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禹左看看墨離,右看看九方夏,無奈:“怎麼了?”
老鼠還在龍禹懷裡蹦躂着不肯安分,龍禹心裡明白了些什麼,想了想,道:“你們還是出去一下吧,這又不是在外面,在沙穆族裡,沒關係的。”
老鼠蹦躂不安,似乎是感受到了丹殊身上不安分氣息,所以墨離和九方夏不是很安心,不願意讓她一個人和丹殊單獨在一起。不過龍禹想想覺得無妨,一來她剛救了丹暮,就算是以往有什麼對不起丹殊的地方,也不至於在剛有恩與他的時候翻臉。二來,如今飛翼營三萬大軍就駐紮在沙穆族營地邊,丹殊若是敢對他不利,那豈不是連一個部族都不想要了?
想來,莫說丹殊未必對自己有恨,即使有,也是該壓在心裡的,這個時候難道找她攤牌,這也太不理智了。
龍禹這麼說了,墨離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站起身來出去。
“坐。”龍禹指了指桌子對面,給丹殊倒了杯茶。
丹殊突然有些錯覺,現在坐在他面前的龍禹,和許多年前第一次坐在他面前的那個龍禹,竟然有一些重疊了起來,而甚至眼前這個,更加的冷靜淡然,更令人不可琢磨。
以前的龍禹身上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高高在上不可正視。而如今這個龍禹,似乎隱藏的更深,將所有的城府心思都收了起來,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你弟弟怎麼樣了?”龍禹先關心了一下。這是人之常情吧,遇見了個朋友,又知道他家有親人病了,正常人都要先問候一下,再說旁的事情。
丹殊道:“多謝公主關心,已經沒事了,完顏先生說。不日便可康復。”
龍禹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完顏先生說不日便可康復,那一定很快就能好了。你可以放心了。對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丹殊沉默了片刻,道:“只是想多謝公主。”
龍禹像是很難理解一樣的看了丹殊半響:“就這事情?”
“是。”丹殊道。
“你已經對我說過謝謝了。”龍禹道:“真的不用放在心上,舉手之勞而已。你這麼認真,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丹殊深呼吸了一下,道:“對公主來說,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丹殊來說,卻是天大的事情。只一句謝,不足表達感激之情。”
“那怎麼辦呢?”龍禹撓了撓老鼠的毛。玩笑道:“你已經賣身在公主府了。再想報答我,也沒什麼辦法了,要不然,讓你弟弟也來公主府當差,你們兩兄弟一個站左邊一個站右邊,也是一道風景?”
丹殊的臉上一下子變了色,龍禹連忙擺手:“開玩笑開玩笑。別當真。”
丹家就這兄弟兩人,哥哥已經被自己強搶民男霸佔了,再把弟弟也搶來,那真是要天打雷劈了。
見丹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龍禹正色道:“丹殊,我知道你來找我,肯定不是想說這句話,不過想來想去,想說的話還是不好說。不好說就不說也沒什麼,但是這件事情,你確實不必多想,無冤無仇的,即使這個人不是你弟弟,我也是會幫的,何況要說救人,還是靠完顏先生,從頭到尾我也並沒有出什麼大力。”
龍禹可以說從頭到尾都是糊里糊塗的,只是完顏長風說一步,她做一步。而且不但對自己一點兒損害沒有,反而有種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感覺,所以她覺得自己雖然是做了貢獻,可也得了好處,真是利己利人。
丹殊的心事被龍禹說穿,卻也不顯尷尬,擡眼去看龍禹,猶豫了片刻,道:“公主,那我先去照顧丹暮了。”
龍禹點點頭,目送丹殊離開。
墨離兩人也未走遠,只是站在帳篷外,這邊丹殊一走,兩人就又鑽了進來。
看着兩人探究的眼神,龍禹兩手攤開,聳了聳肩。
九方夏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丹殊什麼也沒說。”龍禹道:“我也不知道他來是爲了什麼,就跟我說了謝謝,然後……就走了。”
“只有謝謝,沒其他的了?”墨離微微的皺眉:“剛纔丹殊的樣子,很是反常。”
“嗯。”龍禹道:“我也覺得他有話對我說,但是猶豫了一下,又咽下去了。”
“我去查查。”墨離簡單道。
“查查……不太好吧。”龍禹猶豫了一下:“如果被他知道了,會不會傷感情?”
