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蘭晴萱就看到簡鈺對着那朵花笑,伸手輕撫向那朵花,在他的指尖碰到那朵花的時候,那朵花突然幻化成一個傾城傾國的絕色佳人。
蘭晴萱隔得遠,看不清楚那女子的樣子,但是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已經風華絕代。
然後蘭晴萱眼睜睜地看着簡鈺將那女子輕擁入懷,兩人雙雙跳下了斷橋。
蘭晴萱再了承受不住,大聲喊道:“不要!”
這一喊她便將自己喊醒了,她迷濛間聽到有人在喊道:“晴萱,晴萱,你怎麼樣呢?”
那聲音是極熟悉的聲音,是簡鈺的。
簡鈺?蘭晴萱一想到他就徹底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簡鈺那張放大的俊顏,他此時眼裡滿是關切和擔心。
蘭晴萱此時還微有些迷濛,這般看到他還覺得有些不真實,眼淚剎那間就掉了下來,她撲進他的懷裡道:“簡鈺,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簡鈺看到她這副樣子無比心疼,柔聲道:“晴萱,是我!我回來了,這些天讓你擔心了!”
蘭晴萱伏在他的懷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就大哭了起來。
簡鈺將她摟得緊了些,無比心疼,幾日不見,她竟清減至此。
他之前一度覺得像她這麼聰明而又機敏的人,此時又懷着孩子,怎麼着也會想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這般爲難自己。
可是此時看到她這副樣子,他才發現原來那個聰明機敏的女子,能看透一切事情的女子,心情淡然而又冷靜的女子,竟爲他擔憂至此!
他頓時明白一個人若還能冷靜,那麼必定是還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緒,但是若是情意真的深到某個地步,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得了。
他此時心裡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開心的是她如此在乎他,難過的是他竟讓她擔心至此。
他輕輕吻着她的發,輕聲道:“我回來了,沒事了!我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你!”
他說完將她摟得緊了些,此時她已經汗透重衣,發上更是沾滿了汗水,看起來是那麼的瘦弱可憐,那麼的讓人憐惜。
蘭晴萱在他的懷裡哭了好一會,才慢慢緩過神來,才終是明白方纔那看似極爲真實的一幕不過是她的夢境罷了,她深愛着的簡鈺就在她的身邊,此時正抱着她。
她覺得自從她懷孕之後,她就再沒有往日的冷靜,整個人也變得脆弱得多。
此時這般撲在他懷裡的哭的樣子,她自己覺得好像有那麼一點丟人。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往他的胸口拍了拍道:“簡鈺,你就是個大混蛋!”
簡鈺點頭道:“是的,我是大混蛋,我不該進宮之後就不給你消息,讓你擔心。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放在別院,讓你爲我擔心。”
蘭晴萱定定地看了看他,見他此時的樣子和離開時沒有太大的差別,清減的那個人只是她罷了。
她輕輕咬了一下脣,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輕罵道:“你個混蛋,還算是有一點自知之明。”
簡鈺微微一笑道:“我當然有自知之明,這原本也是我的過錯,我當然要認了。”
蘭晴萱細細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簡鈺從來沒有被她這樣看過,此時被她這麼看着,他有些不太自然地道:“晴萱,你是不是覺得爲夫帥得人神共憤?幾日不見,比起往日更加帥呢?”
蘭晴萱輕呸一聲道:“你倒是對自己很是自信,你這個混蛋,在現實生活中欺負我也就算了,到我的夢裡竟還欺負我!”
“我在夢裡欺負你?”簡鈺愣了一下,他苦着臉道:“娘子,咱講點道理好不好,那件事情實在不是我能控制的,若是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在你的夢裡好好寵着你,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蘭晴萱輕哼了一聲,輕捏了一下他的耳朵道:“反正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是,都是我的錯!”簡鈺也不辯解,直接就認了錯。
他認完錯之後,蘭晴萱自己倒又覺得有些好笑,夢裡的事情又哪裡能怪他?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會在我的面前提什麼山茶花仙子,我實在是好奇,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簡鈺有些無可奈何地道:“那不過是鳳無咎爲了亂你的心神纏出來的故事罷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剛纔做夢夢見她了。”蘭晴萱輕聲道。
簡鈺愣了一下道:“你都沒有見過她,怎麼可能會夢見她?”
“我也不知道。”蘭晴萱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太陽穴道:“可能真的是最近想你的事情想得太多,所以纔會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簡鈺輕輕嘆一口氣,問道:“我方纔進來的時候,你正在做夢,然後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以爲你在做什麼惡夢,你在夢裡到底夢見了什麼?”
蘭晴萱將方纔的夢境粗粗跟他說了一下,簡鈺聽完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晴萱,我就算是再想不開,也絕對不會自盡的,再說了,一朵花變成一個人,也只有在夢中才有可能實現,現實生活中怎麼可能會發生。”
蘭晴萱笑了笑道:“所以真的只是一場夢罷了,我又自己嚇了自己一回。”
簡鈺有些心疼的撫了一下她的額頭,卻沾了一手的汗,他忙讓錦娘打來一盆淨水,爲她先了一把臉,再將她身上的汗擦了擦。
他的動作無比溫柔,蘭晴萱看到他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揚。
錦娘等人原本在外面守着,此時看到這樣的光景,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於是就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替他們將門關上。
簡鈺見蘭晴萱身上的衣服也汗溼了,索性替她再擦了擦背,然後尋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爲她換上。
蘭晴萱此時樂得由他在旁伺侯,她知道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的地位是不高的,從來都只有女子伺侯男子的事情,就從來沒有男子伺侯女子。
但是此時簡鈺做起來極爲自然,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夫妻之間的相處,原本就需要互相體涼,互相照顧,這樣才能相扶到老。
簡鈺幫她穿好衣服後,她輕聲問了一下今日發生的事情,簡鈺怕她聽了傷神,挑重要的事情說給她聽,如此一來,原本無比緊張的場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也就變得無比簡單了。 www ▪тt kдn ▪¢Ο
他雖然說得輕鬆,但是蘭晴萱對於朝中的事情也算是知道一些了,更知道簡仁的性情,以及皇帝對簡仁的偏愛。
她此時聽在耳中,卻還能將原本的場面想像一下。
她輕聲道:“簡鈺,這件事情也虧得你早有準備,否則的話,只怕結果就不是這樣子了。”
簡鈺的嘴角微微一揚道:“那是自然,你家夫婿是什麼樣的人,當然能料敵於千里之外。”
簡鈺雖然在她的面前很多時候都是個沒正經的,但是平素卻很少在這種事情上用這樣的口氣說話,蘭晴萱知道他這樣說,不過是想讓她放心罷了。
蘭晴萱輕聲道:“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在聽說要獨自進宮之後,就讓我住在別院,爲的就是萬一自己出了事情,我也能在暗衛的護衛下逃走。”
簡鈺的用意被她此時用這樣的口氣說揭穿,他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
他輕聲道:“其實吧,我也沒有其他的心思,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也不想讓你爲這些事情憂心。只是如今想來,我還是錯了。”
蘭晴萱看到他的那副樣子輕輕一笑道:“倒也不能算是你的錯,我也有錯的地方,當時你走的時候,我覺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能冷靜下來,都會淡然面對。但是後來我發現,我根本就做不到,當我在別院裡等了你三天,卻還沒有你任何消息時,我才發現我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體會過,前世的時候,她看了不少的書上對於愛情的形容,她總覺得那些形容實在是太過了些,在這個世上,又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感情,一向冷靜地她又怎麼可能會有失控的時候?
