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懲罰方式?
腦袋晃晃忽忽間,佟書瑤想,這樣的懲罰可以給她來一打。
一陣美妙的眩暈之後,她猛然想起,這裡還有別人呢,忙地分開,緊張四顧。
看着她緊張兮兮的樣子,陸承淵輕輕一笑,放開了她。
“阿瑤,你一直了解慧姨的病情,給常瑞交待一下。”
正好常瑞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他躲閃的神情,一定不是恰巧。
佟書瑤心裡多少難爲情了一下,不過好歹她如今與陸承淵也是名正言順了。
她在院子裡與常瑞溝通了一下納蘭冬兒的病情,以及平日裡的注意事項,用藥方式。
陸承淵則重新回了屋子裡,朝玉竹擺了擺手,玉竹就很懂事地退出了屋子。
“慧姨,這是阿瑤的東西。”他將那個發繩玉佩遞到了納蘭冬兒手裡。
納蘭冬兒接過來,摩挲着玉面,點了點頭。
“不用看這個,我知道,她就是小月牙,我當初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的確是把她交給了佟太醫。”
“這是阿瑤去漠桑時,漠桑王送給她的。”陸承淵拿出那塊令牌來。
納蘭冬兒盯着那塊令牌,很是吃驚,“至尊令?”
驚訝過後,好一會兒,她才道,“看來,他已經知道了書瑤的身份了。”
“慧姨,阿瑤真的是他的女兒?”陸承淵問。
納蘭冬兒緩緩看向他,淡淡一笑,“皇上,其實小月牙不是我的孩子。”
聽見外面的腳步聲,他們中止了談話。
佟書瑤笑嘻嘻地走了進來,“慧姨,您在這個好地方,有這麼好的自然條件,一定要配合常瑞的治療,讓自己的身體儘快好起來。”
納蘭冬兒笑着點點頭,“好,慧姨聽你的。”
返程了,又到了要接受挑戰的時候。
佟書瑤站在橋頭緊緊閉着眼,不敢往下看,那對她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看着陸承淵似笑非笑的樣子,她一下子跳上了他的背。
“是你把我帶來的,負責把我帶下山去。”
一句話,耍賴了。
陸承淵抿脣一笑,把她往上拋了一下,揹着她走上了橋。
再次感受到了搖晃,佟書瑤的眼睛緊緊閉着。
但因爲走過一次了,怕的感覺倒沒有第一次那麼強烈了。
一路不動,也不說話,連大氣也不敢出。直到感覺身下平穩了,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尤大寶一直等在橋頭,等他們過了橋,他便將纏在木樁上的麻繩鬆了,把鐵環放了下去。
不得不說,這個設計還真是挺巧妙的。
從天堂山這邊再望那筆直的孤魂頂,它儼然是一個遺世獨立的存在。沒有親自到過那裡的人,絕對不會知道那上面的美。
雖然已經過了橋,佟書瑤卻賴着不肯從人家的背上下來。
“我要阿陸揹我下山。”她湊在他耳邊笑語。
陸承淵沒說什麼,只是揹着她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其實,已經到了天堂山,她倒很想去看看她爹。不過,因爲她爹在山的另一面,所以這一次只好作罷,以後有機會再去吧。
回想起上一次在天堂山遇見陸承淵的情形,佟書瑤忍不住偷笑。他爲了救她被蛇咬了一口,如今想來還是挺讓她感動的。畢竟,他是真正金貴的身子。
尤大寶自覺地落在後面很遠的距離,只遠遠地跟着。
“阿陸,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佟書瑤在他背上輕聲笑問。
然後卻一直沒有等來陸承淵的迴音。
“你不會是在怡紅院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對我一見鍾情吧?或者是你被我看光光了,所以要以身相許?不過,這個說法也站不住腳,你到現在身子都還是清白的呢,也談不上以身相許吧?”
陸承淵眼睛眯起,嘴脣揚起了美好的弧度。
這個小傻瓜怎麼會知道,第一次見她時,她只是個粉嫩可愛的奶娃娃。
他一直不說話,佟書瑤想,也許他回答不出來,就像漠桑王說的,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可能也是後知後覺的。
正如自己,仔細回想,她也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就動了心。到如今,雖然他們彼此依舊清白,但她已經熟悉他的氣息,依賴他這張能帶給她安全感的寬闊的背。
就像那句詩裡說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能復生者,皆非情之致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
人生無常,生生死死,也許很遠,也許很近,她不想去想,她只知道這一刻,她的心裡是滿滿的幸福。
回到紫竹苑,走在竹林中,佟書瑤放緩了腳步,漸漸地,她收了笑容。
“娘娘,您回來啦。”素心迎上來,瞅着她的臉色。
“嗯。”
佟書瑤面無表情地輕輕“嗯”了一聲,便徑直進了屋。
素心詫異地看着她的背影,實在有些琢磨不透。
吃過了晚飯,佟書瑤覺得似乎又降溫了,趕緊早早上了牀。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後有一雙手臂將自己環抱在了懷裡。
“色狼!”
