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從牆上掉下來的衣服竟然一下子立在了地上,兩隻袖子同時平舉在了半空時,袖口上也落下一張白布條,上面寫着:我說過,來日方長。
陳玉龍!他在這兒等着我!
我心中念頭剛起,那張布條上便爆出了一片火光,原本立在地上的大衣也跟着燒成了火團,我連續往後倒退了兩步,商場保安也拿着滅火器衝了上來。他們這邊忙着救火的當口,我又從櫃檯上跳了出來:“先回去。”
我護着白塑往外走時,小糖也一直在往下摘那枚戒指,戒指雖然是讓她給摘下來了,小糖的手指上卻留下了一道烏黑的印記。
如果仔細去看,從戒面的位置上還能看見一個像是咒文一樣的符號。
陳玉龍這是在告訴我,他要把目標鎖定在小糖的身上?
陳紹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糖:“小師叔,小糖,我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屁趕緊放!”我正在心煩的當口,哪兒還有心思跟陳紹元客套。
陳紹元臉色一沉:“師叔,你這要是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就算我比你矮一輩,歲數也比你大,你說話就不能客氣點麼?”
我的火氣頓時被陳紹元給撩了起來:“陳紹元,你特麼故意找彆扭是不是?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兒沒事找事麼?”
“吳問!”小糖拽了我一下:“老陳說得也沒錯,你別動不動就發火。老陳畢竟四十多歲的人了,你怎麼也得給他留點面子。”
我強壓着怒火道:“你說!”
陳紹元這才說道:“我覺得,你引蛇出洞的想法是對的,可你的做法太保守了。你想想,從我們接了生意開始,一直都是陳玉龍在打斷你的節奏,不是你在打斷陳玉龍的節奏。所以,你總是被陳玉龍牽着鼻子走。你收拾陳玉龍就是打斷他的節奏。”
我微微一愣道:“你什麼意思?”
陳紹元解釋道:“陳玉龍一直殺人,不就是爲了讓白塑結不了婚嗎?要是白塑結了婚,破了他身上的桃花劫,陳玉龍的計劃就亂了。要我說,咱們前期那些什麼訂婚、下聘、買首飾都沒用。全套做完了也不代表白塑結婚了。”
“登記才叫結婚!只要白塑一登記,你前面那些全都不做,不僅等於把白塑的桃花劫破了,而且,還狠狠抽了陳玉龍的臉,不怕他不出來。你說是這麼個理兒不?”
我頓時愣住了:我一開始的思維都是在婚禮、下聘這些事情上轉悠。這些事情在古代是婚禮必走的過程。
古代結婚分爲官媒和私約兩種,古代官府有專門給人頒發婚書的官員,婚姻也一樣受到法律的保護。但是古時候更爲盛行私約,也就是結婚雙方在媒人的見證之下籤署婚書。
我走的流程完全是按照私約進行,放在現代就算是辦了婚禮,生兒育女也不算有婚姻關係的存在。在法律的意義上白塑並沒結婚,也就破不了他的劫數。登記的確是破解劫數最快的辦法。
如果,我現在立刻把白塑和小糖拉到民政局去,肯定能把陳玉龍引出來,這種做事極端的人,往往接受不了失敗。
可我這樣做不是等於坑了小糖?
我點起一根菸狠狠抽了幾口:“聯繫白塑的那個女朋友,讓她過來登記。”
“啥?”陳紹元懵了:“小師叔,你可得想明白,那是個普通人,你把人弄來,我們就得多一個保護對象。萬一那丫頭死了,我們可是要沾上因果了。”
我轉頭道:“我怕因果麼?”
“那是人命!”陳紹元怒道:“你這是牽連無辜。”
我伸手抓住了陳紹元的衣領,把他給提了起來:“姓陳的,你特麼給我聽清楚,我是卷山龍吳家的人,是土匪,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辦事的時候,你最好把嘴給我閉上。”
陳紹元向我怒目而視之間,小糖走過來按住了我的手:“吳問,我去跟白塑登記。”
“你……”我看向小糖時,小糖也直視着我的雙目道:“吳問,我們是術士。保護好僱主,纔是我們要做的事情。既然已經接了生意,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
我怒聲道:“半間堂是誰當家?是我說了算。”
“這不是誰說了算的問題。”小糖也生氣了:“而是,我們怎麼做完生意?你別忘了,卷山龍也是術士。”
“這生意我不接了!”我一指白塑:“你給我走!生意作廢。”
我從心裡接受不了小糖跟白塑登記,我寧可不接生意,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