可是當她經歷過一切之後,她才知道“爲愛瘋狂”這句話真的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真切切的發生着的事情。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用,明知道簡鈺之前做很多的佈置,明明知道他的手段極爲厲害高明,可是還是忍不住爲他擔心。
她將這些事情想不通一大圈之後,爲自己找了一個她覺得比較妥貼的理由“懷孕了”!
女子有孕在身的時候,情緒會比尋常時候更加激動,更加不好控制。
這個解釋她覺得是說得過去的,於是她又爲自己找以情緒不受控制的理由了。
簡鈺看到她的樣子輕笑道:“你這樣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我在你的心裡非常重要?”
他的眼裡滿是珍惜,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動作溫柔無比。
蘭晴萱很少會在簡鈺的面前說那些軟話,上次簡鈺染讓疫症,她以爲此生都不可能再見到他,往後的人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時,她的心裡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靜靜地看着他,然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脣道:“簡鈺,你在我的心裡非常非常重要,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簡鈺的眼裡滿是溫柔,輕輕吻着她的脣道:“你對我也一樣。”
蘭晴萱的眼裡滿是溫柔笑意,輕聲道:“簡鈺,我愛你。”
這一句簡單的話觸動了簡鈺的心絃,他加深這個吻,然後在她的脣畔道:“晴萱,我也愛你。”
他此時已經不敢去想當時聽到楚府暴炸失火的事情了,當時他的恐懼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種濃郁到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的感情,此時在他的心裡漫延開,心裡是那樣的開心。
原來兩人廝守在一起的感覺竟是這麼的好,這麼的完美。
此時大事已經過去,還有很多餘下的事情需要簡鈺去處理,他此時就算是不想管,也不能不管。
太子被廢是一件大事,整個朝堂的格局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與此同時,皇宮裡的旨意也接二連三的下了出來,當衆人聽到皇帝竟將簡仁發配跳虎崖時,衆人的眼裡都有幾分吃驚。
楚離歌當先道:“皇上不是最寵愛簡仁嗎?他此時將簡仁發配到那裡,簡仁只怕是沒有活路了。”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愛的有多深,恨的就有多深吧!”楚離書總結了經典的一句。
他這句話說完,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他輕咳一聲道:“難道我有說錯什麼嗎?”
簡鈺淡笑道:“你沒有說錯什麼,總結的非常到位,父皇此時對簡仁做了這樣的處置,那麼必定是要將簡仁的黨羽徹底拔除了,看來接下來的幾天,整個朝堂都會有極大的動盪。”
長公主點頭同意,淡聲道:“皇后在後宮裡橫行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因爲有簡仁在,人言後宮裡是母憑子貴,這也真切的說明了這兩者之間極爲密切的關係。”
她微微一頓後道:“皇上對簡仁都做了這樣的處置了,那麼必定不會對皇后再手下留情。”
“皇后這些年來已經夠得意了,再讓她得意下去,那也太沒天理了。”楚離歌輕聲道:“她是我見過的最惡毒的女人,之前簡仁給我的那些烏香,根本就是她安排的。”
“就算皇后爲了簡仁處心積慮的去佈置,可是簡仁的本質壞了,那麼一切就都是空談了。”楚離楓輕嘆道:“若是他們早知道有今日,不知道當初是否還會去做下那些蠢不可及的事情。”
“我覺得他們還是會做的。”楚離歌笑道:“因爲他們一定會心存僥倖,覺得憑着自己的手段一定能將所有的事情玩得轉,以爲自己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實際上他們卻是不折不扣的大蠢蛋!”
衆人都笑了起來。
簡鈺的嘴角也微微上揚,輕聲道:“是啊,以爲自己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把別人當做傻子在耍,覺得天下只有自己最尊貴,其他的人命就是如草芥,那麼他們必定也會嚐到別人把他們的命當草芥的滋味。”
長公主幽幽地嘆一口氣道:“我與皇后相識多年,如今回想往事,便有如夢一場,夢醒之後,所有的一切也就都變了樣,人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
衆人嘆了一口氣,輕輕搖了一下頭。
雖然這一次的事情他們是勝利的一方,但是細想起來,卻又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因爲那些失敗了的人,細算起來也是他們的親人。
當天晚上,他們便又聽到了皇帝下旨把皇后禁於佛堂的事情,簡鈺的嘴角微微一揚,他在宮裡的探子在聖旨下達前就曾傳了一些消息給他,其中一件就是提到皇后住進佛堂,理由是爲大秦祈福。
若是以往,皇帝聽到這件事情必定不會多說什麼,皇后的這個手段也算是高明的。
只是皇后去的終究是太急了,她那樣在佛堂裡呆着,在皇帝看來那就是皇后太過冷靜,這樣的冷靜中含有太多的心機。
這些年來皇帝沒少體會皇后的心機,對於後宮中人常用的那些手段,簡鈺知道,其實在皇帝的心裡是有如明鏡的,他之前不說,只是覺得那些事情沒必要說,大家都在玩,那就一起玩好了。
如今簡仁做下了那種事情,皇后這種自作聰明的行爲,看在皇帝的心裡,那就是真的有些傻了。
不知道皇后在皇宮裡聽到皇帝的那個旨意時,她的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簡鈺在將朝中的那些事情思慮一番之後,做下了一些佈置,這條路他既然已經走了,那麼總歸是都要繼續往下走,容不得他一點心軟。
與此同時,簡鈺再次下達了對曲綰心的誅殺令。
其實之前簡鈺已經查到了曲綰心就住在簡仁的私宅裡,只是當時的簡鈺還需利用曲綰心將兵符給到簡仁,所以纔沒有要她的命。
此時簡仁已經廢了,曲綰心也就沒有必要再留着了。
簡鈺對待下屬的原則很簡單,那就是絕對不能背叛,一旦背叛那麼必定是誅殺,更不要說曲綰心還曾對蘭晴萱下過殺手。
曲綰心也許自覺得還算聰明,但是又哪裡會想得到兵符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一個爲她而設的死局,將她利用的淋漓盡致的死局。
對簡鈺而言,就算是要殺曲綰心,也得把她利用完了再殺!
