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女…孽女啊…”
痛到受不了,姚科晟狠狠踢女兒一腳,正好踢中姚幽浮的腹部。
腹部劇痛叫姚幽浮意識到,自己的腦袋方纔怎麼一頓兒混沌不清明,以至於做出張口咬相國父親那樣荒唐的舉動。
她,好歹也是相府知書達理的小姐,怎麼會淪落至此。
並不僅僅姚幽浮想不通,更想不通的,則是姨娘們還有各房夫人們,她們私底下想着的是,姚幽浮小姐這樣的行徑,與山野之外那麼母狼母豹子有什麼兩樣的呢。
“大姐,你…你該不會得了狂犬病了吧…父親…您快點將大姐軟禁起來了吧…”
明明是姚嬛秀對姚幽浮下金蠶毒,叫姚幽浮失去理智,纔會去做生撲狂咬相國父親之事,現在,姚嬛秀更是將一盆污水傾數澆在對方的身上。
這個,叫做以其人之道,防治其人之身,過去的姚嬛秀可領教不少,現在端木臻珍雖然死了,也該是輪到姚幽浮來好好感受一下。
“這個孽障…我看也是八成得了狂犬之症…來人…將她關押在暗室…沒本相的命令…誰也不得發她出來…”
姚科晟連連命令姚福做事,這個姚福別的啥沒有,就忠心二字。
“是,相爺。”姚福便喚上兩個孔武有力的老嬤嬤們,就將姚幽浮小姐給弄走。
端木蘭馨怔住,看起來,如今的相國府的天下,果真是姚嬛秀這個死賤人的,以前,任憑姚幽浮怎麼說,她也不敢相信的,姚嬛秀一個小小的庶出二小姐,就算她一時之間晉了嫡女的位份,也不至於攪得相國府後宅一片烏雲翻滾吧,今天看來,幽浮表妹所言非虛呀。
“相國姑父,縱然幽浮表妹得了狂犬之症,第一時間不是應該要請太醫,不是麼?怎麼就給關押在暗室,暗室那麼黑,幽浮表妹會害怕的……”
端木蘭馨很是着急得說道。
姚嬛秀淡淡一笑,目光銳利得穿透着端木蘭馨嬌弱的身子,“蘭馨,你乃是胥王的側妃,怎麼好管起我相國府中的事務。也許你說第一時間請太醫是對的,可請太醫之前,誰能保證大姐她不再繼續咬人?是蘭馨你保證呢,還是誰?所以還是關押在暗室等太醫吧。”
“可是,王…王妃…王妃你不是懂得醫術麼,爲何不救救幽浮…”端木蘭馨目光怯生,幾乎不敢看姚嬛秀,此時此刻,端木蘭馨可是恨毒對方,不是麼。
“狂犬症,不在我擅長的領域,所以我不會治。”
姚嬛秀淡淡一欠身,她就是這麼任性,可惜的是,端木蘭馨也奈何姚嬛秀不得。
“你…姚嬛秀…你明明醫術通天…你怎麼可以爲了報一己之仇,竟然這般無視幽浮你大姐的病情…”
不知道端木蘭馨是太過激動,還是怎麼的了,竟然也承認姚幽浮有病,有狂犬病呀,這樣的話,姚嬛秀這邊又有好話說了。
姚嬛秀嘴角微微抿起,淡淡一笑,端木蘭
馨呀端木蘭馨,你果真是姚幽浮的好表姐,竟然也承認姚幽浮得的乃是狂犬病,“咳咳,竟然蘭馨側妃也說了,幽浮大姐得的是狂犬症,那…那我更沒有辦法…我就是對狂犬之症毫無對策。”
“你…”端木蘭馨氣得想要一頭撞死的心思都有了,可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拿姚嬛秀怎麼了,可眼睜睜得看着姚嬛秀在邊上作威作福,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還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端木蘭馨的心就已經快要炸了。
當然端木蘭馨只怕還不知道,昨晚上胥王爺肯定對姚嬛秀格外恩寵,若是等端木蘭馨知道的話,她一定更加受不了,投湖自盡還算輕的。
“看樣子,蘭馨側妃是懂得醫治狂犬症的,倒不如,蘭馨側妃陪着幽浮大姐一同先行在暗室住下來,這樣的話,幽浮大姐也好有個伴,不是。”
姚嬛秀淡淡笑道,“如果幽浮大姐想起來要咬人的話,蘭馨側妃乃是幽浮大姐的嫡親表姐,被幽浮大姐咬一口半口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對吧。”
饒是姚嬛秀面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說起來極具機鋒,句句戳入端木蘭馨的心窩之中,偏偏端木蘭馨還完全無招架之力。
端木蘭馨這邊剛剛被皇后娘娘關禁完曝室,現在她還沒有好好喘口氣息,就從宮裡頭趕到相國府,原本以爲自己能夠幫上幽浮表妹,誰知道,卻惹來這樣的禍事,要她端木蘭馨再繼續陪姚幽浮關暗室,她真的做不到啊。
“妾身…妾身做不到…”
端木蘭馨咬着銀牙,這是她第一次在向姚嬛秀示弱,她承認,論手段,論謀略,她實在不是姚嬛秀的對手,若不這樣說,還不知道下一個還有什麼即將瞪着端木蘭馨的。
“你做不到?”姚嬛秀挑挑娥眉,這個時候離間這一對白蓮花綠茶婊貌乎神離的好表姐妹的好機會,來了,“我的幽浮大姐,好歹是你的嫡親表妹呀,不是麼?如果嬛秀沒有記錯的話,大夫人生前可是要蘭馨側妃你,好好照顧幽浮,我有說錯麼?”
