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和周定公一起穩住鎬灃局面，讓中國不致出太大的動亂，”召穆公說道，“等鎬灃城裡徹底平靜下來後，國人都忘了前面的事情，那時候，在想辦法。最後讓厲王再選以爲公子做太子，繼承王位。至於厲王本人，那就……，真的不行。”
“好吧，我回去和厲王好好說說。”凡伯站起來說道，“這裡我不能待得太久，得回去了。召穆公這裡可有啥子吃的，給我一塊，烤餅，米飯，都要得，當然要是有塊烤肉就更好了，我都有快一個月沒吃過烤肉了。”
“那請凡伯在這屋裡等一會，我親自去拿。”召穆公起身出了門。
看着召穆公的背影在門口消失，凡伯心裡就想貓抓一樣焦躁不安了，心裡也跟着活動起來。姬虎該不是去叫侍衛來抓我吧？嗯，有可能。凡伯越想越覺得召穆公失去叫人來捕他，在屋子上再不敢坐下去了，跳起來就出屋跑了。
等召穆公拿着一塊兩斤重的烤肉進來時，屋裡早沒了人影，“嘢，這人跑哪裡了？”召穆公自語說道，出來院裡到處找一圈，還是不見人。
2
第二天，召穆公按時來大殿上朝，遠遠望見大殿外圍了大羣人。召穆公急忙趕過來，國人們一下子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質問起來。
“姬虎！你啥子意思？”領頭的國人對着召穆公厲聲喝問道，“上次你親口答應我們的，不讓厲王的人回來當王，你朗格又把他接回來做王來了？”
“你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不然你今天別想上朝！”
“別說上朝，姬虎你自己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裡！”
“打死他！”
“打死姬虎！”
這些參加過暴動的國人的言辭越來越激烈，似有要讓召穆公躺在這裡才甘心的勢頭。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待國人吵鬧勁頭稍弱些時候，召穆公衝大家喊道，“在你們打死姬虎之前，也得讓姬虎說句話吧，不然姬虎死了也是個冤死鬼。”
“你就說，厲王是不是又要回來當王？”一個聲音吼道。
“沒有的事！”召穆公一語否定道，“厲王姬胡上次已經被你們打死了，死人還朗格回來當王？你們倒是想想，死人能當王嗎？”
“死人不能當王。”有人替召穆公答覆了大家。
“那爲啥子有人看見，昨夜厲王的人進了你召穆公的府院，說是厲王要回來了？”又有人問道。
“我帶是要問一下，你們是自己親眼看見的，還是聽別人說的，厲王的人進了我的府院？”召穆公慢慢問道，“要是親眼看見的，那他是不是就看得很清楚，真的是厲王的人進了我的府院，還是說見到一個身影像厲王的人進來的？”
“那倒沒有。黑咕隆咚的，哪裡看的清楚！”
“這就對了嘛。”召穆公笑了，“厲王早讓你們打死了，他肯定是不能後來當王的，除非是在地下閻王殿上當王。在鎬灃城裡，人的身高胖瘦相近的人很多很多，看走眼，不奇怪。大家都回去吧，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再別亂想了。”
“回吧，回去吧。”這時候，周定公也過來了，勸說着衆人。國人們慢慢轉身出去了。
早朝散後，召穆公找來薔，對他低聲交代一陣。薔安靜地聽完，沒說一句話，回去就派下面的的一個小宰中大夫帶人給在彘的厲王悄悄送去了口糧。
召穆公和周定公商量後，拿出的措施是儘量消除厲王對國人的影響，淡化厲王的存在，待時機成熟，再找一個姬姓後人傳位。這時候，召穆公黑不敢把太子姬靜在自己府院的事說出來，害怕再次引起國人的騷動和暴力。