夜瀾半夜回來稟報事情的進展:“王爺,曲綰心逃了。”
“逃呢?”簡鈺的眉頭微微一皺道:“之前不是說布好了天羅地網嗎?怎麼又讓她逃呢?”
“曲綰心終究是從王府裡的出來的人,對於王府暗衛的行事風格可以說是瞭若指掌,所以她一聽到些許風吹草動,就直接逃走了。”夜瀾輕聲道。
簡鈺的眉頭微皺道:“但是就算如此,她逃走的可能性還是很小,是不是有人在幫她?”
“是的。”夜瀾輕聲道:“我們過去的時候,看到有人帶她走了。”
簡鈺冷笑了一聲,問道:“可有查到是什麼人嗎?”
“暫時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夜瀾看了簡鈺一眼後道:“但是看那些人的行事手段,有些像是萬戶侯府裡的人。”
“萬戶侯府?”簡鈺的眉頭皺了起來:“鳳姬天插手這件事情做什麼?”
“不太清楚。”夜瀾輕聲道:“細算起來,曲綰心鳳姬天之間也算是有些交情的。”
簡鈺冷笑道:“你相信他們會有交情嗎?對鳳姬天而言,只有利益。”
夜瀾問道:“王爺,若真的是鳳姬天救走曲綰心的話,那麼這件事情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對鳳姬天而言,救走曲綰心,無非是覺得她還有利用價值,而曲綰心最大的利用價值則是她對王府的瞭解。”簡鈺淡淡地道。
夜瀾的眸光微動道:“王爺的意思是說,他們想從曲綰心的嘴裡知道王爺這些年的佈置和破綻?”
“他們應該是這樣想的,畢竟曲綰心曾是本王身邊最重要的謀士,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曲綰心一直都呆在京城裡,熟的是朝堂上的格局,對於其他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簡鈺淡聲道。
夜瀾輕點了一下頭,簡鈺之前常年都在外面征戰,京中的事情他沒有精力處理,所以大部分都交給曲綰心處理,而發生在戰場上的那些事情,以及和簡鈺在外面兵力的佈置,人員的安置,曲綰心知道的的確不算多。
簡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道:“其實本王也有些好奇,鳳姬天那樣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已經將晴萱嫁給了我,此時應該是要全力相助我纔是,爲什麼會在這件事情上又做了這樣的選擇。”
“王爺還不知道他嗎?他原本就是個小人。”夜瀾有些不屑地道:“之前王爺在南方的時候,他還曾一度和簡仁走得很近,之前簡仁還曾那樣羞辱過他,他竟還能那樣貼上去,他又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
簡鈺淡聲道:“你也說了,那是本王在南方的時候,是在他看來本王處於絕對的劣勢的時候,所以他纔會動搖,纔會做其他的選擇,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本王現在是勝利的那一方,對他而言是有大利的那一方,他此時不站在我這一邊,只能說明他已經選擇了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在他看來,比我成功的可能情還要大得多。”
“是五皇子!”夜瀾驚道。
簡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我這個五弟還真的是迫不及待啊!”
夜瀾輕聲道:“王爺,往後我們怕是得好好防着五皇子了!”
“他素有心機。”簡鈺淡笑道:“但是那又如何?本王還真就沒將他放在眼裡。”
夜瀾輕聲道:“但是如今看在皇上的眼裡,鳳姬天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可是他實際上卻是站在五皇子那一邊的,以後若是再生出一些事情來,只怕會在皇上那裡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簡鈺緩緩地道:“你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關鍵處,這個鳳姬天,還真就是根攪屎棍子。”
夜瀾輕罵道:“那個老匹夫,當真是可恨得緊。”
簡鈺笑了笑道:“你還不要這麼罵他,不管怎麼說,他也還是我的老丈人,有些事情,他能做,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只是看這中間的細節怎麼處理了。”
夜瀾聞言眼前一亮,讚道:“王爺英明。”
簡鈺輕輕嘆了一口氣,對於朝中的那些人和事,到此時他實是半點都馬虎不得。
他輕問道:“田府和蔣相那邊可有做了安排。”
“已經做了安排。”夜瀾答道:“蔣相原本就對王爺很是欽佩,那些事情細算起來也不是黨爭,只要有利於國計民生的,蔣相是不會拒絕的。田府那邊的話就稍麻煩了些,只是田侍郎原本就是個膽小的,這一次的事情田問秋也參與了進去,還有九皇子也在裡面,他也沒有了退路,所以這件事情他應該也會盡心盡力去做。”
簡鈺幽幽地道:“原本是極爲光明磊落的事情,到如今卻生生把這件事情弄得像黨爭一般,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王爺不必這樣說。”夜瀾輕聲道:“王爺這些年來爲大秦的江山付出了多少,又有幾人知曉?”
