個樓道的人每人那個馬紮集中在一起,那是一呼百應的架勢。重的正義感被激發出來,大聲道:“有三個小混混把俊給打了,竟敢欺負咱們外鄉人,好好教訓教訓他們。”重說完,只一個手勢,大家氣勢洶洶地下了樓。
出了宿舍門口,馬路東側集中了很多人,重帶着大部隊進入。眼前,三個光着上身的小子,正揪着毅的衣服扭打,而俊呢,站在一旁抽泣。重既痛恨三個混混的仗勢欺人,更痛恨俊的不爭氣。
重大喊道:“兄弟們,把他們包圍起來。”
馬路邊迅速圍成了個大圓圈,三個小混混成了黑黑的圓心。重走近圓心,拍拍個高的混混道:“哥們,我同學怎麼傷着你了。”
那個混混一把甩開重的手道:“怎麼着,我就朝他要點錢,他不給,我就動手了。”
重道:“沒有王法了,你們這可是犯罪。”
另外兩個朝重擁過來,道:“我們就犯罪了,怎麼了?”
重一揮手,大圓圈變成了一個小圓圈,三人馬上變了臉色。高個子道:“兄弟,今天是我們不對,你說怎麼辦吧?”
重道:“你們打了人得付醫藥費,俊你還有什麼損失?”
俊道:“他們把我眼鏡給打壞了,三百元新配的。”
重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就出四百元吧!”
兩個矮個子小混混朝高個子使個眼神,於是高個子道:“我們沒錢,得回去取。”
重道:“你回去取,他們兩個留下。”
高個子道:“我們得均攤,都得回去拿。”
重一看這三小子要開溜呀,就給奇使個眼色,奇就退出圈子,給輔導員打電話去了。
三人摸摸腦勺轉身就要跑,重一把抓住一個,死不鬆手。毅一把拉住高個子。另一個衝出包圍圈玩命地跑,康見事不好,使出他的飛毛腿神功,三下兩下就追上了,給揪了回來,口裡還說着:“小子跟我比速度,沒門。”
重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該賠錢賠錢,就了事。還想逃呀,我看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奇和豪也進了圓心,高個子求饒道:“我們不跑了,我去拿錢。”
康和毅害怕他耍花招,就跟了去。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都不見回來,重琢磨肯定是出問題了,奇走過來耳語道:“輔導員說只要我們有理,不行就收拾他們。一會兒警察就到了。”
重害怕康和毅出意外,就說:“你帶着我們去你們老大家裡,多派幾個人跟去。”他們剛要出發,輔導員領着警察來了。輔導員說:“就他們幾個呀?”
重道:“就是這兩個,另一個去拿錢了。”警察三下五除二就給兩個混混帶上了手銬。兩人跪地求饒。
這時,康和毅回來了,道:“那小子真賊,上了樓就不下來了。”
重道:“你們該跟他上樓。”
警察道:“不用急。這不還有兩個嗎!”
重道:“你們老大已經把你們給拋棄了,還不交代。”
警察道:“你們兩個上車,我們和你去取錢。最好老實點。你們大夥散了吧。我們錄完口供,明天把錢給你們送到學校。”
大家四散去了,重拍拍俊的肩膀道:“兄弟沒事吧!”
俊點點頭,但是臉色還是煞白。毅和康道:“教授還真有兩下子。”
豪道:“沒想到,教授平時文質彬彬的,這一有事還真上呀!”
欣然跑過來道:“剛纔可把我嚇壞了,你咋比我還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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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聽着大家喋喋不休的褒獎,堅定地說了一句:“有強人出沒,就有豪俠出現。”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