隨後幾年，鎬京城裡的生活平靜地一天一天過去，國人漸漸對厲王沒有印象了，都一心專注於自己的生活，成天忙着開荒種地，增加糧食收成，擴大豬羊牛的養殖數量，改善一家人的生活。偶爾有人提到厲王，也不會引起戰況那個人的興趣。
這天，召穆公和周定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聽着下面的大臣說事，忽然豎起了耳朵，只聽司馬出班說道：“三五天前，有太原房想來的哨探，傳回來消息，說歧周出現了獫狁人。這些犬戎大都騎着馬，在平地山川間奔跑，碰到村子、牲畜牛羊，就搶、殺，搶完、殺完就跑了，行動迅速。”
“可有消息說，死了好多人？搶走好多豬牛羊？”召穆公問道。
“具體數字到還沒得，”司馬說道，“不過應該很快雍州就有信使來鎬京傳遞消息了。”
正說着話，門口站殿侍衛就探頭進來收到：“啓稟召穆公、周定公，雍州信使來見。”
“放進來。”周定公姬鼻喊道。
“回周王，哦不，周公，”雍州信使進來說道，“有太原來的獫狁，近幾個月來頻繁騷擾豳地、密須，並進而侵犯杜林、岐山，據各地報來消息說，豳地被害近百人，牛羊被搶幾百頭，杜林、岐山一帶，死了二十來人，豬牛羊被搶了四十隻。州長、州伯請求周公趕快發兵，驅趕、追殺戎狄。”信使說完就出了大殿走了。
“好了，情況大家都聽見了，”召穆公看一眼大臣，“大家都說說，該朗格做？派兵的話，派哪個去？”
“獫狁騷擾，已經是兩百年來未能消除的歷史問題了，真是殺，殺不完，驅趕走了，過幾個月有回來了，”周定公說道，“大家能不能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徹底解決了邊患，讓野人們也有個安寧的生活環境？”大殿上頓時安靜，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見沒人大家讀沒得主意，周定公就催問道：“大家不要客氣嘛，不管是好注意，還是笨辦法，都可以說的。搞快點兒。”
“我覺得的辦法，還是，”國老略帶書呆子氣息，出班說道，“派兵追殺，見一個殺一個，讓獫狁人曉得我中國不是好欺負，讓他們有個怕。”
“國老可有推薦的大將？”召穆公問道。
“沒得。”國老說完退回班裡。衆人心裡都給他一個“說個屁啊！”的結論。
“很好，不管要不要得，總算是一個辦法。”周定公說道，“大家還有啥子想法沒得？”
“我等沒得好的辦法，”大臣們說道，“召穆公、周定公，你倆有啥子法子，就說出來吧，我等是想不出比你倆的更有效的辦法了。”
“司馬，”召穆公等得不耐煩了，喊道，“散朝後，準備五百兵士；牧正，準備三百匹戰馬；車正，準備五十兩雙馬戰車。”
“是。”司馬、牧正、車正出版應道，“敢問召穆公，這次派哪個領兵？”
“大家忘了，我姬虎家裡還有個大將禹，可是把淮夷趕回老家去了的，”召穆公說道，“現在儘管年紀稍大，四十多了，可還是比我、比周公小一些嘛，朗格樣？”
“有大將軍出征，鎬灃安矣。”衆臣其聲說道，“我等不如召穆公遠矣。”
“好了，沒用的話，大家還是少說一些，把精力用去辦實事吧。”召穆公笑了，“三天後出征。”
回到家，召穆公親自來了禹的房間。現在的大將軍禹，略顯老態，行動也帶着遲緩。召穆公進來看着他看聊半天，不無感嘆了，“哎呀，我家的大將軍真的老了，看來姬虎是算了啊。”
“穆公，你啥子意思？”禹不服氣了，“禹再老，也沒得穆公你老啊。要是上陣打仗，我絕對不老。想當年軍師姜子牙，八十了還帶兵衝鋒陷陣，禹纔多大，不過四十五歲，與軍師比起來，還是個精壯小夥呢。”