簡鈺長嘆一口氣,有些話,他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
簡鈺第二天將蘭晴萱接回了洛王府,洛王府裡此時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佈局,一樣的人。
那些侍衛們看到兩人回來,臉上都帶着燦爛的笑容。
只是這些看在蘭晴萱的眼裡,卻終究還是有些不同,比如說她帶了三個人出去,如今只回來了兩個,再住進她屋子時,她總會想到枉死的傾畫。
在這王府裡,縱然她不想沾上一點血腥,可是卻又總逃不開那些血腥。
簡鈺見她如今身邊只有錦娘一人服侍,想爲她再找幾個合用的丫環來侍侯,卻被她拒絕了,她一直不是太喜歡讓人侍侯,在她看來,有錦娘一人也就夠了。
只是她住的屋子實在是有些大,錦娘一人也打掃不過來,簡鈺就拔了幾個女暗衛過來打掃院子。
蘭晴萱對於簡鈺的安排不置可否,她知他也被上次傾畫的事情驚到了,那些女暗衛哪裡是來打掃院子的,分明是來保護她的。
與此同時,朝堂上的事情卻一直沒有閒着。
當天早朝的時候地,蔣相和田問秋的父樣田侍郎一起聯名參奏了簡仁,將他這些年來犯下的錯處一一例舉了出來。
皇帝此時已經下定決定處置簡仁,就算是他的心裡再護短,也知道太子已廢,他之前的立簡仁爲太子就是一個錯處,此時反倒爲了遮掩這個錯處,所以需將簡仁僞善的一面給揭露出來。
因爲這分心思,皇帝下旨讓刑部徹查太子簡仁的事情。
僅僅只是三天的時間,刑部那邊就將簡仁這些年來所犯的錯處全部羅列了出來。
原本依着以往朝中官員的行事方式,還得再往上面添一些事情,以顯得犯的事情很大,不可寬絮,可是簡仁明顯是個人物,他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爲他再羅織罪名,只將他往日做下的事情列出來,就足以嚇死人。
皇帝看到上面細細羅列出來簡仁做下的錯處時,他心裡的怒握高漲,他那天下旨讓簡仁去跳虎崖的事情之後,他心裡後面想想,又覺得有些不捨,有些糾結,可是當他看到這些東西之後,他心裡的那些糾頓時煙消雲散。
皇帝覺得那樣處置簡仁還實在是太過便宜了,然後直接在處置簡仁的時候,再加上了三十大板。
簡仁原本就身嬌肉貴,那三十大板打完之後,他也就只餘下一口氣了。
皇帝原本還不想廢了皇后,在看到簡仁的那些罪狀,疏影再在皇帝的面前吹一吹枕邊風之後,皇帝就直接下旨廢了皇后。
與此同時,上次參與彈駭簡鈺的那些官員全部都被革了職,很多人都被抄了家。
因簡仁當太子的時間長,與他往來的官員甚多,和他一起謀奪私利的官員也極多,皇帝又下旨徹查此事,一時間,牽扯的人衆多。
皇帝如今對簡仁都沒有手下留情,又豈會再對那些人手下留情?
於是,很多朝庭的大員也都被斬首問罪,家人也一併受了連帶。
廢簡仁太子的這個案子,成了大秦自開國以來最大的案子。
這個案子受到影響最深的是薜府。
薜府原本是大秦最古老的一個家族,也是掌權最久的一個家族,自從大秦建國之後,薜府就一直活躍在朝堂之上,在此之前,曾出過五個宰相,六個尚書,三個太傅,十個少傅,其他朝庭大員若干,雖然皇帝沒有給薜府封王,其俸碌已經等同於親王。
當初皇后之所以讓簡仁娶薜楚珊爲太子妃,看中的就是薜府的背景。
在皇后看來,像薜府這樣的百年世家,根基深厚,是能幫到簡仁不少的忙的,卻沒有料到薜府反倒成了簡仁滅亡的關鍵。
當初簡仁之所以敢在南方賣官,便是由薜府的家主一手操作這件事情。
如今這件事情捅出來之後,薜府自然也逃脫不掉滿門操斬的命運。
太子妃薜楚珊則被直接關進了宗人府,永生永世都休想再出來。
與此同時,五皇子簡義聲名鵲起,京城內外到處都流傳着他賢德的名聲,和廢太子簡仁成了兩個極端。
而朝堂上的風氣一時間也有了極大的改變,朝中的大員也有了極大的變動,六部之中,幾乎是以大抽換血的姿態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只有少數的清流之官還守在原位上。
簡義覺得這是他往朝中安插人手的大好時機,所以在皇帝那裡呈了不少的摺子上去,只是他上呈的那些人,皇帝要麼不用,要麼只給了極低的官位。
簡義也不是傻子,通過皇帝的這個舉動自然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來,他的心裡很是鬱悶。
與此同時,皇帝在大殿上卻詢問簡鈺何人可用,哪個官員的政績如何,簡鈺也不多言,只是簡單的將那些官員的性格分析了一番,再將那些官員進來做下的政績在皇帝的面前粗略的提上幾句,但凡被簡鈺提到的那些官員,很快都得到了重用。
這中間的差別,朝中的那些大臣們自然是能感覺的出來。
簡義看到這樣的動靜,心裡很是惱怒,但是一時間卻也沒有法子。
這天下朝的時侯,簡義問道:“三哥不是身體不適嗎?怎麼不在王府裡好好養着身子?”
簡鈺輕咳一聲道:“我也想好好養着身子,但是父皇卻不讓,非讓旨讓我來上朝,我心裡很是無奈啊!”
他這話聽在簡義的耳中,怎麼聽都像是在示威,簡義笑道:“我以前都不知道三哥還有這樣的本事,倒是我小看三哥。”
簡鈺淡淡地回了句:“但是我從來就沒有小看過五弟,對於五弟的本事,我還是有些體會的。”
簡義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卻淡笑道:“我能入得了三哥的眼,那證明我還不算太無能。”
簡鈺淺笑道:“五弟憑一人之力就將簡仁拉下了太子之位,天下間又有誰敢小看於你?”
這句話聽在簡義的耳中無疑就是巨大的嘲弄,那天廢簡仁的時候,簡義沒有想明白中間的關健,後來才知自認爲做得天衣無縫的自己卻被簡鈺當成刀在使。
簡鈺將他當成刀使之後他竟還沒有一點自覺,還覺得那件事情他處理得極好,直到後面他從皇帝的態度上纔看出一點端倪來。
在這件事情上,就算他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簡鈺做得相當的高明。
簡義的眸子裡透着幾分寒氣道:“早前衆人都說三哥有勇無謀,我如今想說,當年說這句話的人眼睛必定是瞎了。”
簡鈺微微一笑道:“五弟的脾氣倒是見漲,站在這裡罵人多少有些不合適,不過你說的倒也是實話,當初那些罵我的人,這一次似乎沒有一人能再站在這朝堂上了。”
簡義的眼睛微微一眯,簡鈺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五弟可得把眼睛擦亮一點,莫把英才當蠢材。”
他說完這句話直接擡腳就走,簡義的面色已經變得極爲難看,他知道簡鈺說這句話其實就是在笑話他,當年他曾在簡鈺的面前演過好幾場戲,他以爲那些戲都騙過了簡鈺,他也曾以爲他的那些手段將簡鈺推到風口浪尖讓簡仁去和簡鈺鬥,他在旁邊看戲就好。
可是到如今他才知道,原來真正在看戲的那個人是簡鈺,他這些年來被簡鈺當猴耍了自己卻完全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這對素來自視極高的簡義而言,其實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簡義的手握成了拳,咬着牙看着簡鈺遠去的背影,他近乎咬牙切齒地道:“簡鈺!”
他只說出簡鈺的名字,心裡卻在說:“簡鈺,你休要得意,總有一日我會將你踩在腳下!”
