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三番五次當着別人的面聲稱任娜娜是他的戀人,任娜娜一直以爲羅玉寒耍貧嘴,並沒有當回事。打心眼裡說,任娜娜確實對羅玉寒有好感,但還沒有達到喜歡的境界,現在只有兩人單獨相處,任娜娜必須把話和羅玉寒講清楚,於是從側面問道:“羅玉寒,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你說呢?”羅玉寒並沒有直接回答任娜娜,反問了一句。
任娜娜本想從羅玉寒這兒探底,沒想到羅玉寒反而把球踢了回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低着頭,摳弄着自己的指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地說:“有句話我一直說不出口,但我如果現在不說出來,只怕以後你會產生更大的誤會……”
羅玉寒似乎知道任娜娜想說什麼,連忙擺擺手,打斷了任娜娜,笑着說:“警花姐,你多慮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沒家沒業,孤苦伶仃,身份卑微,你放心,即使你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上你的。”
任娜娜聽羅玉寒把自己說的如此不堪,不由連連擺手,說:“不不不,你沒那麼差,首先你長相俊美,性格開朗,溫情善良,行俠仗義;其次你腦子靈活,反應敏捷,再其次你……”
任娜娜扳着指頭,情緒激動地列舉着羅玉寒的優點。羅玉寒抓住任娜娜的小手,打斷了她的發言,盯着任娜娜的眼睛,說:“既然如此,你爲什麼就不能喜歡我呢。”
任娜娜這才明白自己又中了羅玉寒的圈套,不由嗔怪道:“羅玉寒,原來你在暗算我。”
“你見過有拿兩百萬暗算人的麼?”
“這……”
“不說了,折騰了一個晚上,我也該回去睡覺了,你也該休息一會兒。”羅玉寒鬆開了任娜娜的手,轉身想離開。
羅玉寒剛轉過身子,任娜娜突然後面抱住了羅玉寒,把頭貼在羅玉寒的脊樑上,輕聲地說:“玉寒兄弟,你失去記憶,無家可歸,現在我也是有家難回,成了孤家寡人,要不是你今天出手,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要鄭重地謝謝你。”
任娜娜臉上火辣辣的,炙熱的溫度傳遞到羅玉寒的脊樑,這種溫暖一直滲透到羅玉寒的內心深處,大大激發了他久久埋藏在心底的孤獨和柔情,他掰開了任娜娜的手,緩緩地轉過身來,情不自禁地把任娜娜摟在懷裡。而任娜娜並沒有拒絕。
兩人就這樣相擁着,如同兩尊傑出的雕刻家靈感頓顯時隨手雕刻出來的一對情侶雕塑。羅玉寒真的希望,兩人就這樣擁着,沒有外界的打擾,沒有紅塵的煩擾,沒有利益吸引和衝突的慾望,天長地久,一直到海枯石爛。
鐘聲響起,驚擾了兩人美好的夢境,羅玉寒擡頭看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他鬆開了任娜娜,無限溫情地低聲地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我真的該回去了,你也該休息一會兒。從咱們認識以來,我一直叫你警花姐,這種稱呼我會一直延續下去,所以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羅玉寒轉身,昂首挺胸,朝門口走去。任娜娜望着羅玉寒高大偉岸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喊道:“某一天,等我能接受你的時候,也許我希望我能改變我姐姐的身份。”
羅玉寒開門走進客廳,前後喊了沙如雪和夏怡晴的名字,但沒得到任何一個人的迴應,知道兩人懶蟲還在睡覺,就悄悄就走進自己的臥室。
麻袋裡依然鼓囊囊的,只是牀上散落着一堆鈔票。羅玉寒重新整理了鈔票,經初步清點,除了給任娜娜拿去的兩百萬,還剩三千四百多萬。他現在開始考慮如何存放這筆數額極大的錢。
沙如雪希望羅玉寒把這筆錢存放到她老爸的公司,羅玉寒肯定不會接受。商人重利輕感情,和商人打交道羅玉寒不放心,他必須掌控自己的命運,而金錢是掌控命運最好的方式。更爲重要的是,羅玉寒對沙如雪的提議極爲反感,這足以說明,富家出身的沙如雪把錢看得很重。羅玉寒雖然也喜歡錢,但他認爲錢是爲人服務的,人不該爲了錢而失去了人格。
經過慎重考慮,羅玉寒認爲把錢存放到銀行最爲保險。
九點多鐘,羅玉寒肩上扛着一個麻袋,兩手分別提着兩個蛇皮袋出現在銀行門口,他推開玻璃門剛走進去銀行大堂,一位年輕的保安就攔住了他的去路,鄭重其事地問道:“這位先生,請問你這麻袋裡裝的是什麼。”
“辦理業務,存錢。”羅玉寒回答道。
“你麻袋裡裝的都是錢?”保安雖然心平氣和的,但羅玉寒看到他臉上的不屑。
“你認爲這裡裝的是廢紙麼?”
