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叫張天盛,老爹是雲南什麼永北縣縣長。”高平安低聲。
“你連人家爹都打聽這麼清楚。”
“我總得弄清楚這些菩薩什麼背景,看看得罪得起誰,後來我發現,誰也得罪不起。”
張天盛雙手交握活動筋骨,扭得脖子咔咔響,指着段顏芯:“本少爺會不如你們這幫臭丫頭?你要不要試試。”
楚江潯橫跨一步擋在段顏芯身前:“嚇唬女人算什麼本事,有膽衝我來。”
段顏芯擡眸看楚江潯,這個弱不禁風的傢伙居然替她出頭,腦海裡立刻浮現他被打得哭哭啼啼的樣子。
還有教官在場,張天盛不會傻到現在就暴揍楚江潯,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種明天武道會見,本少爺教你做人。”
“也不看看這是哪就這麼囂張,就算你爸是上海市長也救不了你。”有女生幫腔。
“怎麼每期新生都這麼囂張。”李大虎在一邊看幾人扮家家似的鬥嘴,忽然覺得頭好痛。
“你看他們聊得多愉快,我們的目的提前達到了。”蒲滬濘悄悄鼓掌,“要是能打起來就更好啦。”
“我去把姑娘們叫到一邊,免得動手誤傷。”
“我的小乖乖們,別跟他吵了,過來我們商量大事。”蒲滬濘扯着嗓子大喊,語氣就像甜甜的棉花糖,也不知她是怎麼做到聲音既洪亮又溫柔。
五人齊溜溜躲到樹蔭下,拉扯衣服灌涼風。
“說吧老大,有什麼安排?噗!”楚江潯抓起玻璃杯喝一大口,全噴出來,嘴裡還殘留齁人的甜味。
“關於武道會的事我本打算明天再說給你們一個驚喜,可是你們都知道啦!哈哈哈哈......憋不住了,冉旗你的臉腫得像包子......哈哈哈......”蒲滬濘大笑起來,眼裡浸出淚花。
冉旗面不改色,說話漏風:“我希望您能嚴肅些。”
蒲滬濘坐端正:“好的。名額只有一個,那我們挑一挑誰去打架吧。”
“他!”五人同時伸手互指。
“頭兒,我力氣大,扛人還行,但我不會打架啊。”謝加福連連擺手。
“頭兒,你看我負重跑喘成那樣,身體不行,打不贏,會丟臉的。”說罷高馳還故意大口喘息。
“你們積極一點嘛,就一個名額難不成還棄權?”楚江潯鄙視他們,換上一副笑臉,“頭兒,你剛纔也聽那小子說明天要收拾我,我肯定不能參加,不然會被打成肉包子的。”
“小旗旗?”
“我現在還不夠像包子嗎?”
衆人把目光投向高平安。
“我不行,我......”
“旗開得勝哦。”
“贏了請你喝酒。”
“打牌讓你兩張啦。”
武道會舉辦得倉促,聽上去威嚴,實際就是在訓練場打架,按社會課老師的要求,還備有南瓜籽和橙汁。上完國學和算術課,學員們雄赳赳氣昂昂的衝出來,有的甚至換上背心短褲。地上鋪一張紅毯,又蓋一層厚海綿,大概半個教室那麼大。
邊上立着塊破破爛爛的木板,烏溜溜的,上面寫着對戰信息,畫着幾條如蚯蚓彎曲的線。
楚江潯被人流推到訓練場,跟着蹦蹦跳跳吶喊助威,張望一圈沒瞅見高平安身影,問謝加福:“高平安人呢?”
“昨晚發燒又吐又拉,今早去醫院了。”
“那比賽怎麼辦?”楚江潯話語一頓,看向其他幾人,幾人別開頭,目光不與他對視。
楚江潯臉綠了:“不是吧?你們合起來坑我?”
“馬到成功哦。”
“贏了請你泡澡。”
“請你吃麻辣土豆片啦。”
“沒關係小潯潯,我特地讓彭致遠安排你先和米迎海對陣,避開張天盛。不會被打得很慘,只要你別輸得太丟人就行。你看我特地來給你加油。”蒲滬濘舉着一束大紅花在楚江潯面前晃,安慰他。
臺上打得激烈,張天盛與景安打得彼此鼻子出血眼眶發青,兩人又在地上翻滾一番,景安被踹出場地,張天盛取了彩頭,人羣爆發喝彩。不過他也沒好到哪去,被景安拽下一把頭髮。
“籲,景安輸了。”
景安被同學攙扶一瘸一拐的到邊上休息,鼻血還在嘩啦啦的流,幸虧他靈機一動滾出擂臺結束比賽,區區交流賽,也不知那個師弟爲什麼跟他拼命。
“楚江潯!”傳來冷喝,也不知是誰在喊他,大家的目光循着聲音落在他身上。
“我等着你!”