簡鈺此時雖然走得有些遠了,卻還是聽到了簡義的這記聲音,簡鈺的眸光裡滲出了絲絲冷意,他知道今日過後,他和簡義之間就再無一絲兄弟之情。
今日之事,是兄弟二人的宣戰。
往後的人生會如何,簡鈺如今能想到一些,他回首望了一眼不遠處威嚴的大殿,玉石砌就的臺階,他的心裡有一種難言的淒涼。
這雕欄玉砌的宮殿裡,埋了多少皇族的枯骨。
這看似精緻的繁華,卻是會食人的牢籠。
簡鈺的單手負在身後,他知道,簡仁這一次敗了,皇后也被廢了,但是屬於皇族中的爭鬥卻遠沒有停歇,在不遠的未來,將會有一場更大的風暴等着他。
只是在那一場風暴中,他也許沒有如今這麼被動,也許處境會稍好一些。
但是那些又能說明什麼?這一場爭鬥,不是誰佔了一點先機就會是贏家。
簡鈺輕輕嘆了一口氣,烈日灼人,熱浪捲起他的衣裾在風中輕揚。
他回眸時,眼角的餘光是能看得到簡義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兩人此時已經隔得極遠了,就算簡鈺武功高強,目力過勝尋常人,也不可能看得清簡義臉上的表情,但是此時簡鈺卻覺得他看得很清楚,尤其是簡義的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極度怨毒的眼睛,那裡面的恨意似能將這個世界吞沒。
簡鈺冷笑一聲,緩緩將目光抽回。
皇后在接到皇帝下的廢后的旨意之後,整個人呆了呆,若她之前還覺得只要保住了自己,那麼簡仁就還能有回來的一天,可是到了此時,她終是知道那一天是不可能再發生了。
她淡定的接下了聖旨,面上還帶着得體的笑意,可是當宣旨的太監將她頭上的鳳冠取下來的時候,她突然就覺得她已經失去了所有。
她的兒子此時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向北飛奔的馬車裡,那輛馬車將帶着他去到一個貧瘠的連飯都沒有吃的地方,身邊更不要說有人侍侯了,而她也將在落寞的老死在這深宮之中!
她一生輝煌,從未想過她的人生有一天會變得如此悽慘,她一直堅信自己的手段,一定能成爲後宮中最大的贏家。
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離她遠去,她想要的東西一件也沒有留在自己的身邊。
此時的她,無疑已經成了人生的大輸家。
這種感覺,對於素來極爲好強的皇后而言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皇后只覺得此時人生了無生趣,再活下去也看不到一絲希望的光茫。
她將左右摒退之後,一個人站在佛堂的最中間,她看着居中的大佛正慈悲的看着她。
而此時的她,卻並不需要一點慈悲,那樣的慈悲,看在皇后的眼裡,更像是一場嘲弄。
她大罵道:“到如今,是不是連你也在笑話我?”
佛眼沉沉,面色平靜又安寧。
皇后只覺得心裡的怒氣又濃了些,回想她自己的這一生,似乎就在各種爭鬥中度過,在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一日是真正開心的。
如今落到這步田地,那些絕望也撲面而來。
她咬牙切齒地道:“這些年來,我總覺得我絕對不會輸,我當時用盡了手段在長公主那裡留下印象,然後得以嫁給還只是王爺的皇上,然後爲了能讓他登上極位,我當年用盡了手段,當時他坐在龍椅上的時候,曾對我說過,這一生一世都不會負我,他的皇后只有我一個,可是這纔過去多少年,他就這樣對我!”
她說到這裡,眼裡已經滿是淚光,她朝前走了一步,腳下一滑,直接就摔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有些重,皇后的身體伏在地上,咬着牙道:“現在是不是誰都能欺負我呢?”
她這般摔在地上,心裡的怒氣也被摔了出來,更加覺得人生沒有一點希望。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幽幽地道:“這樣活着,又還有什麼意思?與其這樣毫無尊嚴的活着,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說到這裡,那顆好強的心已經徹底失去了鬥志。
她扯下了佛像旁邊的帳幔,直接扔到了房樑上。
皇后覺得如果她這一生都是一場悲劇的話,那麼此時可以結束這一場悲劇了。
她將帳幔打了一個死結,然後將脖子鑽了進去。
她的眼睛緩緩閉上,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她再不用爲其他的事情煩心了。
就在她即將踢天凳子的瞬間,錦秀將門推開了,一看到這光景嚇得大聲喊道:“皇后娘娘!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她說完便撲到了皇后的身邊,抱着皇后的腿大哭起來。
皇后來佛堂來得匆忙,當天過來的時候,只帶了錦秀一人過來。
皇后之前的那些宮女聽說皇帝下旨讓皇后長住佛堂後,再也沒有一人跟過來,更不要說現在皇后已經被廢,她這些年來行事從來都不缺狠絕,宮女們素敬她怕她,卻和她並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如今出了事,她的身邊竟沒了人。
皇后甚至在想,當初若不是她進佛堂的時候將錦秀帶了進來,只怕錦秀也不會跟過來。
皇后看着錦秀道:“你把手放開,讓我去死!”
錦秀死死地抱着皇后的腿道:“皇后娘娘只是暫時的失勢,又何必如此絕望?你若是去了,太子怎麼辦?誰來替他料理往後的事情?你若是死了,公主的大仇誰來替她仇?”
皇后聽到錦秀的話後愣了一下,她輕聲道:“仁兒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皇后娘娘要相信,只要活着,就一切還有希望,人若是死了的話,那麼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錦秀大聲道。
她這一句話觸動了皇后,皇后呆愣愣地坐在地上,眼睛裡沒有太多的神彩,眼裡有的只是絕望,只是她一想起她的一雙兒女,心裡又痛了起來。
簡仁和初月公主曾經都是那麼驕傲的人,如今初月公主已經死了,簡仁這一次北上如果沒有人去打點這些的話,只怕他也沒有活路,而顧染墨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皇后咬着牙道:“對,我不能死!至少我現在還不能死!”