條件反射一般,佟書瑤揮拳就要往後一揮,一把大掌適時握住了她的粉拳。
“阿瑤。”只聽耳邊低低喚了一聲。
咦?佟書瑤這會兒慢悠悠醒過來了,聞到鼻端熟悉的氣息,才安靜下來。
“幹嘛半夜爬人家牀啊?”
“阿瑤,我只想抱着你。”耳畔傳來沙啞性感的聲音。
“喂,好冷的好嘛,你搶我被子。”佟書瑤一邊提出抗議一邊拉回自己被奪走的“半壁江山”。
只聽耳旁輕輕一笑,“爺抱着你,便不會冷了。”
“歪理呀!”佟書瑤反對了一句,其實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身體也已經往那個天然暖爐上靠了去。
靠着那個溫暖的懷抱,佟書瑤突然說道,“好不公平有木有?”
“什麼不公平?”陸承淵問。
“妃子要上你的牀還要經過你的允許,你要上誰的牀怎麼就可以這麼隨便?”佟書瑤很是不服。
“敢明兒個,我也要弄一個牌子,讓我來嚐嚐翻別人牌子的感覺。”
陸承淵用指骨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只有
一張牌子可翻。”
佟書瑤仰着小臉兒,眨眨眼睛,“那也行,我沒翻你牌子的時候,不準隨便上來。搞得人家以爲我們夜夜尋歡作樂似的,人家該怎麼看我?”
“人家怎麼看你有什麼打緊的,只要爺看你順眼就行了。”
這話說得,怎麼聽怎麼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要臭了我的名聲?”
因爲沒有掌燈,佟書瑤只能透過隱約的視線看他,所以她並看不他的表情,只有一雙星眸似閃着光亮。
“阿瑤真是越來越聰明瞭。”聽得一聲淡淡的似帶着笑意的聲音。
“哎呀,你真是故意的。”佟書瑤不依了,掄起粉拳就是亂打一氣。
任她發泄了幾下,一雙手就被握住了,緊緊將她抱住,讓她再也動不了。
“好了,別鬧。”
“誰在鬧?有大牀不睡,非要來跟我搶被子,我本來睡得好好的,一來就吵醒我的美夢,到底是誰在鬧?”佟書瑤語氣裡表達了嚴重的不滿。
“好,爺不吵你,睡吧。”陸承淵手掌輕輕拍着她的背,聲音放柔和了些。
興許確實很冷,他一邊打,一邊不滿,身子還一邊緊緊貼着他。
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只是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應該是去早朝了吧?也是,如果每一次跟她睡,他都不早朝,她不被衆臣要求清君側纔怪。
穿好衣服走出房門,瞥了一眼門外,頓時,她眼睛亮了,跑出去一看,就歡呼起來。
“下雪了?竟然下雪了!哈哈……”
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
院子裡,屋頂上,地上,竹葉落盡的竹枝上,到處都積了雪,有風吹過,細細的竹枝上的雪就飛了下來,如突然灑下來的麪粉一般。
佟書瑤一直有一個觀念,有雪的冬天才叫冬天,沒有雪的冬天,再冷又怎麼有冬的味道呢?
正在掃雪的玉蘭看她出去,笑着說,“是啊,今年這場雪算是來得晚了,若是往年,早就下雪了,如今,眼看着都要過年了,再不下雪,就不正常了。”
經玉蘭這樣一說,她纔想起,原來在不經意的時候,時間已經飛快地就要走到年末了。
玉蘭和素心已經將雪掃到了兩邊,掃出了一條幹淨的路來。
一邊掃玉蘭一邊說,“皇上今兒起的時候特別交待了,要掃乾淨了,方便娘娘起來的時候好走出去。”
聽着玉蘭的話,佟書瑤心裡陣陣溫暖。
“玉蘭,我們出去玩雪吧?”她有些興奮。
“這麼冷的天……”玉蘭很遲疑,“娘娘,當心凍着。”
佟書瑤笑得眼睛很亮,“所以纔要玩起來啊,活動起來,身子熱呼了,自然就不會冷了。”
“那好吧,不過,娘娘吃了早飯再出去吧。”玉蘭笑道。
佟書瑤笑了,“是哦,還沒吃飯呢,吃飽一點,等下才有力氣。”
待吃過了早飯,佟書瑤拉着玉蘭就要跑,看了一眼一邊站着的素心。
“素心,你如果不怕冷的話,也可以一起來啊。”
說完,她已經拉着玉蘭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