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個帽子,有點大啊,”姬奭苦笑了,“奭的頭小,戴不住啊。軍師說需要分封,就分封他們的後人一個諸侯國吧。”
“最後,是這些諸侯封地的安置問題,”武王世道,“大家也說說吧,吧這些諸侯都分封到啥子地方去?首先一點,我要說的是,殷商遺民自稱一個國,地方就在朝歌。其他的諸侯要圍繞着兩個主題來安置,一是,保衛我大周的中央政權,抵禦戎狄、夷人、荊蠻的侵擾,二是,防止殷商遺民的起事叛亂。這是我的分封原則。”武王說完就停下來,等着大家發言,可是大家這時候都閉嘴不說話了。“朗格回事,大家都沒得一點想法嗎?”
“還是公子剛纔說得對,”姜子牙說道,“武王及太子的將來,是坐鎮鎬京,爲我大中國的王,武王的其他十幾個兄弟,和四個公子都應該分封在鎬京周邊地方,以拱衛鎬京、抵禦戎狄、夷人、荊蠻的侵擾,姜尚、散大夫、太顛、閎夭、鬻子、南宮适等人的封地可以遠離鎬京一些,比如去朝歌,防止殷商遺民的起事,或者更遠一些,到來夷地區、荊蠻地區,甚至西戎、北狄地區,更好地防禦外租的侵擾,有可以發展我大中國的控制,一舉兩得。”
“哎呀!尚父說得太好了!”武王一下子被姜子牙的話感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姬奭,你看看,呢朗格就沒得尚父這樣子的思想境界,總是想到自己,把自己留在鎬京地方。”
“軍師謀略深遠,奭不如也。”姬奭紅着臉爲自己找藉口。
衆人見姬奭被武王責說一通,就都不說話了,也怕被責。大家有坐了一會,都相繼起身走了。
“尚父請留下來。”待姜子牙也站起來準備走的時候,武王對他說道,於是又坐下來了。武王又喝了幾口涼茶水,等衆人都走了,這纔對姜子牙說道:“尚父剛纔的,希望去遠離鎬京的地方,爲我大周拱衛者,姬發心裡很高興。但是,尚父的前半句話,要把姬姓諸侯分封在鎬京周邊,姬發不敢苟同,似乎不妥啊。”
“喔,姜尚願聞其詳,”姜子牙故作驚訝狀,“姜尚年紀老了,思路有些固步自封,趕不上武王的思想了。”
“不是尚父的思路落後,”武王說道,“是尚父有顧慮,不敢說罷了。”
“願聞其詳。”姜子牙端坐好身子,一副請教的表情。
“姬姓子弟皆與我有或近或遠的血親關係,所以尚父建議把他們放在鎬京附近,因爲這些地方,土地肥沃、沒有戎狄騷擾,”武王說道,“可是,機型的諸侯都在鎬京附近,那麼,朝歌的殷商遺民哪個來監管,他們要是暴動了朗格做?”
“武王的意思是……”姜子牙問道。
“尚父是跟隨文王闖天下的,姬發只是接過文王的人脈打天下,滅了殷商,”武王說道,“儘管現在,姬發當了周王,但仍是以前的姬發,尚父和姬發有見外、疏遠的意思,是因爲姬發做的不夠好,還請尚父能夠原諒。”
“不不不,不是武王醉的不夠好,武王做的已經很好了,是姜尚的腦子僵化,沒有跟上武王的思路。姜尚今後一定改造自己,緊跟上武王的辦事思路。”接着姜子牙話鋒一轉,就說出了真話,“前面武王已經說過,殷商遺民仍封在朝歌,那麼朝歌周邊就得是姬姓的諸侯封地纔要得,他們可以盡心地監視殷商遺民的一舉一動,武王也可以放心了。”
“哎呀,我的意思就是這樣子的,”武王笑了,“尚父的一席話,說到姬發心裡頭了。姬發有件事情,要請尚父不要推辭纔好。”
