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夏興帶了十幾個侍衛,騎馬狂奔出了城門,順着車轍,不斷往前追去,直至到了夜半,前方纔出現了馬車的蹤跡。
尹自珍在馬車內,聽着後邊追着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心中越發緊張,煎熬了起來,“是他們追來了。”
年竹人老心明,此番那垂危之人與前段時間的東秦使者定有關聯,尹自珍自小長在宴城,不識得東秦的貴族,她這般着急相救,還有後邊的或是追殺,或是其他緣由的緊追不放的人,“尹丫頭,那病人可是東秦的林王殿下?”
他記得大半年前,在東秦與林王有過一面之緣,那個人,是他見過唯一的能傷着三皇子夏興的人,古怪的是,還是個長得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的男子。
“東秦林王殿下?”尹自珍雖然聽過他的傳聞,但卻是不識得的,“不是他。”
“那便奇怪了,除了那位殿下,三皇子可從未如此擔心過誰。”
“許是,陳姑娘是林王府上的謀士……”這理由,似是也說不通,尹自珍皺眉。
說話間,馬車已然被包圍,驟停了下來。
裴齊看了夏興眼色,忙喊道:“尹姑娘,年神醫,還請出來。”
尹自珍掀開了車簾,看向了外邊,暗夜隱藏了她的恐懼,“三皇子,這般着急,是要往哪兒去?”
“修羅道場。”夏興冷冷開口,“你若是不說實話,本殿便送你去修羅道場。”
尹自珍滿目震驚,不敢一動,年竹見此,探出身子,撫了撫下巴上的白鬚。
“樹林,南邊。”
見年神醫說出方位,尹自珍眸色中忽而滿是恐懼,她私自出城,還是要救東秦敵方的人,三皇子向來不問世事,一旦插手便是風厲雷行,此番是她犯錯在先,便是就地處決也不爲過,想到這兒,尹自珍哆嗦了身子。
“裴齊,你去駕馬車,走!”
夏興說完,掉轉馬頭,直直向樹林南邊奔去,裴齊飛身到了馬車上,馬伕連滾帶爬下了馬車,“尹姑娘,年神醫。”
年竹頷首,進了馬車,尹自珍咬了咬嘴脣,轉身坐了回去。
尹自珍不斷想着,三皇子他們能追上來,卻不知道陳純兮的下落,那便不會是斛律奕說的,是她太過做事莽撞,露出了痕跡,“裴齊。”尹自珍忽而掀開了車簾,“你們把斛律奕怎麼了!”
見裴齊不回答,尹自珍又問道:“你們是來殺陳姑娘的嗎?”
裴齊搖頭,又是一揚馬鞭,回答道:“不是。”
白晝,清冷的風將夏興衣角吹起,本是一襲白衫,飄然若遠方仙人,絕美的面龐上卻滿煞氣,正如地獄而來的修羅,衆人跟在其後,塵沙揚起,一陣迷霧。
奔波良久,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面前赫然出現了一小村莊的模樣,村莊的村民許久未見外來的人,皆上前,拿着手中的榔頭,棍子圍成了半個圈,夏興在馬上掃眼望去,整個村子不過十幾戶人家,“前日夜半,來這村子的人,現在何處?”
村民們隨後交頭接耳,皆搖頭不知。
“誰是大夫?”
原本藏在村民中的大夫大寶被人推了出來,夏興翻身下馬,走至他面前,冷聲問道:“她在哪兒?”