錦秀的眼裡滿是淚光,其實她聽到皇后被廢的消息時,她的心裡也是無比絕望的,只是她心裡更加清楚的知道,這些年來,她在宮裡得罪了不少的人,失去皇后的庇佑的話她在這後宮之中,也是斷然沒有活路的。
而錦秀還想再活下去。
在錦秀看來,眼下的情況雖然是壞到了極致,但是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如果此時皇后死了,那麼她這個在皇后身邊侍侯的掌事宮女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必定會被人活活整死,她不想要那樣的結局。
她的人生之路,從來沒有如此刻這麼堅定過,她必須讓皇后打消死的念頭,那樣她纔能有一線生機。
錦秀抹了一把淚道:“皇后娘娘說的對,此刻我們絕不能放棄,如果我們放棄了,那麼得意的就將會是我們的對手。皇后娘娘曾對奴婢說過,只有膽小的懦夫纔會選擇自盡,真正勇敢的人是會一路勇往直前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把勇敢的人打倒。”
皇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扭頭看了錦秀一眼道:“是的,我的確對你說過這些話,只是當時的心情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罷了。”
她說到這裡眼睛微微合起來,又接着道:“若是那種沒有真正體驗過絕望的人,是不可能會知道絕望是什麼感覺,如今我既然已經體會到了,在死亡的面前也算是走了一圈了,我連死都不怕,那麼這世上又還有什麼事情是能讓我害怕的?”
她說到這裡輕輕嘆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眼裡已經滿是殺意:“這一次,將我逼到這一步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錦秀聽到皇后這句話,在心裡輕輕鬆了一口氣,她輕聲道:“皇后娘娘,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助你復仇,助你達成心願。”
皇后微微點了一下頭,看了她一眼道:“之前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總覺得不是太放心,卻沒有料到我如今落難了,竟只有你一人跟在我的身邊,你放心好了,若我有朝一日能重掌大權,我必不會些虧待你!”
錦秀輕聲道:“錦秀不求其他的,只求皇后娘娘好好的。”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揚道:“你真是個實心眼的姑娘。”
她此時心情極差,這麼一笑,其實是笑起來比哭起來還要難看得多。
錦秀在心裡嘆一口氣,然後緩緩將皇后扶了起來,皇后扭頭看了一眼莊嚴的佛像,她輕聲道:“今日我在佛前發誓,此仇不報,我誓不爲人!”
她說完輕輕跪倒在佛像前,佛像帶着極爲淺淡的笑意,溫和又憐憫。
皇后一字一句地道:“簡鈺,你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我必定會加倍奉還於你,早前雖然知道你會是個禍害,卻覺得你未必真的會有那樣的本事,所以也沒有對你趕盡殺絕。卻沒有料到,這一次我竟會在你的手裡栽這麼一個大跟頭!”
“皇后娘娘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是洛王安排的?”錦秀問了一句。
這幾日兩人也能聽到一些外面的消息,只是錦秀心亂,見識了不夠,心思也不算縝密,這些天來還有些諸多事情沒有看明白。
而皇后心裡雖然難過,雖然亂成一團,但是此時稍微一靜下心來,那中間的關健處她就已經能想得清楚明白了。
皇后冷冷地道:“除了他,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可是這一次將太子害得最慘的卻是五皇子,這件事情和五皇子沒有關係嗎?”錦秀有些不解地道。
皇后冷笑道:“簡義這一次不過是簡鈺手裡的一枚棋子罷了,這一次的事情他在皇上那裡露了頭,卻一點便宜也沒有討到,所以這一次的幕後之人一定不會舊簡義。”
錦秀一想也覺得皇后的話說得有道理,她輕輕點了一下頭。
皇后又道:“但是這一次簡義卻也對仁兒落井下石了,所以如果以後有機會的放,我也不會放過他,但是現在,他將會成爲我們對付簡鈺的最大助力。”
錦秀細細一想,輕聲道:“皇后娘娘是想助五皇子的手成事?”
“眼下所有的皇子中能與簡鈺對抗的也只有他了,簡鈺能利用他,我們也一樣能。這一次的事情他沒有佔到一點便宜,還被皇上猜忌,在他的心裡,對簡鈺的恨意只怕一點都不會比我們的少。”皇后輕聲分析道。
她能坐穩中宮之位,能將後宮控制在手裡多年,自有她的長處。
錦秀讚道:“皇后娘娘英明,這些事情,就憑奴婢這個蠢腦袋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皇后輕聲道:“你其實也很不錯,只是眼皮子終究是太淺了一點。”
錦秀輕應了一聲,皇后坐在佛前道:“我們理清這些事情之後,看清了這些局面之後,往後做事的時候會省很多力氣。”
錦秀點頭稱是,卻又有些擔心地道:“只是皇上對洛王如今很是信任,這一次太子的事情對皇上的觸動極大,以後怕是要將洛王拉下來不是一件易事。”
“這一次只是我們大意罷了。”皇后輕聲道:“以爲我們在京城,已經掌控好了先機,所以纔會輕敵,卻沒有料到簡鈺卻早已將這些事情想到,更將計就計的佈下了這一個局,我們鑽進去了,卻一步都沒有發現,這一次的事情,說到底不是我們敗在簡鈺的手裡,而是敗在我們的粗心裡。”
錦秀想了想,覺得皇后說得有理。
皇后又緩緩地道:“簡鈺再受寵,能比以前的仁兒更受寵嗎?皇上待仁兒如何,我心裡再清楚不過,這一次觸了皇上的逆鱗,就算是仁兒都吃了大虧,更不要簡鈺了。”
她說到這裡目光深沉,眼裡滿是森冷地笑意:“再則,你知道這些年來,簡鈺來大秦立下了那麼多的功勞,可是皇上卻一直不太喜歡他的原因嗎?”
錦秀輕輕搖了一下頭,皇后不緊不慢地道:“那是因爲這對父子之間,心裡有一個巨大的心結,而那個心結,在我看來,就算是簡鈺再厲害,他也不可能解得開。所以那個心結,是我們的突破點。”
錦秀有些好奇地問道:“心結,是什麼樣的心結?”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揚道:“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你現在知道也無益處,這件事情總會有揭曉的一天,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錦秀聽皇后這麼一說,自不敢再問。
皇后咬着脣坐在那裡,也不知她此時心裡在想什麼,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眼裡滿是狠絕。
既然她此時已經決定要活下來,那麼她就要好好的活着。
她曾是大秦的皇后,那麼她就永遠都是大秦的皇后!
她就算暫時被皇帝廢了,那麼她也有辦法重新登上她的後位!