銀行剛開門不久,人多嘴雜,整個大堂鬧哄哄的,保安只聽到了廢紙兩個字,以爲麻袋裡裝的全是廢紙,就冷冰冰地說:“喂,這裡是銀行,不是廢品收購站,你來錯地方了。”
保安的聲音很高,等待辦理業務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到羅玉寒身上。
“看着小夥子挺正常的,怎麼連銀行和廢品站都分不清楚。”有人小聲地議論道。
“看人不能只看外貌和長相,有的人看着伶俐,其實這裡有問題。”一位中年婦女指着自己的腦袋,毫無顧忌地說。
羅玉寒肩膀一歪,麻袋重重地落到了地板上,同時鬆開兩個蛇皮袋,彎腰先解開麻袋口,抓着麻袋底部往上一提,呼啦一聲,整捆的鈔票散落了一地。
“哇塞,不是廢紙,全部是錢耶。”有人驚呼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看這夥子五官端正,紅光滿面的,一身正氣,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說話的正是剛纔議論羅玉寒腦袋有問題的中年婦女。
保安沒想到羅玉寒竟然是個大客戶,朝羅玉寒陪笑臉,又扭頭喊道:“王經理,快來呀,有大客戶。”
五臺驗鈔機足足工作了兩個多小時,才點清了羅玉寒的錢數,一共是三千四百二十九萬。
可是,當工作人員向要羅玉寒索要身份證時,羅玉寒卻漲紅了臉,說他沒有身份證。而沒有身份證就不能辦理銀行存款,這是硬性規定,任何人不能破壞。
羅玉寒扛着麻袋走出銀行大門準備打個車,打道回府。
“哈魯,羅玉寒。”
旁邊傳來一個女聲。羅玉寒扭過頭,只見離他不遠處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正朝他快步走來。
一襲無領米黃色裙子裹在身上款款有致,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有節奏地敲擊着路面。梧桐影子稀疏,斑駁的陽光灑在女孩的身上,魅影如畫。眨眼間,女孩子就來到羅玉寒面前。
“羅玉寒,好久不見了,你還好麼?”
姑娘看着羅玉寒,笑盈盈地問道。
姑娘站在陽光裡,太陽耀眼,羅玉寒看不清姑娘的臉。
“請問你是幾班的呀?”羅玉寒以爲這位姑娘是實驗中學的同學。
“什麼幾班的,我是安梅呀。”姑娘說。
“是你呀,你變了很多呀,我差點就沒認出來。”羅玉寒尷尬地笑着說。
“你上次幫了我,給我那麼多錢,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安梅高興地說。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你從銀行裡扛個麻袋出來,不會是錢吧。”安梅問道。
“沒錯呀,就是錢,”羅玉寒解釋道,“我本來是來存錢的,可我沒身份證,他們數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
“原來這樣呀。”
“你現在幹什麼呢,還在超市上班麼?”羅玉寒問道。
“不,改行了,給人按摩總是遭到不懷好意的男人們的騷擾,超市上班錢太少了,我現在做房地產銷售。”
安梅的話提醒了羅玉寒。既然這些錢不能存放銀行,那就買一套房子吧,權當是洗錢了。
安梅感覺羅玉寒的主意不錯,於是直接把羅玉寒帶到了隔壁的工作臺。
安梅銷售的房子位於濱河公園,全部是別墅,屬於高檔別墅區,羅玉寒簡單看了別墅的位置和設計,在安梅的建議下購買了一座豪宅,幾乎花去了麻袋裡的錢。
可是,到簽訂合同的時候,身份證再次成爲羅玉寒的障礙。
一個電話打給了任娜娜,半個小時候,任娜娜出現在羅玉寒身邊。
當任娜娜聽說羅玉寒希望借用她的身份證買一棟別墅時,任娜娜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竟然當着安梅的面拍着羅玉寒的肩膀,說:“玉寒老弟你放心,我任娜娜身爲警察,絕不會因爲房產證上寫着我的名字就賴了你的房子,等你有了自己的身份證,我馬上把房子過戶給你。”
羅玉寒不以爲意第笑笑,說:“警花姐,你沒必要向我表白,如果我不信任你,就不會把你叫來了。不僅如此,我還要以你的名義把剩下的錢存進隔壁銀行。”
“好的,玉寒老弟的話就是聖旨,你指哪兒我打哪兒,絕對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