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不知道爲什麼張然會問這個問題。我自認爲表現還算得體，也沒有什麼急功近利的做法，爲什麼他會這麼問呢？
“不好意思張哥，我不太懂你是什麼意思。”我看着張然的眼睛回答，顯示自己坦蕩蕩。
張然深吸一口煙，說道：“其實你的工作性質我懂，就是用盡一切方法讓客戶把廣告費掏了就行，這個我理解。而且很可能爲了促進合作，也會給我不少回扣。李王，說實話，我現在手頭上也缺錢。你要是問我對這些錢動不動心，我會給你個肯定的回答。要是不動心那就是放屁！但這錢我不能拿！”
我正想解釋些什麼，但被他揮手打斷了。
“你先別說話，可能是我誤解你了，但先讓我把話說完。李王，我原來在靜情的工作內情多少你也知道一些，是空有一身本領卻得不到老闆的認可啊。我一個小打工的，還是需要一個平臺來發揮能力，纔有可能有更高的職位和收入啊。現在衛總把我挖來，給了我平臺，給了我權力，把宣傳這攤事兒交給我。從心裡來講，衛總就是我的貴人，是我的恩人啊！”
“我現在是把奧致這份工作當成事業的起點了，就是要證明自己確實是有能力，是可以乾點事情的。所以現在的工作一切都要從實效出發，不會有任何私心。李王咱倆關係不錯，但如果讓我發現你把我往溝裡帶，純粹是爲了多拿廣告費而出了不合適的方案的話，咱倆的關係立馬就完了。”
我搖搖頭，正要解釋，他又用眼神制止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網絡方面，尤其是你們美居網的核心資源方面，我是真的沒你清楚。網絡很重要，這點我非常認可。但究竟怎麼推廣？用哪些營銷組合方式？你們美居哪些城市做得比較強？哪些頁面的廣告位展示和點擊最好？如何配合我們的市場活動？我們如何配合你們？這些東西都需要你來幫助我，真心的。如果你確實能幫助到我，咱們以後的合作每年都沒有問題，而且金額肯定會逐步上漲，你信嗎？”
聽了張然的話，我確實比較受刺激。可能跟自己年紀小有關，我覺得張然說的話大多都是真心話。雖然我也認爲這次合作應該以務實和實效爲主，但他提的那些問題我確實很多都不知道。比如說哪些頁面的哪些廣告位效果最好，這需要後臺真實數據的支持，而這些數據我都沒有。歐斯克由於錢比較多，所以基本上都賣的是最貴的廣告位，也沒有實際數據做支撐。反正這點我記住了，等張然走後就發郵件問一下林總。
“張哥，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說實話，我原來的想法就跟你差不太多，這次合作我是抱着非常認真的態度來的，相信你也能感受到。張哥你放心，你提的要求我肯定會盡全力滿足的，幫你的同時也就是在幫我，這是雙贏。這樣吧，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我去一趟你們公司瞭解一下需求，咱們公事公辦。”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李王，明天上午你去趟工廠，咱們見面再聊。現在困勁兒上來了，明天腦子清醒的時候再談。”說完張然就往外走，我趕緊送到門口。
回屋之後，我趕緊跟林總髮了郵件，大致問了問數據方面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要第一時間辦完。
躺牀上。本來想着這次跟張然建立起良好的私人關係，今晚再套取一些內幕來着，但沒想到結果是這樣子。不過目前來說關係仍然比較緊密，公事公辦就公事公辦吧。
第二天一起早就收到了林總的郵件，大意是數據是公司機密的事情，只有北京總部核心人員纔有權限獲取。而且還批評了一頓，說我作爲一個銷售竟然還會問真實數據這樣的問題。網絡媒體對外的相關數據都是誇大數倍的，這是行業潛規則。讓我根據客戶的實際情況進行適當瞎編。
收到這樣的郵件，我情緒比較複雜。一方面是領導明確表示了不滿，讓我產生了不小壓力。另一方面是自己覺得要求並不過分，真實的數據即使不給到客戶，自己也應該瞭解。這樣做方案的時候纔可以比較有針對性，效果也容易保障。廣告銷售並不能只靠忽悠，純粹耍嘴皮子的銷售肯定無法長遠，實實在在的效果纔是長遠合作的基石。難道是我入行太短，想得太過於理想化嗎？
當然想是這麼想，但還是要先跟林總陪不是。於是趕緊回了封郵件，說自己以前沒接觸過數據的事情，不太瞭解，以後知道怎麼做了，云云。
郵件發完之後，緊跟着就跟小喬去了電話，問她數據方面的事情如何解決。不是給客戶看真實的數字，而是想自己心裡有譜。小喬說想辦法幫我問問之後再給回覆。
忙完這一切，就泡了碗方便麪當早餐。叉燒和早茶實在是有點吃不慣，偶爾換換口味吧。
趕到奧致工廠門口，給張然通了電話，門衛放行。到了張然辦公室所在樓層，他在門口等着，讓我先去旁邊會議室先坐會兒，他還有事兒要談，大概10幾分鐘吧，馬上完事兒了。
過了一會兒，聽到張然辦公室門開了。“張經理，別送了。回去我就按你的需求做個方案，然後再跟你約時間見面。再見！”我聽到有人這麼說話，心裡回過味兒來，剛剛原來是競爭對手在談啊。
媽的，昨天雖然說好是公事公辦，但也不至於立馬找競爭對手來提案吧，這不是開玩笑嗎？我有點生氣了，但臉上沒表現出來。
張然送走客戶，就過來拉我進他辦公室去了。
“來來來，李王喝茶。”張然給我泡了杯茶。
“謝謝。”我表示感謝，但語氣有些生硬。哎，還是年輕啊，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
“呵呵。你這是知道剛剛誰來了之後生氣了吧。實話跟你說吧，他們早就跟我約好了的。但還是先約的跟你見面，再跟他們見。但你又來得太晚，所以纔跟他們先見面的，這可別怪我啊。”張然說道。
呃，這倒是事實，我確實來晚了。誰讓我回林總郵件和跟小喬聊電話耽誤那麼長時間呢...
在張然辦公室裡聊了差不多半小時，已經完全瞭解他們的市場需求和明年的推廣策略了，回去做針對性的方案就好。於是跟張然約了改天拜訪，就先出來了。
走到大門口，發現有一個個子很高身板結實的男人在向我揮手，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