對於皇后如此複雜的心路歷程,簡鈺無從知曉,現在的他,只想多陪陪蘭晴萱,因爲這一番大的變動,如今的他變得無比的忙。
皇帝似乎有意培養他,將他之前的兵權歸還了一部分給他,朝中的事情也極喜歡找他商議。
幾乎是在一夕之間,原本極不受寵的簡鈺就成了皇帝最爲寵愛的兒子。
當然,這些看法只是朝臣們的看法,簡鈺並不認同。
他和皇帝做了多年的父子,對於皇帝的行事也算是極爲了解的,就算這一次他謀劃的再好,將自己從那件事情裡摘了出來,但是他不覺得只因爲這件事情,皇帝就會改變了原本對他的看法,完全改變對他的態度。
於是他又擺出另一副姿態來,所有的事情他能推則推,實在是推不掉的就借病再推,但是就算如此,僅僅只是十餘天的功夫,皇帝就往他的身上加了一大堆的虛職。
這在別人看來是極好的事情,但是在簡鈺看來,卻有些像是皇帝想借這一次的事情累死他的感覺。
於是在一次的朝會上,簡鈺當着皇帝和所有朝臣的面當衆吐了血。
這件事情頓時掀起軒然大波,皇帝當即命人將他擡了下去,再請來太醫爲他醫治,太醫替簡鈺把完脈之後回稟皇帝道:“洛王的舊疾原本就極爲嚴重,再加上上次南下的時候染上了疫症,又傷到了根本,如今洛王的身體比起南下之前還要差得多,往後怕是再受不得一點累了。”
皇帝的眼睛微微一眯後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醫聽皇帝的口氣不好,直接伏在地上道:“回皇上的話,洛王這一次之所以會吐血暈倒,是因爲近來他太過操勞,這一次倒是沒有性命危險,但是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話,怕就不太妙了。”
皇帝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面色蒼白的簡鈺,一時間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當即罵道:“朕命你們無論想什麼法子,都要治好洛王的病!”
一羣太醫嚇得伏在地上不敢動。
簡鈺此時恰好醒轉,他有氣無力地道:“兒臣的病父皇早前就知曉,如今又哪裡能怪得了諸位太醫?”
皇帝見他醒來在他的牀畔坐下,問道:“感覺可好些呢?”
“好多了。”簡鈺緩緩地道。
皇帝見他此時的樣子完全沒有之前凱旋歸來的意氣風發,皇帝輕嘆道:“你這孩子也真的是個傻子,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還這樣硬撐着。”
簡鈺心裡冷笑,他身體不好的事情,皇帝又不是不知道,此時說這些話,好像是一種關心,但是聽起來卻是要多假有多假。
他淡笑道:“倒也不是我想要硬撐,而是之前不要說做這些事情了,就算是再多一倍的事情對我而言也沒有一點影響,我終究是高估我自己了。”
“你這傻孩子。”皇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簡鈺微笑道:“父皇就不要再爲難這些太醫了,我的病一直是晴萱幫我調理,她對我身體情況最是清楚,有她在,我相信再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就能大好了。”
皇帝輕點了一下頭,簡鈺又道:“雖然我有心想爲父皇分憂,然如今這副身體成了這副模樣,實在是有心無力,那些官職父皇還是先撤掉我的吧!”
“你先好好養病,朝中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費心了。”皇帝微一沉吟道:“只是你的官職朕還是先替你保留着,朕等你身體大好。”
簡鈺看了皇帝一眼,長長地嘆一口氣道:“父皇,我……”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不要再說了。”皇帝輕聲道:“你先好好養病,其他的事情暫時都不要去想了。”
簡鈺輕輕點了一下頭,皇帝離開之後,眸光幽深。
當天晚上,簡鈺的病情稍微見好,便讓夜瀾扶他回了洛王府。
出宮之前,簡鈺病得似乎只餘下一口氣,回到洛王府的時候,他下馬車的時候,還是夜瀾和其他暗衛將他扶下來的。
只是當簡鈺回房之後,他整個人又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原本連路都走不穩的他已經可以健步如飛。
蘭晴萱看到他的樣子後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替他把了把脈道:“你的身體原本就沒有好,如今用內力調整身體的脈息,讓所有的太醫都以爲病重難醫,這樣對你的身體也是大有損傷的,以後切莫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簡鈺淡聲道:“倒不是我想這樣做,而是不想再被父皇猜疑。”
蘭晴萱的眉頭微微皺起,她輕聲道:“太子的事情父皇終究還是懷疑你呢?”
“不知道。”簡鈺微笑道:“不過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做的,他懷不懷疑都無所謂。”
蘭晴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當下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叫做事情是你做的,他懷不懷疑都無怕謂?簡仁的事情明明就是他自己做下的,怎麼,如今是要把簡仁做下的那些糊塗事全部都往你的身上算嗎?怎麼?揭露了事情的真相對父皇而言就有那麼難受嗎?若真要有那麼難受的話,他又何必將簡仁關到跳虎崖去?留在京城不就好了嗎?”
簡鈺見蘭晴萱動了怒,輕笑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
“我不是生氣,我只是替你不值。”蘭晴萱咬着牙道:“這些年來,你爲大秦的江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父皇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從來就沒有好好對過你。之前明明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不好,偏還給了你一大堆的事情,給了一大堆的所謂權利,不知情的人怕是還以爲你得多受寵!”
簡鈺很少見到蘭晴萱情緒如此激動的時候,此時見她爲他的事情動了怒,他的心裡又是溫暖又是心疼,他輕輕一笑道:“也許父皇是真心想要寵着我呢?想要對我委以重任呢?”
“這話你自己說着,只怕都是不信的。”蘭晴萱咬着牙道:“若真是寵着你的話,就不會完全不顧及你的身體,若真是寵着你的話,就不會在將權利給到你的時候,卻在你的身邊設下那麼多雙眼睛,用那麼多勢力量鉗制着你。”
朝中的事情,蘭晴萱以前瞭解的不多,所以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但是這段時間她花了不少的時間去梳理這中間的關係,到如今,朝堂上的事情,她已經能看明白六七分了,又如何能看不明白這些事情中間蘊含的殺機和猜疑。
上次的簡仁的事情,皇帝雖然是動了怒,也重罰了所有和簡仁走得近的大臣,但是皇帝卻也沒有真的深究其中的事情。
這一場黨爭被皇帝處理的只如一場巨大的朝庭浩劫,不少的大臣牽扯其中,這牽扯之廣,已經和明朝的胡唯慵案極爲相似了。
但是對於大秦朝局卻沒有太大的改變,皇帝將真正握有實權的那些官位給了一大部分給簡鈺推薦上去的人,但是卻多添了好幾個副手的職位,那些職位有的是任用皇帝自己調上來的人,有的則是簡義的人,看似重用了簡鈺,實際上卻像賊一般的防着簡鈺。
這種感覺,蘭晴萱覺得極爲不好,所以纔有了今日的抱怨。
簡鈺看到她的這副樣子淺淺一笑道:“父皇一直偏信制衡之術,再加上我又從來都沒有讓他放心過,所以如今他有這樣的佈置我倒是一點都不奇怪。”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面色幽暗道:“只是有些失望罷了。”
蘭晴萱看到他這副樣了,餘下的話也沒辦法再說下去了,她輕聲道:“罷了,這次的事情就這樣吧!左右你也已經稱病回了家,往後朝中的事情能少過問就少過問吧!”