“武王有啥子事情,請儘量交於姜尚,”年邁的姜子牙忽然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尚雖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尚父啊,事情起事很簡單,但是姬發不放心交給其他人去辦。”武王說道,“就是請尚父替姬發統計一下,這次應該分封的諸侯人數,有哪些?有多少?他們成爲分封諸侯的理由是啥子?他們各自的封地,按尚父的想法,應該在哪裡?姬發曉得,這事是個得罪人的事情,還請尚父不要推辭。”
“好,好,姜尚一定替武王把這事做好,一定讓別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姜子牙說道,“就算成爲天下人的衆矢之的,姜尚肝腦塗地,也不敢推辭。”
“謝謝尚父。”武王站起來,特地給姜子牙行了抱拳禮。
“武王客氣了。”姜子牙趕緊也站起來還禮。一時間,兩人相互點頭哈腰了。等兩人行禮還禮完成,姜子牙就在武王的“送客”聲裡走出了後宮,回去了。
武王和大家商量了分封之事,一天就過去了,天也黑下來了,一個人坐在屋裡,這才感覺到了額頭的疼痛,侍女送來晚飯吃後,就上牀躺下拉過來被褥蓋上,一覺睡了過去。
一天,武王正在養神,五六歲的太子誦領着弟弟虞進來了,後面跟着大姐太姬。三個小孩一進來,就站在武王面前,嘻嘻地笑着。
“你們三個小傢伙,只管嘻嘻地,笑啥子?”看到三個兒女,武王也笑了。
“嘿嘿嘿。”三個小孩還是隻管笑,最後太子姬誦說道:“爸,前幾天,你和軍師他們商量分封諸侯,誦也要當諸侯。”
“我們都要當諸侯。”虞和太姬一起說道。
“你是太子跟着起的啥子哄啊?諸侯沒你的份!”武王衝姬誦說道,說完扭頭又對女兒太姬吼道:你是女兒家,也沒得份。
“憑啥子啊?”誦、太姬喊道,“他們外人都能當諸侯,我們是你的娃兒,朗格就沒得份了呢?”
“就是,憑啥子啊?”虞也跟着喊道。
“三娃兒,你有份。”武王伸手莫着虞的頭說道。
四歲的虞立馬高興得臉都笑圓了,“哈哈,我是諸侯了,你們沒得份。”
虞的笑聲氣得誦、太姬都要哭了,圍着武王又是拉又是扯的,“憑啥子,虞能當諸侯,我倆就不能呢?憑啥子啊?”
“都給老子睡瞌睡去!”武王被三個小孩弄得哭笑不得,乾脆對他們一聲吼,三個小孩都老老實實走了。武王也躺在牀上,睡過去了。
第二天下午,武王從朝堂回來,剛吃過午飯在閉目養神,院門就有人打門了,侍女出來開了門,引進來三個人。一個白鬍子老漢領着花白鬍子的老漢進來,往武王身邊的杌子上一坐,大刺刺地不吭聲。兩個花白鬍須的老漢,手裡拎着兩隻雞、兩隻鴨,臉上有一些尷尬、不自然。
武王等了半天,不見有人說話,於是睜開眼睛一看,驚訝得站了起來,“四叔,兩位哥哥,你們朗格來了?有啥子事情嗎?”說完又改口道:“有啥子事情,讓侍衛你、侍女過來說一聲,我就派人給你們辦了嘛,都這麼大的年紀了,何必還親自跑過來呢?”
“這事情,還非得我們親自來。”四叔虢仲是季歷的小兒子,武王的“四叔”,對武王說道。另兩個花白鬍子的,是季歷的二兒子泰伯的後人、三兒子仲雍的後人章已,都是武王的堂兄。
“是嗎?”武王慎重其事了,“說說看,是啥子事情。”
“兄弟,這是我和章已弟弟,給你帶的家禽,”花白鬍須說道,“肉質細嫩,考出來口感很好。”
“叫武王!”
四叔虢仲一聲吼,嚇得章已兩人渾身哆嗦,趕緊不自然地喊道:“武王,都是兄弟不懂事!”嘴裡還是沒有改過來。
“哎哎,大家都是姬姓一家人嘛,”武王笑了,“不必這樣子見外。再說,我這裡的雞鴨有的是,你們就不要送了。說吧,啥子事。”
“欸,欸,”虢仲組織了半天語言,這才說道:“現在外面都在傳說,武王在分封諸侯,我們這三個和你爸文王,都是出自太王季歷一門,不曉得,我們有沒得希望分封諸侯?”