“沒老就好，”召穆公說道，“現在，獫狁犬戎在侵犯豳地、杜林、岐山，姬虎想請大將軍代我出征一趟，不曉得大將軍可否願意？”
“穆公，你說啥子喲！”禹喊道，“禹本是一個當兵的，當兵的不上陣打仗，還活着爪子？不要問願意不願意，只要能上陣，帶不帶兵都不是問題。”
“那姬虎就拜託大將軍，替姬虎走一趟岐山、杜林，然後再去豳地，”召穆公交代任務了，“這次對戎狄，不要俘虜，見着就殺，只把他們的牛羊肉帶回來就要得了。”
“是。”禹忽然聲如洪鐘，對召穆公敬了軍人禮，“不要俘虜，只帶回來牛羊豬肉！”
三天後，坐上戰車帶着他的騎兵出發了。
國事多艱。禹的騎兵隊走後個多月，南邊荊州有傳來動亂消息。這天，召穆公正在朝堂上和大臣們議論討伐獫狁戰績情況，荊州來的信使進來說道：“稟告召公、周公曉得，荊蠻熊嚴派人到處滅人國家，殺害氓人，沈、息、隋、唐等國君都躲進山裡，等候周王的救兵，去復國。周王快發兵，不然，這些諸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好，曉得了。”召穆公趕緊安撫一下信使激動的心情，“帶我們商量一下，就出兵。你下去休息一下，就回去通知這些諸侯，說周王馬上就發兵了，讓他們堅持住。”
“謝謝周王。”信使感激涕零，抱拳行李後出去了。
“國家災難，民不聊生啊，”召穆公紫玉說道，“這個中國真是多災多難。”
“現在，鎬灃已經沒得像樣的大將能夠領兵出征了，”周定公看着召穆公說道，“老夫也是個文官，帶不了兵，這事還得召穆公你親自走一趟。你看呢？”
“好吧。”召穆公自己也五十多了，儘管不是很願意帶兵，事到眼前，不由自己，“我就走一趟吧。朝中一切就靠周公你一人承擔了。”
“召公你儘管放心去戡亂吧，朝中一切都有姬鼻，和朝中大臣們，”周定公滿懷信心，“召公不要擔心，我等在鎬京等着召公勝利凱旋歸來的好消息。”
於是，中國在艱難時期，進行着南北兩面的戡亂戰事，經過大將軍禹和召穆公姬虎的近一年的奮勇衝殺，南北兩線的戰事都先後結束，鎬灃有進入了一個相對平穩時期。
3
在汾水河畔的厲王，儘管有每月召穆公送來的糧食、烤肉，生活還算富裕、安寧，但是身邊圍着的一羣野人，越來越多，大家都不懂周禮，只是混亂喊着汾王。
厲王姬胡在當王前期，還算一個有作爲的周王，鼓勵國人、野人從事生產，奴隸增加大家的口糧，改善國人的生活水平，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後來在榮夷公蠱惑下，實行山林河流稅制度，惹得國人怨怒，奮起追殺、驅趕着他，讓厲王失了王位，逃到偏僻的荒山野地，成了現在這樣，王不是王、人不是人的地步。想起往日在鎬灃後宮、大殿上受萬人朝拜、尊敬，在看看今天滿眼都是雙雙皺巴巴、黑手的眼睛、雙手，厲王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
王后申姜在那年動亂中，未能逃出來，被國人殺死了。幾歲還沒長大成人的太子姬靜，也不知道是否躲過了那些暴民的魔掌，也許都死了吧？想到這些，姬胡都心如刀絞。哎，都怪我，當年要搞啥子稅制，增加收入，結果連自己都差點被人殺了。
再回頭看一眼眼前這個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汾女，哪有一點兒往後的樣子？糊滿泥土的雙手，滿是皺紋，用手指捏着一提，牽起來一層近似透明的樹皮，張嘴就是一股臭味噴出來，薰得人慾嘔，絕沒有看第二眼的慾望——這分明就是一個女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