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南方越裳氏部落出產白雉雞,形象漂亮,成王時,越裳氏常拿來進貢,如今南方的楚國強盛起來,不再聽命於天子,交通阻隔,越裳氏就中斷了進貢。”臣出班說道,“荊楚的強盛,也影響到了南來北往的交通道路,是中國的影響到不了南邊越裳氏部落等一些地方。周王也應該考慮出征荊楚,打通南北交通。”
“大家都不要慌,事情一件一件來解決,”這時候的昭王把當年的荒唐昏庸勁拋開,成了一個明君形象,一心關心着國家大事,“你們都說說看,先解決哪個?”
“我覺得,應該先解決江南的銅礦資源,”卿事寮豕宰說道,“以解決中國的兵器缺乏問題,也可以是子民們的生活得到改善。”
“我認爲,還是應該先考慮荊楚的阻礙交通問題,”臣說道,“只要打敗了荊楚,其他小諸侯方國自會前來鎬京覲見獻貢的,何愁銅礦不回到中國來。”
“關鍵是,我們沒得趁手的兵器,”豕宰問道,“朗格叫兵士們上陣打仗?難熬讓我們的兵士空着兩手去和南蠻子拼?”
“不是還有許多前幾年造的刀斧箭槍可以用嗎?”
“你今天啥子意思?”今天的臣寸步不讓,讓卿事寮豕宰趕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睜大眼睛看了臣好一會,“不把中國兵士大將們當人看,是不是?你想讓他們去荊蠻那荒蕪之地送命,還是說他們惹你生氣了?”
“我沒得那個意思。”臣知道是在在把他往不利方向上引,他的搬回到正路上來,“中國兵士大將們百家衛國,我們纔有來哦安居樂業的家園,你我才能安靜地站在這裡,討論大事情。”
“上陣打仗,是兵士的本分,”豕宰說道,“現在,你不給他們兵器,只給他們那些一碰就爛的舊刀斧,他們朗格去打仗殺敵?”
“好了,不要吵了,”昭王說道,“我想,我們可以一次解決兩件事情,即敲打了不聽話的荊蠻,有可以征討江南,使銅礦回到中國。”
“周王的意思是……”衆大臣全都擡頭望着昭王。
“我的意思是,”昭王說道,“這次,我親自領兵出征,順着洛水、汝水,一路南下,順道在蔡、沈、息一代,襲擊荊蠻,讓荊蠻曉得我們中國還是很強大的,從而放開南來北往的道路;然後,我們再沿着淮水去江南,剿滅揚越各部落,收回銅礦石。”
“我王英明!”大臣們齊聲讚道,感覺昭王換了一個人似的,成了明君。
“要是同時開戰荊楚、楊越,得,”司馬語塞了,“得有五千衣裳的兵士出征,加上後勤供應啥子的,現在的兵部一時怕忙不過來,沒那麼多的物質,得到明年、後年才能出征了。”
“剛纔不是還說已經準備好了嗎,朗格轉眼功夫就說物質跟不上來了?”昭王兩眼怒瞪着司馬,“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到底朗格回事?”