“有!”武王答得很乾脆,“凡是我姬姓的、出自太王一脈的後人,都能分封。”
“謝謝武王,謝謝。”虢仲說着話就站起來朝武王行抱拳禮,慌得武王也站起來還禮。虢仲趕緊把武王按坐下來,“武王分封我等太王之後人,虢仲代表太王的後人謝謝武王。”
“我也是太王的後人呢,”武王說道。
“呃呃……”虢仲一時間無語了。在虢仲和武王糾纏的同時,一邊的章已兩人也站起來朝武王行禮,武王就當沒有看見,受了。待兩人行完禮,虢仲有說道:“請問武王一聲,到時候,我的封地,可否封在鎬京附近,主要是啊,到時候,我們姬姓人祭祀祖先時候,我們可以過來幫忙,我們也想出一份力,不是?”
“這個嘛,這個……”武王有些不知所措了,扭頭對侍女喊道:“給四叔換茶,水涼了。”一邊的侍女趕緊上來拿走了水豆,一會後送上來了熱茶。虢仲和章已三人端起水豆,放在嘴邊,卻沒心思喝水,眼睛都看着武王,等着他的回答。武王被看得有些囧了,於是說道:“四叔,還有兩位兄弟,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們先吃飯?”接着就朝侍女喊道:“給四叔、兩位兄弟上飯!”
“好好。”章已連聲說道,心裡對武王的生活十分好奇。侍女把飯一送上來,章已和另一個花白鬍須老漢,就是一頓狼吞虎嚥,吃完烤肉,還把嘴扎得聲聲響,看來對武王的飯食很滿意。待把嘴裡的飯香享受完了,章已又言不由衷地問武王道:“兄弟,剛纔四叔問的話,呢朗格不回答呢?”
“這個啊,我還的和軍師、大夫商量後,才能回答你們。”
“你不是周王嘛,這麼一個小事,還能做不了主?”章已言不擇口了。
“章已!”武王還沒有說話,虢仲就吼開了,“我們大周,又不是武王一個人的,是我們所有姬姓人的大周,當然要和軍師、大夫商量了啊。”虢仲朝武王投過來一個獻媚的笑意,隨即站了起來,“我們三個耽擱了武王呢不少時間,我們府裡還有事,先走了。歡迎武王隨時光臨我們的府院,來喝酒喝茶。”虢仲隨即對章已兩人使個眼色,三人就站起來走了。侍女進來把地上的雞鴨拎進去後院伙房了。
“四叔慢走。”待虢仲身影到了後宮大門口,武王在自己房間門口對他的背影說道。等三人背影消失後,武王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在心下自語道:“總算送走了幾個瘟神!要不是看在同是太王的後人份上,真想殺了這兩個不會說話的東西。四叔也是,帶他們來我這裡爪子嗎?煩人!”無力地坐下來,再在無意識中,躺上了牀位,手腳伸開,儘量伸展自己的肢體,伸了個懶腰,身體裡的睏乏無力一下子得到了釋放,人又精神了。
這天,武王的後宮房子裡又一次擠滿了人,自己的十多個親兄弟全出現了。
“喲呵,今天是朗格了,你們都來我這裡湊熱鬧啊?”看着一屋子的人,武王的頭又開始了嗡嗡作響了,“一、二、仨、四……”武王一遍數過來,“朗格少了兩個人,還是沒到齊啊。”
“四個、五個不來,”十五弟高說道,“他倆一點都不合羣,平時很少和我們兄弟來往、說話,好像不是兄弟一樣。”
“就是,四個、五個,自己吧自己和我們姬姓兄弟分開了。”度說道。
“這分得開嗎?”三哥鮮說道,“我們和二哥都是一個爸爸文王,他倆分得開嗎?真是的。”武王就看着這一屋子兄弟自說自語,不開腔,就看他們怎麼表演。大家議論一陣,忽然發現武王自他們進屋來,還沒有說一句話,鮮隨即問武王:“二哥,呢朗格不說話呢?是不是身子哪裡不舒服了,不想說話?”
“不想說話是真的,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武王說道,“這幾天你們姬姓兄弟們、四叔他們,一波一波地來我這裡鬧騰,鬧得我,頭都大了,嘴早說幹了。你們要是沒得啥子事情,就不能讓我清靜兩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