“公主什麼時候,和丹殊也有感情了?”九方夏眉毛挑了一下,玩味笑道。
龍禹被噎了一下,瞪了九方夏一眼,這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怕被他知道了,面子上多難看。他畢竟也是公主府的人,話說回來,他跟你們的關係可比跟我的關係好多了。要是被他知道了你們查他,以後見面了,不覺得尷尬嗎?不過我也覺得奇怪,我見他很不捨得草原的樣子,問他要不要留下來,他又說不要。”
墨離拍了拍龍禹,道:“這事情,我還是去查一查,以往也沒有特別留意過,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另有隱情。但是看剛纔老鼠的反應,怕是丹殊要說的事情,不是什麼好事。”
龍禹點點頭,這種事情,不管怎麼說還是墨離他們比較熟悉,既然他們說要查,那就查吧,反正尷尬的也不是她。
墨離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這邊說查,那邊馬上安排了人下去,龍禹沒有過問過,不過卻也知道,無論墨離也好,九方夏也好,手下都有一支自己的力量,其中不乏各種能人異士。可還沒等反饋的信息回來,丹殊就出事了。
這天夜裡,丹殊跟龍禹打了招呼,留在丹暮的帳中照顧,兄弟兩個平時見面的機會不多,還都要躲躲藏藏的,如今好容易坦然相見了,自然的想多親近親近。而且丹殊對弟弟一直心有愧疚,照顧一事也不想假手於人。
丹殊不在,晚上龍禹跟誰睡便成了個問題,墨離和九方夏都不放心龍禹一個人待着,可是顧忌着龍禹向沙穆族人說過自己和丹殊的關係,再要把兩人不管是誰留在帳中,都是給丹殊戴綠帽子,雖然估計也有人對龍禹有所猜測,但是猜測歸猜測,落實了還是不一樣。
夜有些深了,龍禹打了個哈欠,抱着已經睡着了的老鼠,歪着頭看着墨離和九方夏,睏倦的道:“喂,你們兩也該回去休息了吧。我困了……”
九方夏微微顰起眉,看向墨離:“要麼,我們兩今晚都……”
“可別都。”龍禹擺手道:“都回去吧,你們都在我這裡,算什麼啊。”
“這有什麼?”九方夏風情萬種的笑了:“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這真是,龍禹有些惱羞成怒,現在是什麼情況,發現自己比較害羞以後,九方夏開始喜歡調戲自己了。雖然九方夏說話一直是這個調調,但是現在和以往的語氣明顯不同。以往的時候,九方夏也說過這樣的話,但那明顯是種嘲諷,話裡的意思,你龍禹什麼不要臉的事情沒有做過,還在乎多這一件兩件。
可如今九方夏再說這話,卻帶着點笑意,完全一副調戲小姑娘的樣子,調侃的很是開心。
墨離有些不滿的看了九方夏一眼,可卻對龍禹讓他們都回去的話也不贊同,正要也說點什麼,卻聽見腳步聲匆匆,一個士兵在外面壓在嗓子道:“公主,卑職有事稟告。”
龍禹打了點精神,坐直身子,道:“進來。”
門簾一掀,進來的是一個飛翼營的守衛士兵,站的筆直道:“公主。”
龍禹道:“什麼事?”
士兵猶豫了一下,道:“沙穆族裡出了些事,您看要不要過去看看。”
“出什麼事了?”龍禹看着士兵的神情,有些奇怪,沙穆族中,能有什麼事是會牽連上她的。
“據說是丹殊公子對族中女子無禮。”士兵道:“丹殊公子已經被沙穆族控制起來了,剛纔他們派人過來通知公主,請您去一趟,處理一下。”
這消息簡直匪夷所思,龍禹揉了揉額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卓雅。
那個姑娘是個好心的女子,但是認定了一件事情就不會放手,如果她認定了丹殊,只怕是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去達成自己的目標,哪怕她自以爲爲他好的事情,會帶來很糟糕的結果。
墨離站起身,從一旁拿了件披風給龍禹披上:“去看一看。即使丹殊是沙穆的人,可他現在也是公主府的人,出了事情,公主不出面,於理不合。”
“嗯。”龍禹應着,心裡隱隱的有些擔心,也對卓雅有些憎恨,這女人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嗎?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事情若是鬧大了該怎麼收場,她是可以不計較,可她身後的國家可以不計較嗎?草原上這三萬將士可以不計較嗎?一個沙穆族女子,憑什麼和東錦公主搶男人?何況這男人的心,也並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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