“回周王,”司馬說道,“康王晚年,中國實力已經衰弱,大不如‘成康之治’時期,到現在周王登位這幾年來,又是五六年了,天下諸侯已經絕跡鎬灃七八年了。在加上進四五年來楊越部落霸佔銅礦,鎬灃、成周的銅器早用完了,坊間所有的青銅作坊僅十剩一二,還不能全天作業。並不得兵器也是以前康王時期的舊件,生滿了銅綠,不能用了,現在上陣只能用一些石器、骨器。”
“哎,沒想到我們中國成了這個樣子!”昭王嘆息說道,“好吧,明年,不,後年,一定出徵荊蠻、楊越,收回銅礦。司徒,今明兩年,你趕緊從民間首級一些青銅材料回來,交給作坊打造兵器。”
“是。”司徒出班應道。現在管理田土的稱司土,司徒仍管理手工製作即坊間作坊、商人等事務。
“這一年半里,各個方面的大臣,一定要通力合作,到後年出征時,必須滿足兵士人手一件銅兵器,”昭王忽然惡狠狠地說道,“哪個要是幹胡來,因爲他的原因耽誤了後年的出征,到時候就不要怪我對他不客氣,最低懲罰是梟首,重者是醢刑,誅族人,滅其國。”
“臣等不敢耽誤周王的大計,必將全力以赴地配合周王,完成懲戒荊楚、剿滅楊越、收回銅礦的大任。”羣臣全都打起精神,大聲承諾說道。
“有你們這羣大臣,我中國就有了希望。”昭王坐在上面微笑說道,剛纔的滿臉煞氣消失了。
接下來,在整個中國範圍內,司徒帶着他的隨從一個州一個州地跑,催動各州州長收繳還能用的青銅廢料。萬事只怕有心人,經過一年的收繳,鎬京的青銅廢料堆成了山,司徒派人篩選出能用的,全部交給街上的作坊,鎬灃大街上那些早已經官們多年的作坊,一夜之間又“叮叮噹噹”地忙碌起來。三個月後,出征荊楚、楊越的兵器基本滿足了。
這天早朝上,司徒出班說道:“啓稟周王,出征荊楚的青銅兵器,已經打造完成,可以滿足出征需要。請周王前去驗收。”
“很好,乾的很好!”昭王對司徒豎了拇指,“司馬,你帶人去查看一下兵器情況。至於出征時間,現在快過年了,先讓大家過個年,年後就出徵,正好合上昨年的計劃。”
“周王英明!”大臣們齊聲讚道。
過年後,昭王親自領兵五千,順着洛水東來,在滑國轉到汝水南來。到了沈國,行軍前哨副將中進營帳來回道:“啓稟周王,外面有東夷、南夷諸侯方國前來覲見。”
“我們在行兵出征,他們來進件的啥子?”昭王自語說道,“不見!讓他們等我回了鎬京,在接見他們。”
“周王可以見見他們,”大將南宮用眼神止住了正要出去的中,扭頭對昭王說道,“以前,天下諸侯見我們中國日漸衰弱,就不來朝見周王,現在來,有可能是天下諸侯見周王領兵出征荊楚,曉得中國仍有實力掌控天下,他們就派使前來,周王何不見見他們,也許對我們這次出征有幫助?”
“放他們進來。”
隨着昭王這聲喊,外面響起了軍營將官那鏗將有力的傳令聲音,“周王宣諸侯國君們覲見。”
轉眼間,中軍大營裡擠進來一賬房的奇裝異服,“吾乃畎夷君,帶兵五十,自帶烤肉、糧食,前來助威周王,進攻荊楚。我們畎夷地處兗州、揚州交界處,經常受到荊蠻的燒殺搶掠,豕宰苦不堪言,希望周王剿滅荊蠻,爲我東夷人創造一個安寧環境。”
“好。”昭王不禁大喊一聲。
“我是麇君,”一個穿着渾身上下是獸皮的矮小漢子上前說道,“我帶兵一百,前來助威周王。麇在荊蠻附近,受盡了他們的欺凌,原周王爲中國懲惡揚善。”
“嗯,”昭王不再激動,低聲應了一下,“你們呢,都是一樣的道理,來助威我的嗎?”
“是,是。”衆人七嘴八舌地,最後推舉一人前一步說道:“我們都是東夷南蠻的部落方國,有畎夷、於夷、方夷、黃夷、白夷、赤夷、玄夷、風夷、陽夷,有庸、麇、盤瓠﹑廩君﹑板楯、武陵蠻、五溪蠻等諸侯方國,我等或多或少,都各自帶兵前來,助威周王,剿滅荊蠻,希望周王爲我等小小方國部落創造一個和睦安寧的生存空間。”
“你們都帶了多少兵來?”周王看着這個身着衣服五色斑斕、赤髀橫裙、以枲束髮的漢子,問道,“你們的戰鬥能力朗格樣,能打仗嗎?”
“我等二十六方國國君、族長都各自帶兵多少不一,少的有五十,多的有三百,總體加起來,快千人了,”出來說話的是五溪蠻國君,“我們都自帶軍糧,前來爲周王充當前部先鋒,爲我等的先人報仇雪恨。要說我等兵將的戰鬥能力,都是常年在前方打仗、與荊蠻人廝殺過來的漢子,不會怕死的。大家都曉得生死有命,不要周王負擔意思責任。大家說是不是?”