這樣的話,或許端木臻珍生前沒有,或者來不及跟端木蘭馨說過,可端木臻珍一定有那個意思,端木蘭馨怔了一下,現在的姚嬛秀每說一句話都命中她的軟肋。
“不不不…我纔不要去暗室,我受夠了!我不要去…我剛剛從曝室回來…我纔不要去…”
近乎瘋狂的端木蘭馨一面抗拒着一面飛快得跑遠,她要回胥王府,那裡纔是她應該呆的地方,好歹她也是胥王府裡頭的那位小側妃,不管如何,比起相國府邸,總算是安全的。
“曝室?可是大齊皇宮裡頭,跟冷宮就隔着一條小甬道的曝室,聽說啊,那裡面陰森森的,深夜若是到來,就越發恐怖了…”
二夫人王氏,在大夫人還沒有死的時候,王夫人已經跟大夫人不對付,現在端木臻珍死了,王夫人自然要狠狠打壓一下姚幽浮。
三夫人唸白霜也是附和的樣子,“是呢,是呢,傳聞是相當
之恐怖的呢,如此說來,幽浮小姐和蘭馨側妃昨晚上在曝室呆一夜,如今卻是平平安安回來,也算難得。”
“是呢,是呢,賤妾還聽聞曝室後面的那條甬道通往冷宮,冷宮歷來關押枉死的罪妃罪婦,想想那些冤魂陰狠不散的,我就害怕的呢。”
“誰說不是?哎喲,關押在曝室可真夠可憐的呢。”
獨孤姨娘等幾人,越發添油加醋,恨不得將姚幽浮逼瘋。
蘭馨表姐捨棄她而去,對於姚幽浮來說,已經夠難受的了,直到現在,姚幽浮的心底,對蘭馨表姐還有那麼一絲絲怨恨,怨恨蘭馨表姐的沒有義氣!
比起姚嬛秀來,姚幽浮這個時候更爲痛恨蘭馨表姐,因爲之前,姚幽浮將端木蘭馨表姐視作嫡親姐妹一般,可表姐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
再聽聽幾位姨娘,還有嬸嬸們,衆人各執一詞,說什麼曝室有鬼,那皇宮曝室陰森森的,昨天晚上,姚幽浮和蘭馨表姐抱成一團取暖的,現在只怕又要被父親威逼說自己有狂犬之症必須送往相府暗室,暗室的條件只怕比皇宮曝室更爲惡劣,再聽聽什麼鬼呀魂兒的,姚幽浮一想起自己的母親端木臻珍生前害死那麼多人,那些死鬼一定會齊刷刷得朝着自己報仇,想到這裡,姚幽浮狠狠得“啊”得一聲,叫喚道,“不!不!不!我纔不要去那個鬼地方!”
“父親大人!幽浮大姐狂犬病症又發作了!趕緊關押去暗室,否則咬了父親可就了不得了…父親大人這幾天還要贏取端木虞夫人呢…”
姚嬛秀故作極爲驚慌失措的樣子,無非就是做樣子給父親大人看,讓相國父親深信呀幽浮是得了難以治癒的狂犬病。
若說不怕,那是假話,姚科晟心想反正自己還有一個姚嬛秀這麼一個好女兒,犧牲掉一個名聲已經糟糕透了的姚幽浮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了,嬛秀還說的不錯,他姚科晟近日還是要迎娶端木虞做新郎倌的人兒,他可不會讓幽浮這個不孝順的大女兒無端端攪了他,若是被幽浮女兒咬了一口,那到時候姚科晟也變成狂犬症攜帶者,到時候豈不是連把大齊皇朝左相國之的高官也給丟了,這樣的高階官位,他可丟不起。
所以犧牲姚幽浮,是一個極爲明智的選擇,姚科晟振臂一呼,無比嚴肅得對姚福管家說道,“姚福,還愣着做什麼?”
“父親…父親…我不要去…”
“求求父親…可憐可憐女兒吧…”
“父親啊…我可是你最寵愛的女兒呀…”
任憑姚幽浮如何呼喊,姚科晟相國不理睬她這個曾經最寵愛的女兒,意味着,曾經屬於姚幽浮的時代,已經徹底掀翻過去。
現在,是姚嬛秀的時代,現在,只有姚嬛秀才是相國最寵愛的女兒,沒有之一!
看着姚幽浮淪落這樣的下場,衆位姨娘和嬸嬸們,很是受用,端木臻珍雖然死了,可剩下來的罪孽,就讓姚嬛秀一人去承擔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