是張天盛的聲音。
“老大他恐嚇我。”難得蒲滬濘穿身粉色綢緞襯衫,楚江潯拽着她衣袖淚汪汪,“我會被他打死的,你就沒有又帥又聽話的學員。”
蒲滬濘不以爲意,揚下巴:“我還有四個。”
楚江潯看着滿臉是血的景安,嚥了下口水。
安隋和嗑瓜子,罵罵咧咧:“看你皮實肉厚的,這麼不抗揍,丟人。”
“頭兒,你看那小子傷得比我輕嗎?他打我跟打仇人似的。”
“太猖狂了。”
人羣中傳出噓聲,第二場比武結束,嚴灤完勝35期飛揚班梅進。嚴灤胡亂抹臉上的汗,隨意將頭髮往後捋,手臂肌肉線條分明,特別是姑娘們,被迷得五迷三道。
“顏芯,還不去遞水。”鞠夢胳膊肘拐段顏芯。
不等段顏芯動,嚴灤先跑過來,笑眯眯的低着頭問:“我打得帥不帥?”
圍觀的人再度發出噓聲,段顏芯臉上多了兩抹緋紅,白他一眼,還是點頭:“帥。”
第三場是米迎海對陣楚江潯,前者躍躍欲試的揮拳,幾個跟班在臺下大喊助威。
“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蒲滬濘擠開條路把楚江潯推出去。
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還有姑娘,再慫也不能丟人!楚江潯硬着頭皮翻兩個跟頭跳上臺穩穩站住,再擺架勢。
“小潯潯加油噢!”蒲滬濘高舉雙手揮舞,比姑娘還熱情。
“看他看他顏芯,帥極了。”鞠夢激動的看臺上人。
“中看不中用。”段顏芯嗤之以鼻,“你應該給他備點跌打酒。”
嚴灤雙手揣兜站在旁邊,聽笑起來。
本來活蹦亂跳的米迎海見到楚江潯,笑容凝固,身體如被雷劈僵住。幾秒後瘋了似的大喊:“奮進班挑的不是高平安嗎?怎麼變成楚江潯?我不和楚江潯打。”
丘真怒罵:“你小子發什麼瘋,打架還挑對手,再事多我揍你。”
米迎海管不了這麼多,逃命似的溜下臺:“我肚子痛,我棄權,我要上洗手間。”
別說大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楚江潯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摳腦袋。向錫林喊道:“米迎海,你棄權就是楚江潯勝利,你確定嗎?”
丘真捂住米迎海的嘴,賠笑:“校長,這傢伙耍性子呢,等兩分鐘我跟他說幾句話。”
“反正我不和楚江潯打。”米迎海斬釘截鐵拒絕。
“行吧,楚江潯勝出。”
未免贏得太輕鬆了吧!要說楚江潯買通米迎海也不可能啊!楚江潯在衆人的議論聲中走下臺。
“我贏了。”楚江潯眉飛色舞,舉手肘略高於肩,捏手臂肌肉,“厲害吧。”
蒲滬濘用花遮陽,剛剛還鮮豔欲滴的花瓣現在已被曬得奄奄一息,她倒是精神抖擻:“贏咯,我們贏咯。”
“我怎麼覺得是江潯青面獠牙的模樣嚇壞了對手。”
“應該是翻那兩個跟頭,對方覺得跟他打有失面子。”
“管他呢,請我吃土豆片和泡澡。”
張天盛站在公告前若有所思,兩邊臉腫得比冉旗還嚴重,嘴皮裂開數個血口。他接下來會對戰嚴灤,肯定敵不過,楚江潯的對手還沒定,不管後者是否晉級,他們都沒機會遇到。他向丘真表示想更改比武排序,與楚江潯一決高低。
丘真正在數落不爭氣的米迎海,張天盛的話如同火上澆油:“你倆是不是有毛病?一個不和楚江潯打,一個非要和楚江潯打。”
楚江潯坐在樹下,謝加福幾人給他捏肩揉腿,他安然的閉上眼睛,張嘴就有人喂西瓜。
人羣發出前所未有的歡呼,第四場比武,段顏芯打敗對手成功晉級!
“頭兒,你再不幫我就來不及了。”張天盛有些着急,馬上他就要和嚴灤比試,“我只和楚江潯打,不然,不然我就棄權。”
“兔崽子你敢。”丘真一腳把張天盛踹倒,“你要敢棄權看我不剮你層皮!段顏芯不是楚江潯的對手,你好好打贏這一場,下一場就能跟他遇到,懂嗎?”
“萬一楚江潯打不贏段顏芯呢?”
“可不是嘛,我那傻學員怎麼打得過段小姐呢。”蒲滬濘不知什麼時候飄過來,她頭頂太陽,看上去光芒萬丈,“想改比武排序還不簡單嗎,五十塊,我幫你搞定。”
“五、五十塊?”
“蒲教官,比武有比武的規矩,請你還是不要摻合爲好。”
“什麼規矩見着錢都得讓道。反正我那傻學員沒什麼出息,能利用的地方自然要吃幹抹淨。再說這是張同學的願望,唉,我寧願背上不好的名聲,也要幫他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