“我等曉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由人。”衆諸侯國君齊聲說道。
“好!”昭王喊道,“我就收你們做我中國大軍的前部先鋒,攻殺荊蠻,回你等一個安寧的生存環境。副將中,聽令。”
“中在!”中從營門外進來應道。
“我令你帶領着千人先鋒,前去衝殺荊蠻的營地,爲我中國大軍開路架橋,”昭王說道,“同時,你要把他們這些盟軍當做我們中國兵士一樣對待,不可歧視他們。”
“是!”中應道。
於是一屋子的奇裝異服瞬間退出了營帳,昭王一下子清淨了。
接下來的行軍快捷多了,一天能走五十里。兩天後,昭王坐在站車上領軍正在行進,前方忽然傳過來一陣嘈雜的人喊牛哞聲音,似兩軍正在廝殺,昭王急忙對身前的大將南宮喊道:“帶人前去支援,快!”
“是!”南宮轉身出來,點起兵將,快步朝前跑去。就在他們快趕到戰場時候,前方忽然又安靜下來了,沒了對陣的喊殺聲音。到了戰場一看,副將中帶着兵士正和夷蠻兵士在打掃戰場,地上遍地都躺着奇裝異服的屍體,正常的中國兵士沒有幾個。
“這麼快就打完了?”南宮對上來的中問道。
“回將軍,”中說道,“剛纔,我軍行到這裡,從四方忽然衝出來近千人的荊蠻兵士,都手舞着石刀骨斧,在中國兵士前,瞬間就屍橫片野了。更有諸盟軍夷蠻兵士的助戰,荊蠻根本就不堪一擊。現在夷蠻兵士正在打掃戰場,收集一些用得着的刀斧。”
“我方死傷情況朗格樣子?”南宮問道。
“中國兵士死了,有三、四十人,夷蠻兵士嘛……”中回頭找着國君們。
有人回道:“死了兩百,傷了兩百。”
“就這樣子。”中說道。
“打仗時候,不要一味躲避,讓盟軍死傷太多,”南宮訓斥道,“讓盟軍看不起我們中國,曉得不?”
“曉得了。”中應道,回身加到打掃戰場中。
南宮則站在一旁,觀察一陣,見萬事無憂,便領軍來回昭王。
夜晚,昭王正在營帳裡吃飯,外面的侍衛進來說道:“外面有荊蠻國君帶着人來了……”
“啥子?”昭王受驚嚇,把手裡的飯豆都扔在了地上,湯水、烤肉在地上流淌、滾落,“南宮幹啥子去了,讓荊蠻衝到營帳裡來了?”
“是來講和投降的。”站帳侍衛趕忙糾正說道,“不是衝殺來了。”
“說話,要說主要的!”昭王衝侍衛吼道,“不要像個婆娘似的,找不到重點。” 趕緊端坐身子,做出沉穩模樣,大聲說道:“放進來!”
營門外,楚子熊艾領着四個家臣,膽顫心驚地慢慢進來,站在昭王面前,衝昭王抱拳行禮,“楚子熊艾,特來向周王請罪,請求周王退兵。”
“乞降,是你這個樣子的嗎?啊!”昭王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很硬,“你們荊蠻做了啥子事情,你心裡沒得一點底嗎?”
“罪民曉得。”熊艾期期艾艾,聲音很虛弱,沒有底氣,“楚國不該只顧自己發展,阻擾了中國交通,因此特帶來十個黃餅,以示贖罪,還希望周王寬恕。”家臣上前,把黃餅放在昭王面前長條上,黃燦燦的,甚是晃眼。
“一個堂堂大國荊楚,就拿出十個黃餅?”昭王吼道,“我看你是一點誠意都沒得啊,叫我朗格退兵,連這些兵將一路南來的消耗,都不夠。”
“啓稟周王,”熊艾一臉苦相和無奈,“我們荊楚,地處偏僻,子民稀少,沒得物產,貧窮得很,遠沒得中國的十分之一富有,這十個黃餅已經是我們荊楚兩年來的所有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