她這句話說完自己都覺得只是一句氣話,簡鈺是大秦的皇子,和大秦的國運息息相關,他是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管大秦的那一大攤子事。
她之前雖然覺得皇帝昏庸,卻覺得還能有些轉機,覺得皇帝只是因爲當年他自己的事情,所以纔會對簡仁那般偏愛。
可是如今簡仁已經被廢了太子之位,對於朝庭的格局再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可是皇帝的所作所爲卻讓人寒心。
在皇帝的心裡,並沒有一分真心關心天下蒼生的心,他已經沉迷於權術之中難以些自拔,他的那些猜疑看在蘭晴萱的眼裡已經無比病態,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簡鈺伸手輕摟着她道:“我覺得你的這想法很是不錯,往後我們就過自己的太平生活,其他的一應事情都不去管了。”
蘭晴萱輕嘆了一口氣,上次她和簡鈺南下的時候對於他的性子她也算是有些瞭解,那樣的簡鈺,分明是心繫着那些百姓的,也心繫着大秦的江山,又怎麼可能做到對大秦江山不聞不問?
她輕抿了一下脣道:“簡鈺,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眼下你既然已經打算暫時退出朝局,那麼我們就先在旁看看熱鬧。”
簡鈺點頭道:“娘子說的是,我以後全聽娘子的。”
蘭晴萱見他又是這副沒皮沒臉的樣子,心裡又好氣又笑,她輕聲道:“你整日就知道說胡話。”
簡鈺伸手摟着她道:“我說的是心裡話,對我來講,能守在你的身邊就足夠了。”
蘭晴萱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眼裡透着淡淡笑意,那張俊顏裡滿是溫柔,她伸手撫上他的臉,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現在就完全當真了哦!”
簡鈺點頭,蘭晴萱拉着他坐下道:“那麼你現在就真的好好在王府裡調養身體,之前我替你調理了好幾回,都因一些事情而打亂了,這才導致你的身體情況時好時壞,這一次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得乖乖的在家裡調理身體。”
簡鈺微笑道:“好!我也曾說過,我想陪着你一起到老,所以我一定會要健康。”
蘭晴萱對他的這個態度很是滿意,她輕聲道;“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
簡鈺伸將她摟進懷裡道:“你如此關心我,我也很開心。”
蘭晴萱笑了笑,簡鈺伸手輕輕撫上她的小腹道:“寶寶今日裡乖不乖?”
蘭晴萱輕聲道:“還不錯,沒太折騰我。”
她如今已經懷孕近五個月,如今腹部已經突了起來,在大約十來天前,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寶寶的胎動,那種感覺無比的美妙。
這個孩子跟着她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她一度以爲她會失去這個孩子,可是這一切都過來了,她的孩子安然無恙,縱然前面發生了這麼多不愉快的事情,在她看來,如今她的孩子還在,簡鈺還安好的陪在她的身邊,那麼再辛苦一切也都值了。
簡鈺輕聲道:“我覺得他一點都不乖。”
蘭晴萱皺眉道:“他現在在我的肚子裡,你看都看不到他,怎麼會說他不乖?”
“因爲我每次來摸他的時候,他都不跟我打招呼。”簡鈺有些所悶悶地道:“我是他爹啊!他竟這麼不給我面子!”
蘭晴萱聞言想笑,他這話說得實在是有些強詞奪理,她輕笑道:“孩子還那麼小,又哪裡知道這些?你這做父親的,肚量這麼小,可要小心教壞了孩子。”
簡鈺有些霸道地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想怎麼教就怎麼教,小孩子有時候壞一點就挺可愛的,我小時候,就有不少人說我是壞小孩,可是,你看我現在多有出息。”
蘭晴萱聞言有些無言以對,這世上竟還有人這樣自己誇自己!
她輕抿着脣道:“是是是,王爺小時候是個大壞蛋,現在非常有出息!”
簡鈺聽到她這句後笑了笑,這句話終究觸動了他的一些情緒,原本滿是笑意的臉,笑容又斂了不少。
蘭晴萱看到他這副樣子後輕輕伏在他的懷裡道:“我不知道孩子長大後會不會有出息,但是我知道,孩子出生之後,你一定會是一個好父親。”
簡鈺的嘴角微勾,輕輕點了一下頭道:“是的,我會將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到他們。”
蘭晴萱輕聲道:“對我來講,這樣就很好。”
簡鈺伸手輕輕撫了撫她柔順的發,心裡卻生出了淡淡的幸福。
在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和蘭晴萱這般緊緊靠在一起,一起去編織屬於他們的幸福。
“咦?”蘭晴萱輕捂了一下肚子。
“怎麼呢?”簡鈺關切地問道。
蘭晴萱笑了笑道:“剛纔寶寶又踢了我一下,你好像又沒有摸到。”
簡鈺的抿了一下脣道:“這孩子真是太不乖了!等生下來我一定要狠狠地打他的小屁屁!”
蘭晴萱失笑,她覺得如果生活能永遠如此刻這麼平靜那該有多好!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將簡鈺抱得緊了些,在心裡輕聲道:“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簡鈺在朝堂上吐血的事情很快就傳進了簡義的耳中,他因不滿皇帝將重要的職位都放的是簡鈺的人,稱病在家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去上朝了,所以他並沒有看到簡鈺在朝堂上吐血的事情。
他聽到這個消息時冷笑一聲道:“我當你有多麼厲害,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恰在此時,門房來報:“萬戶侯求見。”
簡義當即讓人把鳳姬天請了進來,兩人說了一會閒話之後說到這件事情,簡義問道:“侯爺怎麼看這件事情?你覺得簡鈺生病之事會不會是裝出來的?”
鳳姬天淡聲道:“我覺得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因爲洛王有舊傷的事情是滿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再則今日那麼多的太醫爲他診治,若他的病只是裝出來的話,那麼必定不可能瞞得過那麼多位太醫。”
簡義點頭同意,他冷笑道:“他病得如此厲害,竟還敢來跟我爭,我倒想看看,他有幾條命夠來爭!”
他說完之後看着鳳姬天道:“洛王也算是侯爺的女婿,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侯爺不到王府看看洛王?”
“已經遞了帖子過去了。”鳳姬天淡淡地道:“但是他卻並不見我。”
他和簡鈺之間素來不和,之前因爲蘭晴萱的事情略有緩和,這一次簡鈺落難,他沒有站出來,兩人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